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手疼
第15章 手疼
周一早晨,李棫一進門就被幾個女生拉住了。
“李棫李棫,你會跳舞?”
說話的女生是學委,似乎是叫任……什麽來着,任雪天還是任雨天?
李棫問:“怎麽?”
學委一臉興奮的拉着旁邊的女生說:“那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跳?”
李棫:“?”
學委眉飛色舞,顯然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很是絕妙,說:“你想,你長這麽好看,還是個校霸,一個人跳獨舞一點都沒有新意,不如來跟我們組團一起跳吧!”
李棫:“……”
學委人還挺好,典型一陽光開朗小姑娘,偶爾還會來問李棫數學題,就是……在某些事情上的想法,有點不靠譜。
比如現在。
“我們跳的是一個韓國女團新出的一個舞,很好看的!你要是來了我把C位給你!”
李棫:“……我拒絕。”
學委滿臉失望:“為什麽呀,你要是覺得跟我們格格不入的話我還可以給你準備假發和裙子的。”
李棫滿臉黑線,心想班委這腦回路為何會如此清奇。看了眼坐一旁嗑瓜子磕得正香的徐天越和錢斯伯,李棫将這兩人往她面前一推:“學委,有需要找班長,班長他肯定會願意為了班集體利益犧牲小我。”
錢斯伯咳嗽着咽下個瓜子殼,茫然道:“啊?”
學委雙眼放光:“對哦!”
李棫繼續道:“還有這個,徐天越同學是班長的好朋友,自然不會讓班長如此孤獨的加入女團,他自願與班長一起加入你們的舞蹈大隊。”
徐天越将瓜子一扔:“李棫你特麽地……任雪夭你是個女的還是學委你不能這麽粗魯,你放開我,我袖子要裂開了,李棫我艹你大爺的……”
學委直接将兩人拉走了,徒留徐天越一大長串的亂碼髒話消散在遠方。
李棫坑完兄弟,回到座位上坐下,望向窗外等着買早飯的安翊回來。
安翊還沒等到,他幾天前認的然弟颠着一頭亂毛跑了過來。
“大哥!”
李棫這一早晨接連遭到暴擊,心不是一般的累,問道:“怎麽事?”
冉歆然對着李棫撸起袖子,自豪的給他展示自己胳膊上的大青龍,問道:“我去弄了個紋身。”
李棫:“……你這是幹嘛?”
冉歆然放下袖子,豪邁地一抹鼻子,說道:“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特別不拘小節特別帥,很有一副大哥女人的風範?”
李棫很想說你像個街頭街溜子。
“你這是真的紋身嗎?”李棫問道,“能洗掉嗎?”
冉歆然:“其實是貼畫來着,你要是不喜歡我現在就去洗了。”
李棫扶額,問道:“你喜歡嗎?”
冉歆然愣了下:“什麽?”
“你自己喜歡這樣嗎?”李棫重複道。
“喜歡什麽?”安翊拎着早飯站在冉歆然身後,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冉歆然吓得頭上假發都要掉了,連忙開溜,臨走前撂下一句:“李棫我懂了,我這就去貼個我喜歡的玫瑰紋身!”
李棫面無表情,你懂了個屁!
将手裏的粥和包子遞給李棫,安翊發問:“她又來幹嘛?”
“她紋了個紋身,說要去當大哥的女人。”李棫咬着包子,問道:“哪的包子這麽好吃?”
安翊:“随便買的。”
“随便買的去了這麽久,”李棫想到之前徐天越幫自己帶的早飯,說道,“徐天越就買不到這麽随便的包子。”
被一群女生拉過去當吉祥物的徐天越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你吃過了?”李棫喝着粥問向将早飯給了自己後就兩手空空的安翊。
見安翊點頭,李棫安心地轉過身吃自己的包子。
“她為什麽喜歡你?”
李棫被他這突然的一句噎了個半死,喝了幾口粥順暢了些氣道:“你就不能允許人家一見鐘情了?”
安翊抿着嘴不說話。
李棫感覺他要委屈地哭出來了。
李棫:“……因為她之前跟人約架沒打過,被人揍得滿臉血蹲路邊哭。後來她看見我跟王狄打架覺得我打得很厲害,就想用這種方式讓我以後心甘情願的幫她跟人打架呗。”
安翊:“可她明明一副很喜歡你、非你不可的樣子。”
李棫無所謂道:“誰知道,隔着層肚皮,我怎麽能看透別人在想什麽。”
徐天越還沒回來,安翊走過去坐在他旁邊,跟他說:“我心裏想什麽就會說出來。我說了喜歡你就是真的很喜歡你,而且我不會像她那樣對你別有所圖才喜歡你。”
李棫愣住,嘴裏咬着的包子啪一下掉了,安翊接住掉下的包子塞進他嘴裏,又說:“啊,我忘了你不讓我說喜歡你這件事。你別因為我說了一次就讨厭我。”
多麽醇厚的一杯綠茶,李棫心想。
只是臉上有點發熱,他将這一現象歸結于被包子堵着嘴說不出話急得。
徐天越和錢斯伯在上課前幾秒灰頭土臉的回來了。李棫絲毫不心虛,坐得板正,聽着他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敘述任雪夭是多麽恐怖。
徐天越悲憤地搖晃着安翊:“你知不知道任雪夭那個家夥有多麽恐怖!我一個清清白白的男兒家,被她強迫穿裙子!”
錢斯伯在一旁裝模作樣的抹眼淚:“她還要給我畫口紅。”
李棫讓他倆打住,問道:“學委叫什麽?她不是叫任雪天嗎?”
徐天越:“……你這樣叫過她?”
李棫:“嗯,怎麽了?”
錢斯伯:“我之前這樣叫過她當場被打了個大比兜還被罵沒文化……”
“不過也是,誰敢打我兄弟啊,”徐天越全然忘了自己才被自己親愛的兄弟坑了這回事,摟住李棫的脖子自豪道,“先別管他究竟橫不橫,就這張臉往那一放,誰舍得對他動手。講真的李棫,我要是個女的,就沖你這張帥臉我絕對死心塌地跟着你……”
安翊的目光往這邊輕輕一掃,徐天越吓得趕緊将胳膊從李棫脖子上取下來,心裏瘋狂回想校規裏有沒有不讓勾肩搭背這一項。
不對啊,他常年被扣個人分,沒有哪次的扣分項是跟人勾肩搭背啊。那安翊那眼神怎麽回事,搭個肩而已不知道還以為是搶了他老婆……
徐天越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又重新跟李棫勾肩搭背鬧在一塊了。
中午放學,李棫轉身看向一上午沒說話的安翊,問道:“又怎麽委屈着你了?”
安翊收拾着東西,問道:“李棫,要是個女的對你死纏爛打這麽久,你會不會很早就同意和她在一起了?”
李棫想掀他桌子,說:“你他媽的閑着沒事幹嗎?數學都會了嗎?能考到150了嗎?在這胡思亂想些什麽東西?!”
安翊:“我知道我是在胡思亂想有的時候也很無理取鬧。”
李棫心想你他媽知道還這樣。
“但是我真的好喜歡你,喜歡到你只是多看了我兩眼,我都能高興很長一段時間。”安翊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睑微微顫動,眉間稍稍蹙起,看着就讓人心疼。
李棫只靜靜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麽。安翊與他目光相觸,就這樣對視了很久。
“你幹嘛喜歡我啊……”李棫輕聲說道。
安翊也輕聲回道:“那你幹嘛不喜歡我啊?”
李棫被問得一愣,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安翊綴在他身後,走出一段距離後伸手拉住了李棫的衣角:“是因為我的喜歡讓你感到厭煩所以不想讓我喜歡你嗎?”
李棫忍無可忍,一腳踩碎腳下的枯葉,暴躁道:“你煩不煩!我只是問你幹嘛喜歡我,我讓你不喜歡你就能不喜歡了?!”
安翊誠實道:“不能。”
李棫:“那你在這傷什麽春悲什麽秋!”
沒有被扼殺繼續喜歡李棫的資格的安翊心滿意足,很是安分了好一會。
下午放學,兩人繼續去練舞室磨合曲和舞之間的銜接。
戴了義甲之後,安翊彈出的琴音都清脆了不少,李棫跟着樂曲的走向略微調了調幾個動作。
練完舞,李棫有些累,靠坐在練舞室的廊窗上,等着安翊出來。
安翊解下手指上纏着的膠布收好義甲出來時,李棫仰着臉靠在廊窗上阖着眼休息。少年額前的發被他向後撩起,露出汗津津的白皙前額,整張臉被熱意蒸出幾分紅暈,更顯他面容俊美。黃昏的光影斜着打落至廊窗的邊緣,在李棫自然垂落的手邊分割出明暗。
安翊走到他身邊坐下,側着臉看他。
李棫睜開眼睛就對上了安翊的眼睛。
安翊:“醒了?”
李棫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唔……回家吧,我好累。”
安翊坐着不動,擡起手說道:“李棫,我手疼。”
李棫靠過去看他的手——除了兩根小指外都留有膠痕,指尖還是有些充血。
李棫伸手捏了捏他的右手食指:“不是戴了義甲?怎麽還疼?”
安翊抽回手指:“手上有膠,別粘上了。”
李棫手裏一空,碾了碾自己剛捏過安翊手指的拇指和食指,發現确實粘了些在自己手上。
“對了,”李棫想起來,“我給你的那個放義甲的包裏放了創可貼,你要是疼得厲害就包個。”
李棫又想了想,說:“要還是疼,家裏還有雲南……”
安翊問道:“要還是疼,你能幫我呼呼嗎?”
李棫被他的厚顏驚了一瞬,心想這人究竟還有什麽是他說不出口的。
見李棫不回答,安翊追問:“能嗎?”
李棫:“……我呼你巴掌信不信?”
安翊不怕死的繼續:“那你是特地給我放的創可貼嗎?”
李棫:“……”
你特麽的是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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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