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噩夢

噩夢

何景明吃完飯就跟着何向暖他們一起出了門,當起了她們的跟班兼司機。

先去的穹頂山,坐纜車上去方便快捷。小孩子也不會太累,在長歲寺逛了逛。

長歲寺不大,住的都是比丘尼。

跨過大雄寶殿,後院是清靜古樸的小院,院裏伫立一千佛塔。

游客們逆時針圍着佛塔轉圈,嘴裏念着梵語。

最有特色的是裏面開了好些曼珠沙華,紅豔豔地襯托出這千佛塔的莊嚴肅穆。

往裏面走又發現曼珠沙華居然有五種顏色,很是難得。

何景明不由得駐足觀看那各種顏色曼珠沙華的詳細介紹。

曼珠沙華就是人們常說的彼岸花。

何景明見旁邊立着的牌子上寫着:石蒜科。

特性是先抽出花葶開花,花末期或花謝後出葉。花開不見葉,出葉不見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因此才有“彼岸花,開彼岸。”

眼下這裏種了五種,花語各不相同:

藍色:花語是理想

粉色:花語是适意。

黃色:別名忽地笑,花語:敬意。

紅色:別名曼珠沙華,花語:無盡的愛情,地獄的召喚。

白色:別名曼陀羅華,花語:無盡的思念,天堂的來信。

他細看那些細長花絲簇擁着中間的花柱,在彎卷的花瓣裏顯得很是生動。

想起自己以前愛過一個人,他很喜歡花,分開後的日子偶爾看見花,也會停留觀看,無形中成了種習慣。

何景明擡頭把廣闊的天空一望。

雲很厚,向上生長的樹葉占據了他大半的視角,再細細看去,也是棵桂花,不過盡管它再怎麽想往上伸展,都不及那客棧那棵高聳茂密。

心裏有了笑意,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前景些許桂樹葉,透過樹葉,是滿滿的彼岸花。

點出微信,發給了某個人。

“爸爸,我們該下山了。”

何向暖和王念念已經轉完了佛塔,都為自己關心的人乞求了身體健康。

何景明朝她們柔柔一笑,牽手下了穹頂山。

這邊阿桂正忙着将各個房間整理的垃圾丢到垃圾車裏。垃圾車每天中午1點會準時到他們這片區域。

叮~

手機一響,阿桂扔完最後一袋垃圾,洗了手打開見是何景明發來的照片。

下面一條消息:第一次看見這麽多彼岸花,也給你看看。

阿桂想,那長歲寺他是去逛過的,不過去年夏天去,這彼岸花沒開。

他細細品味那照片,慢慢打起字回他:很好看。

何景明和她們正坐着纜車往下行,收到阿桂的信息,暖意讓他的嘴角更彎了些。

“你一定是許了讓你爸爸身體健康的願望吧?”

何向暖問王念念。

“是啊,你不也是嗎?”

“我還許了,”何向暖板着手指慢慢細數,“媽媽、奶奶、爺爺、外婆、姑姑…”

“我只有我爸爸。”

王念念有些羨慕。

何景明注視手機的目光一滞,擡眼望向王念念:“念念有個好爸爸。”

“對的,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那就夠了。”

何景明摸了摸王念念的頭,見她點了點頭,又望向遠處。

“你還有我嘛,”何向暖在她耳邊悄悄說,“我當你永遠的好朋友。”

“嗯,好朋友。”

王念念高興,何向暖呼呼笑,愉快的氛圍很是讓人安心。

“超市每天試吃都是4點鐘最多了,面包、蛋糕、鹵肉、烤鴨、水果,吃完差不多就能飽,國慶節,肯定很多吃的。”

王念念帶着何景明和何向暖進了她經常去的超市。

她跟阿桂養成的習慣,每次出來逛,都會去超市試吃,吃個飽吃個滿足才罷休。

“确實可以吃好多不同的蛋糕,”何向暖吃了口蛋糕,“我奶奶不喜歡我吃蛋糕,不過我爸爸常常偷偷給我買就是了。”

“為什麽不讓吃蛋糕?”

“她說我吃太多會有蛀牙,會黑黑的,”何向暖将頭仰起,張開嘴,“你看,我有沒有?”

王念念将頭探過去,仔細看了看她的牙:“沒有黑黑的啊,是白白的。”

“是啊,所以我不喜歡我奶奶管我。”

說着賭氣式地吃了一口紅絲絨蛋糕。

“向暖,”何景明語氣故作嚴厲,教育她,“奶奶也是為了你好。”

“哼?爸爸不也經常跟奶奶吵架說她管你太多嗎?”何向暖不饒他。

“我不一樣,我可是大人!”何景明得意地說,“你要是每天乖乖吃飯,不要挑食,快快長大,就可以跟爸爸一樣自主生活了。”

“哈哈,向暖要長大還要好久的。”

王念念笑的是她的任性。

“哼,很快的!等着吧!”

是啊,很快的。

何景明心想:不養孩子不知道,孩子在你面前從這麽小一下長那麽大,再一下就不在你身邊,無時無刻在提醒你,時間過得好快。

……

“你叫陳鵬對吧?”

“嗯。”

“你可以叫我娜娜。”

“好。”

肖麗娜領着陳鵬在湖邊閑逛,陳鵬表現有些拘謹,他沒有拒絕她的邀請,想的是能不能再試一次。

“你組樂隊多久了?”

肖麗娜往他右邊走進了些。

“從大學到現在。”

陳鵬見她将手挽向了自己手肘,心裏慌亂。

“談過幾個女朋友?”身體往他身上擠。

“一個。”

“騙人,長這麽帥又那麽會唱歌,不可能才談一個。”

那圓滾滾的胸部就挨在了他胳膊處。

“真的。”

陳鵬不敢直視那深溝,怕一眼看去,那可怕的東西就會襲擊他的海馬體,逼得他去回憶。

“呀,你還不好意思了。”肖麗娜注意到他忽閃地眼珠子,笑他,“大家成年人,應該知道自己要什麽,不要什麽。”

“?”

見肖麗娜那豐滿的東西越靠越近,陳鵬心裏直念叨:別過來,別過來。

“你說是吧?”

肖麗娜紅唇微張。

別靠近我…

“?”

陳鵬猝不及防,那紅唇已經覆蓋了他的嘴,渾圓的東西壓在了他的胸口。

腦子轟隆一聲,往後一仰,捂了嘴,跑了。

秋風吹了過來,有些涼爽,但是對于這個時候的陳鵬來說簡直寒冷刺骨。

那可怕的記憶又回到他腦子裏,黑暗的屋子,惡心的香水味,還有那像怪物一樣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胸脯,都讓他的頭腦眩暈,胃裏翻騰。

他緊閉上眼,想忍住這種控制不住的惡心感。

他聽見了和當時相同的風聲,狗吠,以及那讓人害怕的呻·吟聲,還有那淚水擠滿了眼眶卻不敢哭出聲的自己。

“唔啊…”

扶牆吐了一陣,吃的早飯全都吐了出來。

肖麗娜在這邊看見他一陣惡心,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擡起手聞了聞自己,雙手攥緊了拳頭,憤然離去。

楊子齊正跟劉凱他們坐在前臺休息區打手機游戲,打得正火熱,見肖麗娜帶着憤怨又受傷的臉回到客棧。

“老板,給我來瓶酒!”

肖麗娜對着阿桂吼。

阿桂從箱子拿了酒遞給她,她一把搶過,出了前臺屋子。

“怎麽了?”

一旁跟她一起來玩的兩位女子正在院子裏找元寶。

“氣死我了!”

肖麗娜走到了她們座位旁。

“不是約出去了嗎?”短發女問她,“被人拒絕了?”

“那叫拒絕?媽的!接吻的時候他跑了,”肖麗娜快速喝了口酒,酒瓶梆地一聲,重重地磕在了鐵桌上:“我以為他是害羞,結果他丫的,吐了!”

“吐了?”

“什麽情況?”

對面兩個人也一臉的難以置信,朝對方觑了觑,想了半天給出了一些可能性。

“也許生病了呢?你也不去問一下。”

“生病?早不吐晚不吐,我親他的時候吐?”

肖麗娜身體猛地往後靠,椅子着力往後倒了倒,她手摳着桌邊,眼睛裏全是惱羞成怒。

楊子齊停止了游戲,細聽起她們的談話。

“難道他恐女?”

長發女猜想。

“那肯定不會答應出去約會了。”

短發女子推翻這個猜測。

“肯定是他丫的不行!”肖麗娜破口而出,“老娘從來沒遇見過這樣兒的,說不定是個什麽殘疾。”

對面兩個女子點點頭表示有可能。

楊子齊聽到她這麽談論陳鵬已經有些擔心,後又出言不遜,走了出來:“說不定只是因為你身上的味道讓人惡心。”

“你說什麽?”

肖麗娜轉頭,更為憤怒。

“說你身上的味道讓人惡心。”

楊子齊雙手手肘挽在胸前,偏頭用眼神上下掃視她。

那眼神讓肖麗娜更覺自己是被嫌棄的屈辱。

“你誰啊?我們聊天關你什麽事兒?他就是不行了怎麽地吧?”

肖麗娜她們站了起來,勢要跟他打一架,見後面譚易劉凱阿桂也走了出來,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我懶得跟你動手,不過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到處傳你剛剛那些胡言亂語,看我不弄死你。”

楊子齊上前死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将她千刀萬剮,說完跑出去找陳鵬。

肖麗娜只顧氣得發抖,出來玩只為開心,碰上這麽一檔子事兒,敗了興致不說,還被這樣出言相譏。

她顫抖着那握緊拳頭的手,重重地在桌上錘了下去,桌子鐵,她肉又不厚,痛的還是自己。

“別生氣了,”随行女子只能用言寬慰,“出來玩兒,就當遇到條瘋狗。”

“對啊,犯不着跟那兒生氣,有的是辦法搞他。”

“你不是加了他微博嗎?我們給你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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