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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梁寶珠三人走後,酒吧裏的人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越來越嘈雜,這座城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陸誠東一連喝了幾杯酒,目光始終盯在蘇婉的臉上,她仍舊是那副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樣子,不起身離開也不跟他說一句話。

陸誠東想起剛認識她那會兒,她也是這個樣子,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KTV的角落裏喝着飲料,不主動跟任何人說話,也不抗拒別人的搭讪,一笑一蹙眉間,帶着幾分冷豔,美得不可方物。後來兩個人交往,他才意識到這個外表冷淡的美女有着一顆火熱的內心,她幽默可愛,落落大方,一向自恃過高的陸大少只要聽到她的名字都會情不自禁地喜上眉梢。一直到兩個人結婚,她仍舊熱情似火,尤其是在床笫之間,他更是對她迷戀不已,把她當做心頭寶。

不過再浪漫的愛情也有歸于平淡的時候,再激情燃燒的婚姻也有土崩瓦解的時候,也許是因為一個誤會,也許是因為一句話,甚至只是因為一個眼神……蘇婉和陸誠東之間的冷戰來自于一個錯誤。

在陸誠東看來可以化解,并且認為責任并不全在自己,而在蘇婉看來,不可原諒。

陸誠東想到先前她淡淡的樣子,想到她的熱情似火,再看一眼昏暗燈光下近在咫尺的女人,不由得喉頭一動。以前覺得她的冷淡讓他心癢難耐,如今她的冷淡是用來疏離自己的,不由得覺得心頭空落落的,陸誠東不由得又向她靠近了幾分,伸過手去牽她的手,“你真打算不再跟我講話了。”

蘇婉的手很輕巧地避開他,他連碰都沒碰到,她看着他,嘴角還帶着三分笑意,“離婚了之後咱們還是朋友。”

陸誠東喝了一杯酒,笑眯眯地看她:“看來你是鐵定了心非離不可了。”

他們一邊喝酒一邊有說有笑,一點也不像鬧到魚死網破非得離婚的怨男妒婦,倒像是在把酒言歡的舊友。

蘇婉微微一側臉,撞上了他的視線,這個男人有着一雙勾魂攝魄的大眼睛,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中,都領教過他這雙眼睛的魅力,林曉夢更是直言不諱地喊他電眼哥哥,背地裏不知感慨過多少次,說這雙眼睛要是長在女人的臉上也就稀松平常,不見得會讓女人有多美麗,但是長在陸誠東的臉上,那真是長對地方了。

後來林曉夢聽一個無師自通愛好相面的姐姐說過,有着這樣一雙眼睛的男人最容易招桃花,而且——多情。

只不過因為這個姐姐資歷太淺,又沒有名師指點,所以不知道跟在多情後面還有一句,那就是一旦專情起來,不致命不罷休。

蘇婉避開他的視線,笑道:“簽個字有那麽難麽?”

陸誠東臉一沉,一杯酒還沒送到嘴邊,兩個身材火辣的靓妹走了過來,其中一個看到了陸誠東,眼睛一亮,便走上前來打招呼,手掌軟軟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哎呀,這不是陸少麽?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呢,還是,”她看了一眼坐在陸誠東身旁的蘇婉,笑道,“佳人有約呢?”

陸誠東陰沉下去的臉此時又恢複了笑容,他斜着眼睛看向蘇婉,那個女人一如他所料,目不斜視,全當眼前沒有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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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火氣“噌”地從他的心底燃起,陸誠東将搭在他肩上的那只纖纖小手拂了下去,下巴一揚指向蘇婉,說道:“沒看到我媳婦在這裏麽?”

那女郎臉上的神色頓時一黯,讪讪地收回手,冷哼了一聲,拉着同伴的手大模大樣地走開了。

蘇婉這才回頭看了那女郎的背影一眼,只見是個十分火辣的妹妹,喝掉最後一杯酒,這才站起來看着陸誠東,嘴角帶着譏諷的笑,說道:“有意思麽?”

陸誠東知道她這是要走了,索性也站了起來,他心底藏着火,此時一并發作了,蘇婉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陸誠東,眼圈發紅,将手上的酒杯狠狠地擲在地上,連聲音裏都透着一股狠勁:“他媽的,沒意思!我也知道沒意思!但你想跟我離婚,沒門!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裏,門都沒有!你他媽的不跟我商量一聲就打掉孩子,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裏過?!我知道你不愛我了,我跟你說,我也不愛你了,我他媽的恨你恨得要命!我恨不得現在就掐死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惦記着誰呢,他回來了是吧?想着跟他重修舊好呢是吧,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就是死拖着你,我就是不簽字!”

蘇婉從來不知道,陸誠東喝了酒會這麽多話,而且像個罵大街的潑婦一樣,真是有失風度,不過聽他提到孩子,心中也不由得一痛,這個男人有什麽資格指責她呢?!

她看着陸誠東,又看了剛剛離他們而去的那個女郎一眼,說道:“願意為你生孩子的人多了去了,陸少還怕斷子絕孫麽?”

這一下真是把陸誠東惹怒了,他走過去拉住蘇婉的手腕,拖着她往門外走,“我以前就是太慣着你了,把你慣得無法無天了,我斷子絕孫,你也別指望着兒孫滿堂!”

他的力氣大,蘇婉一路掙紮也沒有掙開,而且她越是掙紮,他握着她的力氣越大,蘇婉痛得只差要掉下眼淚來,可是無論如何讓他放手,他死活不肯放。

陸誠東一路拖着她徑直走到馬路中央去攔出租車,路上車水馬龍,疾駛的車輛就從身邊飛馳而過,蘇婉早已吓得臉色慘白:“陸誠東,你找死嗎?!”

陸誠東看着她,狠狠地說道:“我就是找死,我拖着你一起死!”

終于有一輛出租車被陸誠東攔了下來,他打開車門先把蘇婉塞了進去,蘇婉被他甩進車後座,剛掙紮着坐起身子,陸誠東就坐了進來,随後“嘭”地一聲把車門關了。

司機師傅只當是夫妻兩吵架,問了要去的地方後,便一言不發地踩下油門發動了車子。

**********************

唐邵澤做了三菜一湯,一道菜一道菜端上來的時候,頗為得意,他已經吃過飯了,不過還是陪着林曉夢又吃了一些,就當做是夜宵了。

到底是吃人家的嘴短,林曉夢邊吃邊誇他廚藝好,很捧場地把三道菜吃了大半,最後覺得自己只吃飯不出力實在不好,于是搶着把盤在端進廚房洗刷。

唐邵澤似乎很喜歡這一分工,她買菜洗菜,他切菜燒菜,他做飯,她洗碗,像是已經依着這個習慣生活了很久。

明亮的燈光下,她系着他剛剛系過的圍裙,熟練認真地洗着盤子。唐邵澤倚在門框上看着她,似乎從一開始他就是這樣看着她,以至于留學海外那幾年,總是有一個少女闖進他的夢裏,但總是背對着他,她的背影纖細,身姿曼妙,像極了眼前這個人。

林曉夢回家之後就簡簡單單地紮了個馬尾,将原本披肩散開的頭發束在腦後,随着她洗碗的動作,馬尾輕搖,倚在門框上的唐邵澤隐約可見那白皙的脖頸和小巧的耳垂。想到那一晚極致的纏綿,他埋在她頸中嗅到的香氣,唐邵澤再也忍耐不住,輕輕走到她的身後,兩只手掌撫在她的腰際,将下巴擱在她的肩頭,低聲說道:“盤子已經被你洗得很幹淨了,再洗下去都可以當鏡子用了。”

林曉夢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身子卻不由得繃緊,唐邵澤急不可耐地吻着她耳根後的軟肉,最後不滿地輕輕咬住她小巧的耳垂,說道:“我有那麽可怕麽?嗯?難不成還能把你吃了?”

林曉夢這時才反應過來要掙紮,可是已經遲了,攬在她腰間的手臂漸漸收緊,她上半身動彈不得,于是想到用腳踢開他,可是她的腿剛一擡起就被唐邵澤兩腿一夾,再也抽不出來了。唐邵澤故意笑着在她耳邊問道:“金雞獨立麽?”

“你故意的!”林曉夢氣得左右躲避,可依舊躲不了他溫熱的嘴唇,他的唇落在她的頸間,落在她的耳後,落在她小巧的耳垂上,她整個人都被唐邵澤禁锢住了,哪裏躲得開,最後只能在嘴巴上出氣了,“你不帶我去飯館吃飯,非得說什麽帶回來自己做,原來你知道要是我們去飯館吃飯,我一定不會讓你上樓來,但你一說自己做,我又不會,所以我……所以正好合了你的心意,讓你這只大色狼登堂入室了!”

“嘿嘿——”唐邵澤笑得洋洋得意,湊過去在林曉夢的臉蛋上響亮地親了一下,說道,“我們夢夢還是很聰明的嘛。”

“我就是太笨了,才會引狼入室!”林曉夢氣得七竅生煙,雖然明知道掙脫不開,依舊還是在他懷裏動來動去,“還是一只大色狼!”

“罵得好!”唐邵澤一點羞愧之心都沒有,嘴巴不停地在她耳後吻着,接口道,“我不就是只大色狼麽,貌美如花的小肥羊,你就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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