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要走的路有點長啊

要走的路有點長啊

晚間，楊子齊采訪完以後就來到跟陳鵬他們約的酒吧喝酒。

今天柳小賤他們幾個兄弟也來狂歡，一桌的酒，似乎要視死如歸。

“我說，幫你們那麽大個忙，不得是你們請客嗎？”

柳小賤說的就是陳鵬流言事件。

“你還是不是哥們兒啊你，一點兒小忙，還是說好的AA啊！”另一兄弟大飛在那怼他，“這是規矩。”

“誰定的規矩？我怎麽不知道？”柳小賤手裏拿着酒想了想，随後朝這邊憤憤然，“哦，又是楊子齊是不是？怎麽什麽都是你說了算。”

楊子齊撇嘴攤手一副你不服來打我的神氣。

“我不同意！”柳小賤氣憤。

“嘁…你每次都這麽說，哪次他喊你幫忙哪次不是你跑得最快。”黎歌在一旁将所有的酒瓶盡數打開，拿了瓶酒，舉起，“謝謝各位兄弟上次的幫忙，這杯酒敬各位，不醉不歸！”

“謝謝大家的幫忙，”陳鵬拿起酒瓶，“下次等楊子齊不在的時候我再請大家喝酒。”

“诶？”楊子齊拖長聲音，“真不夠朋友啊你。”

陳鵬逗他玩，大家一聽表示很認可，舉起酒高喊：“不醉不歸！”

酒喝一巡，大夥兒微醺。

楊子齊發現剛剛還在的陳鵬不見了，問黎歌：“陳鵬呢？”

“那邊，”黎歌往外面一指，“跟蔣文博打電話呢，他們現在的友情熱度在攀升。”

“哦哦，”楊子齊俯耳過去想聽聽細節，“我錯過了什麽？攀升成什麽樣了？”

“你怎麽這麽八卦！”黎歌塞了瓶酒給他，“我怎麽可能知道具體細節？”

“怎麽一點兒都不關心人家情感生活的你？”

楊子齊接過酒瓶，準備去陳鵬那邊關心關心。

……

譚易這邊兒終于熬過了飯局，最後聽他媽媽的話，送走了恩雨，路上随意聊了兩句。

回家來，譚媽媽正洗碗，譚易上前：“你去坐吧，我來洗。”

“那好吧，我該享享我兒子的福了，”譚媽媽洗了手，在一旁用毛巾擦幹，靠在門框上看他洗，欣慰一笑，“養那麽大，也該是時候了是不？”

“是是，你去客廳看電視吧，還監工？怕我洗不幹淨？”

“我是怕你誤了終生大事，恩雨真的不錯，會做飯，家務做得也井井有條，代替我照顧你最合适不過。”

“我這麽大的人會照顧自己。”

譚易手上速度加快，想快點将這些碗洗完，卻發現那些碗成堆成山，怎麽洗都洗不完。

“你還真的打算不結婚啊？人哪有不結婚的？”

“怎麽就沒有？樓上楊伯伯不就沒結婚嗎？”

“所以啊，你看他現在過成什麽樣子？沒人看沒人陪的。”

“我覺得挺好，楊伯伯每次出門都穿得整整齊齊，見人溫文有禮，能走能吃能笑，比誰都快活。你再看看那些結了婚的，不是為這個吵就是為那個吵，就拿你和爸來說……”

譚易頓了頓，餘光去瞄倚在門框上的人，住了嘴。

好在碗已經洗得差不多，趕忙扶着她去了客廳：“媽，我現在過得還不錯，結婚的事，再想想吧。”

譚媽媽剛剛有些恍惚，想起什麽來又一臉憤懑，回過神來已經在沙發上坐着了。

聽他還是那套說舊了的說辭，嚴厲和氣勢一起：

“我不管啊，怎麽樣你都要先和恩雨處處，你先處，不行再說，我覺得她做我兒媳婦是足夠了的。”

譚易坐不住，想擡腳就走，猶豫幾秒又坐回去，嘆口氣：“再說吧。”

“怎麽又是…”譚媽媽還想跟他理論。

“媽，”譚易岔開話題，“我房子那鑰匙你給我吧。”

“做什麽？你鑰匙掉了？”

“不是，”譚易快速找說辭，“我想把我那房子租出去，賺點錢，現在生意不是很好，員工工資又得漲一漲。”

“你那房子裝那麽好幹嘛要租？缺錢我這邊給你就好了。”

“不用，你錢留着急用的時候用吧，我又不常住那個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而且我就租一間，另外一間我偶爾還是會回去住的。”

譚易低頭，尋思這個理由應該很好的能預防以後的各種事情，他媽媽也應該比較容易能答應。

譚媽媽沉默了一陣才起身去房間拿了鑰匙出來遞給他，想到哪裏不對，又收了回來：“你那不是還有好幾把鑰匙嗎？”

“啊，”譚易尴尬，望了這茬，“找不到了。”

“行吧，我就不管你了，不過你跟恩雨的事……”

“我會看着辦的，謝謝媽。”

譚易快速接過那鑰匙，生怕慢了一拍，變數增大。

“兔崽子。”

譚媽媽見他今天愁了一天，終于露了點笑容，無奈搖搖頭。

……

阿桂何景明一起去學校接了王念念，回客棧的時候見到了阿梅。

“念念！”

王念念被阿梅一把抱起，轉了個圈。

“阿梅阿姨，你怎麽來了？”王念念被放了下來，“是來看我的嗎？”

“是啊，不然還能來看誰？不過阿姨肚子餓了好幾天了，今天有個叔叔要請我吃飯，所以…”

阿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故作委屈。

“哦～”王念念知道她來并不是主要看她來的，環抱手臂假裝大人樣，“原來是有好吃的你才來的，是哪個叔叔要請你吃好吃的？譚叔叔嗎？”

“吃飯了！”劉凱在餐廳對着這邊喊。

何景明阿桂還有王越陳楚楚坐到了一桌，王念念才說：“原來是劉凱叔叔請的你。”

“聰明。”

阿梅用鼻頭磨了磨她的鼻頭，又弄得王念念癢癢，咯咯地笑。

何景明見阿梅和王念念這般親密，有意留心了一下他們的舉動，從上次電影院見過一面開始，他一直覺得阿梅身上好像有着和阿桂身上一樣的氣息。

阿梅察覺他的眼神回望過去，何景明大方一笑，阿梅也就大方一笑。

“今天都是些什麽菜？”

王越見滿桌的菜，好些都沒見過。

“其它都是平常吃過的，這是剛學的兩道，”劉凱指了指靠進阿梅前面的兩道菜，介紹，“燈影魚片、魚躍龍門。”

“魚躍龍門？”

大家都頗有興趣地看向那道菜。

底色是金黃色，上面放了好些造型可愛的魚。

衆人迫不及待伸筷子開嘗。

劉凱怕阿梅客氣，主動給她夾菜。阿桂見何景明夠不着也給他夾了菜。

“魚裏面是肉。”王念念吃出來了。

“對的，裏面是魚肉加豬肉，皮是澄粉包的。”

劉凱給王念念解釋，眼睛卻盯着一旁還在品嘗的阿梅。

“那魚尾巴怎麽是黃色的？”王念念再問，“魚眼睛呢？”

“尾巴眼睛都是胡蘿蔔榨汁和進面團裏，再捏出來的。”

“哦，原來是胡蘿蔔。”

“第二層金黃的是南瓜凍？”

陳楚楚用勺子舀了一塊。

“第三層是蛋羹。”

王越往下舀，有點像挖寶。

“第四層是…”

“好吃嗎？”劉凱聽他們說，悄悄問阿梅。

“好吃。”阿梅點頭稱贊。

“好吃就好。”

“怎麽？”阿梅擦了擦嘴，笑他，“你是想先征服我的胃嗎？”

“不可以嗎？”劉凱語氣帶着點擔心。

“呵呵，”阿梅笑他的認真和直率，“可以，再接再厲。”

吃得差不多，劉凱收拾碗筷去廚房，阿桂給他們倒了茶來，大家見時間還早，就坐着聊起天。

“在這裏工作還有一個好處，”王越喝了茶，發出感嘆，“就是吃得好。”

“是啊，以前工作的地方，吃的都是備菜剩下來的，随便炒一炒，每天都吃得差不多。哪像這裏，”陳楚楚不由得贊嘆起劉凱的廚藝，“劉凱大廚在，什麽新鮮的好吃的都吃過。”

阿梅聽她們說，喝着茶嗑瓜子，眼睛老是往何景明和阿桂那邊瞧。

“那也是譚老板人好，不然有幾個老板願意員工吃那麽好的？”王越偷偷笑，“雖然老板不在，馬屁拍不到那裏。”

“哈哈，”陳楚楚笑着拍她的肩膀，“我下次見到他幫你拍過去。”

“那也行，不過別拍過了，哈哈。”王越笑得很歡，轉頭見王念念拿出本子準備做功課，“诶？這課文，完全不記得了，《秋天的雨》。

“今天的課文背誦，我默寫一下。”

王念念開始默寫。

“秋天的雨，是一把鑰匙，它帶着清涼和溫柔，輕輕地，輕輕地，趁你沒留意，把秋天的大門打開了……”

王越跟着王念念默寫的字小聲念了幾句。

“小時候最煩背課文，”陳楚楚有所懷念，“背到最後，還要回答，作者在這裏寫是什麽意思，我哪知道是什麽意思？除非作者自己說，不然誰又能知道他真的意思呢？”

“所以啊，我們高中都沒考上就出來打工，這就是我們的宿命。”

王越抓一把瓜子也開始磕，兩個人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刻不停地聊起天。

“念念她被你教得很好，自己知道做作業，獨立自信，不需要太操心。”

何景明看王念念做作業，想起何向暖。

“我也沒怎麽教她，是她自己知道自己要做什麽。”阿桂在一旁邊看王念念做作業邊和何景明說着話，“念念她本來就很聰明很自覺。”

“向暖她就沒有念念那麽自覺，總要看着她做作業，我不常在家。她有時候偷懶，作業沒做完，第二天一早又哭，怕老師罵她。來來回回，只好在家裏裝了個監控，遠程監督她做作業。”

何景明的話裏，多少有些責怪自己陪她時間少的意味，拿出手機來，點開了一個小程序。

“你工作忙，”阿桂安慰他，“向暖能理解的。”

“你看，”畫面裏何向暖正在課桌上玩着一個玩具，玩一會兒又寫一會兒，何景明苦笑，“玩心大。”

“向暖？”

何景明對着手機嚴厲地喊了喊，監控裏的何向暖身體抖了抖，擡頭望向攝像頭，意識到她爸爸在監督她做作業，忙将玩具一放，做了個怪表情開始做作業。

阿桂笑看那視頻，沒注意身後那一股灼熱的目光。

阿梅卻看在眼裏。

阿桂想起什麽事情擡頭，見何景明忽地有些緊張，疑惑後說起事來：“向暖其實很聽話，上次她問我說有沒有豆奶，我以為是她想喝，結果她說你胃不好，給你暖暖胃。”

“是嗎？”何景明忙收回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眼神低頭，随後對着視頻裏的何向暖說了句：“做完作業才能玩兒啊，奶奶呢？”

“奶奶在樓下看電視呢，你都自己玩兒去了還管我。”

何向暖對着監控抱怨，發現沒用，又繼續做作業。

劉凱收拾完廚房，出來坐在阿梅旁邊，幫她剝瓜子，剝好一堆就倒在她手裏。

阿梅接過一把一起吃，在嘴裏咬得嘎嘣作響。

“以後常常過來玩兒吧。”劉凱邀請她。

“好啊，以前沒來過，”阿梅對他笑，餘光仍留在在阿桂那邊，“還挺好玩。”

等大家聊得差不多要散去的時候，阿桂被阿梅拉到一旁，神神秘秘地朝他擠眼睛。

“怎麽了？”阿桂對着一臉有事要說的阿梅，“出什麽事了？”

“我上次見他，聽念念說是她好朋友的爸爸，看來沒這麽簡單嘛。”

“誰？何大哥嗎？”

“何大哥？哦，原來你們之間已經發生了什麽微妙的變化啊。”

阿梅臂肘挽在前，頭點了點，眼神似乎在說：什麽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什麽變化？”阿桂被問得一頭霧水。

“笨，你的何大哥，”阿梅見劉凱往這邊走，聲音小聲了些，“他喜歡你。”

“？”阿桂愣了愣，将後面跟王念念說話的何景明望了望，轉過頭來，不明所以，嘴裏喃喃，“喜歡…我…？”

“你知不知道什麽是喜歡？”

“就是…像喜歡念念那種？”

“啊，真是，我忘了你沒有經驗，和那種不一樣。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天天看着你，想對你好，保護你，愛你。”

阿梅說了好多，阿桂慢慢點着頭，好像跟喜歡念念差不多。

“不過，你想要确定他是不是很喜歡你，你只需要在靠近他的時候，聽他的心跳。”阿梅将正在靠近他的劉凱一把拉到自己跟前，“喏，你聽，是不是很快。”

阿桂站在劉凱和阿梅前面，不用靠近就已經聽到那撲通快跳出來的心跳聲。

劉凱對突如其來變化，以及兩個人的距離弄傻了眼，一動不動，像只呆頭的信天翁。

“傻阿桂，情窦初開都還沒有過，哎…”阿梅見他還是不懂，有些無奈，見劉凱和阿桂都杵在那，笑出聲來，“兩根木頭。”

說完拉着劉凱走了。

心裏暗想：那喜歡阿桂的人看來要走的路有點長啊。

何景明王念念走過來見阿桂在那發呆，忙問他怎麽了。

阿桂緩緩擡頭去看阿梅嘴裏說喜歡自己的人，搖了搖頭，又低頭去思量。

王念念跟何景明道了晚安，拉着還在發呆的阿桂回了房間，不知道她爸爸突然怎麽了，可能只是在想事情，他一般想事情的時候都是這個樣。

何景明跟何向暖打了電話互道了晚安，自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