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手書

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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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路上，長公主始終神色凝重。

回府之後，思索良久，提筆寫了一封信，令人悄悄給丞相送去。

整整一個月過去，長公主和琴師閉門不出。

一個月，琴師和公主的故事丞相聽了個七七八八，足足十幾個版本，愈演愈烈。

這夜半，琴師又在铮铮彈琴。

長公主捂住耳朵，“你這琴藝，當初好意思跟我說會彈琴。”

琴師：“您讓彈琴跳舞二擇其一，跳舞一竅不通。”

長公主一臉牙疼：“……彈吧彈吧。”

琴師：“彈半個月了。”

長公主：“誰知道老頭打算什麽時候上門。”

某日午後，終于有眼線通報說丞相出府，往長公主府上來了，長公主在自己脖子上掐來掐去，琴師端坐一旁瞧着。

“像嗎？”長公主問。

琴師：“沒見過。”

長公主：“……”

長公主放棄掙紮，沖他道：“過來，親一個出來。”

琴師瞪圓眼睛。

長公主催促：“快點，丞相眼睛毒的很，不好忽悠。”

琴師挪到近前，又退回去，“殿下，這不在我們的交易之內。”

長公主擡眸打量他眉眼，忽然起身，一把拽他翻到在床榻之上，床簾落下，長公主吻了下去，“你不吃虧。”

溫軟觸感傳來，琴師怔了片刻，扣住長公主後腦，翻身反客為主。

“殿下，丞相求見。”侍女在外通報，榻上兩人動作一滞，分開來，不約而同的尴尬。

丞相被引至後院，長公主在湖心亭等他，路上琴師與他擦肩而過，衣衫齊整但明顯褶皺，嘴唇紅腫。

其實也沒什麽，公主養個面首而已。

但結合這幾天傳得滿帝都無人不知的八卦消息，這丞相心裏咯噔一聲。

湖心亭的公主也是一樣，脖頸帶着紅痕，慵懶地靠着桌子。

“丞相來了。”

青天白日，傷風敗俗！

丞相生生咽下各種批評的話，拿出公主一個月前給的信，問：“長公主何意。”

長公主神色倏然冷淡，“讓你們收斂着點，連武威将軍都敢收買，不怕反噬自身。”

“西北王那蠢材要謀反的事，你們沒摻和吧。”

“當然。”

丞相問：“武威将軍……皇上有所覺察？”

長公主：“皇兄又不是傻子。”

丞相勸說：“臣早就勸過公主，小皇子出生之前，是最好的時機。”

長公主：“本宮說過無數次，不做亂臣賊子，你是聾嗎？”

丞相：“陛下非先帝親子，而是太後暗中将死嬰換走，按我朝例，只有正宮皇後親出方有資格繼位，無論男女，現如今有資格的只有殿下，先帝臨終囑托臣下，臣是在完成先帝遺命，并非謀反，先帝也交代過善待陛下。”

長公主：“口說無憑？”

丞相：“有先帝手書為證。”

長公主拿出一封手書，“你在說這個嗎？”

丞相瞳孔驟縮，“你如何拿到的？”

“本宮自有本宮的辦法。”長公主徑直将手書扔進湖裏，“皇兄身世的秘密，你給我爛在肚子裏。如果再讓我發現誰有異動，休怪本宮無情。我只想當個享樂的閑人。”

血統是什麽，皇兄是明君，這就夠了。

手書沒了，長公主還滿腦子風花雪月。

丞相信念崩塌，失魂落魄地走了。

琴師皺着眉，“丞相也暗戀你？”

長公主：“老頭年長我三旬有餘，你有病嗎？”

琴師閉上嘴。

長公主逗他：“暗戀我啊。”

“帶着你的聘禮，來求娶啊，宿王殿下。”

北燕宿王，巫謹。

琴師心髒重重一跳，險些失态，她竟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

長公主卻沒再看他，招來人，交代一番，兩個時辰後，暗衛回來，呈上一份貨真價實的手書。

長公主：“還真拿到了，丞相要氣瘋了吧。”

暗衛：“丞相以頭搶柱，逼屬下交還，屬下未曾理會。”

長公主桀桀笑：“拿個火盆來，本宮要親自燒。”

跳動的火焰吞噬了明黃的手書。

琴師端來葡萄，長公主靠在靠枕上，拈了一個，又放下，“喂我啊。”

琴師伸手喂了一個。

琴師又喂了一個。

長公主笑盈盈接下。

這日子是越演越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