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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一個人住的時候,偶爾會覺得孤單,可是今天晚上,林曉夢躺在床上卻怎麽都睡不着。明明那個人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他和她在同一個房子裏,可是她卻覺得心頭湧上一股從來沒有過的孤單。
以前覺得孤單的時候,她就努力勸自己,睡着了就不孤單了,可是今天她絲毫沒有睡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就像她亂成一團麻的心情。
林曉夢從床頭櫃上摸過手機,給梁寶珠發了一條短信:到底怎樣判斷一個男人愛不愛一個女人。
過了沒一會兒,梁寶珠的回複就到了她的手機上:愛你的男人會先脫上衣,不愛你的男人會先脫褲子。
林曉夢看完短信後,臉上一紅,心想這果然是梁寶珠的麻辣風格。
又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好一會兒,打了一通手機游戲,林曉夢還是睡不着,她把被子蒙在頭上好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從床上爬了起來。
林曉夢穿着睡衣,趿着拖鞋走進唐邵澤的臨時辦公室,見他的樣子還是跟自己剛才離開時一樣,不由得咬緊了下唇,這是她緊張時的小動作。
她走進房間,唐邵澤見到她進來,覺得很意外,說道:“不是讓你先休息,怎麽了,睡不着?”
林曉夢點點頭,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盯着他的眼睛說道:“我要你陪我。”
唐邵澤笑了笑,拉着她的手把她攬到自己的懷裏,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他一只手攬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輕輕拍着她的手,問道:“怎麽了?你先去睡好不好?我還要再忙一會兒,林曉彤這個家夥太不負責任了,她論文弄得漏洞百出,我要是不連夜趕工,她的麻煩就大了。”
林曉夢低下頭,她覺得自己快要哭了,可是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就是不流下來,她說:“我要你陪我,你不陪我,我睡不着。”
唐邵澤親了親她的耳垂,問道:“做惡夢了?”
林曉夢搖頭:“沒有。”
“那為什麽睡不着?”唐邵澤皺了皺眉頭,“你也不用考試了還不用論文答辯,哪裏來的緊張情緒?嗯?”
林曉夢只是說:“我要你陪我。”她很固執地要唐邵澤陪他,好像這句話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緊緊抓着不放;又好像這是她心中的一杆秤,用它就能夠掂量出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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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邵澤屈起手指彈了彈她的額頭,笑道:“好,我陪你。”說着擁着她站起來,向卧室裏走去。
林曉夢的固執終于換來了唐邵澤的妥協,可是她并不覺得天平的一端在向她傾斜。
“乖啊,夢夢,”他沒有脫衣服,直接側身躺在她的身旁,說道,“想我了是不是?我陪着你,睡吧。”
林曉夢回過頭去,一只手撫上他的臉頰,嘴唇找到他的唇瓣,下一秒便吻了下去。唐邵澤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等他意識到是林曉夢主動親吻他時,頓時興奮得回吻她,他的熱情比她高出了十倍還不止。他将林曉夢的身子翻過來,自己欺身而上,整個把她壓在身下。林曉夢伸出兩只手來圈住他的脖頸,拉扯着他的衣領。
“夢夢……夢夢……”他吻着她的唇角,吻着她的眼睛,吻着她的鼻尖,吻着她的臉頰,嘴裏不停呢喃着她的名字,“這可是你點的火,嗯?”
林曉夢捧着他的臉,問道:“你不想要麽?”
唐邵澤沒有回答,他用更加具體的行動做了回應,告訴她他想不想要,告訴她,他有多想要。
他的手很快滑到她的大腿上,她的睡衣早就因為兩個人的翻滾糾纏撩到腰際,他一只手支撐起自己的身子,稍稍離開她一段距離,另一只滑到她大腿根處的大手不停地在她的敏感部位逗弄研磨。他的唇落在她的頸窩,一路游移點火,隔着她一層睡衣啃咬着她胸前的兩團柔軟。
她很快濕潤,做好了迎接他的準備,她解開他胸前的兩顆襯衫扣子,伸進去一只小手輕輕撫摸着他的胸膛。他一把扯下她的內褲後,急切地解着腰間的皮帶。
她難耐地在他身上蹭來蹭去,小手飛快地解着他的襯衫扣子,可是還沒等她解開最後一顆,他已經扯開皮帶,掏出欲、望挺進了她的體內。
這是第一次,他們做、愛的前戲如此短促。一時之間,林曉夢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一般,她的手在他進入她的身體時本來緊緊地攥着他的襯衫一角,現在也無力地松開了,兩只手軟軟地平放在床單上,她的上半身就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無力地躺在床上,她的下半身被他提着,承受着他的撞擊。
漆黑的夜裏,兩個人臉上的表情無從分辨,只有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和越來越急切的呻、吟聲……
最後男人在一陣急促的沖刺後,伴随着一聲發自喉嚨間的低吼,男人的欲、望釋放了。
過了一會兒,室內急促的喘息聲漸漸平靜,男人從女人的身上移開,女人翻了個身,背對着他而卧。
“夢夢……”他輕輕喊了她一聲。
“嗯,”林曉夢低聲回應,像是很疲憊,“我累了,你不要講話。”
“好,夢夢晚安。”唐邵澤從她身後緊貼上來,把她擁進懷裏。
過了一會兒,唐邵澤聽着林曉夢的呼吸越來越平穩,輕輕叫了一聲:“夢夢……”見她沒有回應,這才翻身下床,連鞋子都沒穿,小心翼翼地向門外走去。
門在黑暗中輕聲合上,可是林曉夢依舊被驚醒了,她一睜開眼睛,就有眼淚流了下來,像是兩條小溪,源源不斷。
其實,她一直都沒有睡着,她聽到了他叫她的名字,聽到他小心翼翼下床去的動靜,聽到他蹑手蹑腳地走出門去。
就像當年,她清楚地看到,他是怎樣遠離她的世界的。
她清楚地知道一切,只是,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流眼淚,她一直以為,她為他流的眼淚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流完。
很小的時候,好像從她有記憶以來,她的世界裏就有四個小夥伴,唐家的兩個小哥哥還有一個小姐姐,再一個就是自己的姐姐林曉彤。
姐姐林曉彤跟唐邵澤是同一年出生的,只不過唐邵澤早生了幾個月,一向好強的姐姐林曉彤不知道為這件事埋怨過媽媽多少次,為什麽就不能讓她提前生幾個月呢,這樣就不用喊唐邵澤那臭小子三哥了。
其實她也不願意喊他三哥的,只是唐邵澤比她大了好幾年,不是好幾個月的問題,所以她不能像林曉彤那樣明目張膽地喊他唐邵澤,他也不會假裝生氣地逼着她喊三哥。
可是,三哥就是三哥。
他是個特別盡職的小哥哥,有時候連親姐姐林曉彤照顧不到的地方,唐邵澤也都替她想到了,他把她當做小妹妹一樣疼着寵着。唐家伯母有時候都忍不住要感慨一番:我們家這個在家裏是老小,稀罕小妹妹,到你們林家來冒充大哥哥呢。
那個時候林曉夢常常想,倘若唐邵澤真的有一個妹妹,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對她好麽?不過,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倘若這種東西的,就好像不存在,倘若她能比林曉彤聰明漂亮一點,早出生一點,唐邵澤會不會喜歡她一樣。
林曉夢的姐姐林曉彤是個十分聰慧美麗的女孩子,她只比林曉夢大三歲,卻像是大了很多一樣,林曉彤從小就喜歡看書,所以她懂得很多;林曉彤是爸爸媽媽的第一個孩子,所以早她一步就知道該怎樣讨爸媽歡心;因為是老大,所以得天獨厚地占據了一切優良基因,林曉夢也漂亮,但是她覺得自己遠沒有姐姐那麽動人。
林曉彤到底有多好,在林曉夢的眼裏,林曉彤似乎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詞,她好到什麽程度,她好到讓林曉夢迫切地想要長大。
她上幼兒園時,林曉彤跟唐邵澤上小學,那個時候她只是會一些簡單的兒歌,而姐姐可以背出很多很多首古詩,她只知道一加一等于二,連二加二等于四都不知道,而姐姐已經會做很多位數的計算題了。
不過那個時候的林曉夢并不覺得只會唱兒歌,只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不知道二加二等于四有什麽不好。她依舊快樂地背着書包按時上學,放學回家就在客廳裏玩積木。姐姐林曉彤在一旁練鋼琴,唐邵澤有時候會陪林曉彤練一會兒琴,不過大多數時候他會陪着林曉夢搭積木,小小的林曉夢已經懂得他是在幫忙還是在搗亂。如果他要搗亂,她就會揮着小手把他打走,如果他是要幫忙,她就會像個小小指揮家一樣告訴他這塊木頭應該放在那裏,那塊木頭又是哪個房間的窗戶,他們一起搭過很多很多大橋和房子,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林曉彤有時會過去圍觀,不過她看一會兒就會自己走開,繼續練琴,有時候她會問:“唐邵澤,你喜歡聽什麽曲子,我彈給你。”
唐邵澤回答:“致愛麗絲。”
林曉彤又問:“夢夢呢?”
她還沒回答,唐邵澤就讨好地把一塊木頭放到她的小房子頂上,說道:“致愛麗絲好不好?”
于是林曉夢回答:“我跟三哥哥一樣。”
後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林曉夢見到別的小孩子在玩積木,耳畔就會響起《致愛麗絲》的旋律,那是她童年時期最悠閑美好的歲月,一個小男孩跟一個小女孩認真地擺弄着手中的積木,把它們拼成各種各樣的形狀,一個小女孩坐在鋼琴前,手指飛揚間,彈奏出美妙的旋律。
我喜歡你的時候你不知道。。。那種感覺跟把心掏出來卻被忽略無視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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