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相見

到達因斯布魯克已是二月十一日中午。

由于在飛機上睡了一覺的關系,衛骁并不覺得疲乏,他只想更快地見到安子霖。

安子霖的住址是衛骁剛回到北京後,由陳辰轉發給他的,陳辰還說,這都是安子霖的意思。

這更加堅定了衛骁之前的想法,他搞出這麽大的動靜只是為了見到他,僅此而已。

看來有必要好好收拾一下這個任性的傻子。

——————————

因斯布魯克的雪已經下得非常厚了,雖然公路上并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安子霖住的地方實在有些遠,離他的位置還有一段距離時,出租車司機卻說什麽也不肯往前開了,因為那段小路的積雪還未清理出來,司機怕麻煩就扔下衛骁跑了。

衛骁拖着笨重的行李箱,一步一步走得十分吃力,等他走到那片民宿前,已是滿身大汗。

這片民宿不同于那些民宿酒店,只是一些獨棟的房屋,房屋前後都有空地,而且整體面積還很大,所以不用擔心每棟房屋之間會有影響。

安子霖借宿的房屋前院有一間不小的木屋,衛骁并沒有注意,徑直地走向了門口。房子裏面此時傳出的音樂聲,證明了屋裏有人在。

剛要敲門時,“衛骁?!”一個興奮又磁性的聲音從衛骁背後傳來。

随後,衛骁就看到一個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樣的人咚咚地朝着自己跑了過來。

上來就是一個熊抱。

抱住之後才确認,他就是那個瘦瘦的傻子。

如果不是衛骁腰勁夠好,估計會被他直接撲倒在地。

衛骁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一個如此酷愛風度而不要溫度的人會把自己裹得只剩下兩只笑得彎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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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知道照顧自己了。”衛骁笑了。

“沒辦法,這兒太冷了,走,進屋說。”

屋裏的溫度仿佛瞬間回到了春天,安子霖幫他把重重的行李箱拖進屋裏:“你怎麽帶這麽多東西?”

“還不是怕你不穿厚衣服,我專門跑到你家拿的。”

“我到這兒發現天兒真冷,就買了幾件。”安子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衛骁将外套脫下,才發現裏面的衣服都濕透了。

“出這麽多汗?先上去洗個澡吧,我去做飯。”安子霖關心地說道。

“好。”衛骁笑着答應。

本以為再見面會出現非常難堪或尴尬的場面,卻不曾想所擔心的一切會被一個熊抱全部化解,他知道,也只有實實在在的抱他在懷,才可以讓他徹底忘記那些煩惱。

安子霖盡可能的以最快速度做出一些簡單美味但又能快速補充能量的食物,樓上那個家夥一定餓壞了。

“好香啊。”衛骁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

“馬上好了。”

“好。”

“你先松開,我得給你盛飯。”

“好。”衛骁答應着,卻沒有松開的意思。

“松開吧。”酒渦笑得很甜。

“好。”小虎牙逗着。

只是洗個澡的功夫,安子霖做了三個菜,衛骁早就餓了,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所有菜,安子霖則一直笑着看他吃完,也不說話,等他吃完後立刻收拾了碗碟。

衛骁看着他的背影:“你來這邊不會是程昱告訴你的吧?”

安子霖笑着回應:“除了他還能有誰?”

“我就知道,”衛骁吃飽喝足伸着懶腰,看着窗外的雪景,“這地方真安靜啊。”

“我也喜歡這兒的安靜,”說着,安子霖解開圍裙,拉着衛骁往外走,“你來,我帶你看樣東西。”

衛骁反過來拉住他的胳膊,将外套披到他身上,他臉上浮現了久違的暖暖的表情。

外面雖然沒有下雪,但溫度實在太低,沒有穿厚褲子的兩人快速從門口跑到了小木屋。

小木屋并不小,整間屋子透着清爽的松木香,屋子裏面擺滿了架子,一面架子上全是各種工具,其他架子都被安子霖清理出來,擺着幾個做好的雕塑。

在這些雕塑中間,衛骁一眼認出了自己的雕塑。

“這個是我嗎?”

“嗯。”

衛骁認真地端詳着,他能感受到安子霖在做他的雕塑時的用心和對他的愛,每一處細節的完美處理,讓他的雕塑有種與衆不同的美。

“這是你想象的樣子嗎?”

“不,”安子霖輕輕搖搖頭,“我見過。”

“是嗎?”

“對,只有我見過。”安子霖在嘴角揚起一絲壞笑。

——————————

長途飛機真的很耗神,即使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可滿身的疲乏和困意還是在飯後席卷而來,衛骁抵擋不住,在客廳的長沙發上昏昏睡去。

這一覺他睡得很香,沒有噩夢的糾纏,沒有提心吊膽的牽挂,因為他知道最心愛的人就在身邊,不會走遠,這種安心讓他睡得十分踏實。

就在前一秒衛骁還在和他說來之前工作太多太趕沒怎麽睡覺,忽然間除了音樂聲,對方已經沒了回應。

安子霖找來蓋攤,輕輕地蓋在他身上,看他熟睡的樣子,安子霖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臉上露出了掩不住溫柔的笑意。然後,他好像突然想起什麽,快速地跑出客廳,在樓上翻來翻去,又迅速跑回客廳,手上多了一個畫板和素描筆。

下午的陽光溫柔如水,靜靜地灑在衛骁身上,英俊的臉龐享受着夢中的美景,卻不知他夢境裏的戀人此時正沉浸在自己的美術世界裏,為自己的愛人細細描繪着這一刻的模樣。

時光安靜且美好的在睡夢與畫筆之間流過,當所有時間慢下來,會不會也能讓愛永久停留于此。

等衛骁再醒來時,已是當地時間淩晨五點。

窗外的天才剛有些蒙蒙亮,外面安靜得讓人舒服。安子霖趴在他旁邊的位置,睡得很香。

他不知道安子霖是何時将他抱上樓,也不知他怎樣将自己的衣服褪去,只知道睡夢中,他一直在自己身邊,笑得很好看的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被一種暖到心醉的感覺包圍着,衛骁真的希望自己能長睡不醒,只願與他共度每一秒。

卧室的溫度十分舒适,厚厚的被子輕輕地在蓋安子霖的後背上。安子霖經常趴着睡,盡管衛骁說過這樣睡覺對他的腰椎不好,但他已經很難改過來。他沒有穿睡衣,肩部與手臂的完美線條裸露在外,臉朝着衛骁躺過的位置,輕輕地呼吸着。

衛骁看得有些癡了,如此好看的可人兒卻為自己做出這樣的傻事,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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