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依賴
随着時間的推進,衛骁的文戲拍攝部分終于接近了尾聲。安子霖開始出去工作後,不能每天守在他身邊,隔天就會出去一次,而現場照顧衛骁的責任全都交給了其他人,只要安子霖回家夠早,就會為他做一頓飯,堅持不讓他吃外賣。
他很慶幸,但又十分心疼這次衛骁因他受傷。可是,如果兩人都沒出現意外的話,是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在一起待兩個多星期。上次在因斯布魯克是因為他的任性,才換來了跟他在一起的幾天假期,但嚴重的後果卻不在他的預料之內。他只希望這次之後,不要再出現意外。
做飯這項生活技能早在幾年前就開始學了,一是家人希望他學會做飯後能照顧好自己,他不能讓家人擔心,二是他希望能有機會做給自己喜歡的人吃,享受那種成就感。于是,在這種簡單又甜蜜理由的推動下他開始了學習做飯的歷程。
從最早的煮方便面,到後來的水煮肉片,這中間進步的速度非常快,畢竟每天忙到沒什麽時間睡覺,還要抽空學習做飯,無論是誰看在眼裏都會覺得不容易,更不要說那個心疼他的人。
雖然不能趕上主廚級別,但是普通的家常菜卻做得十分可口,後來衛骁每次吃飯的時候,都要多蒸些米飯,因為安子霖做的菜實在太下飯,以至于這兩個多禮拜李子每次見到衛骁時都覺得他在長肉。
以前很多人都曾經說過,當他們一起出席活動時,安子霖有些依賴隊長,只要有隊長在身邊時,他會放松很多,所有操心的事交給隊長就行了。
現在看來,衛骁覺得自己更依賴他。并不是因為腿傷動不了要受他照顧的緣故,而是一種精神上的依賴。這種無形的依賴在他們之間形成了一張網,将兩人緊緊的套在一起。從因斯布魯克開始,到他在安子霖家裏養傷,半年多的時間,他越來越清晰地感受到心底的那個聲音,也更加明白為什麽十幾歲的時候會那麽喜歡和他在一起玩,包括自己後來堅定地守衛着兩人之間的約定,以及現在為守護他所做的一切。
他無法想象以後沒有安子霖的日子。
他喜歡看安子霖認真時候的樣子。每次安子霖練舞時,為了一個完美的動作,都會反複嘗試,直到滿意為止。他還喜歡看安子霖畫畫時候的樣子,安安靜靜地側臉在陽光的勾勒下,美到忍不住擡起手在空中描繪出他的輪廓。當安子霖拿着畫好的畫問他如何時,他的目光卻只落在拿着畫的人臉上,然後非常認真地回答,好看。
因為他暫時無法随意移動的“便利條件”,榮幸地成為了安子霖畫畫時的禦用模特,不過一旦兩人鬧別扭,安子霖的模特就換成了雕塑。這些雕塑都是安子霖親手做出來的,而他做得最多就是彈着吉他,陪着安子霖。但常常過了一段時間後,琴聲就不知不覺地消失了,等安子霖做完雕塑,他經在沙發裏睡着了。
每當安子霖給衛骁畫畫的時候,他都認為衛骁還是小時候的樣子,只是少了些嬰兒肥。
那時候,他們只是十三、四歲的孩子,很多活動采訪都是公司安排好的,他完全不懂得該如何應答各種問題,而他身邊的衛骁在越來越多的活動和采訪中變得成熟,早早地就懂得照顧兩個隊友。
說是隊友,對于他而言,衛骁更像自己的哥哥。因為家裏還有個比他小兩歲妹妹,他了解那種想要照顧小孩的心情,但他從沒想過,有那麽一天,會有這麽一個人,能讓他體會到做別人弟弟時被無微不至照顧的感覺。
正因如此,他才知道原來有一個哥哥是多麽舒心的感覺,可以撒嬌,可以有小任性,可以被人哄,可以毫無顧忌地依賴着。
可比他大一歲多的衛骁似乎只把他當小朋友,而同為兄弟的程昱比他大二十二天,衛骁卻能把程昱當作兄弟看待。為此,他當時還跟衛骁鬧過別扭,好在衛骁這個當大哥的臉皮足夠厚,而且又熟知他的軟肋,在各種賣萌、撒嬌、撓癢的攻勢下,他只好投降,哈哈大笑地與衛骁和解。
想到小時候彼此之間有意思的小互動,就覺得實在好笑,少年的天真與可愛,留下了許多美好的回憶。當時還沒有發生自己被偷吻的事件,不管多忙,只要能在一起玩耍,就覺得每天都很開心,也不會覺得無聊。雖然被偷吻後第二天見面時有點小尴尬,但安子霖心裏完全沒有介意衛骁的舉動,所以當他還像從前一樣跟衛骁說話時,衛骁臉上露出的笑容成了那天早上最美的一道光,他覺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刻被徹底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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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骁對于自己摔折腿這事并不在意,骨頭接的很好,以後也不會影響跳舞。讓他在意的是安子霖。
安子霖在舞臺上被撞倒之後,他一直擔心是否真的會傷到哪裏,即使安子霖再三強調哪裏都沒事,不過在一次對戲時,他發現安子霖竟然嚴重走神。第二天他直接讓陳辰領着他又去醫院做了一遍腦部檢查,拿到報告,确認沒有任何問題後,他才真的放心了。
畢竟在因斯布魯克就曾撞到過後腦還昏了過去,他真的不希望安子霖再受到傷害,或者說他可不希望安子霖真的變成個小傻子,雖然這家夥本來就是個傻子。
他也問過安子霖被撞時為什麽不躲開,安子霖的解釋是,當時大腦一片空白,不記得了。
陳辰給出的版本卻十分豐富。
陳辰的解釋是出事前很多天接安子霖開工時,他的眼睛都是腫的,或者是頂着兩個熊貓眼。跟別人對臺本的時候總在發呆,然後上臺就忘流程,狀态一天比一天差,一直到那天陳辰生病,男粉絲在突破層層保安後沖上臺,本想就抱一下,沒想到沖猛了,直接把他撞翻了。
其實陳辰的彙報不止上面這些,他一般将重點都放在後面。
實際上在活動前一天,陳辰看見安子霖在化妝間偷偷地看衛骁的新劇專訪,看完後,自己看着窗外不停地吸鼻子,時不時地擦一擦。等安子霖出來時,眼睛還紅着。更加巧合的是,沖上臺的男粉絲衣服的顏色跟衛骁接受采訪時服裝色調差不多,安子霖本來就不在狀态,想都沒想就把那人當成了衛骁,才會有了暈倒前一個向前的動作和一個“骁……”。
雖然陳辰說的這些在衛骁聽來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是他可以想象到,安子霖當時的狀态有多糟糕。他又何嘗不是呢?
衛骁躺在沙發裏,頭枕着安子霖的大腿,手裏拿着報告反複看着。
“真的沒事。”安子霖看看他,看看報告。
“沒事就好。”衛骁總算是可以放心了。
“那你能起來了嗎?”安子霖歪着頭問道。
“不起。”衛骁開始耍賴。
“那誰做飯?”
“外賣。”小虎牙出來招搖。
酒渦自覺地出來跟小虎牙打招呼。
“你能告訴我,昨天對戲時為什麽走神嗎?”衛骁還是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嗯……不說行不行?”安子霖求饒道。
“不行。”衛骁堅定道。
“我想起以前的事了。”安子霖手裏玩着衛骁的頭發,不好意思地笑道。
“以前的事?”
“嗯……就是,那晚。”
“哪晚?”
“被你偷走初吻的那晚。”終于說出來了,耳朵都憋紅了。
“嘿嘿……”這次輪到小虎牙不好意思了,“我那時候擔心,再往後你萬一哪天要是接了吻戲,你的初吻就是別人的了,與其便宜別人,不如先下嘴為強。”
“咱們三個先接吻戲的好像是你吧?”
“我都說過了,那次是借位。不像你,是來真的。”解釋完自己的事,立刻将不滿又轉移回去。
“哎,都過去這麽久了,你怎麽還記着呢?”
“不只是記着,我還生氣呢,哼!”說完,假裝嘟起嘴巴,做出生氣的樣子。
“我不是給你道過歉了嗎?以後都給你報備,好不好?別生氣……”安子霖伸出雙手輕輕地揉着他的臉。
“其實,那天晚上……也是我的初吻。”不知道哪裏來的底氣,也許是被安子霖提起,也許是這麽多年後終于可以坦然面對當年的稚嫩了。衛骁說完後竟也有些臉紅。
“你當時就不怕我起來給你一拳?”安子霖聽到了他的坦白,不免有些小得意地笑着,輕咬着舌尖,看着他。
“不怕,我知道你裝睡,所以才親了你……”衛骁想起了自己當時緊張到手心出汗,青澀害羞的樣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就是為了讓你知道。”
“原來你是故意的。”安子霖眼睛亮了。
“要不我後來跟你表白的時候,萬一你不同意……我怎麽辦?”
“你親了我,我就能同意了?”
“只有讓你體會到那種……感覺,我成功的幾率才多一些,”小虎牙傻傻地笑着,“你就是因為這事走神?”
“嗯,忽然想到那時跟你在一起的感覺。”
“感覺怎麽樣?”
“很好。”酒渦再次出現。
小虎牙也很開心。
安子霖學着當初他的樣子,低下頭輕輕地吻了三下他的唇,又親了一下他的臉。
還是最初的感覺,什麽都沒有變。
衛骁看到安子霖的眼眶微微地泛紅,他不想給眼淚機會,他要安子霖開心,他要安子霖笑出最好看的酒渦,他要安子霖吻他。
當依賴成為習慣,當依賴與愛共存,他們早已成為彼此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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