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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她正胡思亂想間，獨孤無心已開口道：“侄兒見過姑母。”說完躬身行禮。

——姑母？

柳凝雪頓時怔住。

原來這被她誤以為是情敵的女人竟然是獨孤無心的姑姑！

難怪她的五官以及高貴清冷的氣質與獨孤無心有幾分相似了。

柳凝雪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已猜到了這白衣女子的身份。

——她是獨孤無心的姑母，魔教上任教主獨孤煙！

“心兒，你也別那麽見外了。”白衣女子展顏笑道：“你幾次三番托風華傳話說要見我，究竟所為何事？”

柳凝雪這才注意到她笑起來時眼角已有了淡淡的皺紋，顯然已經不那麽年輕了，只是她那絕世的風姿卻會使人忽略她的年齡。

獨孤無心一向清冷的臉上竟然有了難得的紅暈，嗫嚅半天方小聲道：“侄兒……侄兒是為了……為了……”他回頭看了柳凝雪一眼，臉上的紅暈更明顯，聲音卻終于大了些：“侄兒與柳凝雪姑娘兩情相悅，有意結為連理，希望姑母能準許我們的婚事。”

“原來我們的心兒已到了情窦初開的年紀呢，我倒差點忘了。不過，”白衣女子看着獨孤無心,清雅脫俗的臉龐忽然冷了下來，正色道：“你還記得我們聖教的第一條禁令是什麽嗎？”

“侄兒自然沒有忘記。但是……”獨孤無心深情地看了柳凝雪一眼，然後轉向白衣女子，神情亦是鄭重無比：“侄兒絕不會放棄凝雪。侄兒特來向姑母辭去教主之位。這樣自然就不會壞了聖教教主不得婚配這條禁令了。”

柳凝雪心頭一震，她現在才知道獨孤無心竟然肯為她舍棄這麽多。

白衣女子意味深長地看了柳凝雪一眼道：“果然是傾國傾城呢，難怪心兒你舍得為她舍棄這至高無上的教主之位。”

獨孤無心低下頭道：“侄兒天性懶散淡泊，本就不适合做這教主之位，只是勉力為之。還請姑母另選能人，免得聖教為侄兒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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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道：“你真的已決定了麽？”

“自然是真的。”獨孤無心回答得斬釘截鐵。

白衣女子嘆了口氣：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就不再勉強了。不過……她頓了一頓，又道：“我怕你現在的決定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将來可能會後悔。我看這樣吧，不如你且等上一個月，若一個月內你依然不改變心意，我便答應你們的婚事。不過，前提是這一個月內你們不能見面。心兒，你能做到麽？”

獨孤無心道：“我一旦做了決定，就絕不會改變的，更不會後悔。”

白衣女子臉色一沉：“難道你竟連這短短一個月都等不得了麽？別的不說，你總得給我時間選下任教主吧。”

這要求聽來再合理不過，獨孤無心也只有答應。

更何況，他自幼父母雙亡，是姑姑養育他長大，教他武功，後來還将教主之位傳給了他。

他自幼便是将她當成母親看待的，所以他更沒有理由拒絕這個并不過分的要求了。

了片刻，白衣女子對獨孤無心道：“我已有些累了。你若沒事的話可以先退下了。”說完轉向柳凝雪：“恕我有恙在身，不能起身相送。”

——原來魔教上任教主獨孤煙因練功走火入魔導致癱瘓的消息竟然是真的。

沒想到昔日縱橫江湖的魔教教主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

柳凝雪邊在心中感慨邊向白衣女子施了一禮，然後與獨孤無心一起退了出去。

後來幾天，柳凝雪再也沒見到獨孤無心。

這天，戴風華過來看她，并替獨孤無心傳話過來，說自己必須遵從姑母的命令，是以這一個月只能專心處理教務，不再與她相見，要她稍微忍耐幾日。

柳凝雪一人在這偌大的魔教中自然免不了有些孤寂，還好戴風華和冰兒怕她寂寞經常過來與她閑聊。只是不知為何，到後來的幾日卻不見了冰兒，只有戴風華一個人過來。

柳凝雪心中不免納悶，于是就開口問戴風華。

戴風華微微一怔道：“我也不清楚，不如我替你看看去，順便也替你看看無心，免得你牽腸挂肚的。”說完，竟真的起身去了獨孤無心的住處。

約過了盞茶功夫，戴風華忽然轉了回來，柳凝雪發現她的神色竟似有些驚惶。

——她原不是那種大驚小怪的人。

柳凝雪心下詫異，不禁追問她發生了什麽事。

戴風華也不開口，只是伸手遙指獨孤無心的住處。

柳凝雪大驚道：“難道是無心出了什麽事麽？”

戴風華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該不該告訴你……你還是自己去瞧瞧吧。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去，免得看了後悔。”

柳凝雪心中更是驚疑不定，再也顧不得答應獨孤煙的諾言，飄身朝獨孤無心住的院落掠去。

她到了獨孤無心的房前，剛想伸手敲門，卻忽然聽見屋內傳來一陣陣急促地喘息與女子的嬌吟。

柳凝雪的臉頓時着火般燒了起來，心頭的火焰更升騰得厲害。

她自然知道那是什麽聲音。

……沒想到獨孤無心竟然是這種人！

她不由愣在當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屋內的對話卻依舊如尖針般一字字刺入她的心頭：“無心，你覺得我和柳姑娘到底是誰更好些呢？”

“還用說麽？當然是你了。”依舊是那熟悉的水晶般清澈的聲音，卻仿佛摻進了些暧昧的東西。

“騙人，人家柳姑娘可是武林公認的第一美人呢。否則怎會将我們的大教主迷得暈頭轉向。”女子的聲音嬌柔而充滿媚惑。

柳凝雪對這聲音也是熟悉無比——這赫然正是冰兒的聲音。

柳凝雪對這聲音也是熟悉無比——這赫然正是冰兒的聲音。

“其實她又木衲又呆板，怎及得上我的冰兒這般風情萬種呢。”

柳凝雪的身子忍不住發起抖來，心中更是疼得仿佛有幾萬把小刀在淩遲着。

自己最最深愛和信任的人竟然背叛了自己，這種痛苦并不是她這種年齡的少女能接受的。

柳凝雪再也聽不下去，掩面轉身飛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