21 舔狗
第21章 舔狗
嘿, 還別說,這些老人家真是要錢不要命的。
兩個人一番武鬥,多少都有點抓痕, 你撓我,我撓你, 可不是就這樣嗎?
但是吧, 兩個人都堅稱自己啥事兒也沒有, 一副但凡是讓我們去看大夫,就是你找茬兒的架勢。
古懷民還真是見識了,不過吧,他們這麽鬧事兒肯定是不行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所以打架當事人,也就是陳蘭花周雪花, 兩個人被罰掃大街。
一個人個幹一個月。
鑒于天馬上就要冷了, 誰都不想下個月幹,所以兩個人一人一天,這麽輪着來。不允許任何人代勞。
這就給周雪花氣壞了, 她還想讓家裏幾個賠錢貨過來幹活兒呢,這下全完了。陳蘭花也頗為失望, 不過倒是沒啥意見, 畢竟打架的确實是他們。
至于說其他幾個也動手的, 他們算是被黏連的,這一次就不計較了。
宋春菊白白挨了打,委屈的掉眼淚, 不過可沒人同情她,她說的那叫人話?宋春菊已經跌入谷底的名聲再次減一。幾個人一起出了村委會, 宋石頭毫不客氣的指着宋春菊,冷笑一聲說:“下次讓我聽見你再提起爹娘,我還抽你!”
宋春菊咬着唇,紅着眼眶看着大哥。
宋石頭:“春梅我們走!”
宋春梅呸了一聲,說:“再有下次,我也一樣抽你!”
宋家兄妹,都有幾分彪悍了。
一場戰鬥,陳蘭花完全沒有吃虧,她趾高氣揚的揚着下巴,雄赳赳氣昂昂的往家走,就周雪花?想贏過她,下輩子吧!
陳蘭花回家了還得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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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東放學一溜煙兒就先回家了,沒趕上打架的熱乎勁兒,一瞅見他奶進門,好奇的問:“奶,聽說你跟人打架了?”
陳蘭花一甩頭,呵呵一聲笑,吹噓:“對,打架了!這我是什麽性格,能容着別人這麽惡心我?周雪花那老婆子找茬兒,我上去就是一個黑虎掏心,咣咣就是兩拳,當時周雪花那老癟犢子就嗷嗷叫娘,跪着求饒了,高喊好漢饒命!”
田東相信了,嗬了一聲,說:“奶,你可太厲害了。”
陳蘭花:“那可不。”她繼續吹:“她伸手反抗,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反手就給她來了一下子,都把她臉打腫了。磅磅的,反正就是一句話,不服就是幹!”
她還在吹:“老娘年輕的時候就不是一般二般人,收拾一個周雪花可不在話下。”
“奶,你真厲害。”田東豎起大拇指。
一旁豎着耳朵賊兮兮偷聽的田甜:“……”
如果不是她當時在,保不齊就相信了呢。
奶也太能吹啦。
“你們下午還上課吧?”田老頭兒看着自家老伴兒沒邊兒的吹,笑着搖搖頭,随即說起旁的。
“上啊!”
田老頭兒:“下午還上課還不趕緊的吃飯,別耽誤去上課。”
他語重心長:“你們可得好好學啊,這年底去外頭采辦年貨的事兒,不管咋的,你們得給我争取到一個名額。”
田甜他們今天也得到這個消息了,一個個都摩拳擦掌呢,誰不想出去看看啊!
田甜也想!
她最先發出堅定的決心,脆生生的:“我一定會努力的,我要出去看看!”
“我也想去。”
“我也是……”
大家都很好奇的。
“既然想去,就一定要好好學習,考到了前幾你們才有這個機會。”田老頭兒:“努力啊孩子們,我還指望你們呢。”
少年少女一個個都嚴肅的點頭,十分慎重。
田甜:“那吃完飯,我要早點去教室多學習一會兒。”
“那我跟你一起。”
“我也去。”
大家都回來晚了,午飯倒是耽誤了一點,眼看幾個兒媳婦兒剛開始做飯,田遠山背着手溜達出去,陳蘭花斜楞眼:“這老頭子又幹啥去?”
田遠山聽見了,說:“我溜達溜達。”
陳蘭花吐槽:“馬上就要吃飯了,溜達什麽!”
田遠山沒聽她念叨,徑自走遠,不過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回來的也挺快的。
幾個小家夥兒認真起來,果然吃過午飯都不休息就颠颠兒的往學校跑了,孩子們都走了,家裏倒是格外的安靜。田遠山陳蘭花老兩口子盤腿兒坐在炕上,陳蘭花滋啦滋啦的叫疼:“哎呦,哎呦。你小心點啊,這還挺疼的。”
田遠山:“疼你還打架。”
他正在給陳蘭花上紫藥水。
陳蘭花不舍得花錢,但是田遠山卻還是專門去醫務室買了一瓶紫藥水。
剛才他出門啊,就是幹這個。
陳蘭花嘴上抱怨:“你看你,就是錢多了燒的,花這個錢幹啥?不就是撓兩下?還能怎麽着了不成?哪裏就用花錢買這藥水擦了?”
她嘴上念叨的歡,但是如果忽略她那菊花一樣的笑臉,估計還能更讓人信服點。
雖然很心疼花錢,但是老頭子給她買藥,陳蘭花那心裏可真是大冷天烤火爐,三伏天抱冰塊兒,就是一個的舒坦啊!
“這個不少錢吧?我都說了不花錢,就你事兒多。”
田遠山沒拆穿這老婆子嘴角都翹到耳朵下面的事實,說:“這一瓶能用很久,買了也不虧。紫藥水平日裏用的還是很多的,倒不是說打架,就是剮蹭什麽的,塗一些都是很好的快。”
買都買了,陳蘭花心疼也不能退了,再說,這可是老頭子的心意。
陳蘭花捏着瓶子翻來覆去的看,說:“知道知道,我不就是念叨兩句?哎,你別說哈,這認字兒就是好,你看,這三個字兒,我現在都認識一個了,這個字是水。”
田遠山:“這三個字是紫藥水,看看這瓶子上還有認識的字兒不?”
陳蘭花來了勁,說:“我看看,哎,這三個字是年月日。這是啥意思?”
田遠山:“這是有效期,就是這個日子前得用完。”
陳蘭花驚奇:“還有這樣的事兒,哎老頭子,你說這讀書寫字兒就是好哈,我這都認識好幾個字了,以前真是不敢想啊。”
田遠山點頭:“那可不,讀書認字兒能不好?以前讀書認字兒是考科舉,現在讀書認字兒考大學、這都是有大造化的,還能沒用?”
陳蘭花雙手合十,說:“保佑咱家這些小崽子能有大出息。”
那他們家可就牛氣了,是村裏獨一號兒了。
田遠山笑了笑。
誰不盼着家裏人好哦!
田遠山倒是沒在家裏歇很久,他下午是要去村委會上班的,全村上下,就他一個人上班,不過田老頭兒還是很樂意的,雖說家裏少了一個勞動力,但是村裏會給補貼。
古懷民已經跟他說過了,因為這兩年他們是按人頭領補貼,所以這兩年他在村委會工作是沒有工資的,可雖說沒有工資,可是村委會每個月會給五十塊錢的補貼。畢竟他每天去村委會工作就不能幹自家活兒了。
兩年後,他們村裏的補貼停了,他這個副村長就會按照崗位核定工資。
當然外面肯定不是這樣,可是他們這不是情況特殊嗎?
關于這五十塊錢的事兒,家裏幾個大人都知道,田老頭兒也沒有放在家裏的公賬裏,而是存做了私房,今天買紫藥水就是用的這個錢。
因為有格外的補貼,所以田老頭兒去村委會上班從來都是兢兢業業,從不遲到。
這不,一到點,他就到了。
其實開始的時候田老頭兒還會早點來,不過因為其他人也要午休,田老頭兒怕耽誤人家休息,所以現在都是卡點來。他背着手進門,就看關麗娜提着一個兜子進來,她笑着說:“田叔,吃個蘋果。”
田遠山:“啊,不用不用,你自己留着吃,我一個老頭兒吃這個幹啥。”
關麗娜:“田叔,您可不能不要,這個蘋果就是今天你們上課講的富士蘋果,你不嘗嘗,怎麽知道這個蘋果好不好?”
田遠山一聽這話,趕緊接了,他看着這大蘋果,嚯,這蘋果跟山上的野果子還真是一點也不一樣,紅撲撲的大個兒紅蘋果,就沒見過比它還水靈的蘋果。
他左看看右看看,猶豫了一下,說:“我能拿回家再吃嗎?”
關麗娜失笑:“田叔您啥時候吃都行啊!您看您,這也太拘束了。”
田老頭兒倒是笑了出來,挺真誠的:“我想着拿回家讓孩子們也嘗嘗,這麽好的果子,咱可真是沒見過。”
關麗娜理解的點頭,說:“你們可以嘗嘗,如果喜歡這個品種,可以自家多種一點。”
倆人正唠着,古懷民就過來了,他說:“大家來小會議室,開個會。”
別看這只是一個村子的事情,但是古懷民他們幾個還真是忙的團團轉。不是不擅長這個,而是要帶領魚石島村村民融入社會,人這麽多,還是很難的。
裏裏外外事情更不少。
村委會幾個人很快的就坐好,田遠山也端着茶缸子趕緊跟上,這是跟會計小老弟學的,不然開會時間長了,口幹舌燥。
人到齊了,古懷民很快的開始。
“今天上午我才給大家漏了個信兒,說是聯系一些小活兒的事情,沒想到還真是巧了,今天中午就來了結果。我這邊為大家争取到了兩個工作,我們村委會商量一下,然後通知下去。”
田老頭兒一下子坐直了,這可是個大好事兒。
古懷民:“一個是給山楂摳籽兒,一個是給重機廠縫紉小抹布。”
田老頭兒:“……啥?”
他到底是沒忍住,發出靈魂的詢問:“給山楂摳籽兒?”
他發誓,還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這麽奇葩的活兒!
古懷民:“你可別小瞧這個活兒,這活兒要的量還挺大的。罐頭廠每年做山楂罐頭,要貨量特別大。”
田老頭兒撓撓頭,真心不了解這個年代的人,山楂他知道,山楂籽兒他也知道,但是專門找人給摳出來,聞所未聞。但是丢人不丢面兒,他故作淡定的點點頭。
很快的,大家就熱烈的讨論了起來。
田老頭兒要上班,小孩子們要上學,其他人就在家幹活兒了,陳蘭花帶領兩個兒媳婦兒在家腌酸菜。雖說是上午才學的,但是這并不難,陳蘭花誓要吃上第一波酸菜。
她帶領兩個兒媳婦兒在家裏幹的熱火朝天,而田青松田青柏兩個人今天也沒上山,他們跟着張宏出海打魚了。這種好事兒,大家可都是争着搶着要參加的。
過日子嘛,哪兒能不下力!
宋春梅:“娘,你說這日子咋過的這麽好呢。”
陳蘭花:“那是咱們有運道,要是還在原來那個地兒,現在人都沒了。咱們村就是有祖宗保佑,運道好才有今天的好日子。”
“各位村民,各位村民們,臨時插播一條通知,村委會為大家争取了兩份工作,感興趣的村民請仔細聽……”
陳蘭花趕緊不動了,豎着耳朵,就聽廣播繼續說:“現在提供的工作包括……”
廣播很長,不過好在是反複播放,陳蘭花趕緊問:“老大媳婦兒,你說說,是啥?”
宋春梅:“兩個活兒,一個是給山楂摳籽兒,幹一斤七分錢,一百斤起幹;還有一個活兒是縫抹布,布料針線都提供,幹一個是三分錢,打底要領一麻袋布頭兒。”
陳蘭花眼睛放光:“掙錢的事兒這不就來了!”
她激動:“啥時候開始?”
宋春梅:“廣播說明天開始報名,下個禮拜,開始幹活兒。”
陳蘭花:“這可太好了。”
雖說這補貼手裏還有不少,但是真過日子就知道,不少東西都得置辦啊!而且啊,以後總有不補貼的時候,沒個掙錢的來源,真的不安心。
“那咱家肯定是要幹的。”
她叮囑兩個兒媳婦兒:“這掙錢的事兒,可不能落後。”
宋春梅爽朗的說:“那肯定的啊!”
她一個沒忍住,說:“娘,俺們都好好幹活兒,能不能分點錢給我們啊。”
這手裏一個子兒都沒有,真是心慌啊。沒穿越前,那會兒她們還能偷偷攢幾個小私房錢呢,雖說也就十幾個銅板,但是手裏總歸有一點,現在是真真兒的麻爪兒。
陳蘭花幽幽的看向宋春梅。
宋春梅有點子後悔開了口,眼看妯娌王山杏也兩眼放光,但是沒言語,她伸手偷偷掐了王山杏一下,給她使眼色,想跟着撿漏得好處?沒門。
趕緊幫腔啊。
王山杏挨了一下子,差點叫出來,宋春梅這個手勁兒啊!
她期期艾艾:“娘……”
她可不想招惹婆婆啊。
陳蘭花語氣不太好:“你也想要錢?”
王山杏立刻:“我沒有!我不要,我不是那樣的人呢。”
宋春梅:“……”
這個混球兒,就她會裝好人!
剛才還想跟着占便宜,這會兒就背刺?
她翻白眼:“你可真會做人。”
王山杏:“嫂子……”
陳蘭花懶得理他們之間的眉眼官司,說:“行了,別來這一套了,我還不知道你們想幹啥?我可告訴你們,咱們家還沒分家呢,你們一個個都都給我老實點。少想那些有的沒的。”
宋春梅:“娘,我們這不是手裏一個銅板都沒有,心裏不踏實嗎?”
陳蘭花又瞅了大兒媳一眼,兩個兒媳婦兒裏,雖說大兒媳脾氣暴躁,小兒媳體貼會來事兒,但是陳蘭花其實更喜歡宋春梅。這人有事兒真上啊!
而且吧,不咋耍心眼兒,有啥說啥。
她想了下,說:“這個事兒等你爹下班回來,我們商量一下,你們先幹活兒吧。”
宋春梅一聽,嘿,這事兒有門啊。
她趕緊的:“好!”
就連幹活兒都更精神幾分了。
王山杏也趕緊跟着忙活,宋春梅白她,小聲吐槽:“就你會做人。”
王山杏也不惱,也不反駁,抿着嘴跟着笑。
反正有好處她就有,聽幾句陰陽怪氣也沒啥。
“大嘴,大嘴!”
對門方巧嘴過來了,說:“大嘴,你聽到廣播了嗎?”
陳蘭花趕緊出去:“可不聽見了,你家咋想的?”
“那肯定掙錢啊!”
“我家也這麽想。”
兩人相視一笑,這掙錢的事兒可得抓緊,誰不往家裏扒拉啊!
啊不,倒是也有不的。
方巧嘴左右看了看,确認沒旁人,拉着陳蘭花到牆角嘀咕,說:“大嘴啊,我跟你說點事兒。”
陳蘭花:“咋?”
她疑惑的看着方巧嘴,這人咋神神秘秘的?
她低聲:“你是知道啥八卦了?”
方巧嘴同情的看了陳蘭花一眼,低聲說:“還不是你家的。”
陳蘭花:“!”
他家的?
他家能有啥八卦?
方巧嘴:“我剛才去村委會小賣部買鹽,看着你家青槐了,青槐買了一包桃酥,還買了一包糖。”
陳蘭花瞪大眼:“這個敗家玩意兒。大老爺們買糖幹啥?燒得慌啊!”
方巧嘴點頭:“可不是,他在小賣部看見我還吓了一跳,躲躲閃閃的,我心裏覺得不對,出來就偷偷跟着他了。你猜怎麽着?他把桃酥還有糖塊兒給蘭妮子送去了,兩個人推推拉拉的,蘭妮子就收下了。也不知道蘭妮子說了啥,我還看到他掏了十塊錢塞給蘭妮子了。”
她可是第一時間就來告密了。
陳蘭花:“!”
她氣的瞪大眼,說:“這個蠢小子!”
別看田老頭兒貼補青林青槐兩兄弟,陳蘭花心裏不得勁兒不高興,但是卻也沒有阻攔過的。畢竟是她男人的親侄子,兩家關系還是很近的,他們又沒了父母,她男人是大伯,不能不管。這種情況在他們古代也不是少數。
可是現在兩個小子長大了,青林成親了。這次穿越之後登記,青槐不想過着嫂子當家的日子,所以還是堅持自己是一戶,雖說跟青林是一個院兒,但是兩兄弟已經分家了。
村裏發物資,他們都是各領各的。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他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好了,就說喬遷物資,他一個人就占了一份兒呢。這惹得不少人說他精明,羨慕的很。不過羨慕歸羨慕,一般人家的老人可是不肯分家的。
小年輕羨慕也沒用了。
因為青槐自己一個人生活,錢也是自己把着,那就比很多年輕人強了。
方巧嘴嘀咕:“這青槐,你得讓你家老頭子管管了,他可不能有點錢就亂花。他還沒成親呢,難道還一點錢都不攢着?将來不養孩子?咱們是運氣好,孩子直接就占了房子的份兒,他們這些小年輕可不是,他們成親了,以後有孩子可沒人補貼房子,那不得蓋房子?他就這麽花,可真是不行。”
陳蘭花臉色不好看,說:“我知道,等我跟老頭子說說,這個小子就是不懂事兒。非要纏着蘭妮子,就不能好好找個對象?那蘭妮子哪裏是那麽好娶的。”
以前在村裏,他們家可是探過許家口風的,許家那是獅子大開口,尋常農家根本娶不起。人家是對标田富貴家那些女娃兒嫁人的彩禮呢。
不過也不想想,田富貴家彩禮高,嫁的哪是什麽囫囵人?
瘸子麻子一腳踏進棺材的,都這樣。
許家又想找個年輕體力好能給他們家幹活兒的,又想要個能給多彩禮的,還得許蘭妮嫁人後能時時刻刻補貼娘家,哪裏有這樣的好事兒?
要的也太多了。
正因此,許蘭妮一直沒定下來。
陳蘭花:“我家老頭子去問過了,人家可不會随便嫁女兒,我看這青槐就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可不想青槐找許家那一家子攪家精。
“真是的,蘭妮子不是跟田貴子打的火熱嗎?怎麽的就又跟青槐扯上關系了,她以前可都不跟青槐多來往的,真是的!”陳蘭花只覺得腦子嗡嗡的,她自己兩個親兒子找媳婦兒,她都沒操那麽多心呢。
方巧嘴哼了一聲,鄙夷的說:“以前你家青槐啥也沒有,人家當然看不上,現在青槐自己是一家,一個月有一百多補貼,她有想法不是正常的?田貴子對她有意思,田貴子手裏也沒錢啊。”
方巧嘴覺得自己才是看透了呢。
她說:“老姐妹,我跟你講,這蘭妮子可是有點心眼的,我看的真真兒的,真能裝相兒呢。”
陳蘭花:“要我看,這爺們手裏就不該有錢,有點錢就不知道姓什麽了,那尾巴翹的啊……”
說起這個,掃一眼兩個想要錢的兒媳婦兒。
宋春梅正聽得起勁兒呢,就看婆婆意有所指的看過來,宋春梅:“!”
她又不是男人,她拿錢也不會給外人花啊!
宋春梅義正言辭:“娘,俺們可不是青槐那樣的蠢東西。”
陳蘭花撇撇嘴,說:“幹你的活兒吧!”
宋春梅嘀咕:“這小子真舍得,這就買桃酥,他咋不說想着點自己大伯大娘呢,他早些年在咱家吃喝還少了?”
宋春梅這話是說到了陳蘭花心裏,不過她到底是顧及還有外人,說:“哪兒都少不了你,趕緊幹活兒!非得我催啊!”
宋春梅不高興的轉頭兒進屋蓼白菜,嘴上嘟囔:“真是夠嗆。”
王山杏悄悄的湊近宋春梅,小聲說:“你看着吧,他保準雞飛蛋打,人家蘭妮子能看得上他一個光棍兒?也沒個父母幫襯,蘭妮子那丫頭鬼精的,肯定不幹。”
宋春梅還記得剛才王山杏不肯幫腔的事兒呢,白她一眼,不過到底還是說:“我當然知道蘭妮子看不上他!可你也不想想,他把錢都花在蘭妮子身上,自己狗屁沒有,也存不下錢,以後定下心要找對象的時候咋辦?就咱公爹那人,那還能不幫忙?咱家可沒分家呢。錢就那麽多,幫了他,咱自己家孩子呢?自個兒孩子不是要受委屈?這些年你還沒看透?”
王山杏震驚,随即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兒啊。
大嫂說的很有道理啊。
果然看道兒還得大嫂啊!
王山杏也急了,說:“那咋辦啊?這事兒不能這樣吧?你說青槐到時候不會真的又來找咱爹吧?”
宋春梅:“呵呵,哪好說?”
這要說起來,也不怪宋春梅鬧心,主要是,青林青槐跟青松青柏差的都不小,他們兩個父母去世之後經常來田家吃喝,那個時候宋春梅都進門了。
別說進門,就連田甜都生了。
家裏本來人口就不少,還多了兩張嘴,半大小子吃垮老子,就算他倆自己也能幹,但是那會兒還沒有現在的田東大,再能幹又能幹多少?
所以宋春梅心裏不是沒有意見的。
王山杏更是如此,她背地裏不知道偷偷罵了多少回了。
宋春梅:“青槐要是有青林那麽懂事兒,我也不說啥,你忘沒忘那一年,就是青槐十六那年,他竟然跟咱家開口借三十兩要去蘭妮子他們家提親,且不說咱家确實沒有,就算是有,借給了他,他也不看看自己還的上嗎?這也沒個還錢的能耐就敢獅子大開口借三十兩,我對他可不報啥希望。”
王山杏:“咋辦啊!這可咋辦啊?”
她郁悶的都原地轉圈了。
這個事兒,她也想起來了,氣的她一宿都沒睡着,覺得這小子真是好意思開口。
兩妯娌難得又同一戰線了,別看她們內心互相也看不上,但是關系還成,沒辦法,共同的“敵人”太多啊!
“這事兒肯定不能這樣,嫂子,咱咋整好?”王山杏愁。
宋春梅也愁,好半天,她說:“反正我得在婆婆面前說道說道,不過就怕婆婆攔不住公公。”
王山杏:“那讓大哥和我家青柏也多在老爺子面前念叨念叨,總得讓老爺子知道這小子多不靠譜。”
“只能先這樣。”
“唉!”
“唉!”
倆人真心不待見這個青槐啊。
這小子也沒啥壞心腸,但是只一樣,就是太舔了。腦子裏除了娶蘭妮子那點事兒,其他一片空空如也啊。
宋春梅:“我真希望田貴子能趕緊給蘭妮子娶走,這樣青槐就消停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田老實和孫阿婆可不會同意田貴子娶蘭妮子。蘭妮子家要的彩禮太重了,再說這夫妻兩個還要緊貼着閨女,到時候怕是甩脫不了。田老實這老頭兒心機深沉,哪裏會幹啊!”
王山杏越想越覺得悲催。
宋春梅也是,她又想起另外一茬兒,說:“蘭妮子跟青柳同歲,她生日大,可是距離結婚也有三年呢。這還真是結不成,煩死了。”
王山杏:“唉!”
宋春梅:“唉!”
兩個人再次發出憂愁的嘆息。
你看看,自家日子挺好,還得為了別人操心。
倆人背地裏說小話兒,吐槽的起勁兒,外頭陳蘭花也是一樣啊,她家兩個兒子都是她操持的成親,就倆親兒子都沒有這個侄子操心多。你說她圖啥?
陳蘭花真心不滿意,她倒是沒想的像兩個兒媳這麽細致,她就是單純生氣。這小子被他們照顧好幾年,這有錢了不說買點桃酥看看大伯和大娘,倒是買了桃酥偷偷摸摸的去給小姑娘,這是幹人事兒?
就算他們幫忙的時候不圖回報吧,這小子不把他們放在心裏,老太太也十分惱火。
真是,咋這麽不懂事兒呢。
陳蘭花忍啊忍,沒忍住,再老姐妹面前吐槽:“這孩子就不如他哥懂事兒,他哥那是個過日子的人,也懂事兒。你再看他,這一來就想自立門戶,一副生怕被兄嫂占便宜的樣兒,怎麽的?他也不想想,他是每天交糧食給他哥,但是給的還不是自己吃的那些?做飯不是他嫂子幹活兒?跟自家人都這麽摳,倒是對外人大方。就說前些年在我家吃了多少?你看他把我家老頭兒當回事兒了嗎?不怪老大媳婦兒老二媳婦兒都不滿意,我這心裏還不舒坦呢。這不是白眼狼嗎?”
方巧嘴:“是不懂事兒。”
陳蘭花:“你看看,這都自己過了,連條不花錢的魚都沒送來過,真是這些年白給他吃喝了。還知道買糖,買糖咋不給我家幾個孩子一點?他在我家吃了那麽多年,給侄子侄女兒買點糖塊兒甜甜嘴不為過吧?”
真是越想越生氣。
倆老太太蹲在牆角,鬼鬼祟祟的吐槽,真是說不盡的壞話。
這吐槽了大半下午,田甜幾個放學,倆老太太還沒散夥兒呢。今天輪到田甜做值日,六個人一個小組,田甜還有田桃彩雲,還有方巧嘴的孫女兒雙喜都在,她們是坐在一起的,所以值日也是一個小組。
除了他們,還有田東的小夥伴虎子和村裏一個叫狗娃兒的男孩兒。
幾個人一起把椅子都搬到桌子上,然後掃地擦地,這一圈忙活下來,也得十幾二十分鐘。田甜他們是完全不偷懶,幹活兒快得很呢。最後放下椅子又把桌子擦幹淨,一個個的這才收拾書包關門離開。
“你家今晚吃什麽?”雙喜跟田甜閑話家常。
田甜:“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吃魚吧?我爹他們今天去打魚了。”
雙喜:“那不錯啊,我爹上次去了,這次就沒輪到他,也不知道我家今晚吃啥!”
“我小叔也去打魚了。”虎子說:“這一次打魚也有我小叔,我奶肯定炖魚。”
虎子還是很愛吃魚的。
他屬虎,叫虎子,老虎又叫大貓,既然是貓,那愛吃魚也沒毛病。
虎子樂呵的瞎說。
田甜倒是停下了腳步,說:“虎子哥,你家的魚。恐怕是吃不成了。”
虎子:“?”
他疑惑的看着田甜,順着田甜的視線看過去,這一看,嚯了一聲。那不是他小叔又是哪個?
他小叔提着桶,對面就是蘭妮子,他正給蘭妮子遞魚呢。
倆人倒是也知道背着人,就在村委會側面的樹後面,不留心還真是看不見。不過這個時候一般也沒人往這邊走,大家這會兒都是忙着晚飯,吃過晚飯要趕緊去看電視呢。
田甜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找了一個很好的角度,貓了起來。
其他幾個人看她這一出兒,火速的跟着學,一個個腦袋疊在一起,探着頭往那頭兒看。
熱愛八卦,這是人的本能啊!
姜湧泉哪裏知道還有人偷看,他拉着蘭妮子不撒手,說:“蘭妮子,你不能不要,你要是不要,就是看不起我。你難道就要跟我外道了嗎?”
蘭妮子眉頭輕輕的皺着,擡頭說:“湧泉哥,你給我幹什麽,你該給青柳啊。”
她咬着唇,帶着幾分醋意,嬌嗔着說:“我是什麽人啊,我不過就是一個窮家姑娘,爹娘身體不好還貪心,你找我只會拖累你,你去找青柳吧。她爹是副村長,家裏勞動力也多,我哪裏比得上?給她吧。你全都給她吧。”
說着紅了眼眶,要哭不哭的!
“胡說!你這樣說不是傷我的心?我怎麽可能喜歡她,我喜歡是你,還不是我爹娘,他們覺得田家家庭條件不錯,才一直希望我能娶田青柳。可從心裏來說,我并不喜歡她的。我只是顧及父母之命,稍微應付一下而已。你別吃醋,我心裏只有你一個。”
姜湧泉急了,繼續說:“真的,我只喜歡你,我以前在村裏就只喜歡你,現在對你的心更是不會變。”
“我不信,我不信的。”
“你別說這個話,你這樣說不是剜我的心嗎?”
他抓着蘭妮子的手,說:“你放心,我會盡量給我們的感情争取的,我現在還給不了你更多,但是你別拒絕我的照顧,好嗎?我一定會說服我爹娘,我也一定會對你好的。”
蘭妮子抽出自己的手,臉紅說:“竟是胡說,我可沒說自己喜歡你,”
湧泉:“我知道你的心。”
他嘿嘿笑了出來:“不然你咋吃醋?”
蘭妮子跺腳:“你瞎說,我才沒吃醋。”
她說着話,臉蛋兒紅撲撲的,看的姜湧泉移不開眼。
他豪氣的說:“這桶魚都給你,你家沒人能出海,雖說趕海能撿到海鮮,可沒有魚,這大魚不錯的,冬日裏你家該是存一點的。你都拿着。”
“我不要,我怎麽能要你的東西。如果讓你家人知道,他們哪裏饒得了我?”蘭妮子拒絕着,但是卻已經提起了桶。
姜湧泉:“沒事兒,我就說我下船之後不小心給水桶弄翻了,他們還能怪我不成?”
“那、那……姜大哥,你人真好。”
“走,我送你回家!”
蘭妮子飛快搖頭,說:“不行的,讓人看到,少不得要說閑話,你知道的,我爹娘的為人,他們引來的閑話已經不少了,如果讓人看見你送我,保不齊又要說我們家什麽了。你就當心疼我,好麽?”
姜湧泉:“那行。我在這兒等你,你等一下把桶給我送回來。”
蘭妮子咬唇:“這裏啊……”
她輕聲:“如果被人看見……”
姜湧泉:“那我去山上一點。”
蘭妮子:“你上山如果遇到人咋辦?別人不是一下子就知道你等人了嗎?”
她作勢想了想,說:“要不你撿柴吧?如果遇到人,就說自己是撿柴,別人也不會想太多。”
“聽你的。”
許蘭妮笑着說:“你真好。”
姜湧泉:“嗐,對你好不是應該的?”
他着急的看着許蘭妮,雖說田青柳比許蘭妮還更好看一點,但是他覺得田青柳哪哪兒都比不上許蘭妮。整天冷着一張臉,也不知道高傲什麽。也沒看她出門為家裏幹活兒。
哪裏像是蘭妮子一樣好,善良孝順,勤奮踏實,為人還體貼清純。
他來了勁,說:“你等着,我多撿柴,到時候你也能拿回家用。”
許蘭妮眼神閃了閃,笑着說:“好,湧泉哥你也別幹太多,別累壞了。上一次貴子哥幫我家撿柴,說是累的都腰疼了。”
姜湧泉立刻攀比:“我一個大男人,累壞什麽!你當我是田貴子那個玩意兒?一個男人幹啥也不行,你等着就瞧好兒吧。”
不管是田貴子還是田青槐,可都別想跟他争。
兩個人很快的分開,姜湧泉氣勢洶洶的往山上走,說是山,其實他們這島上的山真的沒多高,走老遠都能看到他的背影。許蘭妮則是提着水桶,帶着笑容往家走。
田甜感嘆:“真是,好端端的,我小姑還被糊了一身屎。”
她鄙夷的看着姜湧泉走開的身影,跟虎子說:“你小叔這人,就跟糞坑一樣哎!”
這個人也太不是個東西了。
她小姑瘋了才會看得上他。
田甜表示很憤慨,不過吧……她瞄了一眼已經氣的發抖的虎子,說:“虎子哥,你沒事兒吧?”
虎子怒道:“我小叔這個混蛋,竟然撒謊,他有好多次出去最後都是空手回來,我爹娘他們都說不對勁兒。我奶還說小叔就是運氣不好,你看看,這是運氣不好嗎?這是把我們當大傻子呢。不行,我得回家找我奶,許蘭妮憑啥拿我家的魚!那是我家的!”
虎子覺得他小叔真是天下第一缺德。竟然糊弄自家人!
“我要回家告狀,看我抓他一個現行兒!”
虎子怒吼一聲,撒腿就跑。
田甜:“哎,哎哎……”
狗娃兒搓手:“唉呀娘咧,是要打架嗎?”
他也麻溜兒的:“田甜,我先走了哈,我得趕緊回家叫我娘過來看。”
田甜沉默一下,也趕緊說:“咱也趕緊的。”
田桃:“對對對。”
彩雲翻白眼,她這女娃兒,最愛翻白眼,完全是隔代遺傳陳蘭花這個外婆,那白眼翻的。
“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真是沒見識,這種小道之事,倒是一個個那麽起勁兒,真是……”
還沒說完,田甜打斷她:“你少裝了,你不着急,你跑啥?”
彩雲被拆穿一囧,随即說:“我我我,我是讓我爹來維持秩序!我爹在縣衙幹過,有經驗。”
田甜跑的飛快:“鬼才信!”
彩雲氣惱,叫嚷:“你還不是為了看熱鬧!”
田甜哼了一聲,說:“我才不是看熱鬧!這狗崽子背地裏說我小姑,我回家搖人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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