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今夕何夕

今夕何夕

薛青啼笑皆非：“別打岔了，古家是當年宮中的田氏一門，本是鎮德帝建立的暗中保護守衛皇子的一個家族，只是後來到了鎮德帝的孫子正和帝這一代時，正和帝被外系篡位，古家不願為外系效忠便離開了皇宮此後不知蹤影，實在沒想到是在江南從商生根了。”

楚袖披衣起來倒了杯茶遞給薛青，又把案上的一盤糕點端過來放在兩人之間，才盤坐在床上道：“難怪古家那麽陰陽怪氣！規矩多得能逼死人！”

薛青微微笑了，也确實是餓了，邊吃邊說道：“雖說古家現在是從商了有錢財沒權勢，但是我查過了據內史記載古家當年在皇宮時鎮德帝曾賜給他們一塊金牌，我們是沒權利搜查告官的，而且古家外面那些暗衛實在是太森嚴，強奪亦是不可能的。這些日子項意在江南關注古家的動靜四下查找你待着的地方，可是她也沒想到有這麽一個地方。現在既然找到你确切的位置就好辦了，呈賢王已經南下，明日他會以查商的理由來見古家的長老，古家生意做到這麽大是不可能那麽清白，不管是賄賂官府還是安個無良奸商的名義随便一個小題大做的罪名都夠他受的，給古家長老施施壓，再透幾句話風，那些老人精自然意會，必然會來看是不是有這等事，如果有自然賣王爺一個面子。古閱剛當上家主，根基不穩，怎麽也不敢在這當頭來忤逆長老和皇族王親。我已經在來路都做了記號，明日研州得到古家長老首肯自然能找到這裏。只是……如果古閱提前知道消息……。 ”那樣子可就得重新思量了，可自己扮的妃玉出現在古閱面前一定是會被他察覺的……。

古閱消息沒那麽靈通吧？不過話說回來了，呈賢王怎麽比及時雨還及時呢，楚袖問道：“呈賢王？怎麽會這麽及時地來幫忙呢？”

“你忘了？采花案中他為了保全他侄女和世子的名聲，可是許諾賣我個人情，現在為了他府中的名聲，怎麽着他也得幫我給辦妥了！更何況他可以趁機在江南查查商事既是為朝廷辦事，還能拿個古家的把柄，何樂而不為呢！”

“嘿，沒想到我楚袖也能當一次紅顏禍水呢！不僅勞駕侍郎大人來救，連皇家王族都給整來了，我看下次項意還好不好意嗤笑我沒魅力！”楚袖思量着不由由內向外覺得自豪，美滋滋地道。

“怎麽樣，得感謝我吧！"薛青聞言湊過來笑眯眯地道，楚袖匆忙用手攔住他：“哎，哎，別鬧別鬧，真的別靠近我，我一直在低着頭就是為了避免看你那張臉，你就別湊近了，我是真的受不了妃玉笑得這麽春心蕩漾！”

妃玉今日出門時穿的是雪青色的薄襖裙，薛青在假扮她自然也是穿的這件衣服，在朦胧的光線下，在薛青的淺笑中，楚袖忽然覺得眼中閃過一絲刺眼的顏色，停住打鬧的手神色複雜地輕聲道：“你的傷口怎麽樣了？”

薛青剛吃完糕點聞言拍拍手笑得像只得逞的狐貍：“自然沒事了，且不提我略懂醫術，只說項意手下那個陳老頭醫術不凡，就知道肯定沒事呢！不過，你終于被我感動了？袖袖，我說楚袖姑娘，你終于知道心疼我了？”

楚袖卻沒有笑，滿臉嚴肅：“你的肩上滲出血了，到底怎麽回事？雖說當時傷得比較深，但是十餘日也足夠止血收口了吧！”

薛青眼中也閃過一絲憂慮,沉吟道：“妃玉住在哪裏？丫鬟們住在哪裏？古閱晚上一般會過來嗎？“

“妃玉就住在側房中，其他丫鬟們住在外面，古閱一般不會過來。你的傷口到底怎麽了？怎麽血都滲出襖子了？”連薄襖都浸透了，說明流的血不是一點點，楚袖剛說完忽然意識到了，也明白了，從長安到江南這幾日在馬上颠簸肯定會颠得傷口裂開。更何況薛青還在假扮妃玉，他扮凰因時還很容易，只要稍微縮矮一點就可以了，可是妃玉個子嬌小，薛青要裝扮她也不是件簡單事。

楚袖也略聽聞過縮骨功，這功夫要從小練着收縮筋肉，慢慢将骨骼收攏重疊。薛青在縮骨過程中必然加劇了傷口裂開程度，這種血肉綻開的痛也是不好受的吧……楚袖一時間愣了，心中那種感覺和小時候自己調皮時傷着爹時一樣，一時自責，心疼，愧疚各種感覺混合在一起在心中兜兜轉轉最後怔在那裏幾次欲言卻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薛青察覺到她的心思，微微笑着拍拍她道：“傻丫頭，沒事，我也略懂一點醫術，怎麽會出事呢！只是傷口流血了，明日塗點藥膏就好了。別亂想了！再說下去小丫鬟們都會被驚動了，我也困了，讓我先歇息一會吧，明日事情還多着呢！”

楚袖也知道現在的狀況也只能如此了，神色複雜地看着他半晌最後點點頭低聲道：“那你就在外室歇息一晚吧！外室便是妃玉歇息的地方。”

Advertisement

夜裏薛青便在外室睡下了，楚袖因為最近睡覺的時間太多了，現在沒有一絲睡意便瞪着窗外兀自發呆。忽然聽見一陣輕輕扣門聲然後是院門吱呀的一聲，心中不禁咯噔一聲噌地坐了起來側耳防備地聽着，心中暗自想着：沒那麽糟吧？偏偏今天古閱就來了？随着輕微的腳步聲不一會兒便有一個人推門走進屋來，楚袖警覺地叫道：“誰？”

“袖兒是我！我送點糕點來！”是古閱的聲音，古閱走進院子的時候扣門發現沒有人相迎自然知道大家都歇下了，便直接推門進去等走至屋內發現這屋內也沒有人起來點燈便皺皺眉道：“這些丫鬟們睡得沒一點動靜也算了，妃玉怎麽也能睡成這樣，這夜裏還怎麽照顧你？妃玉！妃玉！”

“得了吧，別叫喚了，說什麽讓她起來照顧我，還不是來監視我的，你真當我是傻子，連睡覺都讓人盯着！盯着我沒意見，只是別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楚袖嘴上沒好氣地道，心中卻在提心吊膽，薛青扮成了妃玉丫鬟随從們看不出來，可是妃玉服侍過古閱那麽久古閱怎麽可能也看不出來。如果現在被古閱發現了，古閱那麽一召喚外面那些高手一沖進來，薛青……肯定是死定了，想到這裏心中不由暗罵薛青真是兵行險招！

那麽自己的下場呢？楚袖轉念思量着，關押起來？可能吧！但是以古閱那種變态的性格搞不定會給自己定個紅杏出牆的罪名，那麽自己……啊！該不會是被浸豬籠吧？楚袖暗自打了個寒戰，身體不禁抖了兩抖，不要啊，雖然很樂意體驗一次作為紅顏禍水的成就感，但是可不可以不要紅顏禍水的結局呀！

其實古閱今日剛剛陪知府吃過飯喝過酒，從知府的話語中隐隐約約聽出一絲端倪，應該是朝廷有人要下來查商事。古家歷年和官府的關系都是不錯的，雖然知府的意思是那朝廷的人也不過走走形式，可是心中卻不踏實，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忐忑不安地覺得應該會有什麽事會發生。

自己在古家你争我鬥這麽多年，終于走到了這個位置，現在袖兒也在自己手中，現在一切都還在自己的預想中，可千萬不能出現什麽變故。現在自己已經爬到頂峰一旦落下等着自己的可不僅僅是被嘲諷欺負那麽簡單了，這麽多年互相傾軋鈎心鬥角中失勢慘敗的古家的小輩們可都在等着自己生死不如那一天，所以自己絕對不能輸！

古閱心中開始有着隐隐約約的恐慌，不由煩躁地想找個人來陪自己，于是便一個人走到了這裏。古閱聽到楚袖的話并沒有反駁，知道楚袖一直很讨厭妃玉也讨厭監視自己的人，所以白日才會借機發揮砸這樣要那樣的，明白她在郁悶反而笑了道：“好，不叫就不叫，既然你不樂意，明日我再換個人來陪你好不好？”

古閱邊說着邊點上了桌上的燭臺，将手中提着的糕點匣子放在桌上，在淡淡的燭火中看到今日盤中的糕點被吃得一幹二淨，心下覺得寬慰，高興道：“原來你喜歡吃這種糕點，我明日讓妃玉再多買點！今日這糕點和昨日的是在同一家買的，你嘗嘗看喜不喜歡？”

楚袖漫不經心地道：“半夜三更我可沒胃口吃東西！再說你古家不是規定‘食有時’嗎？怎麽你就可以不守規矩了？”

“那些老爺子們整的那套規矩也該改改了！”古閱把糕點拿出來在盤中擺着，自己邊擺着邊欣賞着擺放出來的形狀，漫不經心地道：“所有束縛着我的東西我都要打破……"古閱擺完糕點便在屋內踱着步，四下打量着今日新換上的屏風，花瓶，梳妝匣等物。

楚袖對于他的話不以為然地挑挑眉，桃花眼卻向外室溜去，這外室和內室不過隔着一個精美的屏風，透過屏風能看到對面的影子，這本來就是為了方便監視楚袖，楚袖一直對它深惡痛絕，現在對它……那是一個恨意綿綿，擔心着薛青會一不小心整出個動靜，便被古閱給叫起來服侍，那麽……

話說今日：

某葉：我發現你們越來越漂亮了！

室友：真的嗎？

某葉：對啊，特別是我上完網之後發現你們更漂亮了。

室友：不是吧？難道網上難看的人那麽多？

某葉：真的，我每次上完網後視力都會暫時降低一點，然後你們臉上的那些斑點痘痘等缺陷我就看不清了，模糊産生美嘛……

最後某葉被群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