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一個跟一個
第71章 一個跟一個
田青棗是有想法的, 但是這想法很快被田老頭和陳蘭花扼殺。
宋學禮是精明人,甭管這事兒他是不是有想法,但是倒是很堅定的道歉, 連稱自己不會搞這種事兒。不管他跟田青棗提起是有心還是無意,這事兒倒是被輕拿輕放了。
陳蘭花在人走了之後仍是罵罵咧咧。
這閨女是個一心護着男人的, 也是愁人, 他們夫妻感情好總是好事兒, 但是這閨女要是想坑娘家的糊塗,陳蘭花還是不樂意的。他們這古代來的老太太再開明也是有些重男輕女的,閨女出嫁了總是外人,她還不懂事兒,陳蘭花心裏難免是有幾分不高興的。但是你說在不高興也是自己女兒, 還能咋樣。
陳蘭花這段日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過村委會的招聘倒是很快的開始了。
這次招聘還是很正規的, 第一輪就是考試, 這說起來,提前提出搞招聘還是挺好的,大家都顧及臉面, 想要有個好印象,最近村裏的屁事兒都少了, 當然也是因為秋收, 兩方面都有, 不過消停也是真的消停。
這一次的招聘,好多人都報名了,像是村裏的熱門人物田富貴田大牛, 還有舔狗三人組,官迷田老實, 那可真是一茬茬兒的,畢竟四十來個人都報名,看這報名人數就知道了。
第一輪的筆試就是在村委會舉行,他們這邊考試,田甜他們那邊都在正常上課,并沒有影響他們,倒是成年班今天休息了,停課一天。
孫慧芳啊,還有周雪花啊,宋春菊啊,她們倒是都等在了村委會門口陪考,一個個都是滿臉焦急,關心的不得了。田家兄弟青松青柏是為數不多的壯年男人沒有報名。
他們兩個人今天跟張宏一起出海了,一起出去的還有幾個今天沒有報名的,田朗也在。
幾個人都在船上,田青松拎着水壺搖晃,問:“田朗,你咋不報名啊?你要是報名,他們其他人肯定不行。”
田朗成績好,肯定筆試不錯,他又是田三爺爺的小兒子,在村裏有些威望,如果田朗參加,成功的幾率可比妹夫宋學禮更大了。不過田朗倒是笑着說:“青松哥你不是也沒有報名?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在村裏工作是比其他的事情穩妥,但是同樣的,也是束縛。
他還是想出去看看的,田朗這人打小兒就心大,他從小一個農家子就敢去外村的族學蹭課,可見心性了。他說:“我打算等明年政策有變化出去看看,沒想一直留在村裏。”
田朗從來不避諱自己這個想法,也是因為這個,田三爺爺才任由小兒子自己攢錢,不管到時候幹啥,沒錢可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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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松:“你還年輕,也沒有成家,到處走一走是對的。我反正是不想出去,我就想老婆孩子熱炕頭。”
人經歷過大事兒總歸是有些觸動,但是大多數人還是像田青松一樣,樂意過更安穩的日子。外面雖然好,也讓人向往,但是還是一家子整整齊齊更安心。
他可沒那麽大的心,他說:“我明年跟你青柏哥一起買一條船,到時候一起幹起來也挺好的。”
田朗點頭,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
田朗:“張宏哥,外面都是什麽樣兒啊?”
張宏:“外面很繁華,也挺好的,但是出門在外總歸沒有在家這麽容易的。”
“我猜也是,我們在古代的時候,城裏的日子也比村裏更複雜一些。村裏別看吵吵鬧鬧,你拆我的臺,我拆你的臺。但是關鍵時刻還是能夠擰成一股繩的,但是人家城裏人就未必了。”
張宏:“你這人聰明,走到哪兒都能混得好,我相信你的能力。”
田朗驚訝的挑眉。
張宏失笑:“怎麽不相信啊!真的,我覺得咱們村有幾個人是能有出息的,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雖然都是村裏人,但是真的不太一樣。
田朗笑了笑。
田青松:“張宏,咱們船到這個位置差不多了吧?”
張宏:“就這裏吧,我跟你們說,你們要觀察……”
他既然是教大家,那就從來不藏私。
其他幾個人學的也很認真,張宏:“你們也別覺得打魚多難,其實還是很容易學的,我自己也不是天生就會的,我是南方人,但是我家可不靠海,我當兵之前也沒學過打魚。我是被分配到這個島上之後才學的打魚,一來二去的就很快的熟悉了。你們看啊,我都能學的這麽快,你們也是一樣的,而且很多事情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全然了解,總是要慢慢來。邊幹邊摸索呗。大海太神秘了,你想一下子就什麽都清楚,那咋可能?”
“是的,是這麽個理兒,大山也是一樣,再厲害的獵戶,都是慢慢來的。”
田青松還能舉一反三呢,他說:“我們慢慢學,不着急,現在水也有點涼了,等天冷就打不到魚了,咱們可得快一點……”
幾個人在漁船上忙活,而此時村裏的考試還是進行的如火如荼,考的很詳細,一個個抓耳撓腮,田貴子苦哈哈的咬筆頭,他覺得自己可能還不行。
好不容易熬到了交卷,他苦着一張臉生無可戀。
天老爺為什麽要讓他吃這樣的苦,學習果然是比下地還累啊!
田貴子幾個人都陸陸續續交了卷子,這才搖晃着出來,田貴子他們三個人都顧不得菜雞互啄了,一個個都烤糊了,人都晃蕩了。要死不活的樣兒。
就連田貴子的老爹田老實都比他強了不少。
田貴子出了門,問:“你看到蘭妮子了嗎?”
田青槐掃了一圈:“沒看到。”
也有點落寞了,蘭妮子竟然沒來。
好多人家都來人了,但是他們沒有看到蘭妮子。
“唉!”三聲嘆息,齊刷刷的。
最近蘭妮子好冷漠啊,雖然他們也多少猜到了是因為秋收的事兒,但是他們還都挺委屈的,畢竟,不是他們不想幫忙,而是家裏管的太緊啊。
可是吧,看樣子蘭妮子是不能理解的啊。
幾個人心裏都委屈極了。
眼看大家都陸陸續續走了,田貴子索性坐在了臺階上,他老娘倒是來了,但是不是接他的,現在已經跟他爹走了,他坐在臺階上,發着呆。
田青槐和姜湧泉也順勢坐下了,蘭妮子沒來,他們都是一樣落寞的。
本來啊,還想着在蘭妮子面前訴說一下自己的委屈的,然後得到蘭妮子的憐愛,可是蘭妮子壓根沒來,這真是……
“唉!”三個人再次嘆息,人都陸陸續續走了,他們三個人傻乎乎的坐在臺階上,依舊呆滞,因為考試的無奈,三個人的頭發就跟觸電一樣,一個個都被薅起來了,薅的亂七八糟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孩子們都放學了。
大家一個個路過,都要掃視一下幾個叔叔。
嗯,雖然他們沒有同一個班,但是去年可是貼過考試成績的,誰不知道這是拉拉嘴子三人組,就連老頭老太太都比他們強。好些個人家教育孩子的話就是:“我不指望你們學的多好,像田甜那麽靈光,你們啊,識字兒會算數就行,但是,絕對絕對不能像田貴子他們三個那樣,考了個倒數第一,丢人現眼。”
這樣的話,在很多家都是廣為流傳的。
你可以不考前幾名,但是你要是考後幾名,那就要挨揍了。
所以這誰不知道啊,田貴子他們三個是倒數三人組,這不,一個個路過都賊兮兮的瞅一眼。田甜出門也看到他們了,別看三個人都是舔狗,田甜對他們的态度可不是一樣的。
她一貫是不理姜湧泉的,這人诋毀過她姑姑,雙方還打過架,她才不理。別看田貴子叔叔他老娘也跟他們家打過架,但是這是兩回事兒。
打架的性質不一樣。
所以田甜對姜湧泉很冷漠,該有的客氣倒是有,但是很應付。而且平日裏是裝看不見就裝看不見。但是對堂叔青槐還有貴子叔倒是笑嘻嘻的态度很友好。
這不,田甜看到他們都蔫頭耷腦的坐在那裏,笑嘻嘻的問:“貴子叔,你們這是咋了?咋考成這樣了?不知道的都以為不是考試的考,而是燒烤的烤了。”
田貴子:“就你話多。”
他咋就燒烤的烤了?
不就是人狼狽了點憔悴了點可憐了點?
他順順自己的頭發,說:“你一個小姑娘根本不懂,我這是為了前途操心呢。”
田甜:“呵呵!”
青槐擡着頭看着田甜,問:“你咋沒背書包?”
田甜:“……”
果然考傻了。
她說:“我下午還要上課啊,幹啥要背書包?”
青槐:“……哦!”
他問:“田甜啊,你看見蘭妮子了嗎?”
田甜:“……”
講真,她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田甜真誠的發問:“你們覺得我上午都幹啥了?我上午是有好好的讀書啊,我都在上課,咋可能看見蘭妮子?她又不是跟我一起上課。”
“……哦。”
田甜拍拍堂叔的肩膀,說:“青槐叔啊,你可上點心吧。”
她好心的問:“你們不回家吃飯?”
這都中午了啊。
田甜也不等幾個人回答,自己就說:“你們不回家吃飯我也要走了,我下午還有課呢。”
田貴子:“你趕緊走吧,我們也不能耽誤你的學習。”
這要是耽誤田甜,陳蘭花能拎着掃帚找茬兒,他可惹不起。
田甜唔哝一聲,爽朗離開。
彩雲和雙喜一直等她,兩個人都嘀咕:“你現在倒是八卦,走哪兒說哪兒。”
田甜:“關心一下呀。”
她邊走邊活動,看着彩雲,突然想到一茬兒,說:“彩雲,你平時都在家學習,多少也活動一下啊。關大夫不是說了,就算是中考,也有體側的,最起碼我們得達标,你總是窩在家裏學習不鍛煉,達标不合格咋辦啊。”
彩雲揉着太陽穴,說:“我們這樣的農村丫頭,再怎麽也會比城裏的體力更好吧。”
田甜:“那不是一回事兒啊,你還是稍微鍛煉一下。”
彩雲嘆息:“真是,又多了一件事兒。”
她白了田甜一眼,說:“你就不能少學點?你一學習,我奶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盯着我,我可真是……”
她都沒覺得自己能那麽厲害。
彩雲吐槽:“我奶說,我爹當初沒考上童生是因為家境不允許,他得出來養家。我現在可比我爹也優勢多了,如果我不能給家裏考個進士,就是愧對列祖列宗。”
田甜呲牙裂嘴的:“唉呀媽呀,這都關系到祖宗了?”
“誰說不是呢。”
他們三個女孩子,彩雲的壓力是最大的,田甜是最有主動性上進心的,雙喜就是單純的不想被小姐妹甩開落後。
三個人一起走,彩雲念叨:“我現在倒是羨慕田桃,他們年紀小,比我們可以多學幾年,這多好啊。我真是……哎媽呀!”
田甜:“你這麽想啊,你雖然年紀大一點課程緊,但是也就是這兩年,好不好的,就看着兩年的成果了。但是如果是田桃還有你弟弟他們,他們還有好幾年呢。你如果跟他們一個年紀,要多好幾年這樣的日子,你樂意?”
彩雲一聽,媽呀,還真是。
這種重壓,再有個幾年,她還不瘋了?
她現在算是知道了,為啥古代有些書生會臉色蒼白身形孱弱,娘的,她現在就是啊!累的!
“你說得對,我寧願兩年,成不成,在此一舉,走!”
彩雲有時候都恨不能她奶重男輕女一點,放過她盯着弟弟,但是她奶現在明顯盯着她更多,因為她比弟弟學習好。嗚嗚,慘!
田甜:“回家了別忘了跟家裏人說,以後傍晚放學要晚一個小時。”
“啊對!”
學習果然是很恐怖的事情。
幾個人一起走,雙喜忍不住問:“哎,你們覺得誰能考上去村裏工作?”
田甜:“我也不知道,看不出來,如果單從學習上來說,我姑父還有田富貴他們幾個概率大。”
“我不希望田富貴考上,看到他就煩。”
雙喜嘀咕。
田甜:“呦,你說人壞話啊。”
雙喜:“我真的煩他,他之前還找我姑姑說話,誰知道是不是不懷好意。煩死人。”
她姑姑雖然是被休了,但是雙喜覺得這就不是個事兒,她姑姑還是很棒的,還能賺錢,算是村裏最富裕的單身婦女了。她就覺得那個田富貴不安好心眼。
田甜:“你奶知道嗎?”
雙喜:“知道了,我跟我奶說了。”
她可是跟奶奶最親的。
不同于田甜還有彩雲他們家,雙喜可是不同的,她是她奶方巧嘴帶大的,跟奶奶更親近的。不止是她,他家的小輩兒都是跟着方巧嘴長大的。
“這種事兒怎麽可能不說啊!”
雙喜:“你說他是不是貪圖我姑姑的錢。”
田甜:“誰知道呢,現在的男人好像還挺樂意吃軟飯的。”
雖然看電視比其他人少,但是電視裏也看過一點點的。他們古代人也有這樣的,但是多少還要扯個遮羞布,村裏爺們是要被人笑話的,但是看電視,靠着媳婦兒人好像還挺多……
就不懂!
田甜:“你姑姑有錢,還是小心些。”
“是了是了。”
這要是說雙喜的姑姑大丫有錢,那真是不誇張,她特別能幹,自己賺的錢又是自己的,但是卻又不怎麽花錢,所以攢錢的速度是很快的。
就說田家吧,也算是挺勤快的人,但是跟這位可不能比。
她因為被休回家,不想惹人閑話很少出門,因此就是在家悶頭賺錢。可以說,村裏任何女人都沒有她能幹掙得多。別看她存在感不強,但是她賺錢,時間長了大家總是有感覺的。
雙喜:“我就是覺得富貴叔最雞賊。”
田甜也點頭,贊同這個說法,她說:“有錢的女人更得小心有些人心懷不軌啊。”
“對對對。”
彩雲睨了一眼他們兩個,說:“你們不好好學習,好有功夫嘀咕這個。大人的事兒就大人管,你們就別多管閑事兒了。”
雙喜:“那怎麽是多管閑事兒?那是我姑姑。”
田甜:“就是啊,雙喜是我的小姐妹,她的姑姑就是我的姑姑,我幫着參謀兩句怎麽啦?”
彩雲嘴角抽了抽……
田甜:“哼。”
彩雲:“懶得理你們,我回家吃飯了。”
雙喜嘀咕:“彩雲最近都沒有以前活潑了。”
田甜小聲:“宋奶奶管的可嚴了,宋奶奶要讓彩雲考大學。”
誰被整天盯着學習能活潑的起來啊。
雙喜:“真慘。”
田甜點頭,不過又說:“但是宋奶奶應該是為了彩雲好。”
雖說吧,也是為了宋家的名聲面子,但是同樣也是為了彩雲好。
田甜:“行啦,我也走了。”
雙喜:“哎,你等下,你看那個,那個不是石奶奶嗎?”
田甜:“哎對哈。”
果然看到石秀桂一個人往巷子裏頭走,也不知道是去哪兒。
田甜:“撤撤撤,管她呢。”
下午還有課,就算是好奇,她們也不會去盯梢兒的啊。田甜蹦蹦跳跳的回家,陳蘭花:“你咋不明年再回來?你看看別人都幾點回家!就你,這都幾點了,才想起來回來。”
田甜讨好的沖着奶奶笑,說:“都是我的錯!”
她撒嬌:“我路上八卦了一會兒。”
陳蘭花:“趕緊的,準備吃飯了。”
“好!”
田甜趕緊麻溜兒的,今天中午家裏又是炖魚,陳蘭花:“小孩子多吃點魚,吃魚腦子聰明。”
田甜:“嗯嗯。”
田桃幾個人都不敢搭話兒,就怕招惹她奶,雖說全村最誇張的老太太勸學老太太就是宋婆子,但是陳蘭花也是不遑多讓的。自從發現田甜學習好,她就感覺自家有了文曲星,其他孩子也是不放過的。
真是半點都不能冒頭兒,不然就要被勸學了。
雖說他們小孩兒也知道學習很重要,但是小孩子沒有愛學習的啊!誰家小孩子愛學習啊!
哦不對,我家的。
我家堂姐就愛學習。
田桃小心的瞄了一眼堂姐,覺得這是個狠人。
田甜:“?”
田桃立刻縮下頭吃飯。
陳蘭花:“今天他們上午考試,也不曉得一個個都考成啥樣。”
田青松他們出海了,自帶了幹糧,中午不回來,她念叨:“青松他們也不知道上進啊,村裏這麽多人都去考試了呢。”
田老頭兒這時倒是說話了:“我在村委會,青松青柏進不去的,這個得平衡,那倒是不如不考了。他們也沒那個心思,還不如出海。”
“出海也不安全啊,還是村裏的活兒穩定。”陳蘭花嘀嘀咕咕,但是也知道老頭子說得對。
田老頭兒:“這事兒就得自己多小心,平日裏多看潮汐風向,這靠海吃海,只要島上生活,少不得這種日子。”
他念叨了一番,又說:“今天考試,很多人考的都不好。”
陳蘭花:“……”
那不考也是對的,如果再張貼個榜單,就很丢人了。
田甜豎着耳朵挺樂子。
宋春梅看着閨女雞賊的樣子,說:“你趕緊吃飯,吃完了歇一歇下午還上課,小孩兒聽什麽大人唠嗑。”
田甜:“我都十好幾了,咋就是小孩子。”
“沒成年就是小孩子。”宋春梅戳了閨女一下,田甜老實起來。
田老頭兒笑着搖了搖頭,也沒繼續說啥了。小孩子嘴巴沒個把門兒的,他可不好多說啥。田甜眼看沒樂子看了,鼓鼓腮幫子,她這人精力還是挺旺盛的,雖然中午休息,但是很少睡覺。
“你們大人總是這樣,躲躲閃閃,哎對了,我剛才還看到石奶奶一個人往巷子裏頭走,這都大中午吃飯點兒了,不知道她幹啥去。”
“你一個小孩兒別管。”
好的,又是小孩兒。
田甜撇撇嘴,不管就不管呗。
田甜悶哼了一聲。
倒是陳蘭花眼珠子閃了閃,問:“她是往那兒走的?”
田甜:“就是裏頭啊,咱這不就一條街?”
他們這條巷子兩側都是并排的房子,沒有什麽小路,是一條大路,除非進了誰家,否則是只能直走的。陳蘭花:“這老家夥不知道又去幹啥了。我看她就不是啥老實人。”
田老頭兒揉揉太陽穴,深表同意。
年輕那會兒,這人還勾搭過自己,他覺得石秀桂真是沒啥底線啊。現在看是更沒底線了,小夥子都不放過,不過田大牛也是個蠢的。哦對了,田大牛今天還考試去了,就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自信心。
田老頭兒:“這都什麽人啊。”
陳蘭花扒拉飯的動作倒是快,很快的,就說:“我吃飽了出去轉轉,你們收拾一下。”
王山杏:“婆婆這是去盯梢兒石秀桂啊。”
宋春梅在桌子下面踹她一腳,咋啥都說,知道就多了呗!
田甜又眨巴大眼睛,宋春梅:“你吃飯了就趕緊走人。”
田甜:“哦。”
“田甜,甜丫頭……”
田甜:“誰叫我。”
不得不說,他們家人緣兒最好的就是她了。
田甜探頭出來:“誰啊?”
這一看,是貴子叔。
果然,找她最頻繁的就是田貴子了。
田甜溜達出來:“貴子叔,幹啥啊?”
田貴子:“我怪鬧心的,找你唠唠嗑。”
田甜:“……”
她看起來很閑嗎?
田甜真心的說:“貴子叔,你的事兒,我摻和不了啊,你知道的,我這個年紀,學習最重要。我家裏要是知道我摻和你的破事兒,我保證要挨揍的。”
田貴子:“你看着孩子,真是……我也沒讓你摻和啊,我就是怪鬧心的,你也是女的,你給我分析分析,蘭妮子咋能跟我和好?”
田甜:“分析不了,我不懂愛情。”
給錢就行,但是田甜可不能這麽說。
她總不能坑貴子叔吧?再怎麽說,貴子叔也不是外人啊。
她嚷嚷:“貴子叔,你就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下午還要上課呢,我知道你喜歡蘭妮子姐姐,你就找她呗?好不好的你問別人有什麽用,還是得找本人啊。”
田貴子:“哎!她最近總是不在家。”
田甜聳聳肩,心道人家八成躲着你。
田貴子:“哎對了,給你。”
田甜:“啥?”
田貴子:“你平時也沒少給我打探消息,我有好東西自然要想着你的。這是我在山上摘的野葡萄,我吃了,味道不錯,這些都給你。”
田甜:“謝謝貴子叔。”
這個她也沒客氣啦,反正又不是花錢買的。
田甜:“嘿嘿。”
田貴子:“行了,你吃吧,我走了,哎,我剛才好像看見你奶了。”
田甜:“她吃撐了遛彎兒。”
田貴子:“哦,這老太太咋不知道饑飽。”
田貴子嘀咕一句,到底是沒有繼續拉着田甜碎碎念,雙手抄兜回家,這要說以前啊,他們在古代那會兒,天熱也都是穿着長衣長褲,就算是草鞋也是不露腳的。
但是現在可不同了,随意的很,雖然已經秋天了,秋收都過了,但是天氣還挺熱,田貴子穿着拖鞋,趿拉着走,他年輕人火力旺不怕冷。
田貴子邊走邊踢小石頭,嘴上碎碎念:“這掃大街的也沒幹幹淨啊!”
他一路嘀嘀咕咕的回家,孫慧芳看他這個熊樣兒,說:“你又去找蘭妮子了?蘭妮子哪裏是什麽好的?你怎麽就不聽話了?”
田貴子:“我沒去找蘭妮子,再說蘭妮子很好的,娘你就是對她有誤解,等你真的了解她就知道了,她是最好的。”
“最好什麽最好,你沒去找她還能幹啥?大中午的,就不知道好好休息。”
田貴子:“我去找田甜了,哎你說,陳蘭花大娘可真是老了,這都不知道饑飽了,大中午的吃撐了遛彎兒。”他碎碎念,孫慧芳倒是一愣,随即說:“她中午遛彎兒?”
田貴子點頭:“對啊,我聽田甜說的。”
孫慧芳:“不對,這事兒不對,陳大嘴那麽摳門的人怎麽可能給自己吃撐了?我看她肯定是不對的,這人有貓膩,我出去看看。這個了老家夥,我得看看她幹啥!”
孫慧芳把東西一放就趕緊要走,田貴子:“哎不是……娘我跟你一起吧。”
他在家閑着也是閑着,正好還有點鬧心,跟着去看看咋回事兒也挺好。
孫慧芳:“行,你跟我走。”
有個兒子在身邊也是不賴的,像是先頭兒那會兒,就是抓到田大牛和石秀桂那會兒,不就多虧了她兒子?這個兒子還是很有用的。關鍵時刻知道護着她。
“你看到陳大嘴往哪兒走了?”
田貴子:“那頭兒。”
兩個人一起出門,孫慧芳琢磨,如果能抓到陳大嘴什麽把柄就好了,到時候就能威脅讓田遠山幫助他家老頭兒進村委會了。這次考試,老頭兒考的不是很理想啊。
他不求別的,只求有這麽個機會。
這麽想着,越發的激動起來,這可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啊!
但願陳大嘴有貓膩。
田貴子哪裏知道這些有的沒的,他就是看熱鬧的心态,跟着老娘兩個人奔着裏頭走了過去。他家已經是最靠裏了,再走就是繞過去上山和下山了。
一般去地頭兒走這邊也近一點。
但願她不是去地裏。
而此時陳蘭花也在到處找人呢,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是那個螳螂,她到處找着石秀桂,想看這個老娘們的熱鬧,陳蘭花找了找,也沒看到人影兒,估計是出來的晚了,人都走了?
她猶豫了一下,準備回去,只是正準備走,突然間就好像看到遠處有個身影,十分遠,在地頭兒那邊,只能看個模糊的身影。地頭兒豎着玉米杆兒,也不确定是人。陳蘭花一頓,趕緊蹑手蹑腳的走過去,那邊是地頭兒。難道是有人去地裏偷東西?不對啊。
地裏除了苞米杆兒,也沒其他的了。地裏的玉米已經收了,苞米杆兒都捆成一捆捆的,豎着立在地裏,等着稍微幹燥,收回家做柴火。要說這玉米真好啊,啥都有用。玉米好吃,玉米杆還能燒火。
難道是有人想要偷苞米杆兒燒火?
喪盡天良!
這種便宜都占?
不會上山撿柴啊!
陳蘭花氣壞了,立刻奔着地頭兒過去。
她嘟嘟囔囔碎碎念,十分的惱火,覺得讓她抓到人,一定要錘人,都是一個村子,太不像話了。
“嘴嬸!”
田貴子歡樂招手。
真是一個樂觀小狗啊。
孫慧芳差點一口氣過不去,他們是偷偷摸摸的摸過來的,本來是要抓陳蘭花的小辮子的,你就這麽叫出來?我還怎麽威脅人?孫慧芳氣的瞪了兒子一眼。
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田貴子倒是飛快的竄過去,帶着幾分熱情:“你這是幹啥呢?咋看着表情不太好?”
陳大嘴:“我好像看到地頭兒有人,不曉得是不是有人偷地裏的玉米杆兒,正打算過去看看,這要是賊,我非給他粑粑打出來。”
“啥?還有這樣的?”孫慧芳也怒了:“誰這麽不勞而獲,走,一起!讓我抓到也饒不了他。”
陳蘭花:“那走吧,哎不是,你們倆幹啥?大中午的咋在外面?”
田貴子:“嗐,我娘聽說我看見你了,就跟着出來看看你咋中午瞎溜達。”
孫婆子氣的差點一口氣上不來,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麽蠢的,她兒子是有毛病嗎?這都要說?真是,他那腦殼子是裝的石頭啊!真的,不用別人氣他,光是她兒子,每天都能給他氣出個好歹了。
陳蘭花呵呵冷笑:“敢情兒你還是盯梢兒我的?孫婆子,我是看透你了,你就是個卑鄙小人。”
“你好,你不是卑鄙小人你是大好人你中午亂溜達?誰知道你幹啥。”
“我幹啥跟你有啥關系?你盯着我就跟我有關系,你個缺德冒煙兒的……”
兩人這就要吵起來了,田貴子趕緊的:“你們這是幹啥,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可別這樣。”
他覺得這歲數都這麽大了,咋還火氣旺盛呢。
他說:“你們別介啊,你們這樣讓小偷兒跑了咋整?咱不是一起抓賊嗎?可別鬧矛盾啊,走走走,我們抓了偷玉米杆兒的,然後揍一頓出出氣。”
“有道理。”陳蘭花和孫婆子兩個人難得的異口同聲。
田貴子:“……”
敢情兒你們是想打人啊。
“走走走!”他為那個小偷兒掬了一把同情淚。
哦。還不一定是個小偷兒,如果不是小偷兒……田貴子想,為了老太太的和諧,希望是個小偷兒吧。最起碼這樣老太太就不打架了。田貴子:“你們倆跟在我後頭,我年輕,沖在前頭沒事兒,你們還是要小心的。”
“這倒是不必。”
“就是,我怕過誰。”
兩個人都不服輸。
田貴子:“……行吧,你們高興就好。”
仔細想想也是,這裏他保不齊才是最弱的。
田貴子:“我們慢一點,別驚動了人。”
三個人一起來到地裏,陳蘭花指指剛才看到人的方向,走的更小心了。
“噓!”
蹑手蹑腳。
“石姐,你這樣跟我幽會,就不怕田大牛吃醋?”
就在幾個人準備繞一繞,實行個包抄,突然間,男人的聲音響起,陳蘭花差點摔個狗啃泥。還是田貴子麻溜兒,一下子拽住陳蘭花,三個人面面相觑,一下子麻爪兒了,敢情兒他們遇到偷晴事件了?
蒼了個天了。
全村上下只有一個姓石的,這都不用說就知道,這是石秀桂啊!
陳蘭花跟孫婆子眼神兒對上,兩個老對手難得有志一同火速找了一個草堆兒掩護,說是草堆兒,其實就是苞米杆兒,這個時候就看出來了,這苞米杆兒這麽一捆一捆的豎着放,還是很不錯的,最起碼,這還能躲躲人。
田貴子還在呆滞,孫婆子趕緊給自己兒子拽到一邊兒。
而此時,偷情的兩個人還在膩歪呢。
陳蘭花一聽這動靜兒,仔細想了想,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聲音是田富貴啊。
她看向了孫婆子,孫婆子也聽出來了,無聲的說:田富貴。
兩個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迷茫,石秀桂這麽能耐的嗎?一個田大牛還不夠,還有一個田富貴?田富貴雖說不像是田大牛那麽年輕,但是最起碼也比石秀桂小了十來歲啊!
而且田富貴也算是有點錢的家庭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他竟然跟石秀桂好上了?
這圖啥啊!
而且吧,田大牛的事兒雖然震驚的,但是大家也知道,田大牛不行,幹不了什麽,但是田富貴不是的啊。他是個正常的男同志啊。這這這……
呆滞!
完完全全的呆滞。
像是田貴子這樣沒見識過人間險惡的小弱雞,此時已經成了雕塑了。他都有點有點懷疑人生了。完全傻眼了啊。
石秀桂和田富貴倒是根本不知道有人過來,按理說,秋收都結束了,這邊應該也沒什麽人的,特別是大中午的,大家更是不會來這邊,兩個人盡情勾搭在一起,醬紫釀紫之後,依偎在了一起。
要說這兩個人為啥勾搭上,那自然是石秀桂主動的,她之前被周雪花氣到了,自然是要給她點顏色看看的。睡了她兒子,石秀桂就覺得這是最爽利的複仇。
不僅能夠氣死周雪花,自己還能舒服一下。
而且如果操作的好,好能弄點好處,何樂而不為?
還別說,田富貴真是沒那麽難勾搭,雖說石秀桂年紀大,但是保養得好,會的花樣兒多,一來二去就把田富貴勾搭上了。有時候啊,想要勾搭一個男人還真是不需要年輕漂亮,反正,有些男同志就是沒啥定力的。
田富貴就是如此。
他以前在村裏有不少花花事兒,但是來到這邊反倒是啥也沒有了。正是空虛的時候,如今有人主動,他自然不會拒絕,雖說确實年紀大了點,但是又沒想着一起天長地久,一時半會兒的快樂,這還是可以的。
兩個人火速勾搭,這才是兩個人第一次“深入了解”。
田富貴心情不錯,拍着石秀桂說:“如果這事兒要讓田大牛知道了,我可能他可不會善罷甘休。”
石秀桂笑呵呵的,柔聲:“我跟他不過就是普通關系,再說我也是有男人的,我幹啥要跟他交代?再說,有了你,我作甚還要他?富貴啊,大姐對你的心思,你該是知道的啊。”
田富貴哈哈大笑,心中特別得意。
“你對我有心思,我又何嘗對你沒心思呢,其實大家都以為我對蘭妮子多少有點想法,那可真是冤枉我了,我相中的,也一直都是你啊!”
田富貴其實還是挺想勾搭蘭妮子的。畢竟年輕啊!
石秀桂可不如蘭妮子,但是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
再一個,他也不敢完全招惹蘭妮子,就怕被舔狗三人組針對,這三個真是腦子發蠢的。他可不樂意惹麻煩。為了這種事兒惹麻煩不值當。
在石秀桂面前,他更不會說這樣的話。
在什麽人面前說什麽話,他現在自然是說好聽的。
“我覺得你閨女不及你萬分之一的風采。”
石秀桂立刻高興的笑了出來。
她倒是沒想到,自己能夠力壓自己閨女,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總是很讓人高興的。這也不是說石秀桂對女兒不好,單純就是被恭維的高興。
但是吧,她是高興了,但是卻也不是人人都高興的。
田貴子就氣的差點沖出去罵人,好你個田富貴,你說話就說話,幹啥還诋毀我的女神?蘭妮子多好的人啊,咋就不如石秀桂了?你是瞎子嗎?
他恨不能立刻沖出去辯駁一番,但是還是親媽更了解他,還不等人有反應,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陳蘭花也跟着趕緊拽住田貴子,可不能讓他出去!
不然偷看就穿幫了啊!
他們還想多聽聽熱鬧呢。
田貴子:“嗚嗚!”很氣很氣!
好懸沒嗚嗚出來。
田富貴:“石姐,我對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但是你也知道我家……我媳婦兒總是在家的,恐怕不太方便我們幽會……”
他們也不能總是在地頭兒吧?
一次半次的還可以,現在也不冷,但是過一段兒咋辦?
石秀桂柔聲:“你來我家就是,我給家裏人打發出去。”
田富貴立刻笑出來:“石姐,我就知道你疼我。”
他是樂意去他們家的,保不齊還能勾搭勾搭蘭妮子呢。
石秀桂:“你來我家,可得老實,可不許多看我閨女。”
田富貴立馬兒保證:“我心裏只有你,我怎麽可能看得上你閨女?一個年輕姑娘,青澀的很,一看就沒意思。如果我看上她,還不早就主動了?其實我看上的是你啊。石大姐,你就放心,我對你的心意天地可鑒,還是很真誠的。她毛毛躁躁的,自以為自己長得好看,也就田貴子田青槐他們那些蠢貨才能看在眼裏,要我說,多看一眼都沒意思。哪裏有你這樣的有韻味兒?說實話啊,我是看不上她的。我還怕她看上我呢。我跟她真的不至于。如果你實在放心不下,那就把她叫出去,我跟她不碰面就是了。”
田貴子氣的發抖,他的蘭妮子才不會看上田富貴這種玩意兒。
這個混蛋,說的這是啥話?
氣人氣人太氣人!
陳蘭花和孫婆子互相對視一眼,心說他們咋不知道呢?村裏這些爺們都喜歡老太太啊!田大牛一個,田富貴又一個?這決心表的啊。他們都要同情蘭妮子了。
你說這蘭妮子遇到的都是啥人啊!
田富貴還在诋毀蘭妮子,說:“你這閨女啊,其實不怎麽像你,我看還是像了你家大叔,如果要是全像你,還有幾分風情,現在不行,鼻子塌,額頭寬,眼睛也不大,就連嘴唇子都有點厚,就這種長相,普普通通。如果不是跟你學的還會打扮幾分,就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姑娘,長得不行,人還挺自作多情,總是覺得自己漂亮。其實漂亮個屁啊!大姐,你別怪我說話難聽,我真是覺得,她趕不上你得一星半點啊。所以你要是擔心我看上她,那我真是冤枉死了,當我是田貴子他們幾個沒見過世面的嗎?我可不是随随便便什麽女人都可以,你這樣的,才是最好的。”
田貴子:“嗚嗚嗚……”放開我,我要去打死他!
他被捂的緊緊的,田貴子表示暴躁,實在暴躁。
陳蘭花:真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吃了這麽大一個瓜,雖說她本來就是出來盯着石秀桂的,可是石秀桂和田富貴搞在一起,還是讓人很是不能理解啊。
她覺得,自己都要反胃了。
再聽田富貴叭叭叭,就覺得更惡心了。這是個啥玩意兒啊。
“你……”
嘩啦!
突然,一陣聲響,陳蘭花:“……?”
她趕緊探頭,這一看,呲牙裂嘴。
不知道什麽時候,蘭妮子竟然來了,她不僅來了,還推開了田富貴和石秀桂兩個人依偎的草垛子,冷冰冰的看着這兩個人,那臉啊,就跟寒冬臘月一樣,挂霜了。
“我的天。”
“蘭妮子你怎麽來了?”
石秀桂跟田富貴趕緊穿衣服,蘭妮子壓根不躲閃,就這麽死死的盯着兩個人,說:“你們搞這些有的沒的,我也就不管,但是你們這也太過分了吧?背地裏诋毀我幹什麽!”
她是出來找她娘的,這一找,就找出這麽惡心的事兒了。
她其實遠遠的都看到田貴子他們了,本來還想着提醒一下她娘的,結果,結果就這……!
他們兩個偷情也就算了,還背地裏诋毀她拉踩她?
她眼睛裏全是火,怒道:“我怎麽就長得醜了?我長得醜還是長得好看,用的着你田富貴多管閑事兒?這你有你屁事兒?你算是哪根蔥?你還對我品頭論足?你可真是一雙□□-嘴,嘴大又賤,我可真是……啊呸!”
她罵罵咧咧的:“你還好意思評價我?你看看,一張豬腰子臉,你也不照照鏡子。你家沒有鏡子裏還沒有尿嗎?就不知道撒潑尿照照自己?”
“你怎麽說話呢?”田富貴不樂意了。
“我怎麽說話?我就這麽說話?!跟你這種人,用得着客氣嗎?”
蘭妮子最近真是諸事不順,暴躁的就跟得了狂犬病一樣,現在更是火氣竄上天:“田貴子,你出來!孫大娘陳大娘,都出來!你們還以為自己能瞞過誰?看看多少偷看的!丢人現眼!”
她可不管當事人丢不丢人了。
反正她現在已經很丢人了,才不管那些!
田富貴一聽這個,瞬間頭皮發麻,這麽多人?
他瞠目結舌,突然間,就火速回頭,嚴厲的盯着石秀桂:“你給我搞仙人跳?”
石秀桂:?
你是提上褲子就不認人啊!
真不是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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