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烏坦城之行

八烏坦城之行

臨近這座青瓷古城，城外呈清一色青灰，冷清的色調古典風雅，略感神秘，盡顯莊嚴，精美的盤龍紋飾綴在每一塊磚瓦之上。

迷蒙的雲昏昏沉沉，使得些許冰涼雨沾染了衣袖，蕭炎撐開把油紙傘，步伐稍微慢了些，同藥塵并肩而行。

薄霧籠罩住街巷，午間昏黃日色織入其中，帶着絲微醺和倦怠，琉璃翹檐立雲鶴，煙柳畫橋盡繁華，舉足入巷，清黛與澈白亦深亦淺掩匿在暗間，逐漸鋪起幽幽巷徑，使得身後喧嚣同兩人背道而馳，漸行漸遠。

止步駐足，已是巷的盡頭，眉眼裏赫然映現出一扇紅門。黑底金字的牌匾早在風雨裏磨得難以辨認,兩側對聯早已佚去,卻猶見粘貼留下的跡象。門縫兩側,石獅獸口口咬着門環,風拂過,調皮地動門環,輕輕将門壞向門面叩去,聲音清脆幽遠,若古寺鐘鳴。

“吱呀”，門稍微開了條縫，藥青警惕的向外張望，當看見是自家兒子和蕭炎這兩小只正乖巧的等在門外時，感覺心都要融化了，“杵在這做什麽，還不快進來。”她笑着，将兩人拽入門內。

和衆多小院一樣，這的上空也氤氲着炊煙的熱氣，自由舒展，濃淡随意。藥火扒拉着炕裏的柴，聽見外面的響動也便停下手裏的活計，“回來了？”藥塵猛的紮入他的懷裏作為回應，他大笑着，用粗糙的胡茬刮了刮藥塵的臉。

飯食很快就上了桌，六菜一湯，兩葷四素，雖是清淡了些，但分量很足，稱不上是珍馐佳肴，卻可貴的捎上幾分近人的煙火氣。

為了慶祝，藥火還特意開了壇酒，喝到興起，便又開始向藥塵吹噓自己當年的風流事，惹得藥青羞紅了臉，忍不住往藥火腰間狠狠掐了把，讓他疼的直哎呦，藥塵不由咯咯的笑了起來。

看着看着，蕭炎的目光有些游離，同樣是這裏，在不同時刻，有一個蕭家小少爺，他有一個疼他的父親，兩位護短的長兄，嘴硬心軟的表姐，和很多很多的蕭族族人，在過節時大家就會聚在一起，敘舊飲酒，暫且放下憂慮，在鎏金的時典內書寫下自己的少有的樂事……

夜色浸染混沌的天，色愈暗而燈愈明，兩人乘船游河，月夜籠城,傾灑于長河,朦胧一方天地。亭臺樓闊,飛梁吊楣,才子佳人共敘情。聲聲唱腔遨游歷史的長河,和着那如夢的胭脂燈光,輕輕穿過那灰磚黑瓦的廂房,那溝壑縱橫的老街石板路,那如癡如醉的游人心頭。

看了不久，藥塵有些膩了，看初上的燈兒們一點點掠剪柔膩的波心。來游河的還有挺多姑娘，使得微波泛濫出甜的暗香，随着她們的那些船兒蕩。

“厭了？不如看我挽幾個劍花？”這提議倒勾起了藥塵興趣，畢竟還從未見過蕭炎在除煉藥的方面露一手。

蒼天和大地也都好像伴随他行動,跟着他的劍尖久久地起伏低昂。劍光陡出就好像後羿把九個太陽一氣射落,他身姿矯健如同許多神仙在雲天乘龍飛翔。開始猶如雷霆發怒又突然停止震響,收時則如滾滾江海凝聚着清光。

那群少女們看得美目中異彩連連，一時間攜着幽香的羅帕便鋪天蓋地的向小船襲去，鋪了一小層積在船底，兩人狼狽躲閃，甚至差點翻了船，卻還是難免落了幾塊在身上。

“喂，小炎子，看上哪家姑娘了？”

鮮少見過蕭炎如此狼狽，讓藥塵産生了逗弄的念頭。

“沒，沒有！”提起這個蕭炎卻顯得張皇起來，出乎意料的認真答道。

“哦～認識過多少女孩子呀？”發現新大陸的藥塵故意拖長了語調，壞心眼的湊上前去。

“認識幾個，不過……應，應當沒有老師認識的多！當年我去中州，還遇見一位他的紅顏知己呢。”蕭炎微微紅了臉，在藥塵愈發戲谑的目光下開始局促不安起來。

“啧，風流債。真是無法理解你們，女人究竟有什麽好的。”擔心把人逗急了，藥.學習.塵嘟囔了幾句後就坐回了船尾。

“老師懂得什麽是愛,什麽才是情,什麽是人間最珍貴的情懷,明白分寸和愛之間的得心應手的把握，所以，還從未有人和他走到那一步。”說到這，蕭炎眼中略有些自嘲，他繼續道，“有人說我的缺點在執拗任性，有人說我的魅力在重情重義;魅力和缺點在實力下都多少受人贊賞,缺點變成添在魅力上的錦繡。寶座上的女王手上戴的戒指,就是最賤的寶石也受人尊重,同樣,那在我身上出現的瑕疵也變成真理,當作真理被推崇。所以，即使你的判斷是正确的，在實力的抉擇下我也沒錯。”

這理直氣壯的言論反是逗樂了藥塵，也開始好奇起蕭炎的那位老師。蕭炎一本正經的說了那麽長番話，就是為了維護這位老師的形象，看來這位師者在他心中極為的重要，只可惜每次當他提及這位老師所時透露的信息總是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