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盡其歡吶

盡其歡吶

晚餐過後，大家繼續上樓來聽黑帆船樂隊的演唱。

有些關注了黑帆船微博的人也看到了這消息，投往陳鵬去的目光更是複雜。

黎歌楊子齊擔心他，陳鵬倒是看起來很正常。

對于陳鵬來說，這些流言，他根本不覺得是什麽災難。

就音樂而言，喜歡他們音樂的人關注的只會是他們的音樂，不喜歡的不管他有沒有什麽錯處，也還是不喜歡。

“大家好，我們是黑帆船樂隊，今天帶來一首歌《不要怕，往前》希望大家喜歡。”

陳鵬聲音聽起來雲淡風輕，這首歌是他以前寫的歌，用來紀念自己沒有被那些東西所打倒。

這首歌不需要楊子齊的節奏，他就下臺來當了觀衆。

觀衆裏有不少人在談論今天的流言。

“我是不大信的，我看了那女人的微博，看着就不像好人。”

“我以前聽過他們的歌，歌很好聽，人嘛不關我們的事，不要瞎評論。”

“不過，無風不起…”

陳鵬吉他聲慢慢響起，遮蓋了這些談論。一副好煙嗓開始輕唱，唱得婉轉，又有韻味：

天色灰暗，烏雲遮掩，忽來一陣雨。

濺起的水滴聲聲響，仿佛是你失敗的音符。

別人說的那些，你不是的話語。

繞在你的耳邊，久久不能散去。

wu～wu～不要害怕…

你只走自己的路，

路上風雨雖然多，

也有歡樂多少事。

wu～wu～不要失望…

穿過人群尋那片海，

透過光找那抹彩虹，

路很長很多陡坡…

wu～wu～不要氣餒…

別害怕跌倒，

別害怕迷路，

光會指引你，

全力去奔赴～

……

黎歌給他伴奏，偶爾附和幾句哼唱。

歌詞應景，有了力量，告訴那些人，我不怕你們說我什麽，我自己的路，自己走完，與你們無關。

觀衆聽得認真，掌聲慢慢響起。

楊子齊錄了視頻，将它放在了自己微博上，還@了黑帆船，寫下：歌很好聽，流言不可信。

随後三人開始演奏別的歌，音樂通過空氣介質傳播，傳到何景明的房間裏的時候聲音已經弱了好多。

他和何向暖今天沒去頂樓，在房間裏跟何向暖的奶奶視頻。

“暖暖？怎麽看起來黑了那麽多？吃得還不好？你爸爸帶着你肯定胡亂給你吃不能吃的東西。”

那頭何向暖的奶奶一開視頻就開始抱怨何景明沒有把她孫女兒照顧好。

“媽，小孩子常常曬太陽才健康，您多慮了。”

何景明和何向暖一同趴在床上，對着視頻裏的老人家。

“不行啊，你們趕緊回來，我可想我孫女兒了。”

“奶奶，我還沒玩兒夠呢，我跟念念還有好多東西沒玩兒呢，我可不想回去。”

“念念是誰？”語氣開始不對。

“我的好朋友，王念念，她長得可像模特了。”

“她什麽家庭？爸爸媽媽是做什麽的？”質問開始。

“媽，不管什麽家庭，主要和向暖玩得開心就行了，非得是一個家底才能玩兒？你也不看看在我們旁邊有幾個是互相玩的開心的？”

何景明不耐煩，老生常談，怎麽都談不到一起去。

“你說的是什麽話？我們好不容易奮鬥到今天，不就是要慢慢融進這圈子？難不成等向暖這一代又讓她回到我們那時候嗎？”

“您這扯遠了吧？交朋友又不是談生意，怎麽就扯到回到那時候去了？”

“跟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混，只會養成敗家的習慣。還有，萬一打你們什麽主意……”

“奶奶，念念不是不三不四的人。爸爸？不三不四是什麽意思？”

何向暖插了一嘴，覺得不三不四聽起來像是不好的詞語，又說不出哪裏不好來。

“暖暖，就是說跟你身份不匹配的人……”

“哎，什麽身份，“何景明有些聽不下去，“您以前是個什麽身份？簡直沒法兒跟您說，我挂了。”

“那你有沒有聽我說，趕緊把暖暖給我送回來。”

“我自己有安排，您別瞎操心了。”

說完不等那邊反應，就挂了視頻。

“哎呀…你看，你跟奶奶說不上兩句就要吵起來，我都阻止不了。”

何向暖變成了小大人在那搖頭。

“哈哈，人小鬼大。”何景明捏了捏她的臉，“你以後長大可不要覺得爸爸啰嗦就好了。”

“不會的爸爸，我肯定好好跟爸爸說話，絕不吵架。”

說完往他懷裏鑽，何景明伸出手臂環抱何向暖，好好感受這份美好。

楊子齊他們等音樂會散去，喊黎歌和陳鵬不要擔心，接下來事情交給他。

随後拉着譚易要借他的筆記本電腦，說有事要用。譚易就将房間卡給了他，讓他自己去拿。

“喂，你們在線上等着我啊，我去開電腦，把那女的歷史扒光了，讓她出來道歉。”

楊子齊發了條語音到今天剛建的群裏，群的名稱就叫：為真相battle到底！

譚易收拾完回房，就見他穿了自己的睡衣趴在床上。一會兒在電腦上狂寫字，一會二語音微信發消息。

“我跟你說，把以前他們到處演出的視頻收集起來，搞個合集，你就自顧自去贊美他們的音樂，其它不用管，資料我找好了，鏈接發你。”

譚易見他為了陳鵬那事兒一通忙活，換了睡衣趴他旁邊，手掌撐着頭看他。

他手指啪啪又在電腦上找東西，語音又發了過去：“你看到沒？那女的約陳鵬的信息，你就從這個開始說，再扒扒那女的微博，要往陳鵬才是受害者，這一主題去引。”

“這麽忙啊？”

譚易語氣有些抑揚頓挫。

“嗯。”

楊子齊繼續在黑帆船微博下面找那些攻擊陳鵬以及樂隊的人，開始怼：

不知其真相就跟着罵，看來該給你裝個腦子，讓你學會自己思考。

發送。

如果這麽不喜歡他的歌，就不要關注，當個黑子都黑不到點上，先不說這流言是不是真，怎麽歌如其人都出來了？

發送。

譚易見他怼個沒完，笑了笑伸出手指在楊子齊嘴巴那裏摩挲。

楊子齊讓他摸，手裏的活兒不能停。

我是誰？我是個有着清醒大腦的人，不像你們這群跟風狗。

發送。

什麽無風不起浪？那看是什麽風，拜托你們去看看那女的微博，仔細觀察那風是不是什麽好風再說。

發送。

“你這嘴，還挺會勾人的。”

譚易摩挲揚子棄的手故意往裏伸。

“？”楊子齊本能躲開，終于有所消停，困惑，“什麽？”

“你跟陳鵬什麽關系？今天在泉海邊幹嘛了？”

譚易收了手，繼續托着頭看他，那往後梳起的長卷毛偏到了一邊。

“你看見了？”

“你們該找個隐秘的地兒，而不是我這落地窗一眼就能看見的地方。”

“我們只是朋友。”

楊子齊随意回他話，見群裏發來信息，拿起來看了看，随後按下說話鍵：“那女的還有兩個朋友，估計也是在那微博下面跟着罵。”

聲音又發送了出去。

“朋友會這麽親吻？”譚易身體往前，仰着頭在楊子齊嘴上一吻，“看來你的嘴不但會勾人還會撒謊。”

“我只會為得到實質利益而撒謊～小時候想買游戲機騙我爸說我生病了，只有游戲機能讓我好起來，我爸就給我買了第一臺游戲機。”楊子齊做出一真誠臉，“感情的事，我從不說謊，我說是朋友就是朋友。”

“那他為什麽親你？”

譚易平躺在了楊子齊的視野裏，眼睛就離他十厘米遠。

“首先，你說過你想要一段純享樂關系，那我跟別人的事你就不能管。”楊子齊看電腦的眼睛轉向他，“其次，你不是說過，你最怕的就是在一段關系裏，慢慢感情可以傾訴，再慢慢控制你的思想？”

“我說的是一回事嗎？”譚易摸了摸下巴，“我說，純享樂關系期間的規矩，也不能三心二意。”

“呵，是嗎？我也沒有三心二意啊？”

“那不是你說了算，要是對方覺得你三心二意，那你就有義務向對方解釋。”

“是這樣嗎？”楊子齊眼眸往上方擡了擡，随後看向他眼睛，“我們初中就是很好的朋友，我高三畢業的時候跟他告白過。”

“你喜歡他？”譚易倒是有些詫異。

“嗯，當時。”

楊子齊點點頭，語氣像是在說一件不怎麽緊要的往事。

“他怎麽回應的？”譚易卻來了興趣。

“他沒有回應，跑開了。”楊子齊聳聳肩。

“那之後呢？”

“後來就還跟朋友似的玩嘛，誰也再沒提過這事。你也看到了，這個流言。”楊子齊腦袋往電腦內容指，”陳鵬的反應跟他小時候經歷過的事情有關系，具體我就不跟你說了，那是人家的隐私。”

“所以，他懷疑自己跟你一樣，就跟你試試？”

“也許吧。”

楊子齊回過頭來，繼續翻看評論，有些攻擊他的評論裏，順藤摸瓜的找到了肖麗娜的其中一閨蜜，小激動，嘀咕：“看我不扒出你來。”

譚易見他又忙，眼神閃了閃，想了想問他：“那…你怎麽想？願意跟他試試嗎？”

“？”楊子齊被問得莫名，他沒看見陳鵬親了後的反應？忽而覺得有趣，便懷着莫名的笑意往他跟前湊了湊：“你想我怎麽想？”

“我想？”譚易嘆了口向蒼天問問題的大氣，“盡歡吶～”

一個翻身，趴在楊子齊身上，前胸貼後背在他耳邊低沉着聲音說：“當時他跑開了？還真是錯過了這一副好光景。”

“喂，我在忙你沒看見嗎？”

楊子齊忙掙紮，發現自己被那強有力的雙腿锢得緊，翻不過身來，使不出力氣，手也打不到他分毫。

“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不耽誤。”

說完窸窸窣窣脫掉那層阻隔，貼緊了他。

止不住的喘息聲不敢讓楊子齊發語音，打字的手開始有些不着力的顫抖，于是一字一字的打得有些慢。

見那邊群聊裏有人提出要視頻聊，那一頓緊張。

電腦傳來視頻通話的響鈴，楊子齊埋着頭沒理會。譚易從他身後伸出一只手來，點擊了接受。

“我…？！”慌張用手将電腦扣上，“你瘋了？”

“說好不耽擱你做正事。”

譚易的壞心思，在他臉上盡顯。

壞心思太過，楊子齊覺得自己身體快不是自己的了。

手指緊緊抓着那銀灰色的床單，抓出來的褶皺像是山脈，脈絡往上形成了一座小山，那山上蓋着的是張靜脈隐顯，大而有力的手。

電腦好像沒有扣完整，那邊傳來幾個人說話的聲音：

“楊子齊你那邊怎麽黑的？”

“那邊什麽聲音？”

楊子齊不得不把下嘴唇咬住不讓自己出聲，但是還是止不住鼻子的重重呼吸，因為電腦就在頭旁邊，還是傳到了那邊幾個人的耳朵裏。

“狗日的楊子齊！你不會在那邊做那種事吧你。”

“我c！我們在這披荊斬棘，你卻在那快活！”

“你有沒有搞錯啊楊子齊，你他媽太不是人了你！”

楊子齊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吼：“你們快給我挂了！”

“老子才不，老子給你錄下來……”

譚易将筆記本快速關了電源，那邊雜亂的聲音停止，楊子齊這才放聲叫了出來。

譚易俯上去，啃在了他嘴角，呼出的氣息交融，随之又散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