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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說了,我們還需要說什麽嗎?”何偉的聲音很冷淡,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就好像他此時只是一個冰冷的殺人工具一樣,沒有任何感情。
周圍的小弟們都圍成一個圈站在何偉和陳羽的身邊,有人背着他們去把風。
舒懿文呼出一口氣,神色無畏,“我只是不明白,你們的目标明明是白星闌,可是你們卻把那十個傭人全都殺了,我剛剛聽你說你也有妻子和孩子,如果你家裏的人突然慘遭不幸,這種時候兇手還拼了命的也要把你殺了,你什麽感覺?沒有人能随意踐踏他人的生命,也沒有權利去結束他人的生命!”
何偉的臉上好像出現了一絲裂縫,他的面目驟然變得有些猙獰,他突然踢了舒懿文一腳,舒懿文跪在地上,剛剛那一腳實在太重,她痛得身體有些顫抖。
白星闌看見舒懿文被踢,心裏揪着疼,她瞪着何偉,冷聲道:“莊亦深是死了,可是你真的以為他的勢力我一點保留都沒有麽,實話告訴你,你今天如果就在這裏把我殺了,不僅是你,所有你的親人,一個也都別想好過,我白星闌今天就敢發這樣的誓,死我不怕,但是我死了,一定還要拉上不少給我陪葬的!”
她笑得妖異,舒懿文原本弓着身子,聽到白星闌這句話稍微皺了皺眉頭。
不知道她說得到底是真的,還只是吓唬他們而已。
陳羽突然想起白星闌以前,做為莊亦深的情人,莊亦深被綁架到一家廢棄的化工廠,化工廠裏甚至還發生了火災,她一個弱女子不顧勸阻,只身進去把莊亦深給救了出來。
那時候莊亦深白色的西裝上盡是血跡,他整個人靠在白星闌的身上,白星闌的手捂住莊亦深腹部的槍傷,她眉眼間不見害怕,對莊亦深的手下說了些什麽,那些手下對她的話好像特別信服,立馬趕着去辦了。
那時候白星闌的名聲整個南城稍微有點頭臉的人都知道了,只說這個女人膽子大得很,居然一點也不害怕。
也是自從那一次之後,莊亦深對她也越來越信任,開始有了要娶她的想法。
當時的何偉和陳羽是麻三身邊的喽啰,麻三期望着火再燒大一點,可是後面莊亦深的人來了,警方也來了,看見白星闌那個女人這麽不要命的進去,麻三咒罵一聲:“渣男賤女,一起死了最好!”
可是後來白星闌不僅沒有死,還把莊亦深給救了出來,麻三知道這次計劃又失敗了,他只能悄悄的離開現場。
不過那一幕,卻是徹底印在了陳羽和何偉的腦袋裏。
她不是個弱女子,他們也知道白星闌平時如果出行的話身邊是會帶很多人的,可是今天她卻和一個同樣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一起在大街上肆無忌憚得走着,還去吃了一餐飯。
陳羽聽完她那些話之後渾身不知道為什麽居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如果白星闌說的是真的,那麽這一次很有可能他們被反套路了。
原本以為麻三去自首,可以把白星闌給引出來,可是這次沒想到,居然是他們被引蛇出洞了?
不過現在……陳羽往附近看了看,這裏并沒有什麽人啊,也沒有什麽車子經過這裏。
“我沒有想殺他們!我只是吓唬吓唬他們,誰知道有一個人拿了把刀就要上來砍我?我只能……把他們全殺了。”何偉的眼睛有些紅,他想起那天晚上的血色,臉色有些慘白。
他還不至于喪失全部的人性,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家裏也是有妻子和孩子的,那天他和陳羽還有一個叫胡寒的人一起去白星闌家準備尋找那個白色的盒子。
白星闌家的保安們當然也不是吃素的,這三個人翻牆而入他們怎麽看不到?
起了一些争執,這裏離傭人房的距離有些遠,那些傭人在一天的勞累之後睡的很死,也沒聽到外面的這些聲響。
何偉身材魁梧,他當年在地下鬥場也是被叫過“鬥王”的,以一敵三當然不成問題,他把外面的這幾個保安解決之後準備繼續進去,此時卻有一個婦女拿着刀就要過來捅他。
何偉反應快,他多年來的反應神經讓他立馬把刀奪過,然後順手把刀刺進了那個女人的身體裏。
鮮血噴湧而出,濺到了何偉的手上,他的臉上也有了幾滴血跡。
原本何偉只想過來把白星闌殺掉,可誰能想到會發生這樣超出預料之外的事情。
把地上的幾個保镖解決掉,何偉悄悄的拿着那把已經染了鮮血的刀,既然要殺,那就全部殺掉以絕後患。
何偉和一個叫胡寒的男人在傭人房裏,把那些無辜的生命一個個扼殺。
等到這三個人搜索完所有的房間,他們都沒有看到白星闌的時候,何偉腦子裏有點亂。
如果不能把白星闌也一起殺掉,那他們今晚的行動将毫無意義。
陳羽平時是個腦子機靈的,“人不在那我們就自己找,那位爺是論功行賞的,白星闌我們到時候再想辦法解決,現在抓緊時間找到那位爺口裏說的白色的盒子才行!”
何偉點頭,繞過那些屍體去了廚房,把刀和手都洗幹淨,然後去找東西。
他們的目的只有那個白色的盒子,沒有找到之後陳羽心中的怒意越發升騰:“姓莊的難道根本就沒有把東西藏在這裏?那我們今天豈不是空手而歸!”
胡寒倒是比較冷靜:“先把這裏清理一下,我們回去再找大哥想辦法。”
他們說的這個大哥當然就是麻三。
打完電話之後他們聽麻三的話,在客廳的中央留下了那一行字。
舒懿文跪在地上,她擡起頭看着何偉的情緒現在似乎有些崩潰,心裏有些着急。
王石為什麽還沒來?
再這樣下去,眼前這個男人可能就真的要動手了!
何偉用手扶着額頭,他深呼吸着,拿着刀的手有些顫抖,他笑了笑,頗有視死如歸的意味:“你原本也是要死的,只是現在又讓你多活了兩天而已,我這就讓你下去見莊亦深!”
四處無人的荒地,太陽徹底隐匿了去,似乎不願看見如此殘忍的一幕般。
白星闌看見他落刀的那一瞬閉上眼睛,但是卻遲遲沒有感覺到痛。
她慢慢睜開眼睛,一只纖細的手臂阻擋在她上方,正與何偉較着力。
是舒懿文。
她擋住何偉落下刀的手,然後一個巧勁把他推出去,何偉居然就這樣退了兩步。
繩子扔在地上,舒懿文全身都是防備的姿态。
既然等不來王石,那現在只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了。
陳羽是個不會打架的,他見此情形趕緊到何偉身後,沒想到看起來瘦弱的女人居然能有這麽大的爆發力?
其實舒懿文也不算瘦小,只是她在這些男人裏面,确實算小鳥依人的了。
剛剛那一瞬間陳羽就在舒懿文旁邊,所以全部都看清楚了。
何偉話音同他的刀一起落下,舒懿文的手從繩子中脫離開,她的手握住了何偉的手腕。
“何哥……我明明打的是死結……”
旁邊的小弟們聽見了動靜立馬轉過身,然後滿是警備得看着舒懿文。
舒懿文站得筆直。
何偉笑笑,突然把手上的刀扔在了旁邊的地上,他眯着眼睛問:“你應該是個警察吧,不過我從來都沒有在王石身邊看過你。”
“那是你在南城的時間待得還不夠長。”舒懿文是在三年前受傷之後轉了文職的,如果何偉是在她轉職之後再來到的南城,那當然沒見過她。
何偉看得出來這個女人是懂一點功夫的,他自從當了麻三的手下之後都好久沒有認認真真的打過架了。
“來打一場,我讓你十招?”
王石還沒有來。
舒懿文在心裏猶豫,何偉見她一副不敢來的樣子,嘲笑她:“我還以為是個女中豪傑,沒想到還是只紙老虎。”
何偉既然真心想打,那舒懿文又怎麽會放過拖時間的絕好機會?她沉聲:“打可以,但是出于江湖規矩,你旁邊的人不能插手,還有,如果我打贏了,你就告訴我你身後的那位爺到底是誰。”
舒懿文的口氣很絕,還扯出江湖規矩,一看就知道這人很老辣。
何偉眉頭一挑,讓他旁邊的小弟都退後,陳羽那細成一條縫的眼睛裏滿是着急。
這都什麽時候了,當然是越早解決越好啊,這哥居然還有心情和人打架!
何偉道:“你的要求有點多,我應了你,不過我不覺得你有這個實力能打贏我,雖然我很喜歡你的自信。”
舒懿文把外衣脫掉扔在旁邊,挽起了兩邊的袖口,她似是漫不經心得道:“深堂知道嗎?
何偉原本對眼前這個女人沒有一點畏懼,聽見她說的之後心裏卻還是不自然的沉了沉。
“三年前深堂的單挑排名我第一,今天我會讓你知道,我的自信從何而來。”
舒懿文話音剛落就擡腿踢了上去,何偉用手擋住,震驚使他反應都慢了一拍。
随即何偉眼裏滿是興奮,他大笑,聲音也高了幾分:“我今天就開開眼界,看看從深堂出來單挑王,到底有多厲害!”
深堂,不能詳說。
那裏是江湖人聚集的盛地,沒有秩序,也沒有規則,那是一個崇尚武力的地方。
當年舒懿文用自己身上的兩刀換來深堂的全面潰敗,而深堂這麽多年,只出現過一個有名氣的女人。
她是深堂之主最信任的手下,誰都不會想到,她是警方的卧底。
對何偉來說打架根本就不需要什麽技術含量,他人長得本身就魁梧,能用蠻力的事還需要講什麽技巧麽。
而舒懿文就不是了,她雖然名字裏帶了個文,可是她的生活中充斥的還是武力。
散打比賽規則頗多,可是在深堂,或者是面對眼前這個看似魁梧卻如同一團棉花般的何偉來說,是不需要講規則的。
将他打倒,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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