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憤怒

第二章 憤怒

那是晚上四點了，她還沒睡，她房間燈還亮着，我進去後看見她的雙眼竟然通紅，像哭過，我看着挺心疼的，我手不自覺的揪着衣角，好半天我才開口道：“我…”

那話我真的難以啓齒，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那樣做，我現在真的百感交集，萬般無奈，而她見我支支吾吾，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終于，她開口責問道：“你為什麽要那樣做？”

為什麽？我愣了一下，我想到的不是我為什麽做這件事，而是通過這句話，我知道，她已經完全确定了那事是我幹的，她這是直奔主題來了，我真想為這不光彩的往事直接鑽到床底下去。

我就這樣沉默着。她見我不說話又吼了句：“說呀，為什麽那樣做？”這次她的音量加大了，我的腿都吓軟了，長這麽大，我可從沒見她發脾氣，于是我想着用那次我事先準備好的愚人節惡作劇這個理由敷衍過去，但猶豫了半天我還是只來了句：“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我以為這麽誠摯的歉意，她會感受到我的誠意因此而消氣，但令我大感意外的是，她不但沒有感受到我的真摯歉意，反而更加生氣，她紅色的眼眶裏都擠出了幾滴眼淚。

只見她迅速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一巴掌扇了過來，扇完還恨鐵不成鋼的沖我喊道：“以為一句道歉就沒事了嗎，是不是我平時縱容你慣了，讓你不學好，讓你胡作非為！”我一只手捂着臉，不可思議的盯着她…。

這是她第一次打我，我有點懵了，我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大火氣，我繼續抿着嘴，乖的像一只小綿羊，等待着繼續的懲罰。

她的火氣依舊很旺盛，她見我沒出聲，接着又打了我幾下，一次比一次力道加大，她邊打邊哭着罵我，說我不懂事。我沒躲開也沒辯解，任憑她發了瘋似的不停打我罵我，我都接受着所有的懲罰。後來，她的指甲不小心刮破了我的臉，疼的我龇牙，我終于憋不住沖着她吼了句：“因為我喜歡你！”

這句話就像爛熟的果子，憋在我心裏很久，但我都打算讓它一直爛下去，從沒想過我會說出口，只是今天看到她因為莫名的原因發這麽大的火，如此反常，我真的很不想看到這樣的她，我心疼她，但更多的是委屈，我說出了這藏在心底許久的幾個字，緊繃的神經也松了。

但她聽到這幾個字後，原本揮起來想繼續揍我的手就那樣懸在半空中了，她整個人也跟中了邪一樣動彈不得，我只看到她恍惚的眼睛裏蓄滿了更多的淚，而後刷刷的流了下來…

我以為是我這句話打動了她，于是我伸出我的右手，想為抹去她臉上的淚，可是，我的手還沒碰到她的臉，她就反應過來把我整個人狠狠的推開了，她邊倒退着邊對我尖叫道：“吳昊，你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胡話嗎？”

她聲嘶力竭，變的非常激動，我無辜的看着她，此刻，我也沒有所謂的理智可言，我只是按着內心的想法繼續道：“那又怎樣，我就是喜歡你，這有錯嗎？我一刻不想離開你，我想永遠守在你身邊保護你！”

她哭的更兇了，罵我變态，說我不該有這樣的想法，我跟她永遠不可能之類的，邊說着還邊激動的沖過來繼續打我，可是，她越是這樣，我的心越堅定，我只相信內心的感覺，清晰的愛。我抱着豁出去的态度，不斷的重複，我愛她，我就是愛她，她喊累了，打累了，也快無力了，她的雙眼布滿了紅血絲，我心疼這樣的她，淚水在我的眼眶裏打轉，但我不屈服，愛就是愛。

突然，她用她血紅的雙眼狠狠瞪着我，眼裏都有點兇光了，她咬牙道：“好，吳昊，你長大了是吧，你是男人了對吧，喜歡我，想得到我是吧，那好，我成全你！”說完，她後退兩步，開始褪去身上的衣衫。

原本這是我做夢都希望發生的一幕，但此刻我沒有驚喜，也沒有邪念，看到她這副趕赴刑場的痛苦決絕的表情，我心都慌了，難道，我真的錯了？她邊脫着衣服，邊瞪着我，她的眼神中充滿絕望，我從她的眼裏感覺到了死神的氣息，她這樣樣子似乎真的是準備把自己的身子獻出去之後再離開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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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堅定的信念開始動搖，我的理智漸漸回來了一些，看來，我和她之間的那道鴻溝是無法跨越了，她是我哥的女人，她愛我哥，我和她之間，永遠被我哥隔離着…

此刻，我看到了她眼神裏的絕望，還有恨，我內心的波濤在翻滾，我知道，到了該做抉擇的時候了，我的獸性與理性不斷的鬥争。

最終，理性還是占據了我大腦的主要部分，于是我立刻沖上前伸手阻止她了動作，我摒除邪念，铿锵有力道：“好了，夠了，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我不會再對你有想法，更不會做騷擾你的事，你和我哥好好的，我會識趣！”說完我轉身就離開，這一刻的感覺是那麽奇妙，灑脫中帶點痛，在我走出她房門的時候，我聽到了哇哇的大哭聲…

這一晚，注定是我的不眠之夜，我掙紮着下定了這個決心，是不想讓她難堪，我決定，不再打她的主意了，我知道，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強求不得，而遵守道德的底線更是做人的基本準則，我不能對不起我哥。

在之後的很多天裏，我都沒跟她說過話了，因而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的我們看起來是那麽的不自在。後來，我哥回來了，那天晚上，我哥進了我的房間，他的表情顯得很凝重，我從沒見過我哥這麽嚴肅，由于前面做的虧心事，讓我感覺自己此刻就像等待被拷問的犯人，不知道是不是她把那事告訴我哥了，我心裏很忐忑。我哥盯着我看了半晌，才沉聲道：“你喜歡你嫂子嗎？”這話差點沒把我給吓趴下…

我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直接了？單刀直入的問這麽敏感的話題他怎麽一點不忌諱？我的喉嚨像是被東西給卡住了，心裏很苦，看來她真把那事告訴我哥了，她還記着呢，還是想我哥把我好好教訓一頓，我輕輕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我長呼一口氣，輕聲道：“嗯，喜歡！”說出這句話，我就已經做好了奔赴刑場的心裏準備，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吧。反正我哥都知道了，我就好好跟他聊聊我的心事吧，他要殺要刮，我悉聽尊便，總過都是我對不起他，這樣想着，我伸長了腦袋，準備接受我哥的雷霆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