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思考

思考

與薜悅的談話完畢後，江玲便被向樂‘半拉半扯’的拖進旁邊的房間裏。江玲看着向樂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上，再把窗簾拉起，然後才示意江玲坐下。

然而，江玲只是搖搖頭，心裏的戒備讓她不能安心坐下。

“好了，這裏是我的房間。這裏沒有監視器，我們可以繼續聊。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接着問，但要是太複雜的我只能替你問阿悅。”向樂又回複開始時的輕挑，只是當他提到薜悅的時候，表情有一瞬的柔和。

江玲不禁一怔，想不到向樂會有這樣的表情。雖然他對向樂的認知不多，但卻少料不到這是個情深的人。

看了向樂一會，不知為何，也許是直覺吧。她覺得自己可以暫時放松一下。于是，她坐在距離門口最近的位置，想了想，謹慎地問：“你和政府有什麽關系？”

向樂微微一愣，接着坐在床上輕笑起來：“這問題問得不錯啊。我和政府沒關系，我是占領政府的那夥人的其中一員。不過位重權不多，我只負責二區的‘治安’。這個地區基本上已被我們控制了，但放心，勢力也只能達到控制二區的地步。”

江玲輕咳了聲，被看穿想法的她感到有些不自然。但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就此打住，她還需要知道更多。

“不管我的決定如何，你們都會把我和我的同伴安全送走？”江玲再次确認，“另外，假設我同意參與你們的計劃，那麽我将處于一個怎樣的位置？我的同伴又會得到怎樣的對待？”

向樂挑了挑眉，原本嬉皮笑臉的樣子頓時收斂了不少。他定睛看了江玲一會，低聲道：“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要是你決定加入的話，我們自然會成為同伴。你應該知道我不會作出‘一直保護你們的人生安全’這樣的承諾。那是毫無意義的。”

“成為同伴……”江玲低喃，心裏暗自思考。向樂用到‘同伴’這個詞語，就意味着一旦她答應了，他們不會只是合作關系，而是生命相連的友好關系。

當然，這樣的承諾不是很有利，但是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助力。就她而言，要是呆着等死，倒不如嘗試一下。她還想生存下去，但要是這樣，她就得付出對等的代價。

“你還有十一小時四十五分鐘的時間作考慮，不用太着急。明天七時才是你要回複的時間。”向樂嘆了口氣，笑了笑，“在這之前，你可以在這棟樓裏閑逛，我會和他們說你暫時投降的了。但不要走太遠，這裏也不是很平靜。對了，矮櫃上的USP手槍你拿去用吧。雖然這把手槍威力小，但有高度瞄準功能，應該夠用的了。”

說罷，向樂便伸了個懶腰，起來離開房間，他邊走邊道：“今天這房間的所有權是你的了，你可不要把我的房間拆了。”

江玲看着向樂把房門關上，撇了櫃上的手槍一眼，然後安靜地坐着，腦裏一時間運轉不了。

她只覺得渾身被沉重的石頭壓住，薜悅與向樂的請求太突然了，完全使她難以思考。任誰突然被推舉成救世主也會感到很大壓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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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也不全是吧……薜悅曾說過，她有機會能抵抗磁場變化。

不過，真是莫名其妙的說法。

就在江玲思緒混亂的時候，耳邊傳出一個熟悉而平淡的聲音。

江玲微微一驚，才發現這是從耳背的芯片裏傳出來的。

‘江玲，我是杜南。先不要急着響應，一會我會告訴你回複的方法。’

聽到杜南的說話，江玲不禁咽了口唾沬。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杜南的語氣有些凝重，叫她感到緊張。

‘我們現在被關在G004房間，門旁便是後門，窗戶早己被封死了，只開着空調，沒有人對我們審問，也沒有特別的事情。綜合當時載頭盔的男人的反應，我猜想，你應該接觸過薜悅了吧。那麽，現在的情況如何？你有什麽打算？你只要按着芯片便能打開通訊器。’

江玲輕呼了聲，實在沒想到杜南竟然猜到這麽多。她按照杜南所說的方法，按下芯片道：“杜南？能聽見嗎？”

‘嗯。’杜南先是沉默了一下才回應。

“你為何會知道那男人認識薜悅？”江玲首先把自己想問的問題說出來。

‘那男人看着你的目光帶着一點期待，似乎是等了你很久一樣。’杜南淡淡地響應，仿佛對這個話題沒有興趣一樣。

江玲愣了一下，皺起眉頭。她可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也許說，那一個情況下，她都顧不上留意其他的事情。果然，她還是太嫩了。

“剛才我和薜悅接觸過了，她希望我們能參與他們的救世計劃……”江玲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啓動中央地底的地磁控制器，讓它自行與其他的控制器自行調節。她說，這方面你會知道更多。”

芯片的另一頭沉默了一會，接着響應：‘我知道的也不算多，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江玲的嘴唇動了動，總覺得杜南說的不是事實，就像是想要隐瞞一些東西一樣。她咬了咬唇，然後道：“要是我答應他們，你覺得如何？”

她知道自己直接問的話，是絕對不會得到正面的響應。那麽，她就用另外一個方法詢問吧。杜南總不會同意跟他們一起前往沒有根據的地方吧。以他的性格，他一定會先确認那裏的情況，然後再行動。

‘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我沒意見。’杜南的聲音平緩而沒有起伏。

江玲緊鎖起眉頭，好一會兒，又松開。

杜南的說法似是沒有表明什麽一樣，但是卻告訴了江玲一件事，那就是他不反對。從以往的情況看來，他不反對就是說明可行。那麽說，中央的地底确是有一個地磁控制器了吧。

可是，為什麽他要隐瞞？

‘……你到底說完了沒有，我也想和……’

這時，莊子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又在下一刻斷了。這時，江玲才明白杜南為何如此少話。那是因為他根本不能多說。

莊子揚與林清翠有很多事情都是不知道的，而現在也不是告訴他們的時候。最怕就是隔牆有耳，所以這事情愈多人知道就愈危險。當一切都了解清楚，把下一步決定好時，才向他們說明吧。現在真不是商讨的時間。

‘就是這樣了，我建議你再考慮一下。畢竟你答應了的話，就沒有回頭的路了。’杜南說完這句話，便斷了通話。

江玲嘆了口氣，在房間裏走了一圈，再把手槍拿走，整理一下自己的裝備，便踏出房門，想要到找一個不太遠的地方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精醒一下頭腦。她在關門的同時記下了房間的號碼，以便自己回來。

順着走廊步行到盡頭，從樓梯下去，直接到達地面。原以為樓梯是與走廊互通的，卻想不到在她的面前竟出現了一扇鐵門。

但只要稍為想想便會明白。這扇鐵門大概就是阻擋胡亂上樓的人，保障上面的人的安全吧。

她把手撫上鐵門，研究了一下門鎖，發現這是個普通的按鈕門鎖。

這下子可把她難倒了。她感到麻煩的不是如何打開，而是在這之後，如何回來。一來她沒有鎖匙，二來她沒有可能找到幫忙的人。

這是不是說明她應該乖乖的留在二樓？

“想出去？”身後傳來一個帶着疑惑聲音的女聲。

江玲戒備地傳身，發現一個短發女人站在十個梯級後的地方。

穿着藍色運動衣的女人看見江玲的樣子，不禁輕笑：“剛來到這裏吧？那你應該是還沒有鎖匙的了。這裏是後門，要是你想回到樓上，可以到前門，那兒有身份辨識設備。”

江玲輕抿着唇，試着勾起了嘴角，露出感謝的表情。

女人沒所謂般聳了聳肩，按下門鎖推門而出，又突然停下轉頭，打量了江玲一會，提醒般道：“看你的樣子應該年紀不大吧？小孩子就不要走太遠了，最好不要離開這大樓，不然出了什麽事情，沒人會幫助你的。不過，能住在這棟樓的人都不會弱到哪裏。嘛，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罷，女人便自顧自地離去，沒有再看江玲一眼。

這時，江玲還不知道女人所說的是指什麽。但當她順着走廊到達玻璃大門前時，便明白女人所說的是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