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魏銘啓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薛凜的意思, 等意識到了,臉直接成了豬肝色,進的氣比出的氣少。

不過更讓他驚訝的, 是薛凜會出這個頭。

之前他聽說的是魏惜倒貼薛凜, 被薛凜欺負,他還因此遷怒過魏惜。

現在這是怎麽了?

他看着魏惜被薛凜摟着護在懷裏,她的頭發繞着他襯衫的金絲,她樸素的校服貼着他熨燙整齊的西裝。

魏銘啓表情極為複雜。

金蘇瑜卻憤恨又哀怨地看了薛凜一眼, 她心裏湧起強烈的不甘和嫉妒。

她并不是對薛凜有什麽好感,只是因此, 魏惜越發讓她恨得牙癢癢。

她年複一年地讨好取悅魏銘啓, 不敢有半點自己的脾氣,好不容易将魏銘啓哄得離婚了, 才堪堪有了現在的好日子。

她這些年多難多辛酸, 背負着罵名和白眼又有多焦慮和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魏惜從一出生,就擁有了魏銘啓給予的一切, 優越的生活,良好的教育,漂亮精致的臉蛋。

她可以從姜頌辛手裏搶走魏銘啓, 卻斬不斷魏銘啓和魏惜的父女血脈。

別看魏惜現在落魄了,但始終是有魏銘啓遺産繼承權的。

而且,即便魏惜落魄了,穿着身土裏土氣的校服來到沙龍會, 一進來就砸場子挑起事端, 也還有家世深厚, 高傲矜貴的少爺替她出頭。

金蘇瑜是個人精, 看這少爺維護魏惜的樣子,她就知道,他對魏惜多少有點不清不楚的情愫。

或許魏惜願意,年齡一到,就能嫁去少爺家繼續過養尊處優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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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姜頌辛也能跟着過好日子。

金蘇瑜拼盡全力才能得到的,魏惜随随便便就能擁有。

這對母女已經有了這麽多了,卻還要跟她作對,死咬着不放。

薛盛衛之前一直靜靜地看着,保持着良好的涵養。

他沒有插手別人家事的習慣,況且在他們這個圈層,類似魏銘啓家的事并不算少,也不稀奇。

直到薛凜猛地站起身,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魏銘啓的手背,将魏惜護在身後,還說了那些挑釁的話。

薛盛衛這才驚訝挑眉,快速端起茶杯喝了口白毫定神,站起身來。

薛盛衛走到薛凜身邊,輕輕搭了下他的肩膀,将他向後推了半步,不動聲色地站在了薛凜和魏銘啓之間。

薛盛衛臉上挂着淡笑,禮貌地遞給魏銘啓一張紙巾。

魏銘啓頓了頓,接過紙巾,擦擦額頭上出的汗,臉色好了些。

薛盛衛這才開口,情緒穩定,語氣和煦:“魏總,我看還是先處理私事吧,今天大家就是随便聚聚,也沒多正式,孩子呢這個年紀都橫沖直撞的,大人就要多擔待,別動手。”

大概是做了很多年大學教授的緣故,薛盛衛說起話來總能給人一種‘有道理,是商量,為你好’的魔力,讓人情不自禁地照他說的做。

兩個小時的時限快到了,魏銘啓知道,警察的傳喚是不能不去的。

魏銘啓繃着臉,将卡一收,夾着包大跨步往外走,走路聲都能聽出帶着氣。

金蘇瑜眼含淚水,踩着高跟鞋,要踉跄小跑才能勉強跟上。

但魏銘啓故意沒等她,說明心裏對她也是有氣的。

走到一半撞上沉默的魏純宇,魏銘啓揮了揮手,嗓子清了清:“你坐朋友車先回家,別胡思亂想,爸爸去處理點事。”

吩咐完,魏銘啓就讓過他出了大門,甚至都沒來得及跟主人打聲招呼。

魏純宇并未回應魏銘啓的話,他靠着圓柱站着,目光有些呆滞地望向魏惜的方向。

他反複的想,這段時間,媽媽和魏惜受了多少委屈,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他跟人在盤山路飙車的時候,掐開爆珠吞雲吐霧的時候,渾渾噩噩宿醉KTV的時候,她們是不是在流淚,在為生計擔憂,在承受着那女人的針對。

魏純宇五髒六腑一陣抽痛,簡直想把今晚吃的東西都惡心吐出來。

他都不知道,媽媽開了家早餐鋪,也不知道早餐鋪被惡意舉報,更不知道魏惜在完成重點高中學業之餘,要抽出多少精力,處理這些事情。

他姐也才十七歲,還那麽瘦,力氣那麽小。

魏銘啓帶着金蘇瑜走了,魏惜自然也要去。

她垂着眼睛,身子沒動,只低低喊他:“薛......薛凜。”

薛凜回神,手指一松,從她的肩膀上移開,也輕而易舉地帶走兩人相貼的溫度。

他放下手臂,眼神變幻一瞬,又恢複了之前的狀态,慵懶随性地回到沙發上,敞開長腿坐下,端起擺在棋盤邊的香槟抿了一口。

仿佛他剛才一直在看熱鬧,什麽都沒做。

魏惜的目光追過去,手指緊張地攥起來,欲言又止。

她很想表達感謝,或是別的什麽感情,但現在不是合适的時機,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她無聲在心裏說了句“謝謝”,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門。

魏純宇緊跟着也追了出去。

薛凜揉捏着香槟杯,在她轉身走的那刻,眼皮顫了一下。

宋澤臣神情複雜地看着他,好心道:“哥們兒,你喝的是我那杯。”

薛凜微僵,但不形于色,反而睨他一眼,嫌棄道:“你的我不能喝?”

宋澤臣聳肩攤手,樂了:“嘿,您不嫌棄那當然随意。”

今晚鬧了這麽一出,其他人也都坐不住了,紛紛起身跟主人告別,豪車一輛接一輛開走。

薛盛衛等到最後,才咂摸着滋味兒,溫聲對薛凜道:“來兒子,跟我去小花園走走。”

薛凜不是很想動,但見薛盛衛表情認真,只好嘆口氣,站起身,扯了扯微皺的衣服,問道:“聊什麽?”

薛盛衛摟着他的肩膀,親切道:“随便聊聊。”

夜深了,小公園裏有亮黃的小燈,挂着綠植上,一盞接一盞,将鵝卵石路緩緩照亮。

空氣中飄着泥土的潮氣和草葉的清香,将古龍水的味道掩去一半。

薛盛衛走在前面,還有閑情逸致看看主人養的芍藥。

這個季節,芍藥花開的正盛,花瓣完全舒展開,露出裏面嫩黃的蕊。

幽靜的夜裏,花枝乘風微微輕顫,抖出淺淡的香氣。

這個品種的芍藥,好像叫落日珊瑚。

薛盛衛一邊擺弄花莖一邊問:“剛才怎麽突然出這個頭啊?”

夜風一吹,薛凜雙手插進兜裏,雲淡風輕道:“我同班同學,要被人打巴掌,我攔一下沒什麽吧?”

“噢。”薛盛衛若有所思,認真地點點頭,又說:“哪怕你知道魏銘啓馬上要跟我合作政府項目,我們需要維護良好的關系,你也還是要出這個頭?”

薛凜一頓:“我沒想這麽多。”

薛盛衛笑笑:“你看同樣是同學,宋澤臣就沒動,他媽跟魏銘啓關系很好。”

薛凜一挑眉,微微側頭,反問道:“你的意思我不應該管,應該讓她被打?”

薛盛衛趕緊直起身,擺正立場,認真道:“我沒這意思,你保護女孩子當然是對的,更何況确實是魏銘啓對不起她。”

薛凜蹙眉:“那還特意把我叫出來?”

薛盛衛笑了,臉上的嚴肅半點不見,上下打量着薛凜:“我就是覺得,你們這個年紀實在是讓人羨慕,可以不計後果的為喜歡的人出頭,義無反顧,從不考慮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薛凜一開始還虛心聽着,聽到一半,表情嚴肅起來,他眉毛一擰,淡聲道:“別誤會了,我跟她不是那種關系,舉手之勞而已,我是學生會長,總不能袖手旁觀。”

“哦?”薛盛衛一挑眉,意味深長問道:“那你說人家three,也是身為學生會長的義務?這稱呼可有點帶着情緒啊。”

薛凜眼皮顫了顫,失笑,舌尖輕掃下颚,身體放松下來,懶洋洋道:“爸,你真想多了,她身上幾乎沒有我喜歡的點,你看剛剛她咄咄逼人又莽進決絕的樣子。還有她平時,考試排名暗搓搓跟我較勁,對韓春平的話唯命是從,記其他同學的黑名單,還有,元旦晚會那事兒,我剛有計劃,她就洩密到主任那兒,以及西堯的生日趴被砸也有她的份,她還給我備注賽博AT......總之,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薛盛衛半垂着眼,耐心認真地聽着,甚至還緩緩點頭,等薛凜說完了,他笑着搖搖頭:“她有這麽多缺點,你這麽不喜歡,那魏銘啓要打她,你攔着魏銘啓就完了,為什麽還要摟她呢?”

“我......”薛凜啞口無言。

他當時哪來得及想那麽多,怎麽順手就怎麽來了。

薛盛衛拍了一下薛凜的胳膊,臉上挂着作為父親慈愛又了然的笑:“讨厭一個人,你身體自動就不願意跟她有任何接觸,反之亦然。”

薛盛衛也不是非要刨根問底,只是突然發現了身處青春期的薛凜的情感狀況,本着負責的态度,多了解一下。

他和孟棠之不一樣,對早戀,他是不介意的,他甚至覺得,一個心裏無情的人,也做不出優秀的設計作品。

任何創作都是表達,表達就需要情感支撐。

薛盛衛背着手,從薛凜身邊擦身而過,悠閑地喃喃自語:“唉呀,這我還真得好好跟魏銘啓合作了。”

薛凜被他爸一席話說得僵在原地,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株落日珊瑚上。

芍藥花無辜地顫抖着,努力驕傲地展示着自己的盛放,哪怕沉沉深夜,此刻只有一個觀衆凝視着它。

薛凜放在西服褲兜裏的手默默攥緊,喉結滾了一下。

他深吸口氣,屈膝蹲身,伸手撥弄一下招搖的花瓣,眼眸垂着,喃喃:“明明那麽多值得讨厭的地方。”

“我卻不介意。”

來到派出所,魏惜一口咬死不接受調解,一定要金蘇瑜進拘留所。

金蘇瑜倒是見了棺材就落淚,态度立刻軟下來,拉着女警的手,不斷地道歉:“我真的知道錯了,是我法律意識淡薄,我報複心重,做了不該做的事,現在我真誠的忏悔,以後絕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這次我也會負責到底,任何賠償我都接受。”

就當她長了個教訓吃了個虧,總歸絕不能蹲拘留所。

女警被她哭的煩,為難地看向魏惜。

魏銘啓和金蘇瑜來了後,她就知道了魏惜和他們之間的糾葛。

但她也不忍心責怪魏惜的隐瞞,她甚至還驚訝于這個女孩兒的聰明。

如果一早就知道是場家庭糾紛,說不定這件事都不能立案,直接找同事調解和解就算了。

魏惜完全不為所動,她就站在那裏,冷眼看着哭泣的金蘇瑜。

她現在不用陪着演誰比誰可憐了,看看金蘇瑜和魏銘啓的穿衣打扮,再看看她,她天然就占據了各種道德制高點。

魏惜仍舊是那句話,面無表情的:“我不接受和解。”

魏銘啓在沙龍會裏脾氣很大,又是發火命令又是要扇巴掌的,現在在警察面前,他的态度也緩和下來了。

他對女警說:“這我女兒,個性有點偏執,對我和小金積怨很深,這樣,我把她媽媽找來,我們大人談談好吧。”

女警當然不能攔着魏銘啓找人:“那你試試吧,要是調解不成,我們真要按規章辦事的。”

“是是是,給您添麻煩了。”魏銘啓就要打電話。

魏惜冷飕飕道:“我媽吃了內分泌藥,已經睡了,不許打擾她。”

魏銘啓眼皮抽了兩下,一指手機上的時間:“這才九點就睡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她的作息嗎!”

這句話說出口,調解室內頓時沉默了。

往事不可追,但發生過的事,年年歲歲,點點滴滴,就是會悄無聲息地融入生命裏,然後在某個時間,冷不丁地蹦出來。

魏惜的眼神果然更恨了。

魏銘啓放下手機,沉了沉氣:“魏惜,剛剛爸爸一時心急太沖動了,對不起你。這件事,确實是小金阿姨做錯了,不該招惹你和你媽,爸爸願意彌補你們。”

“可爸爸不懂,你為什麽對我有那麽大的恨意,你是我第一個孩子,你知道,對一個男人來說,第一次體驗做父親的感覺有多難忘和特別嗎?”

“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最愛的人,從小到大,你想要的,我都願意給你,我對你的寵愛根本不亞于你媽媽,就連離婚的時候,律師讓我做準備,只能帶一個孩子走,我腦海裏想的都是你。”

“當時我私下跟你談,說你跟着爸爸,純宇跟着媽媽,你媽身邊有個男生照應,你爸這裏也有個閨女體己,多好。是你不要,你說你恨我,讓我帶還對我有感情的純宇走。”

“魏惜,寶貝兒,這麽長時間了,可以了吧,長輩的事情你就不要摻和了,不管我和你媽如何,我們的父女情誼還能斬斷嗎?”

魏銘啓語重心長抒情的時候,魏純宇就在派出所門口。

他在回家和趕來之間猶豫良久,最後還是硬着頭皮跑過來了。

他怕魏惜一個人,沒有幫手。

可剛來,就聽到了魏銘啓的懷柔示好,也聽到了,當年稀裏糊塗忽略的事情。

原來魏銘啓當初想帶走的是魏惜,魏惜把這個機會給了他。

他那時哪裏對魏銘啓有什麽感情,他發脾氣,暴躁,砸東西,跟魏銘啓吵架,咆哮,怒氣上頭,還說要把金蘇瑜宰了讓魏銘啓清醒清醒。

他都懷疑,魏銘啓會一狠心兩個都不要了,跟金蘇瑜重新生。

魏惜說他對魏銘啓還有感情,不過是給魏銘啓喂個暖心話,讓魏銘啓心甘情願地領他走。

因為魏惜那時就想好了,得有一個孩子留在魏銘啓身邊,她是一定要陪着媽媽度過難關的,那盯着魏銘啓的任務就只能交給他。

而他同為男人,更容易讓魏銘啓找到認同感,他的理解,放下,接受,更容易讓魏銘啓放下戒心。

可魏惜後來罵他白眼狼,大概認為,他飙車抽煙,奢侈消費,是真的認同魏銘啓也接受現在的生活了。

魏純宇苦笑。

又不是誰都能像她一樣,一團亂麻的時候,還可以憋着不找宣洩的出口,不頹廢放縱。

調解室裏,魏惜聽完魏銘啓情真意切的剖白,冷笑了一下。

她想,怪不得當初媽媽一個膚白貌美留學歸來的高知女性,會嫁給魏銘啓這個鳳凰男。

她爸有一張會騙人的臉,還有一張會哄人的嘴。

明明不愛,也能表現的格外深情,讓姜頌辛一頭熱的付出了這麽多年。

她如果真是頭腦單純,心地柔軟又充滿幻想的小公主,可能也會被魏銘啓這些話打動。

可惜,她天生主意正,個性強,做事決絕,從不回頭後悔。

魏惜看向女警,軟聲道:“姐姐,時間太晚了,我回去怕有危險,趕緊拘了吧。”

金蘇瑜慌了:“別別別,魏......魏惜啊,阿姨這次過分了,以後再也不針對你們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衣服,包包,鞋子,阿姨送給你啊。”

魏銘啓急道:“魏惜,你有沒有聽進去爸爸的話!”

魏惜歪着頭,盯着魏銘啓,淡淡道:“聽到了,不用試圖說服我,我不是我媽,我更像你,你看我發現你出軌的時候,有勸你想想我和魏純宇,為了親情回歸家庭嗎?我知道你不會回來的,你只做決定,不習慣妥協。”

女警看了看表,知道調解已經無用,于是叫來同事,讓他們帶金蘇瑜去辦拘留手續。

這次觸犯治安管理處罰法,拘留十天,罰款二百。

罰款微不可計,魏惜要的,就是拘留罷了。

正好魏銘啓在,可以幫着把金蘇瑜的物品帶回家。

魏銘啓一時情急,差點直接給警察塞錢,被人嚴詞拒絕,無可奈何之下,只好頹然陪着辦手續,坐在大廳裏,等人收拾出來金蘇瑜的物品。

離着老遠,都能聽到金蘇瑜崩潰的哭聲和失控的罵聲。

魏銘啓弓着背,撐着膝蓋,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仿佛老了幾歲。

魏惜沒留下來看拘留的過程,她在調解記錄上簽了字,背好書包,鄭重謝過警察,又為之前的隐瞞輕聲跟女警道了歉。

路過魏銘啓的時候,她頓了頓,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地說:“你在我面前打我媽的那天,也像現在這麽難受嗎?”

魏銘啓閉上眼,重重嘆了口氣。

魏惜走出派出所,仰頭看着深邃的夜空,深吸一口氣進肺裏,将滿腔的郁結和濁氣呼了出去。

她終于感到了片刻的輕松,這一年多以來,魏銘啓給她帶來的壓力和焦慮,被輕微的撬動了。

突然,一只手伸過來,攥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一邊的拐角。

魏惜吓了一跳,剛想劇烈反抗,就聽魏純宇沙啞地低喃:“是我。”

魏惜松了口氣,沒好氣道:“你怎麽跟來了,魏銘啓不是讓你回家嗎?”

魏純宇抿着唇,靜默半晌,才扭過頭去,有些不甘願地說:“怕他再打你,反正我是男的,現在比他力氣大。”

魏惜瞥向他,打量幾秒,嫌棄道:“那在沙龍會的時候你怎麽沒上?站那麽遠。”

魏純宇挺直脖子,委屈吧啦:“我怎麽沒上?那不是薛凜比我動作快嗎!”

說到薛凜,魏惜睫毛快速抖動幾下,心裏一軟,也不怪魏純宇了。

魏純宇臉皺起來:“怎麽回事,不是你喜歡他他不喜歡你嗎?他還逼你給那什麽西堯道歉,讓你擦地板。”

魏惜淡淡道:“他這人有自己的原則和是非觀,當初覺得我砸了人家生日才那樣的,現在也不會因為受欺負的是我,就袖手旁觀。”

魏純宇就是看不慣薛凜,嘟嘟囔囔:“屁的原則,我要是對誰好,她做什麽都護着。”

魏純宇說着,下意識從兜裏摸煙,想抽一根緩解今晚大起大落的情緒。

他剛把煙取出來,還沒來得及捏爆珠。

魏惜一把把煙搶了過去,揉個稀碎,語氣冷靜眼睛黑亮着說:“魏純宇,聯手吧,找他轉移婚內財産的證據。”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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