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香辣魚火鍋
香辣魚火鍋
自知不能像熱血小說中的穿越者們滿懷夢想充滿鬥志唯我獨尊舍我其誰在異時空混的風生水起的廢柴吃貨男張永歡,(這句請一口氣讀完)很有自知之明的揣着自己夢想成為一代名廚的理想,堅持一個蘿蔔一個坑,循序漸進慢慢的在偏僻的小鎮廚房中一步步摸索着磨練着自身的廚藝。
小尾巴興奮的站在案板後瞪圓了烏溜溜的眼睛認真的看着,張永歡手起刀落宰魚剝魚,他也繃緊了那張俊秀的小臉,神情嚴肅無比。
張永歡瞥了他一眼,不由得發笑起來,“小家夥表情很憂國憂民啊,在想什麽?”
小尾巴歪着腦袋想了想說:“魚……張嘴。”早已魂斷奈何的草魚鼓着腮,張大了嘴巴,魚眼凸出。
張永歡熟練的用刀刮着魚鱗,側眼瞧他:“去幫我剝蔥,血濺身上會髒的。”
小尾巴點頭,默默的去剝蔥。
張永歡将迅速的将草魚去鱗、魚鰓、剖腹、去內髒洗淨,用刀取下兩扇魚肉,把魚頭、前骨制成塊。
将魚肉斜刀片成薄片,放入幹淨的大瓷碗中,加入鹽、雞蛋清拌勻,少許自釀清酒,翻轉着魚片使其均勻地裹上一層蛋漿。
他看了看正在大火炒菜的袁大胖,道:“還有幾個菜沒抄?”
袁大胖冷漠回道:“馬上中午了,你不會想用竈臺做火鍋,耽誤生意吧?”
張永歡:“……”他承認這個問題很他嗎的不明智。
将生魚片和蔥姜蒜準備好,招呼上小尾巴抱着柴火去院內小竈上生火做火鍋。
小尾巴自覺的給他打着下手,又是生火又是打水,張永歡則專心致志的忙活着炖高湯,配佐料。
誅邪悲慘的豬嚎漸漸消失,秦揚打開房門,雲淡風輕氣定神閑的抻着衣袖走了出來。
誅邪雙目赤紅,咬牙切齒的捧着臉邁着虛弱的步子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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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才瞎了眼認下你這個結拜大哥!”誅邪炸毛暴吼。
秦揚淡定轉身,冷眼睨他:“爆粗口說髒話,去房內再跪兩個時辰,記着面朝西南,讓你亡故的父親看着。”
誅邪臉色一變,悲恸的嚎啕大哭:“你爺爺個錘錘,老子不跪!再威脅老子,老子走人!過來小尾巴!”
秦揚詭黠一笑,斥道:“你走,我打斷你的腿!”
誅邪臉色瞬息萬變,那委屈的小模樣要多招人疼有多招人疼,當同時向他行注目禮的三人都以為他要哭的時候,誅邪卻是一副潑皮無賴狀的閉眼哼哼:“打斷我的腿吧,打斷我的腿你就伺候着我,來吧……”
哀嚎停止,火氣平息,單手扶門,氣若游絲,像是随時就敢撒手人寰。
張永歡往煮沸的水中下着綽過水的魚頭魚骨,竊笑着對小尾巴道:“小邪是新一代的開山怪啊!”
小尾巴皺眉:“他不是怪。”
張永歡:“開山怪很帥,就像小邪。”
秦揚措手不及,瞥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待人走後,誅邪眼睛一亮,撇嘴不屑:“哼哼,哼哼……跟老子鬥……哼哼……”
張永歡止不住放聲大笑:“嘿,哥們兒要來點刺激的來開心一下嗎?”
誅邪一抹臉上假哭的淚痕,從懷裏摸出一個囊袋,得意洋洋道:“順手拿的。”
秦揚的錢袋?!張永歡佩服的仰視他,“你收我做徒弟吧?”
誅邪勾勾手指:“跪下叫一聲師傅,這錢袋歸你。”
噗通,雙膝跪地:“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祝你永遠都笑口常開,可口可樂,萬壽無疆,天蒼蒼野茫茫一樹梨花壓海棠,不思量自難忘,早洩請服九芝堂……治腎虧不含糖,鋼炮持久力頑強……”
巨雷轟頂,誅邪石化風化火化氧化着風中淩亂。
正所謂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後浪更比前浪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師傅錢包。”嘟嘟嚕嚕說完贊美,起身鎮定的去要錢袋。
誅邪恍恍惚惚:“乖徒,老子能逆天認你做師傅不?”
毫不猶豫的接過錢袋,張永歡吊着眼睛看他,“師傅想學?”
誅邪誠懇點頭如搗蒜。
張永歡邪魅癫狂霸氣側漏的一笑,“此乃張氏獨門秘籍,天下間絕無雷同,張永歡精心研究出品。”
誅邪銷魂的一個激靈,指了指院子裏的槐樹說:“悄無聲息,殺人于無形,就在方才你拜師的同時,已經有四對鹌鹑承受不住翻白眼痛苦不堪的摔下來自盡了。”
張永歡頗有文藝青年混合二逼青年範兒的狂狷謙虛再笑:“獻醜,獻醜。”
誅邪功力尚淺,遠遠不是霸氣痞子張的對手,只能瞻望偶像,千言萬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張永歡又道:“你真的想學?”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堅定。”誅邪回道。
張永歡思忖了下道:“嗯哼~即使如此……咱倆誰也別拜誰為師了,還是兄弟相稱省事。”
誅邪贊同,沒有異議。
“來跟着大佬先學點入門的小曲兒……一起唱!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啊……哎嘿哎嘿參北鬥啊……說走咱就走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破鑼嗓子吼起,食肆中食客昏倒一地,夥房內大老板廚師店小二無語血淚縱橫,蛋碎了無痕。
誅邪忘我的跟着吼:“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啊……”
張永歡:“風風火火闖九州啊——”
誅邪:“闖九州啊——”
癫狂派野狼二重唱,震徹雲霄,荼毒九州生靈聽覺,走獸悲嚎,飛鳥遷徙,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哎喲喂……我的火鍋!”痞子張驚叫。
誅邪:“哎喲喂……老子的火鍋!”不着痕跡的打量奔向竈臺的張永歡,暗忖他的神經似乎比自己還要跳脫。
捂住耳朵的小尾巴開口:“難聽。”
“不是吧小家夥,你這樣很傷人心的……”張永歡皺鼻子抱怨。
誅邪聞聲翻白眼攤手:“……”
張永歡麻利的掀開鍋蓋,撇去湯面浮沫,滴入清酒去腥。拿過一個幹淨的湯盆內放黃豆芽墊底,将熟透的魚骨撈起放入湯盆裏,把魚片抖散入鍋,快速綽水待魚片剛斷生時撈起,放在魚骨上。然後加入切好的姜片、蒜瓣、蔥節、胡椒面、味精、花椒、幹辣椒。
又用清水将鍋洗淨,放入噴香的小磨香油燒至七成熱舀出湯盆裏,小火慢熬片刻麻辣魚火鍋的鍋底做好待用。
小尾巴眨眼睛咽口水:“好香。”
誅邪拿筷子夾魚片:“老子嘗嘗先。”
張永歡也拿筷子加入:“都嘗嘗。”
“吃獨食,不好。”小尾巴深沉道。
張永歡被辣的鼻酸眼脹,“唔……一口,一口,你也吃。”把筷子塞給小尾巴,轉身去準備火鍋配菜。
半個時辰後,食肆客人漸少,食肆內部人員聚餐開始。
張永歡将小爐竈搬出,誅邪将香辣魚鍋底端出,小尾巴端配菜,其餘人等拿碗拿筷子端蘸料。
衆人圍着小爐竈,夾菜蘸醬料,開吃。
“啧啧!歡老板你的手藝絕了。”陳小旭吸溜着粉絲說。
袁大胖勉強點頭:“比我……強點。”
誅邪甩開腮幫子猛吃猛喝:“頗有味道。”
秦揚贊不絕口:“美味。”
小尾巴食欲大開:“好吃。”
張永歡沉着微笑:“能自在的烹調美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衆人面面相觑:“……”你的幸福好簡單。
“孫掌櫃,這是今天的柴火。”門外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老孫頭抹嘴巴起身,迎接道:“任小哥辛苦了,麻煩你把柴挑到夥房去吧。”
“嗯。”送柴人點頭,步履緩步,瘸着一條腿慢騰騰的挑着柴火往廚房走去。
張永歡愕然:“瘸子?”
老孫頭老神在在的點頭:“任小哥就在街角住,剛搬來沒多久,這不他一個人無親無故在鎮上也沒有田地,為了生計也只好靠着砍柴為生了。”
話音落,賣柴的瘸子拿着空扁擔走出。
老孫頭遞上柴錢,“任小哥吃了嗎?”
那人擡頭微笑,一道猙獰的刀疤從左鬓角一直延伸到下颌,“還沒。”
張永歡驚住,目光鎖定在他臉上,此人面龐剛毅,眉目俊挺,五官深邃,是絕對的硬派帥哥一枚,只可惜臉上的那道疤痕……襯得那張俊臉猙獰可怖了幾分。
誅邪也驚詫的看他,咀嚼着魚肉,警覺的細細看這位不似鄉野莽夫的瘸子,只見他臉龐黑裏透紅,刀疤猙獰,硬挺剛毅……長的還不賴。
秦揚眼神複雜,目光鎖定在他的瘸腿上,久久不肯移開。
張永歡忽道:“火鍋,一起吃。”溫和的邀請。
瘸子一怔:“多謝,小人……”
“不用客氣,菜還有很多。”張永歡起身誠心相邀,辦了把凳子放在一邊。
“留下一起吃吧,我們歡老板都說了,你就別推辭了。”老孫頭接過話禮讓道。
誅邪挪屁股,挪凳子:“美味香辣魚火鍋,來吃。”
秦揚微笑相邀,“小哥,鄉裏鄉親的不必見外。”
盛情難卻,瘸子幹巴巴笑了笑,“如此,任重生叨擾了。”
陳小旭為他端來蘸料,擺上筷子,“請用。”
瘸子坐定,加入吃火鍋的陣營。
張永歡往他碗中夾着魚肉問:“你認識任平生不?”
瘸子木讷搖頭:“不知。”
秦揚不解問道:“可是歡弟的朋友?”
張永歡搖頭晃腦道:“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秦揚詫異:“這首詞前面幾句同後幾句好似不甚相配……”
張永歡嘿嘿笑笑:“我亂編的,詩裏有任平生啊!”
誅邪翻白眼:“我擦,這也能胡侃!”
任重生:“笑傲人生,清曠豪放,好詞。”
張永歡得瑟:“是吧,任平生在裏面。”
任重生:“只是前面兩句道的是壯懷激烈胸襟,而後面卻……”他沉吟了下道:“像是兩首風格截然不同的詞。”
張永歡得瑟個沒完沒了:“怒發沖冠,憑欄處、潇潇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秦揚愣眼:“……”
任重生傻眼:“……”
誅邪眯眼:“又是随口胡謅的吧?”
張永歡幹笑數聲:“恭喜你,答對了。”
“悲憤激蕩,氣勢磅礴,好詞好詞。”秦揚彎起眼睛贊道。
任重生沉聲贊揚道:“歡老板好風采!”
張永歡嚼菜口齒不清道:“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啊!”
任重生陡然一僵,目光暗沉,抿嘴緘默。
秦揚但笑不語,黑眸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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