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莊亦深當年其實有教過白星闌很多該如何為人處事, 白星闌到現在覺得有些其實是受用的。

如果莊亦深不死, 白星闌或許就真的在他身邊很安分的當一個賢內助,做她該做的事,這輩子都不會遇上舒懿文。

而舒懿文也不會二次受傷, 她到了年紀也許也會找一個适合她的人一起共度餘生。

白星闌躺在舒懿文家一間客房的床上, 眼神空洞。

這是白星闌來舒懿文家的第七天。

但是剛剛卻發生了一些讓白星闌感到十分不愉快的事情,她甚至有有一種一開始就不應該來寒城的想法。

她來的時候送了一尊珊瑚給舒母,又送了一套純玉做的圍棋給舒父,哄得二老心花怒放。

舒承最近一段時間非常忙所以沒有在家,一星期後他回來, 家裏還多了一對來訪的夫妻。

要說舒懿文的父親一生為官,就算是退下去了家裏的賓客還是絡繹不絕的。

白星闌沒有必要對誰都迎合, 所以她知道家裏來了其他的客人時也只是笑笑,并未做太多表示。

她跟在舒懿文身後,盡量低調,介紹到她的時候也只是說她是舒懿文的朋友,來這裏小住一段時間。

白星闌輕輕點頭微笑,但是随之而來的确是那來訪夫妻中妻子的一聲低聲驚嘆:“莊太太,您怎麽……”

她還沒有把話說完,她丈夫卻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開口。

場面上的氣氛變得有些尴尬起來,誰都沒有說話,舒父和舒母都覺得有些奇怪。

此時衆人的眼光都往白星闌身上看,白星闌擡眼, 看着面前的這一對夫妻,似乎正在努力的在腦海裏回想自己是否見過他們。

想了一會,她還是沒有說話。

舒懿文此時出來打圓場,“星闌這兩天有些不舒服,嗓子不太痛快。”

白星闌點點頭,只是輕輕笑了笑。

衆人的視線收回,林海臉上沒什麽表情,她的妻子卻是一副說錯話了的樣子。

這原本就是舒承的客人,他們好好談着事,所以舒懿文和白星闌都回房間了,白星闌這麽久了還是沒有想起那兩夫妻到底是誰,叫什麽名字。

“叫我莊太太應該是之前和莊亦深認識的,沒想到在寒城居然也能碰到南城的人。”白星闌像是很無奈的樣子,原本她是以為來寒城能好好放松一下,她以為不會遇上認識她的人的。

舒懿文輕笑:“沒事,能被你記住的應該都不是普通人。”

白星闌原本有些緊繃的情緒被舒懿文一句話就安撫好,她抿唇一笑:“姐姐可真會說話。”

中午的時候,舒家的餐廳擺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坐在主位的是舒懿文的父親,他左手邊是舒懿文的母親,以及舒懿文還有白星闌,右邊則是舒承,林海以及他的妻子。

林海的妻子坐在白星闌的對面,她能看出來這位夫人似乎很有和她攀談的欲望,但是礙于這麽多人在場,她也不方便開口。

白星闌平靜的吃着飯,她就是一個安靜的客人,他們的話題也不怎麽往她身上引,因為剛剛舒懿文已經說過了,她嗓子不太舒服。

舒懿文和白星闌就安靜的作陪,他們說的都是商場上的一些事,白星闌倒是有認真在聽一點,不過聽得東西也沒多大用。

舒承在南城有一個項目,因為他人不在本地,所以有的事還需要林海多幫襯着些,林海覺得舒承願意把那麽大的一個項目給他做,舒承的父親又是寒城有頭臉的人,來拜訪一下也不為過。

只是他們沒想到在這裏居然能遇見白星闌,而且看他們好像也不知道白星闌究竟是個什麽身份。

不過舒承其實是知道的,他回家之後看見白星闌心裏顯然也有一些意外,但是他也沒說什麽,畢竟白星闌的身份和他的生意并不沖突。

一餐飯平和的吃完,舒父和舒母率先離場,舒懿文和白星闌也道了聲吃飽了,笑着離開。

也算是給他們留一些能說商場機密的時間,剛剛白星闌在場的時候只聽見他們說場面話了。

舒父有午睡的習慣,舒母下午約了人去賞花,用完午餐後舒承和林海以及他夫人又去書房談事了。

舒家有一個挺大的後院,舒母平時喜歡在這裏弄弄花草,舒懿文回來了之後有時間也會幫忙打理一下,而白星闌就在旁邊看着,想幫舒懿文做些什麽但是卻插不上手。

她幹脆舒展身子,扭扭腰扭扭脖子,然後伸了個懶腰。

來這裏幾天了,白星闌覺得這裏真是一個适合養老的好地方,安靜舒适,風景也很不錯。

舒懿文的澆花的噴壺沒有水了,白星闌看見後主動上前:“姐姐,我去灌水吧?”

“好。”白星闌把手上的噴壺遞給白星闌,然後又拿了一把剪刀準備給花草修修枝葉。

白星闌面帶微笑的把噴壺接過,回到客廳的時候她正好看見林海正在打着電話。

她見別人正在打電話也沒上去打擾,家裏的傭人看見她手上的噴壺,也很是有眼力見的接過。

林海打完電話之後看見白星闌的身影,臉上露出喜色,他朝白星闌走去,打了聲招呼:“莊太太,你好,剛才人比較多,都沒來得及好好和您打招呼。”

白星闌見人既然都已經過來了,露出一個标準的笑容:“客氣了,林總。”

林海咽了咽口水,白星闌如果此時能和林海對視,一定能看見他的眼睛。

他眼裏,滿是垂涎之色。

“我沒想到居然能在今天看見莊太太……我有點事情想和您說,可否移步?”他說的話似乎有些暧昧,白星闌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心裏卻産生厭惡。

她是真的從頭到尾都沒記着過自己在南城有看見林海這號人,現在這人百般殷勤,突然貼上來讓白星闌十分不适。

傭人還沒有把噴壺拿過來,白星闌下意識的想拖些時間,她幹脆轉移話題:“林總應該是亡夫生前極其要好的朋友吧,也許是我沒見過世面,居然記不起來究竟在哪裏見過林總。”

林海見白星闌根本不為所動,“呵呵”一笑:“林某是小人物,您當然看不上眼,不過莊太太難道就對我要說的事情一點都不敢興趣嗎?”

“您有什麽事情在這裏說就好了,也沒有其他人,是吧?”白星闌下意識的覺得跟着這林海去肯定沒什麽好事。

雖然這是在舒懿文家。

林海又朝白星闌靠近了一步,他身上的那股煙味讓白星闌聞着很是不舒服,白星闌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白小姐,你不靠近一點怎麽能聽得到我說什麽呢?”林海臉上露出了油膩的笑容,他又往前走了一步。

剛剛去打水的傭人過來,看見林海和白星闌靠的這麽近,像是被吓着了,然後趕緊把噴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連忙道:“水已經打好了,不打擾您們了。”

然後她轉身就走,一刻都沒停留。

白星闌簡直就要在心裏罵一聲髒話了,林海見白星闌出神,連忙抓住了她細瘦的手腕,然後又和白星闌靠近了一點。

白星闌見他這樣,心中警鈴大作想掙脫卻根本不敵男人的力氣。

“你幹什麽!”白星闌臉上滿是厭惡,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林海咽了咽口水,他嗅了一下白星闌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笑容很是惡心:“莊太太,你好香啊……我很喜歡你,做我情人好不好?”

白星闌用另一只手直接就朝林海臉上招呼,可是林海的反應也很快,兩只手一起握住白星闌的手腕,對她這微弱的抵抗表示并不在意。

白星闌氣急,這裏可是客廳,林海就敢如此放肆,如若剛剛她真的跟了他去一個隐秘的地方,指不定現在要怎麽被他猥亵。

“你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滾!”

“你現在已經沒有莊亦深做你的保護傘了,誰想搞你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跟我有什麽不好嗎?沒有想到你居然躲在寒城了,你如果不跟,我就告訴李先生,說不定他還會賞我幾筆業務呢?”

白星闌擡腿直接就提到了林海的裆部,林海沒想到白星闌的性子居然如此剛烈,放下白星闌的手捂住自己的裆部,滿臉苦楚。

白星闌揉了揉已經被林海握得發紅的手腕,“呸”了一聲:“你也是那姓李的走狗?我白星闌現在還需要跟男人?你的美夢未免也做的太不切實際了!”

“老林!”一聲驚呼從二樓傳來,随之而來的是一陣急忙的腳步聲,林海的夫人連忙去扶住林海,眼見眼前滿臉怒意的白星闌,大叫道:“你對我丈夫做了什麽!”

白星闌冷笑:“你怎麽不問問他對我做了什麽?”

林海雙目暴漲,臉色通紅。

白星闌剛剛那一腳根本就沒有留情,此時他胯下痛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良久,他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從唇縫裏擠出了一句:“她勾引我。”

白星闌聽到這句話居然沒忍住笑了,要說現在的男人也正是夠可笑的,自己拈花惹草還對自己老婆說是別人勾引他?

白星闌把自己的手臂擡起,把手腕舉起來,上面清晰的紅痕展露出來:“你丈夫,莫名其妙和我說有事情告訴我,然後抓住我的手就不松,還說要我做他的情人,林太太,你不管管的嗎?”

林海的夫人此時臉也漲得通紅,她放開林海,站在白星闌面前。

“啪”,清脆的響聲傳來,舒懿文剛剛來到客廳就聽見了這一聲,也看見白星闌的臉側過去,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

白星闌擡手捂住自己的臉。

她居然被這潑婦扇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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