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苜蓿,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今夜我請了一個假,沒有去銅雀門上班。
我打開電視劇,心煩意亂地躺在沙發上發呆,我耳邊一直回蕩着尤安歌的話,她和阿恒有多年的感情,這使我醋得難受。
我在沙發上煩悶地蹬腿,一會兒打枕頭,一會兒捶沙發,我反反複複地折騰,将沙發搗成了一個亂糟糟的狗窩。
我發癫之時,阿恒竟然喝着酒進門了,四目交彙,我窘迫地坐正,他則轉頭拉上了門,忽視我剛才的瘋樣。
阿恒今天回來的極早,實在出乎我的意料,對于我沒去上班,他也感到訝然。
他把酒瓶子順手擱在了飯桌上,臉上神色清明,大抵沒有醉,他走來的步伐較穩重,坐下之前他先理了理沙發,整個人雖沉默不語,但是并沒有讓我感到拘謹。
他清理完茶幾上的煙灰缸,又搜出手機看新聞。
我掃了一眼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清朝劇,不記隔夜仇,态度平常地說:“你不看電視嗎?”
阿恒放在智能手機上滑動的手停了一下,他略略一瞥液晶電視,聲音很低,“不喜歡看清宮戲。”
“我也不喜歡看。”
“那你為什麽看。”他朝我說話的時候,迎面撲來一股淡淡的酒香。
我少年老成的長嘆,“知了那段歷史之後,想看看戲說上的清宮有多美,多盛世。”
阿恒與我默契地笑了,難得見他吐槽什麽,他言辭犀利道:“從戲說到胡說再到瞎說。”
我将頭枕在他腿上,看着他硬朗的下颚,談笑風生地和他一起吐槽清朝劇。
說笑之間,我們仿佛恢複到了熱戀的時期,他溫柔撫摸着我的眉眼,低頭想要吻我的剎那,他的動作凝住了。
阿恒那張紅潤的嘴唇距我僅僅幾厘米,彼此的呼吸都呼在對方臉上,我按耐不住心癢,摟住他的脖子,擡頭準備親上去,卻被他遏制了。
我被阿恒穩穩地橫抱在他懷裏,他珍惜地一摟再摟,摟得我越來越緊,他的下巴在我額頭摩挲了許久,有點紮人,近距離間,我只能看見他微凸的喉結不斷地在吞咽,他緩緩地說:“苜蓿,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好麽?”
“好呀。”我蹭着他厚實的胸膛,依戀着他。
“我...把我目前所有的存款都給你,我送你去一個遠一些的城市,去新加坡吧,我會給你辦理好一切,我們先分開,如果你能等我,就等,等不到我,你就找新男朋友,結婚生子...。”
阿恒的話像一道驚雷直劈我的大腦,也像一盆涼水直澆我身,讓我短暫的發冷打顫,即使再冷戰,我也從沒有想過要離開他。所以,我當即就大聲抗議,“不!!”
阿恒聽到那聲“不”之後,他直接蹙起了眉頭,甚至想要撒開我,我死死地攥着他身上的衣服,厚臉皮地賴着他。
我的舉動讓他無可奈何,怕我摔下去,他還是将雙臂環在了我腰上。
阿恒沉吟着說:“前段時間,我頭腦發熱,其實我是準備打一輩子光棍的...。”
我恨恨地指控他,“阿恒!你要了我,就不打算負責嗎?你不是說,我們會有孩子的嗎?你的甜言蜜語都是放屁嗎?原來,你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是嗎?!”
“不是!”阿恒忍不住反駁,他頭疼欲裂的樣子顯得那麽苦惱,他全神貫注地盯着我,仿佛在用眼神表達他偉大的誠意。
我再也受不了他的反複無常,随手拿起枕頭就瘋狂地砸他,且怒吼道:“不是?那是什麽?!”
阿恒打開枕頭,像獅子一般撲過來将我摁在沙發上,他滿額的青筋全部凸起,也扯着嗓子吼道:“我怕你受傷害!我怕失去你!我怕的你從來不懂!你以為我不想跟你好好的在一起嗎?我已是身不由己!我這個渣,有什麽值得你愛?!”
這些話讓我淚流不止,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嘴,故意刺激他,威脅道:“如果離開了你,我就跟別人睡,人盡可夫,那這樣你怕嗎?!”
阿恒再沒了語言,他俯頭惡狠狠地咬扯我,仿佛要将我撕裂,他粗重的呼吸充斥在我耳畔,他邊像獵豹一樣馳聘在草原上,邊陰沉地警告我,“不要因為任何人,去糟踐自己!”
我任性地告訴他,“我就要因為你,去糟踐自己。”
他堵住我的嘴,盡情釋放近來憋屈的欲望,他狠命地教訓我,在賜予我痛和快樂的同時,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地對我說,苜蓿,不能糟踐自己,你是我的幸運草啊...
我在他最累的時候,狡猾地問:“那你要給我糟踐自己的機會嗎?”
他無奈地長嘆,“不了。”
我放心地背過去,捂着小腹。他探過頭來,語氣有一絲緊張,“疼?”
我點點頭,罵他混蛋。
他慢慢下去,親吻我的小腹,笑着幫我揉身上發疼的地方。
阿恒去洗澡的時候,他的手機屏幕亮了,我随意瞟了一眼,竟是尤安歌,如果是別人我可以不看,但是尤安歌讓我不得不注意。
我點開來查看,尤安歌給阿恒發過幾條短信,第一條短信上全是阿恒的名字外加感嘆號,第二條她約他見面,第三條她讓阿恒別對自己太自信。
我不清楚她短信裏的那些意思,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去見她,只覺得胸口悶極了!唯一能讓我舒服的是,阿恒沒有回過一條短信給尤安歌。
如果他們真有什麽,他也不會正大光明的留着短信。
我停止了胡思亂想,選擇相信阿恒。
我退出尤安歌的那條短信,不經意間又瞥見了下面有姜春的短信,她曾經炮轟阿恒,你能帶給苜蓿什麽?你有什麽出息?苜蓿傻願意跟着你,你特麽難道也裝瘋賣傻的毀人家姑娘一輩子?
一股無名的火氣在心中直冒,導致于後來我常常對姜春發脾氣。
我才将手機放回原位,阿恒就裹着浴巾出來了,他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我想去看,顧及他在面前,我就抑制住了好奇。
直覺告訴我,發短信的人是尤安歌。
阿恒拿起短信看了看,他的黑眸裏毫無情緒,看完就将手機随意扔在了茶幾上。他單手擦着滴水的濕發,盯着我問:“你剛剛動我手機了?”
“嗯。”我避開了他的視線,因為他看我的眼神,隐約帶着一種防備感,使我很不舒服。
阿恒将修長的腿交叉翹在桌子上,他按了幾下遙控器換着臺,直白地說道:“我不喜歡任何人碰我手機,別誤會我有什麽,這只是個人習慣,如果我想和誰有什麽,第一時間會向你坦白。”
我低落地哦一聲,他的手摸過來握住了我,偏頭一瞬不瞬地注視我,“不信?”
“信。”我的音調拖得很長,而且死氣沉沉的。
阿恒瞬間露出了整齊的大白牙輕笑,燈光的照射下,他的白牙亮得刺眼,不去拍牙膏廣告真是可惜。他挑.逗地勾摸我的下巴,直到把我逗笑,他才罷休。
我不喜歡吵架,這是我們第一次吵架,第二次吵架距離不遠,是在一個星期以後。
尤安歌又約我見面,确實是個糾纏不休的煩人精,我沒答應她的邀請,她自動找上了門兒來,我和向島還有姜春在外面閑逛時,竟遇見了尤安歌,我并不認為是巧遇,也不知她是如何找上我的。
向島見了尤安歌,簡直如臨大敵,他馬上打電話找兄弟來。
尤安歌也不緊張,她身後跟了好幾個壯實的流氣男人,他們扯高氣揚地把我們攔在路上,尤安歌對上我就是一通威逼利誘,讓我必須離開阿恒,還說了一些羞辱人的話。
她罵我是倒貼的貨,遲早被人輪。
姜春氣得撸起袖子上去幹架,尤安歌往後一退,那些保镖就将姜春扣在了地上,姜春二逼地放話說,她爸是誰誰誰,要讓尤安歌吃不了兜着走。
尤安歌掩着嘴笑得快要斷氣。
向島的身手一人頂倆,他游刃有餘地和保镖格鬥,尤安歌不欲生事,就吩咐保镖把姜寒放了。
“我睡過的破鞋丢給你,你接好了,千萬別嫌棄他的屌髒,no,你跟他差不了多少,都一樣髒,剛好配對。”尤安歌又貶低我一通,領着黑社會人士,大搖大擺地上車走人。
我的氣憋在了心裏。
姜春的氣撒在了牆上,她又是捶拳又是踢牆,也張口破罵,“靠!這賤婆娘倒賣給老子一千萬,老子也不睡,第一次看見比我還賤的人!我一定找我老爸收拾她,真是不知挺高地厚的嚣張貨。”
人已走,向島打了一個電話讓兄弟們不用來了,他正經地叫我和姜春趕緊先回銅雀門,回去的途中,向島與我說,尤安歌和阿恒早就分手了,現在攀上了威爺的寶貝兒子威仁琛,就高調的耀武揚威,她因愛生恨,總是煽動威仁琛帶人和阿恒發生碰撞和摩擦。
因威爺和梁老大不對盤,威仁琛幫自己女人找阿恒的茬,也沒有引起威爺的反感,只是叫威仁琛注意自身安全。
向島嘴裏的尤安歌,一會兒糾纏阿恒,一會兒精神病的想教訓阿恒,在他看來完全就是一個瘋婆子。
我聽了這些,才明白向島對尤安歌的忌憚是因為什麽了,她背後有個威大少,如果想要動我,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提起威爺,姜春猛得一拍自己大腿,她信誓旦旦地說:“哼,你們放心,那叫什麽安歌的女人蹦噠不了多久,我爸跟老威在生意上有點關系,看我怎麽吹耳邊風。”
向島眼神興奮,“是嗎?!那全靠你了,老子媽的早看那女的不順眼了,我們恒哥對女人就是容易心軟,我早就忍了尤安歌很多氣了,看她嘚瑟的樣子,欠打!等尤安歌沒了威少的倚仗,看我怎麽找人收拾她。”
“當然是啊!我一定幫你們辦妥,老子長辣麽大,還沒被人當街這樣煞過氣焰,有仇不報非君子!”
姜春和向島逐漸開始互吹互捧,難怪二人能不打不相識,在某一些地方,他們相像極了。
在銅雀門呆到下班的期間,阿恒準時來接我,他下意識牽我的手,被我躲開了。我心裏始終想着阿恒和尤安歌之間有感情,對他也就有了點疙瘩。
阿恒已經從向島那邊聽說尤安歌堵我的事了,他聽完後的反應,讓我很不滿,他蹙了蹙眉,只叫我別去銅雀門或者家裏以外的地方,并沒有譴責過尤安歌的所作所為。
直到回家,我也在生阿恒的悶氣,我甚至躲去了客房睡,他稍微打開了門,站在門口張望我,一本正經地問:“你今天,要在這裏睡嗎?”
我蓋住被子不理他,他慢悠悠地走進來,想掀開我的被子,被我及時壓住了。
“怎麽了?在生哪門子氣?”阿恒溫言軟語地隔着被子哄我。
我拉下的被子之時,他的額頭恰好抵了過來,我們不經意地吻上了,之後,他深入地吻我,順手将我抱起來帶回他的房間去。
我避開他濕潤的嘴,氣嘟嘟地提醒他,“今天尤安歌欺負我。”
阿恒黑亮的眼睛微微一彎,他的眉毛也随着眼睛而彎,眉眼裏透着一股笑意,襯得眼睛煞是好看。他颔首,“她欺負你,确實是因為我,但你不能牽連我吧,我也頭疼,我也無辜,因為我現在拿她沒辦法,以後我再收拾她,再說她腦子有問題,我們不跟她一般見識,好嗎?”
我這才舒服了許多,勉強答應了他。“你們有多少年的感情了?”
“多少年的感情?”阿恒的神情有些古怪,他沉思着說:“沒多少感情。”
我将信将疑,“真的?那她跟我說,你們有多年感情,你不想她受傷,所以推開她。”
阿恒的嘴角勾了一個轉瞬即逝的弧度,他搖着頭,回答我,“感情麽,有一點點,這只是舊情分,我對她沒什麽,她對我如狼似虎。”
我趁機問了個夠,“你們為什麽分手?”
“她...尖銳,偏激,控制欲強...。”阿恒回答的比較認真,他邊回想着邊告訴我。
我總算釋然了,也沒有完全釋然,因為我不敢僅憑他的說辭就完全信任。
“你的初夜給誰了?”我刨根問底。
阿恒閉着眼睛替我理了理被角,他似乎很困,斷斷續續地說:“你。”
“真的?你該不會是哄我的吧?你跟尤安歌沒那個麽?”
“哄你幹什麽?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他的聲音越來越含糊不清,幾乎低不可聞。
阿恒的回答令我笑逐顏開,誰不想自己的對象幹幹淨淨,徹底屬于自己?他和尤安歌的說辭,我也分不清誰真誰假,但我更偏向于信他,因為尤安歌是想氣我,而他沒有什麽必要的需求來欺瞞我。
我喜滋滋地依偎着他,睡到半夜,朦朦胧胧覺得阿恒好像又起過夜,我太困了,就沒睜眼查探。第二天記得模糊,吃早飯時,我就随口問他,“你晚上起夜幹嘛?經常起夜,腎虛嗎?”
阿恒被食物嗆着了,他捶着胸脯,喝了半杯水,嫌棄地睨着我,道:“腎虛?你難道感受不到我的能力麽?我起夜...是為了觀星。”
“觀星很好看麽?需要你半夜三更爬起來?”
“嗯,有些人為了觀星,會在野外搭帳篷,我空的時候,也做過。”
如此看來,阿恒對于觀星已到了癡迷的程度。他的觀星望遠鏡雖價格不菲,但是看起來有些陳舊,我打算省吃儉用存錢,再幫他買一架嶄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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