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和諧影院6

第33章 和諧影院6

進電影時,夏白感覺到抱着他小腿的郭洋松手了。

跟着馬同峰進電影,這本就是他自己的決定,沒打算讓別人跟着冒險,他不介意他們都松手。

緊接着他感覺他的小腿又被抱住了。

不用回頭看他就知道這是誰,抱着他小腿的胳膊連同小手一直在顫抖,還有疑似眼淚的液體滴在他腳踝上。

又是捂住耳朵躲在椅子下顫抖,又是吓得偷偷哭泣,在這個小孩身上他形象地感受到了什麽是“弱小可憐又無助”。

聽到郭洋的話,夏白要掏鎮屍符的手都驚得頓住了。

二娃是在喊這個小孩吧,他在電影院走廊裏聽到郭洋這麽叫他。

這個抱着他的小腿哭唧唧的膽小小孩,玩家戰鬥力天花板?

震驚過後,好像又有些合理。

二娃出自于七裏村,游管局的人說,七裏村是最早發現異常的地方,也就是說,這個小小的二娃可能是最早出現的一個玩家?玩家中的老前輩?

但是他抱頭發抖,他連拉人都不敢,他現在還在顫抖着流眼淚。

一個笨蛋是積分榜排名第一的玩家。

一個膽小鬼是玩家中的戰鬥力天花板。

夏白呆了一秒,從兜裏掏出三張鎮屍符,在唇上抿了一下,飛快貼到鬼手上,在鬼手冒煙瑟縮時,對幾人說:“跳!”

他立即松開了馬同峰的腿,連着後面的小孩和郭洋一起墜落湖中。

鬼手瑟縮時,如果馬同峰想要逃走也有機會,就是不知道他想不想。

松開他的腿時,夏白問他:“你不想找到她的屍體好好安葬嗎?”

說完他就掉進了湖中,在湖水即将沖進嘴裏時,他立即閉上嘴和眼睛,一手抱着小孩,拼命地向前游去。

過了兩三分鐘,夏白才從水裏冒出頭,他把小孩舉出來,捏了捏他發紫的臉,“呼吸,呼吸。”

小孩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夏白立即移開視線,不知道呼吸。

夏白:“……呼氣,呼氣知道嗎?”

不等小孩反應,夏白食指撐在他的鼻子上,拇指壓在他的下巴上,撐開空氣進出的空間,看小孩呼了幾口,立即又抱着他向前游。

此時電影的世界是黃昏時分,天色已有些黯淡,夏白在樹影的遮掩下,順利逃離了鬼校花的視線範圍。

一般島上的湖不會很大,這是一個不規則的湖,周圍是凹凸的林地。樹林裏比湖裏更安全,更好躲避女鬼,他帶着小孩游向最近的伸向湖裏的一棵樹,潛入樹林裏。

電影中正值盛夏,這塊樹林不大,但很有熱帶雨林的感覺,樹木高大,枝丫濃密旺盛,夏白很輕易就找到一個隐蔽地。

他一放下小孩,小孩就躲到樹後去了。

夏白:“……”

夏白任他躲在樹後,熟練地爬樹摘了幾個野生棠梨,向樹後面扔了兩個給小孩。

郭洋和馬同峰很快找了過來。郭洋看着還好,只是濕漉漉地坐在旁邊大口喘氣。馬同峰身上很多血,他背後上本來就有刀傷,又被鬼手抓扯,現在看着很恐怖。

這裏沒有能喝的水,夏白給他們幾個棠梨。

郭洋接過棠梨,看到小孩安好地貼樹站着才開始大口吃。

馬同峰拿在手裏卻沒吃,他低頭喘氣,過了好一會兒,說:“我這條賤命不值得。”

他是對夏白說的,說他的舍命相救。

不值得。

夏白說人要吃飯喝水一般地說:“人命沒有貴賤之分。”

馬同峰麻木空洞的臉上終于有了別的表情,似是痛苦,又不是。

他這條命賤,不只別人這麽想,連他都自己都把尊嚴從命裏丢掉了,當成賤命來過活。

小時候被車撞了,對方賠了錢,他也不值得花那麽多錢治病,成了跛子。

因為是個沒用的跛子,從在學校到小學辍學去社會,都該是被人欺負說笑的對象。

他不值得站直腰杆,卑微讨好,下跪求饒,無賴打滾,是他人生的日常。

就算哪天死了,也是一卷鋪蓋扔了的。

真的賤。

他唯一一次,真的不希望別人把自己的命當回事的時候,卻有人拼命相救。

夏白盯着他的神情看了幾秒,眨了眨眼,突然湊過去在他手裏塞了一個棠梨,小聲問他:“叔,如果你死了,你的屍體可以給我嗎?我可以帶你回家。”

郭洋:“……”

不要以為小小聲他就聽不見!

郭洋本來自我安慰,夏白那樣要自己的屍體,一定是自己的身(屍)體有吸引他的地方,就像後面他又要二娃的,二娃的身體可是最強的,他擁有玩家中最強的身體技能。

沒想到,他連五十歲左右,沒有技能的人也要。

他可真是來者不拒,見一個要一個。

看他這态度,郭洋合理懷疑,他對他第一次屍邀也是假的。

見鬼的第一次!

剛才看到夏白義無反顧地撲向自己,他為什麽要感動,夏白只是怕他的屍體受傷吧?

他根本看不到他閃閃發光的靈魂!

馬同峰和他的态度很不一樣,他看着夏白喃喃道:“回家?帶我回家?”

原本他和何家秀就是要回家的。

秋風蕭瑟,窗戶嗚嗚作響的夜晚,床邊鐵鍋裏梨水冒着熱氣,燈光也暖洋洋的。他們一整夜商量着回家要蓋一個怎樣的房子,要在院子裏種什麽菜,要如何在那裏安度晚年,有根可落。

是他提出在回家前要約會一次,是他,明明知道外面不安全,還提什麽約會。

他們再也沒法回家了。

馬同峰眼睛又紅了,他連忙抓住夏白,“可以和家秀一起嗎?把我們兩個一起帶回家行嗎?”

他的力氣很大,抓得夏白胳膊有些疼,夏白看着他悲怆欲泣的臉,抿了下唇,搖了搖頭。

來不及了。

如果他早一點,在何家秀還活着的時候問就好了。

可是沒有如果了。

“抱歉。”

馬同峰的手從夏白的胳膊上滑了下來。

一陣風吹過,幢幢樹影在他們臉上滑過,黯淡沉默。

郭洋摸了摸腦袋,喊了聲“二娃”,小心地走到他身邊的樹前,非常狗腿地遞棠梨給他,“二娃,剛才是我說話大聲了些,你別介意啊。”

夏白看過去,問:“二娃是七裏村小學照片中的學生嗎?”

連心如死灰的馬同峰都驚得擡頭。

聽到夏白提到自己,樹後那一片白褲子小幅度藏好了。

“沒錯,他就是七裏小學被卷進游戲的小孩,也是唯一一個從那場游戲中活下來的人。 ”郭洋看着樹後面露出那一小點白邊無奈地說,年少的臉上滿滿的為人父般的憂愁和擔心。

夏白不懂他這憂愁和擔心從何而來,“你早就認識他?”

“當然!”郭洋說:“他們攻堅隊每個成員我都非常了解!”

“……”

“我跟你們說,七裏村是最早有記錄的,可以肯定的游戲降臨事件,之所以可以肯定,就是因為二娃。”郭洋說。

本來他不想說太多的,但想到二娃在走廊想要靠近夏白又不敢,一直偷偷看他的樣子,郭洋還是為偶像多說了些,反正二娃的身份在玩家交流中心幾乎是公開的了。

“七裏村小學學生憑空失蹤後,一直找不到什麽有用的線索,游管局在他們消失的第四天,在那所學校牆角裏發現了二娃。”

“游管局在七裏村打聽到了二娃的一些情況。二娃的媽媽在二娃之前還有個孩子,不過那個孩子難産死了,她一直難以放下,所以叫他二娃。”

因為第一個孩子沒能活着出生,第二個孩子她格外地期待,小心極了。前三個月一切正常,第四個月時她忽然開始經常抽搐。

“是孕期子痫,必須停止妊娠,她無法給肚子裏的小孩足夠營養。可是失去過一個孩子的母親不願意,拼死也要把這個孩子生出來,她死了,她成功了。”

“二娃剛出生時只有兩斤多一點,一出生就被送進急救手術室,受了很多大罪,在鬼門關走了好幾遭,也花光了家裏的所有積蓄。他家人有點撐不下去了,把他扔到了一個麥田裏,沒想到他活了下來。”

“不過他身體很不好,一直比同齡人瘦小很多,膽子也特別小,就像一個剛出生面對陌生世界的小雀兒,很容易受驚受怕。”

夏白看向樹後面露出的幾根小手指,當時他在照片裏注意到男孩,就是因為他太小了,就算是一年級也不該這麽小。

“其實他不是七裏村小學的學生,沒人讓他上學,他當時年紀也不夠一年級,他只是偷偷去看他們跳廣播體操,就被卷進游戲裏了。”

“當時異管局的人把他帶回去,怎麽問都只有能問出游戲兩個字。”

“後來,一個研究員為了能從他身上得到更多消息,按照記者夜晚拍到的那張照片,還原當時的場景,用假的鬼手拽着他的脖子和頭發向上拉。”

夏白那張臉上沒能露出什麽表情,馬同峰眉頭皺得死緊,“然後呢?”

“二娃在哭叫了三個小時後,研究院變成了廢墟,研究院所在的紅崇山發生了相當于7.8級地震的震裂。”

郭洋又一次想起他第一次看到那張照片的震撼。

他聽人說,有些孕婦在子痫時期血管會變細,二娃的媽媽也是這樣,二娃出生後也是這樣,聽說到現在護士給他打針時還很難找到他的血管。

就是那麽細小脆弱的血管,鏈接地下無數根莖,長成了綿延的力量和恐怖的生機,就像他出生的那個山村的山脈。

夏白呆了呆,“二娃是積分排行榜上第三的【種樹人】?”

郭洋點頭,“對,雖然他極少使用能力,但是每個攻堅隊的成員進游戲都會帶着他,鍛煉他。他是所有玩家中進過游戲次數最多的玩家,所以積分比較靠前。”

原來說他是攻堅隊的明星,不僅是因為他在游管局的游戲科普宣傳片中出現,還因他在游戲中露面很多,很多玩家都見過他。

夏白:“鍛煉他?”

“從研究院出來後,二娃更膽小了,他害怕每個靠近他的人。”郭洋說。

“他的問題不僅是膽小,還有作為一名強大的玩家,他沒有對這個社會和游戲的基本認知,連基本的常識都沒有,畢竟他瑟縮地生活在那樣一個封閉的小山村,連學都沒上過。”

“更頭疼的是,他怎麽都不使用異能。只有面臨瀕臨死亡的恐懼和危險時,他才會爆發異能。”

“攻堅隊的人經常輪流帶他了解世界,增長知識,鍛煉膽子,引導他在游戲中使用異能。三年下來,效果不能說沒有,十分有限。”

夏白僵着臉說:“他們引導他使用異能的方法,不會就是不斷把他置于危險中吧?”

郭洋張嘴就要反駁,不允許他這麽說攻堅隊的人,又閉上嘴。

他悶聲悶氣地說:“當時那個研究員被處分了,攻堅隊的人肯定不會那麽刺激二娃。可是,他真的只有非常恐怖,以及在極度危險的時候才會用異能,他們要适當給他刺激。”

他們确實,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這麽長時間,一直關注攻堅隊和游戲的郭洋,無法三言兩語跟他們說清,二娃的異能對他們社會有多重要,游戲降臨越來越頻繁,不久的未來,可能一晚上就有一個城市淪陷。

如果有人帶二娃進了游戲,他們只能強迫自己冷血地,主動或者被動地讓他處于危險中,在危險的刺激中引導他使用異能。

郭洋說完這句話,轉頭看到二娃正偷偷地小心地探頭看夏白。

他又想到在電影院走廊裏,二娃看夏白的樣子。

這麽多年,無數次地處于危險的恐懼之中,只有夏白立即救了他。

郭洋心情十分複雜。

他對夏白說:“二娃真的很膽小,看到你被拽進電影裏,他卻抱住了你的腿,想把你拽回來。”

二娃立即埋頭躲開。

夏白說:“可是,二娃好像很怕我。”

聽到夏白叫二娃兩個字,樹後的小腳小碎步移動了一下。

郭洋:“他本來就非常膽小啊,而且喜歡會更膽小?”

夏白也不明白。

無解。

簡單地用休息的時間說完二娃,郭洋說:“我們是不是該看[電影]了,別錯過關鍵劇情。”

馬同峰終于又開口了,“我想先去找家秀的屍體。”

他們都知道,島民是吃人的,前面被他們殺的人,屍體都被他們帶回來了。此時天已經快黑了,他們不趕緊去,何家秀的屍骨可能都找不到了,就算現在過去,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郭洋憂傷地嘆了口氣,“其實我也想去找淩長夜的屍體,好好安葬他。”

畢竟是他的偶像,還是他心中為全人類戰鬥的英雄,他無法接受他被那麽一群野蠻的人吃了。就算了死了,也該體面些。

夏白想起那個在骨科醫院,他在屍山中撿出來縫好的完美屍體,再想他被野蠻人撕碎吃掉的場景,也不開心。

怎麽能那麽對待屍體。

就算沒被電影精神污染,那段針對他的劇情,夏白看到也會生氣。

他也支持去找這兩個屍體。

郭洋又說:“可是我們會不會錯過電影劇情太多了?而且我們沒有上帝視角了,可能要去探險隊、島民和鬼校花三處三個視角都看,鬼校花又那麽恐怖……好難啊。”

夏白垂眸,是好難。

他們好難,他也好難。

三次發出屍邀都失敗了,接連受挫讓夏白不得不重新思考他的簽屍方法。

他這樣直接問,确實會讓人懷疑,靈魂技能詭異無端,沒人會輕易答應他,就像郭洋說的,誰知道會不會在答應他後,他讓對方變成屍體,或者促成他的死亡。

之前他還想過,在人瀕死的時再發出邀約,情況可能會好一點,可還是不保險。

他自己知道他愛惜屍體,不會對屍體做什麽,在他看來,這件事從總體上看是對雙方都有利的事,可對方不一定這麽想,這和各大醫學院大體老師都不足本質上很像,聽說很多原本願意捐贈屍體的人,在死前都會反悔。

保持完整整潔的身體進入輪回是很多人根深蒂固的觀念,誰也不想把自己的屍體交給不了解的人,不知道他會對自己的屍體做什麽。

何況,他們目前處境确實艱難,鬼校花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能對抗得了的,除了二娃,二娃又不會用技能。

夏白手伸進兜裏,摸了摸裏面的鎮屍符和馭屍符。

決定做支援志願者那天下午,他就回家把鎮屍符和馭屍符帶走了,每次外出撞游戲時,他都會帶足夠的量在身上,以防萬一。

它們是珍貴,尤其是馭屍符,可他們是消耗品,而他的技能是成長型技能,只要培育起來一點就比馭屍符好用。

夏白做了決定,“我們分頭行動?”

郭洋:“我也是這麽想的。”

“要不這樣……”他看向馬同峰。

馬同峰說:“你們叫我老馬就行。”

他看起來50歲的樣子,被生活的風霜摧殘過的人總會更顯老,也不知道他實際年紀究竟多少。

郭洋說:“老馬你沒進過游戲,你就選最安全的一方,跟着探險小隊。看他們行動的同時,尋找1號的屍體。”

馬同峰沒有意見。

郭洋說:“夏白你跟着到島民,我去跟鬼校花?”

夏白:“我也可以跟鬼校花。”

他們都知道鬼校花才是最恐怖的,充滿怨氣的厲鬼。

郭洋笑了一聲,“放心吧,我有保命手段,實在不行,逃跑還是可以的。”

夏白看了他一眼,他只知道郭洋有一把黑匕首,好像是有技能的道具,這話說的好像他還有其他。

郭洋又說:“島民那邊也不輕松,鬼校花再恐怖也只有一個,而島民有一群,而且古全昆那個同伴有技能,在面對島民時也只能逃竄,島民可能比我們想象的厲害。你要小心點,遇到危險不要手軟。”

夏白:“不對。”

郭洋:“什麽不對?”

夏白:“你這麽想不對,不能随便殺人。”

一股冷意爬上郭洋的脊背,郭洋一下回過神,反應了過來。

很明顯,現在成了島民、探險隊和鬼校花的兩方敵對陣營。

他們通關游戲是要理清電影裏的故事,如果他們把那群島民怎麽樣了,兩方實力偏移,那電影的走向還會和原來一樣嗎,他們又要到哪裏看原本的電影故事?

這個小破游戲,處處死路,活路幽微難尋。

夏白:“我們只是看電影的,不能影響大的劇情走向,在保證安全的基礎上,盡量做個旁觀者。”

泛黑的天空中最後一抹紅霞消失,炙烤了一天的海島,悶熱被晚風吹了一道裂縫,沁人的涼意拂在臉上,一切真實的如同是他們世界上的某個地方。

有好一會兒,他們真把這裏當成真實存在的世界了。

太真實了,但這不是他們能改變的電影世界。

郭洋又看向夏白那張呆呆的臉,認真點頭,“你說得對,我們都注意點。這個樹林就當我們的大本營,如果找不到對方,就來這裏。”

分好任務他們立即行動,臨走時郭洋把樹後的二娃拽出來,打算讓二娃跟他一起。他還是不放心二娃跟着詭異的夏白。

幾人一起向森林外走,夏白走在最左邊。

二娃的手從郭洋右腿褲腳轉移到左腿褲腳,一對上夏白的視線,立即又捯饬小短腿,小碎步繞到右邊。

夏白:“……”

天黑是最好的遮擋,在樹林邊緣分開後,夏白憑借着看電影時了解的小島地圖,借夜色光線的黯淡悄聲潛入島民住的地方。

電影世界和外面的時間流速不同,10分鐘的鏡頭可能是電影世界的一天,也可能是幾分鐘。夏白趕來時,正好是探險隊和島民因島民殘食同學而再起争鬥的結束。

探險小隊裏的這些大學生自然是打不過這群野蠻島民的,他們中又死了三個人,飛快地逃竄了。

夏白趁着島民去追他們的機會,悄聲地跑到那三個剛死的大學生身邊,在每個的腦殼後面貼了一張馭屍符。

他看到這裏還有島民吃了一半的屍體,和剛開膛破肚的屍體,也沒放過,都貼了一張。

怕被發現,他貼完就躲了起來。

馭屍符貼上那一瞬間,有光微微亮起,夏白腦海好像跟他們建立了鏈接,自動明白了怎麽跟屍體溝通。

他一邊驚嘆爺爺的技能确實恐怖,一邊在腦海裏馭屍,讓完整和殘破的屍體藏起來。

他留在後面善後,撿他們掉出來的器官,消除他們一路留下的血跡。

遠遠地聽到島民回來的聲音,他立即躲到了兩個大水缸後。

“屍體呢?屍體怎麽不見了?”

“一定是那群陰險狡詐的外鄉人!他們趁我們不在,把同伴的屍體都偷走了!”

“快去!快去看看那六個祭品還在不在!”

夏白在兩個浴缸的縫隙看到兩個島民跑進了最中間的草屋。

“在!族長他們還在!”

“現在就把他們拉出來吧,他們是神欽點的,先把他們綁在供臺上。”

然後夏白就看到他們從那間草屋裏拖出幾個屍體,當他看到1號中年女人,就知道這幾個都是死在電影裏的玩家了。

何家秀後面也是他眼熟的人,淩長夜,那個他在骨科醫學縫好的人。

即便他的血和其他人一樣已經流得差不多了,他看起來也比其他屍體顯眼。身高體長是一方面,主要是他看着不像其他屍體那般僵硬發灰,倒是很像他家的喜神。

夏白咽了口口水,果然是屍中極品。

他的心神全部被淩長夜的屍體吸引,目不轉睛地從頭到尾打量着他,再從腳到手,然後就看到他的無名指顫了一下。

夏白呆呆的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

作者有話要說:

夏白: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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