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尤安歌,我知道!

問世間,最煩之人誰與姜春争鋒?

自答應了與姜春做朋友,她幾乎每晚來夜總會找我,如果是正正經經地想與我做朋友,我一定不嫌煩,可她的行為裏始終透着想追我的意思。

今天送玫瑰,明天送巧克力,為了打掩護,姜春也給向島送了一模一樣的小禮物。

她說,大家都是朋友,要一視同仁。

下午來,她都會順手捎一躲新鮮的百合給我,還準備了一個花瓶,悉心地換水。

我懶得搭理。

不過姜春這茬惹到了蘇珊。

蘇珊緊張地向我打聽姜春的來歷,她凝重地與我說:“最近你新交的朋友...那個到男不女的家夥想幹嘛?她送給向島的東西,都可以堆起來了,她是不是在追向島?”

蘇珊如臨大敵的擔憂樣讓我險些笑出聲,我清了清嗓子,安撫她,“哎呀,該緊張的是我,你口中這個到男不女的家夥叫姜春,是個蕾絲,我拒絕她以後,她拗着我跟我做朋友,她給向島送小禮物,大概就像...一個男生追女生,也會多備一份禮物給女生的閨蜜。”

蘇珊恍然大悟,她的緊張感沒了,還反過來打趣我男女通吃。

我啧了一聲,說風涼話,“你別以為姜春對我有意思,你就可以放心了,難道你不知道什麽叫日久生情嗎?向島和她是典型的歡喜冤家,沒準兒有一天對上眼了,她被掰直,就有你哭的了。”

我如此一說,果然湊效。

蘇珊又開始杞人憂天,也沒心思來打趣我。

我把椅子拉過去靠近她一些,八卦了一下,“你和向島處的如何了?”

蘇珊的表情透着一股子糾結,她沉吟着,籠統地說,向島偶爾載她去兜風,偶爾一起喝酒聊天,總之是把她當成了紅顏知己,關系不算暧昧。

我抹了一點桌上的香香,拍着自己的臉,鼓勵道:“再接再厲吧,感情不是一朝一夕的,得循序漸進。”

蘇珊向我讨教是如何拿下阿恒的,我也不清不楚,支支吾吾回答了半天也沒說上幾句。

“看你這傻裏傻氣的小樣,我可能知道阿恒怎麽看上你的了。”蘇珊的嘴最近好像變得毒舌了。

我撐了一個懶腰,咂咂嘴做了一個鬼臉,“你再傻,目前向島好像也看不到。”

蘇珊又用她的巫婆指甲來掐我,我捂臉躲閃。

蘇珊不知道我和大眼仔的交易,她露出滿足的笑容和我分享她最近賺了很多錢,并且告訴我,劉晴美被大眼仔玩膩了,最近什麽人都可以打壓劉晴美,劉變得很落魄,出臺的費用也在急劇降低。

聽到這些,我樂滋滋地去上班了,大眼仔辦事的效率不錯,如果不是蘇珊,我才不會理他。

值班之中,姜春在一旁肉麻地喚我苜苜,多虧了她有一層客人身份的保護罩,不然我想扁她。

阿恒終于在向島那裏聽聞有個蕾絲在騷擾我,他從外面回到銅雀,兩腳生風地直來我這處,他當着姜春的面對我又親又抱,不動聲色地宣示主權,态度端的淡定也理所當然。

姜春沒被向島趕走,這回徹底被阿恒氣走了。

阿恒倒沒詢問我什麽,壓根沒将潛在的情敵放在眼裏,或許因為姜春是個女人,他才沒什麽危機感。

從大廳來到停車場,有個穿着單薄的冷面女人出現在了黑車的另一頭,我先是覺得她眼熟,很快想起她是幾月前站在一個老奶奶身邊的年輕人。

老奶奶當時失心瘋地在路邊喊,文山!

這年輕人今天依舊穿得要風度不要溫度。

阿恒看見她後,眉頭蹙得極深,他眉心中間的線條明顯像個川字。

年輕人抱着胳膊慢騰騰地走過來,走到我們面前後,她粗略看了我一眼,質問阿恒,“她是誰?”

阿恒攬緊了我的肩膀,語氣淡淡的,毫不猶豫地說:“女朋友。”

霎時,女人的臉色微變,她發烏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她用那雙妩媚的眼睛狠盯着阿恒,竟然擡手甩了他淩厲的一巴掌,且一字一頓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阿恒的頭稍微被打偏,他緩緩将臉轉正,眸子裏沒有戾氣,也沒有被人打後的惱怒,他的神色不怒自威,也一字一頓道:“尤安歌,我知道!”

這個叫尤安歌的女人尖銳地大喊了一聲阿恒!

阿恒給她的目光只有冷漠,他拉着我要上車,尤安歌扯着阿恒糾纏不清,她的高跟鞋在地下室發出了空洞的回音。

我被阿恒關進了安靜的車內,他捏住尤安歌纖細的手腕,将人拽到了遠處去說話。

我在副駕駛上不安地等了十幾分鐘,阿恒回來時,臉上又多了一重巴掌印,他的表情有幾分陰郁,整個人很沉悶。

我捏緊了黑滑的安全帶,問道:“她是誰?”

阿恒啓動汽車預熱,看着車前窗說:“尤安歌。”

“尤安歌是誰?”我又問。

他毫不躲閃地凝視着我,坦誠相待,“一個糾纏不休的前女友。”

我噢一聲,轉頭看向窗外倒退的物體,也看見了孤零零窩在牆角裏的尤安歌,她一直、一直盯着我們的車,像個假人一般毫無生機。

回到家中,我将自己關在廁所裏用毛線織着金毛玩偶。

阿恒想養金毛卻沒有空,所以我做了這個小玩偶。

我的玩偶織了很久,拆了織,織了拆,好不容易才像樣了一點,我幾乎都藏在銅雀門偷偷織,現在快要完工了,我也就将小金毛揣在包裏帶了回來。

篤篤篤...

阿恒邊敲廁所的門邊問:“你在廁所裏呆一個小時了。”

“我便秘了。”我害臊地扯了個謊。

“是嗎?”他懷疑。

“是!”

模糊的影子消失在玻璃門之前,阿恒似是解釋一般地說:“尤安歌是過去式。”

“嗯!”我專心致志地織玩偶,過了半個小時才徹底完工。

我将玩偶放在背後,單手打開門,發現阿恒愁慵地靠在牆邊抽煙,好像是在等我,他瞟我一眼,掐斷了煙頭,也從容地揮走了我面前的煙霧。

“以後別在室內抽煙了,行麽?不好聞。”我與他商量。

“好。”阿恒的半截煙精準地被扔進了廁所垃圾桶裏,“你真在上廁所?”

“不告訴你。”我命令他,“你現在閉上眼睛,我說時間到,你才能睜開。”

阿恒遲疑地閉目,我将他領到舒适的沙發上坐下,再把金毛玩偶放到他面前,歡快地喊:“時間到!”

他睜眼睜得特別快,第一瞬的表情有點迷茫,他雙手接過醜醜的小金毛,嘴邊的酒窩淺淺浮現,眼中笑意濃重,“你織的?”

我忙不疊地點頭,跪在沙發上摟着他的脖子,“廢話,賣的能有這麽醜?”

阿恒轉頭,與我蜻蜓點水一吻,他言語樸素地誇贊,“醜乖醜乖的,耐看。”

他把雙手背到後面勒緊我的腿,迅速将我從沙發上背了起來,他痞笑道:“既然你送了我小禮物,我也該禮尚往來。”

“送什麽?”我很期待。

他的笑意更深了,耐人尋味道:“送一場愛。”

一場愛??我腦中打滿了問號。

阿恒背着我往卧室而去,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小心地将我丢在床上,滿眼都是春意,他抽皮帶的時候,我下意識地縮起腦袋,稍微擡手擋了一下頭。

我的反應阿恒盡收眼底,他凝了一會兒,轉過去把皮帶扔出了房間。

阿恒緩慢地上床壓着我,他壞壞地唱着邪惡的童謠,嗓子有着魅人的磁性,“小兔子乖乖,把腿掰開,屁股擡擡,叔叔要進來。”

我羞紅了臉,推了他的肩膀幾下,笑罵道:“不正經!”

阿恒和我的笑聲淹沒在吻中,他一吻起人來更不正經,不管我躲到哪裏,他都能将我摁住,嘗多了鮮血的野獸愈發貪吃,我快招架不住了。

阿恒長了一張性冷淡的臉,床上功夫卻勢如猛虎。

躺下來休息,他始終摟着我,我的臉貼在他胸膛上被燙得仿佛快發燒,我擦了擦他皮膚上的薄汗,繼續枕着他的胳膊睡。

我的動作使阿恒發笑。

閉了一會兒眼,我對阿恒說:“我不喜歡苜蓿這個名字,你幫我重新改一個吧。”

“為什麽不喜歡?”

我落寞道:“我爸說苜蓿是野草,又下賤又野生。”

阿恒那骨節分明的熱手撫着我的臉頰,動作缱绻,他語氣平緩道:“笨,你爸說你就信?我記得苜蓿俗稱三葉草,有幸運的意思。”

“真的?”

他低嗯一聲,輕拍着我的背,又說:“你不是你爸的苜蓿,而是我的幸運草。”

“這麽解釋的話,我喜歡這個名字!”我在他略有胡茬的下巴上一連親了好幾口。

阿恒表示很癢,他要報複回來,于是用下巴故意紮我的額頭、鼻子和臉側,有一點刺人,有一點癢。我們打鬧了一會兒,分別洗澡,再相擁而睡。

不管在清醒間,還是在睡夢裏,溫情始終淡淡萦繞着彼此。

次日,暖陽透過窗簾縫晃了一下我的眼睛,我打着哈欠坐起來,空蕩蕩的大床被褥雜亂,身旁無人。

門縫裏隐約傳來做飯的聲音,阿恒總是比我先起床,他淩晨有時也會起夜,我意識裏模模糊糊的記得一點。

我半睜着眼在衣櫃裏翻衣服穿,無意間注意到阿恒原先放皮帶的地方已空空如也,因為他的衣物都歸納得整齊,一眼就能看清。

我詫異的同時,在櫃子裏到處找他的皮帶,那些皮帶憑空消失了。

後來的日子裏,他再也沒穿過需要皮帶的褲子。

而我,每個月都會做一樣手工小禮物送給他,送他之前,必定要讓他閉眼,在我說了時間到之後,他就會自覺睜眼。

我的每樣禮物,阿恒都收藏在一個框子裏,他說過一句話,存起來留給孩子。

但是他與我滾床單時,會采取避孕措施。

我因此問,什麽時候要孩子?

阿恒摸着我的頭,說了一段話。他語重心長地說,苜蓿,你現在就是個孩子,十七歲的少女,思想上的孩子,我也是物質上的孩子,等我們不是孩子了,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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