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蕭瑟草木露為霜
蕭瑟草木露為霜
等薛青離開之後,楚袖噌地又鑽進被褥中,眯上眼又睡了一會才跳下床換了一套衣服,快速梳洗後睡眼惺忪地出了房門,來到中間那間屋。
楚宅共三間屋,這中間的屋子一分為二,後面作為竈房,前面那部分是作為廳堂,屋內擺着一張八仙桌。楚袖習慣性地将手伸向八仙桌上的食盤,摸了良久最後詫異地停在半空,睜大眼睛,往日滿滿的食盤裏面竟然空空如也。
“項意,你家小一怎麽沒去買早飯呀?你怎麽有這種偷懶的随從?一定要好好教訓一頓!”楚袖沮喪地叫道,側耳聽到竈房裏傳來聲音于是拔腿沖進去。
怎麽形容這幅奇特的畫面呢,在濃煙密布的竈房中,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薛青在竈臺上優雅地炒着菜,而竈臺下滿臉煙灰的正是錦衣的項意大少爺,楚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喃喃道:“太奇妙了……"
項意對着燃燒的柴火深深地吹了口氣卻被騰地冒出的煙給嗆得直咳嗽,道:“今天沒早飯,得自己動手燒飯!”
薛青對着項意鄙夷地搖搖頭道:“袖袖還愣着幹嘛,去幫忙燒火吧!讓這麽個錦衣玉食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爺燒火這竈房就不保了!”
楚袖走過去幫着撥開塞得太滿的柴火在項意發脾氣之前搶着道:“小一呢?為什麽沒給咱們買早飯?“
項意撇撇嘴道:“我讓他滾回如意閣了,不許再跟着我!”
楚袖驚訝道:“怎麽了?怎麽突然趕他回去了?有個人幫着跑腿辦事也不錯哎!”
項意哼哼唧唧地道:“一個下人,敢對本少爺的事指手畫腳,一點也不聽話,于是本少爺說要不永遠滾出如意閣,要不滾回如意閣!于是他乖乖滾回去了。”
“呃,這個……你這樣是不是很傷人啊,還真把他當下人了!要不是打賭輸給你他現在也不會委屈到給做你下人,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項意蹲在一邊看着火苗嘻嘻笑道:“願賭服輸!”
楚袖沒料到薛青竟然燒得一手好菜,幾盤清淡的小菜色香味俱全,楚袖和賈書生贊不絕口,只有項意撇撇嘴抱怨着怎麽能沒有肉。吃完飯,賈書生伸伸懶腰嚷着去複習聖賢書溜了,項意窩在椅子上眯着眼打盹根本無視眼前的菜盤碗筷,薛青和楚袖兩人對視一眼無語地端着碗盤進了竈房。
這是個天氣尚好的日子,深秋的空氣裏還帶着山林的清香,一片安詳的氣息。驀地空氣中閃人一絲不和諧,随着刷的一聲,項意身勢一閃人已經從座位上消失,衣角剛閃開就見漫天珠光帶着淩厲的勁風襲擊而來,頓時屋內劈裏啪啦聲,珠玉碎落一地的聲音不絕于耳。
此時又聽見一個聲音道:“真乃俗人也!好好的珠簾就當作兇器真是糟蹋了……不過汝真乃小生恩人也!”項意從左廂房中将門打開條縫探出個頭張看,只見賈書生一邊說着一邊飛快地撿着地上的珠子,而他旁邊立着一個被點了穴的灰衣男子,灰衣男子手上還捧着個華美的盒子。
Advertisement
來人驚愕了片刻笑道:“原來是賈公子躲在屋頂,山主還說怎麽賈公子一進山林就杳無音信了,擔心着公子別是出事了,沒想到原來是留在項公子和楚姑娘這裏。”
賈書生撿起散落一地還有陷入木頭中的珠玉,起身歉意地道:“是小生失言了,還請你代小生向山主致歉賠罪了。”
來人禮貌地道:“好說好說,小人一定會替賈公子解釋的。”又道:“項公子,小人手上拿着的是我家山主讓小人送來的禮物,說送上禮物請項公子今後還是手下留情的好!”
項意眨眨眼:“那你給本少爺打開吧!”言語間手已經揮動,随着一顆珠子飛出來人的穴道被解開。
“項公子真是謹慎,那就讓小人為公子效力吧,”來人并沒有推辭揭開蓋子,随着一陣血腥味散發在屋內,一顆血腥的人頭出現在衆人眼前,依稀能看出是個妙齡女子。
楚袖臉色有些蒼白地輕輕偏過頭,薛青走了幾步放下茶杯不動聲色地擋住楚袖的視線。項意眨眨眼用力揮揮折扇,一陣沁涼的風減弱了這股血味,示意賈書生接過盒子,良久才道:“嗬,真是讓本少爺意外的大禮呢,你回去對你們那個什麽狗屁山主說,本少爺記住這個人情了,一定會好好回報他的!”
那人臉色不變道:“是,小人會原話帶給山主的。那小人就告辭了!”
項意似笑非笑:“本少爺讓你走了嗎?不如留下吧!等下就該吃中飯了!”
來人推辭道:“項公子太客氣了,小人受不起,小人還不餓。”
楚袖憐憫地道:“你誤會了,不是留你吃飯,你讓你當中飯!”
來人連忙擺擺手道:“別呀,小人死了就沒人幫你們傳話了!”
薛青笑眯眯地道:“只要沒有人回去報信,那麽山主一定就會明白我們的意思。”來人轉身就逃,項意手勢一動,卻被楚袖給按住,楚袖搖搖頭:“你殺了他沒什麽用,有這時間不如做些有價值的。”
項意遲疑片刻才點點頭,薛青不是滋味地拉過楚袖道:“說得正确,殺了他還沒地方處置。”
楚袖瞪了他一眼有些擔心地瞅瞅項意,明白死去的女子正是在項意身邊待了很多年活潑可愛的丫鬟小叁。
項意呼了口氣道:“小書生,幫本少爺把這個人頭埋到本少爺窗前。”
賈書生啊了一聲不好拒絕,灰溜溜地出去了,項意眼中湧現出一絲恨意面目卻是沉靜如水道:“連我的小叁都敢殺,看來是時候和紅顏羅剎聯手了!”
項意自認不是多善良的人,可是小叁跟了自己五六年了,一直那麽崇拜自己,所以十天前活潑的小叁才會自告奮勇地說要親自去找消息幫助她的項意少爺,那個還清晰可見,如今再見卻是陰陽兩隔……這歸晚寨真是不該存在呢……
如意閣的消息點是遍布大街小巷的,但是想立刻招集人馬來對付歸晚寨卻并不現實,但是項意玩的就是消息。項意雷厲風行地開始行動,發動各個地方潛伏的消息點全力追查歸晚寨老窩,尤其是聚金山山主曹穆的行蹤;除此之外與紅顏羅剎聯手,充分提供消息,幫助紅顏羅剎擠壓歸晚寨的生意。最終焦點聚集在上次遇到紅顏羅剎的那個樹林,很明顯樹林有古怪,土地廟也有古怪,利用賈書生手中的地圖剛走了一步就被薛青喝退,這個陣法已經被改動,而且好像時刻在變化着,薛青沉思了一會立馬和衆人退了回去商量。
薛青最近好像很忙,偶爾幫着支點招就離開了,聽說鎮南王準備離京打道回府最近經常去薛府卻總被拒之門外,也不知道薛青怎麽考慮的,楚袖忙着項意的事也沒空去問他只能背後嘀咕幾句。這日,薛青照例沒有來,賈書生背起自己寒碜的書筐拿着書卷背誦着四書五經去考生聚集的那個客棧去交流打探考試的消息去了,看着他樂颠颠的背影,項意詫異地道:“黑美人,你怎麽認識這麽一個裝腔作勢得還樂在其中的朋友?”
楚袖攤攤手表示無語。
項意擡頭看看外面晴朗的天氣道:“真是個适合行動的好天氣呢!”
靜谧的山林外遠遠地走來兩個人,一個身着素衣的女子眼睛在陽光下有些懶散地眯着,旁邊是一位比她稍高一些的錦衣公子在叽叽喳喳地說着話。兩人眼神不停地打量着四周,項意撇撇嘴道:“難道這裏真的是你所說的那個地方?一點也不陰森。就知道黑美人你沒一句靠譜的話!”
楚袖哼了一聲道:“那天是晚上好不好,而且咱還沒進林呢!”
“啊!”項意挑挑可愛的眉毛贊揚道:“那我們就來看看着神秘的疑似是聚金山的老窩吧!”言罷雙手擺動做好開始跑動的動作。
楚袖按住他盯着他的雙眼道:“你确定要冒這個險?真的要兵行險招?”
項意揚揚眉:“黑美人,你想勸本少爺改變主意?你莫不是要挑戰本少爺這唯一的一個原則?”
楚袖桃花眼裏神色不明嘆了口氣道:“ 我還不想像小一那樣被你趕呢!既然你決定這樣做我自然是陪你的,走吧!”
項意嘻嘻一笑:“放心吧!身無一寶,怎敢進山!” 楚袖嗤笑一聲把手上吃剩的果子扔向樹林,竟然沒有激起任何動靜什麽聲音什麽風吹草動都沒有,楚袖火了:“姑奶奶用的九成功力的飛核功,連個動靜都不給我看看,竟敢這麽侮辱我的內力,姑奶奶我和你們拼了!” 言罷抓住項意深深提氣嗖地一聲沖了進去,空中還飄蕩着項意的慘叫聲。
在外面看着覺得山林很安靜,進來後才發現林中不時回蕩着鳥叫蟲鳴聲,可是當仔細察看卻永遠也看不見它們的蹤影和動靜時,不免感覺這些聲音實在是不真實,詭異萬分,甚至讓人毛骨悚然。
項意一邊往嘴裏塞着豆子一邊謹慎地四下打量着,不知走了多久面前忽然突兀地出現了一個土地廟,項意和楚袖對視一眼走了進去。土地廟還是和當初那樣破舊積滿灰塵,兩人翻箱倒櫃仔仔細細地搜查個遍,項意甚至連土地廟的那個破舊的木門也撫摸了一遍,卻沒發現任何密室和地道的痕跡,只是在土地爺神像後面有個後門。
楚袖和項意相顧無言正欲離開,忽然聽到外面隐隐約約有些聲音,兩人迅速打開後門躍了出去,剛離開土地廟不遠就被重重人馬圍住。
兩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鋪天蓋地的一陣箭雨逼得只能全心應對,弓箭手一拔接一拔,楚袖身姿輕盈流光快若閃電,可是每次的反擊在這詭異的山林中總是顯得力不從心,這樣耗費精力的防守方式根本撐不了多久,楚袖腦子快速運轉考慮着各種求生手段的可能性。
忽然聽到項意大聲道:“楚袖,左閃!”不過瞬息楚袖反應過來身子利落閃開,項意扳動手中的一個圓筒,轟的一聲無數細絲銀針鋪天蓋地地射向半邊的弓箭手,随着一個個弓箭手倒地的聲音這個包圍圈赫然有了一個出口,衆人當場就震在原地。
趁着這個機會楚袖正想提氣躍出包圍圈忽然覺得不對勁,轉頭一瞥項意的後背殷紅一片,一支箭深入其中,項意的臉色已經一片慘白楚袖慌忙飛速上去扶住他。忽然遠遠的山林中響起另一群人的喊殺聲,一道紅影,楚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道力量帶着飛速穿圍而過,紅色身影“彭”的一聲帶着兩人跳進一條河中。
楚袖是個旱鴨子,一個沒留神被帶入水只覺水從四面八方洶湧而至,大腦轟地一片空白不聽使喚,也忘了如何閉氣,只知道緊緊地抓住項意的胳膊。在意識的最後一刻感覺到有股溫暖的氣息被過渡到口中,唇上是纏綿柔軟的肆磨。
楚袖在朦朦胧胧中是被手臂上一陣劇痛給痛醒的,心中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只覺頭和喉嚨一陣劇痛,睜開雙眼打量現在的狀況才發現自己半躺在岸上。項意臉色煞白地扶着自己警惕地看着對面的紅色身影,手還在狠狠地掐着楚袖的手臂。手臂上又是一陣痛楚袖剛欲開罵沒料喉嚨一陣痛不由咳嗽出聲。
項意強撐着道:“死丫頭,快起來!”項意本來很虛弱有些昏迷但是一入水卻猛然清醒,,正好看見凰因在為楚袖渡氣心中焦急才死撐着到了岸上,用力掐醒楚袖後眼前已經是一片發黑便放心地暈了過去。
楚袖扶着項意站起來忽視凰因的表情尴尬地道:“多謝凰因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們先走了。”
凰因道:“這條河雖是流向聚金山的範圍之外,但是你和這個受傷的人在一起指不定又遇到什麽狀況,不如和我一起走吧。不過你是不是沒腦袋啊,就這麽和這個沒譜的少爺進林了,他傻你也傻啊!"凰因說到這時已經是咬牙切齒怒氣沖沖,眼神裏卻遮擋不住心疼和緊張擔心。
楚袖不自覺打了個寒戰,一個女人這麽心疼緊張地看着自己實在是詭異至極,又回想起在水中被渡氣的事更加尴尬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既然已經出了林我就可以應付着,我趕緊去找個地方幫項意把箭取出就好了,不勞煩姑娘。”言罷摟摟項意焦急地欲走,卻被一道力量抓住,凰因怒目而視眼神淩厲,看起來分外妖豔:“你們男女有別怎麽能由你照顧他!我帶你找個地方不成嗎?!”
楚袖華麗麗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要啊,我不要被一個女人喜歡啊,還是個兇巴巴會吃醋的女人!低頭看看項意臉色已經煞白一片不再廢話焦急地甩開凰因,施輕功匆匆離開。
凰因臉色陰沉在濕透的紅衣之下顯得如鬼魅般魅惑,面上一陣茫然憤怒,心中卻空洞頂地難受,忐忑不安地好像有什麽在失去,在原地愣愣地站了半天才清醒過來咬牙切齒地道:“竟敢丢下我和個男人跑了!我看你能跑多遠!”一邊說着一邊迅速追了上去。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