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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張宇軒的目光開始追随着趙諾。
盡管她對他的印象并不好。
英語考試結束,他主動去辦公室認罪,經過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後終于逃出來。
他為什麽要頂罪,大家心知肚明。
近水樓臺先得月。他們的座位只隔了走道,呆久了便湧出一種不知名的情愫。
當然,是張宇軒的單向喜歡。
夏桉離趙諾的位子有點遠,看不清發生了什麽。還是趙諾告訴她的。
“沒想到他居然會替我頂罪!”趙諾至今也想不通。
張宇軒不可能不知道趙諾對戀愛的态度。
長眼睛的都能察覺到,她沒有對誰動過心。
何談他呢?
可張宇軒偏要飛蛾赴火。
在這個浮躁的快節奏時代,我們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濫竽充數的感情屢見不鮮。
薄情的人風生水起,深情的人挫骨揚灰。
只有夏桉知道——
趙諾真的值得。
她配得上。
放學,張宇軒像往常一樣跟着她們。
礙于後面的人,趙諾湊在夏桉耳旁,小聲說:“我估計過兩天就分了。”
“為什麽?”夏桉很驚訝,“他對你不還好嗎?”
“他對哪個前女友不好?”她反問。
夏桉頓時啞口無言。
“我跟你說,戀愛這東西吧,不能太認真,認真你就輸了。”
此刻張宇軒已經走遠。趙諾灑脫地理了理劉海,時不時冒兩句“哲學”。
她原本沒有劉海,是跟夏桉玩在一起時剪的。和一個人呆久了,行為會越來越相似。
“這些你不是知道嗎?”趙諾笑眯眯道,“怎麽,對哪個動真心了?”
“沒有。”
夏桉的一部分舉動受她影響,一直認為自己跟愛情不會扯上關系。
七情六欲皆虛妄。
她早失去了因擁有而快樂,因失去而痛苦的權利。
*
上次表演的報酬果然沒讓夏桉失望。
她決定給自己放松一下,向酒吧請了幾天假。
到家還沒坐下,手機就響個不停。
打開來自張宇軒的消息,裏面全是關于趙諾的。
什麽趙諾吃了沒,心情怎麽樣,喜歡什麽東西,煩不煩他……一大串。
這不,又問趙諾對他感覺怎麽樣。
平時也沒發現張宇軒廢話這麽多。
一副戀愛腦的樣子。
身為國民好閨蜜,夏桉當過許多次月老,專業分析感情。面對趙諾男友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都倒背如流。
【特別好。】她瞎扯道。
其實印象特別爛。
誰知屏幕又彈出趙諾前男友的照片:
【我和他前男友哪個帥?】
她無語住。
趙諾的哪一任不帥?張宇軒放在裏面都排不上號。
男生總愛問這些無聊的問題,就好比“我和你爸掉水裏你先救誰”,好凸現他們的征服欲和成就感。
【她前男友帥。】
【傻逼。】後面配上摳鼻的表情。
又問又罵鬧哪樣?虧她還違心回了個“特別好”。
【吃屎吧你!】她怼回去。
【你吃屎!】
【你吃!】
【你吃!】
……
兩人的對罵毫無營養。
張宇軒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麽,推薦聯系人給她。
【這我朋友,他問我有沒有你企鵝號。】
純黑頭像,昵稱是一個“。”,所有信息都很簡潔,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空間沒發過動态。看着像小號,但等級不低。
夏桉以為又是哪個追求者,沒放在心上。畢竟追她的一抓一大把。
加好友她一般都會答應。
發送申請,驗證消息填的姓名。
【?】對方立馬通過,發了一個問號。
【不是你問的我企鵝號嗎?】正疑惑,又有了回信。
【不是。】
不是?
夏桉感覺自己被耍得團團轉。
轉頭把聊天記錄發給張宇軒,喋喋不休地罵。
屏幕那頭連忙改口:【發錯了,應該是這個。】
她轉頭尴尬地對黑頭像解釋:【剛剛弄錯人了,你叫什麽?】
昵稱下面懸着的一行小字吊着她的心:對方正在輸入中……
【謝祈橫。】
哦,這他媽的。
短短三個字終結了話題。
在心裏罵了無數遍張宇軒後,夏桉默默把備注改成名字,又覺得不好聽,删删減減,最後敲上“謝人渣”三個字。
她早該猜到的。這非主流的黑頭像,極簡的空間,除了他還能有誰?
罵完張宇軒,她在打游戲。月黑風高夜,正是上分好時節。
吳柯也在線,不停邀請她一對一。剛點進去就開了。
開局一分鐘,都沒見到對面的影子。夏桉以為吳柯挂機了,無聊地清野怪。
草叢突然冒出控制,緊接着一套技能打在身上,屏幕變灰。
死得太快,都沒看清過程。等待複活中,一個英雄從草叢蹦出,踩在夏桉的“屍體”上做動作,邊跳舞邊發表情。
她這是要嘲諷啊。
夏桉哪受得了這氣,在對話欄裏輸入:【別擱那跳了!】
“屍體”上的人果真不跳了,換成大哭的動作,跪在地上哭。
也許是女生間的勝負欲,吳柯天天和她對着幹。
夏桉複活後,直接開着疾跑沖過去放大招,這才換回了一個人頭。
這回輪到她嘲諷了,踩在“屍體”上做動作,腳下的人也不甘示弱地回表情。
第三輪,她們正面剛。正要開打,屏幕卻顫了一下,右上角鮮紅的460,技能點不出去,上方橫幅的提示音響起:
“‘謝人渣’邀請您進行語音通話。”
打游戲最怕的是什麽?
一是斷網,二是卡。
恢複流暢時,夏桉又被擊殺了。踩在身上的人得瑟個不停。
她只好投降,接通“罪魁禍首”的語音。
“怎麽了?我在打游戲。”
“下來,我在你家樓下。”低沉沙啞的聲音籠罩着她。
“你大半夜跑我家樓下幹嘛?”
電話那頭夾雜着“沙沙”的風聲。随後被他挂斷,沒有了下文。
謝祈橫話總是說一半。
欲言又止的話語盡顯暧昧。
淩晨兩點,萬籁俱寂。
可人間不會安眠。
路燈昏暗的光照不透濃霧。将要立秋,不覺間寒意襲來,冷風呼呼的吹進骨子裏,外套都略顯單薄。
謝祈橫于路燈下吸煙,滿身淡漠,陰影遮掩着半張臉,看不清神色。
一副凜冽模樣,一言不發。
晚上冷,夏桉穿的夾克,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短袖。
走近,才發現少年臉上有道劃痕。
不僅如此,手臂和膝蓋也帶傷。
不斷有鮮血滲出,應該是才弄的。
“你受傷了?”她問。
“嗯。”
“怎麽了?”
她知道,以謝祈橫的性子,不問他永遠都不會說。
“剛剛和林斌辰打架。”
風很冷,像刀子一樣。
白色的煙霧裏,榮光腐朽、水枯石爛。
林斌辰從醫院出來了。
沒準下一個找的就是夏桉。
逃不掉的。
她沉默良久:“我回家拿東西,等我一下。”
剛踱開步子,似乎又想起了什麽,把夾克脫下,披在謝祈橫肩上。
“晚上冷。”她扯出一個笑。
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還是說想替過往贖罪?
不僅幫人拿藥,還把外套借別人穿。
她以前可不是這樣。
從櫃子裏拾起消毒液,又拿了個創可貼。但圖案有些少女,不知道他會不會戴。
夏桉一路小跑回原處,說道:“你坐下,方便塗藥。”
說着擰開消毒液蓋子,冰涼的指尖帶着藥觸碰到他的臉頰。空氣中氤氲着消毒水的氣味。
“你随身攜帶消毒液?”謝祈橫也不躲閃,任她塗。
“嗯。”她蹲下身,塗抹膝蓋的傷口,“經常打架用。”
“看得出來。”他鋒薄的唇角抿着淡淡的弧度,“你欠收拾。”
果然,張口閉口就沒好話。
可随即又想到,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她造成的。
她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那一瞬間,仿佛有無數把刀刺穿她的心,滿口鮮血卻又吐不出來。
那年,謝祈橫10歲。本該對未來充滿憧憬的年紀,卻得到至親去世的訊息,從此心理出現問題,靠藥物度日。
接着,他15歲,夏桉一個煙頭燙下去,燒毀了他的天真。
可她居然忘了。
再後來,他16歲,她害他被打斷了骨頭。
他于狂風中怒吼,五髒六腑都在腐爛,無關痛癢的憤怒。
他本來就沒打算活過18歲。
可夏桉橫沖直撞地闖入并打亂了這一切。
她是他痛苦的開始。
也是他欲望的沉淪。
人間疾苦,卻能用極致的痛提醒人們這一生還未走到盡頭。
活下去的信念湧上心尖。
熄滅已久的心火又開始燃燒。
他想看她哭,
想讓她求自己,
他想上她。
哪有人會是一張白紙,大家都是帶着愛恨與陰影活着。
夏桉抹完藥,拆開富有少女心的創可貼,貼在謝祈橫臉頰。
她不知道這個動作有多麽的撩人。
深夜褪去一層薄紗,潮濕的空氣引發陣陣酥癢。
他毫無征兆地封住夏桉的唇,撬開她的唇舌。夏桉幾乎要窒息,想掙紮,雙手卻被謝祈橫摁住。
這個吻來得太突然,謝祈橫的力道很大。
不得不說,謝祈橫渾身上下散發的氣息禁欲又清冷。
力氣大得想把她吞噬。
他們在接吻。
以被撕裂的血肉,以毫無保留的熱烈。
夏桉掙脫不開,只好狠狠在謝祈橫唇上咬了一口,霎時血腥彌漫。
可他像是感覺不到痛,仍病态式地糾纏着,反抗式的自我矛盾,邊流血邊覺得痛快。
肆意妄為,交織着愛與恨。
痛最清醒,也最讓人留戀。
愛哪比得上恨有意思。
混着鮮血,面目全非。
良久,夏桉好不容易緩口氣。
轉頭沖他怒吼:“謝祈橫你是不是有病!”
“你知道剛剛接吻時,我怎麽了嗎?”他沒有回答上個問題,眼中笑意更深。
“我不想知道。”夏桉知道他嘴裏吐不出好詞。
“我起反應了。”
聞言,夏桉沒好氣道:“那你一個人解決吧!”
誰知,下一秒謝祈橫的唇就貼上她的脖子。
準确來說,是啃。
有點疼又有點癢。
謝祈橫攬着她的腰,迫使她湊近他。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缱绻着暧昧,夏桉貼着一股滾燙的熱流。
操。
這個混蛋。
他不是在開玩笑。
夏桉感覺自己再不走就有危險了,于是趕緊逃離現場。
那天晚上,謝祈橫沒有離開。伫立于此,聽了一整夜凜冽蕭瑟的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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