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血緣兄弟
歐陽毅覺得那半邊床有點燙,他麻溜地下了床:“那我去找地方将就将就。”
度離:“......”
這會不會不太好。歐陽毅救了他,現在還要出去找地方睡覺?
歐陽毅見度離有些糾結的看着自己,主動道:“雖然都是男人,但是畢竟你跟李成蹊在一起了,我們孤男寡男共處一室不太好。”
歐陽毅又想到他還抱了度離,還給度離脫衣服上了藥......希望李成蹊看在他救了度離的份上不要弄死自己。
悲壯地走出木屋,想着好在魔教跟醫怪的惡戰也快要結束了。
度離等了好一會,才從床上坐起來。他雖然傷的重,但是傷口上了藥,內力也逐漸恢複,他認為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剛打開木屋的門,就見到歐陽毅從門上木屋屋頂把上半身倒挂下來,悠悠看着他......
度離:“......”
“我就是出來看看天氣怎麽樣。”
歐陽毅也不拆穿他:“天氣挺好的,月亮又大又圓。話說你睡不睡,你要是不睡我就睡床了啊。”
度離進屋,關門,一氣呵成。
一夜過去,歐陽毅進屋看度離恢複的怎麽樣。去到床前,度離還沒有醒。
度離的臉色還有些蒼白,平時彌漫笑意的雙目閉着,他睫毛很濃密,這會像兩條濃墨畫出來的向上勾起的弧線。
歐陽毅低下身子給度離拉了拉被子,然而突生事變。度離忽然出手點住了歐陽毅的睡穴。歐陽毅還保持着給他拉被子的姿勢,驚愕地倒在了床上。睡着了。
度離翻身下床,還好心給歐陽毅蓋上被:“辛苦你一夜了,好好休息吧。”
拿上被放在桌上的劍,度離出了木屋。
推開門,幾日不見陽光的度離被清晨撲面而來的陽光晃了晃眼。
等眼睛适應後,度離往前走,越走越發現,這裏的景色分明很熟悉。
等翻過了一個高坡,度離站在高坡往前面看,眼前景色一變。
這果然是雲深崖的後山。歐陽毅帶他來的雲深崖啊?!
度離輕車熟路回到雲深崖上,他回去住處,東西上已經落下厚厚一層灰,沒有人來過的樣子。
誠然,世人不知雲深崖所在何處。其實,雲深崖就在方朱山旁邊的山上。
只是去到雲深崖的山口布下了陣法,沒有人能破。
度離又去了師父的書房。他一直知道師父有一個櫃子上着鎖,他決定打開這個櫃子。
把鎖砍掉,拉開櫃門後滿心疑惑,裏面只是一些尋常雜物。沒有動師父的東西,度離準備把櫃子合上,忽然他發現這個櫃子裏面的空間似乎沒有外面看起來那樣大?
沉吟着摸了摸櫃壁,尋思着機關在哪裏。沒一會度離果然找着了被藏起來的凸起。按了一下,後面被隐藏的空間才展現出來。
那裏面只有一副畫卷。
度離隐隐猜到畫上可能是什麽了。把畫展開,果然是一個女人的畫像。
畫中的女人巧笑盼兮,笑意盈盈的模樣讓度離越發覺得自己跟這個女人确實很像。
畫上還寫了些東西。
度離看完畫上的字,整個人都傻掉了。
畫上的女人,叫雲度,是度離的母親。這是他猜測過的,所以并不驚訝。讓他驚訝的是這個女人是師父的妻子,那師父,是他的父親。
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除了度離,還有一個兒子。
度離在櫃前呆立了很久才心情複雜的把畫收起來放回去。
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雲度的另一個兒子,就是花舞欲。
度離無言,如果花舞欲是自己的弟弟,為什麽他不在雲深崖上長大,而是成了魔教教主。
而且,師父為什麽要做這些事情。
心中翻起驚濤駭浪,度離比任何人都想見到師父問清楚一切。但是現在他要先去找花舞欲。
度離去到方朱山,自雲梯往上,一路上遍地血跡遍地屍體,慘烈的仿佛人間煉獄。
這些屍體中不僅僅有伐魔的那些子弟和魔教教徒的,還有很多跟去殺他的人一樣打扮的黑衣人。
越往上血腥氣越濃,血跡也還沒徹底幹涸。看來這場惡鬥沒有結束很久,度離急忙去找魔教存活的人。
快到魔宮的時候,度離看到魔教左長老正在指使一些人收拾魔宮外的殘骸。
度離連忙過去:“老左,你們還好麽。”
左長老罵了句娘:“娘的,好個屁。狗日的醫怪居然在教裏安插了內鬼,假裝是伐魔的那群蟲子,打了個裏應外合。”
度離為伐魔的那群人點了點蠟,又問:“你們教主呢。”
左長老沉下臉:“娘的,你和我進去。”
度離跟着左長老去到花舞欲住的魔宮,見到季毓竹正在給花舞欲上藥。
度離這次看到了花舞欲胸前的彼岸花,他一直好奇花舞欲說的鮮豔的彼岸花,然而他看到的彼岸花黑了大半,僅剩幾多花瓣還是紅色。
季毓竹上完藥,花舞欲悠悠地把衣服穿好,對度離邪邪一笑:“你這是什麽表情?本座還以為你會很興奮呢。”
花舞欲指的是度離臉上帶着複雜的表情看自己的胸口。
度離這次見到花舞欲,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這個人真的是他的弟弟麽?花舞欲一張臉生的妖嬈疊麗,既不像師父也不像母親。
可是如果他不是,師父為什麽也要殺他呢。花舞欲跟他的處境最像,處處被針對。
想着這個人大概是自己的親生弟弟,人們口中的血緣關系,度離覺得血緣關系果然很神奇,難怪他對花舞欲莫名有好感,他以為是花舞欲長得好看,也許長相是一方面的原因,血緣也應該是一方面。
花舞欲被他複雜的表情盯了半天,頗有些莫名其妙。
花舞欲臉色比他還蒼白,想來是被偷襲和毒發讓他受了不少苦。
度離勉強笑了笑:“你的毒還好麽,我輸點內力給你?”
花舞欲還沒說話,季毓竹已經皺了皺眉:“我看你受的傷也不輕。”
度離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問題不大。
花舞欲坐在床上歪頭看度離,鳳目裏神色不明:“怎麽醫怪的人才走你就來了?”
度離忽然想到什麽:“醫怪既然攻打魔教了,那山風樓和止栖山莊呢?”
花舞欲挑挑眉,似笑非笑。
度離有些擔憂李成蹊那邊怎麽樣了,可是他不太想去見李成蹊。
花舞欲也有疑問,這幾天消息不流通,他以為度離還是一直跟李成蹊在一起,然而度離帶着傷只身一人的來到魔教。
從一開始,花舞欲就沒有徹底信任過度離。
“李成蹊沒有派人來魔教麽。”度離問。
“沒有。”
度離憂心忡忡,他擔心李成蹊現在的處境會不會是自顧不暇。
“既然你擔心他,不如去找他?”花舞欲盯着度離。
度離有些心虛。三個當事人,只有自己跟醫怪關系最深,度離心想這事是沒法逃避的,一定要解決掉。
于是點點頭:“我這就下山去山風樓。”
度離走後,花舞欲目光沉沉地吩咐左長老:“你親自跟着他,不要被他發現了。”
左長老有些錯愕,但立刻跟出去了。
度離當然不是去山風樓找李成蹊的,他是要去找醫怪。他相信醫怪一定布滿了耳目,不愁自己不被發現。
然而才下了方朱山沒走多遠,他就被正面剛上了最不想見到的李成蹊。
他走的明明不是去山風樓的路。
度離心裏心虛、驚訝,面上卻不露一絲痕跡。只是想笑一笑卻變得困難了。
李成蹊負手站在路口,面色一片沉靜,眼睛裏全是血絲,眸子卻黑沉沉望不到底。度離有些慌張。
然而下一秒,李成蹊的表情卻柔和下來,如雨過天霁。李成蹊一手探向度離的脈,一邊摸索一邊低聲道:“這幾天,我很擔心裏。”
度離的心像被什麽鈍物狠狠擊了一下,愣愣地任憑李成蹊檢查他的傷勢。
李成蹊确認他沒有大礙,才狠狠抱住眼前這人。
度離僵着身體被李成蹊揉在懷裏,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良久他才放松了身體,環住了李成蹊的背。
李成蹊感受到懷中人不再那麽僵硬,一手擡起他的下巴,對準度離有些發白的唇吻了上去。
他吻得輕柔溫和,度離乖巧的任李成蹊的唇吮吸着自己的。然而下一刻李成蹊把他抱的更緊,這個吻也變得兇猛起來。李成蹊撬開了度離的牙關,一路攻城略地。
直到兩人都有些氣息絮亂,李成蹊才結束了這個吻。
“現在去哪?”李成蹊摸了摸度離有些發紅的臉,問他。
“不回山風樓麽?”度離不解。
李成蹊目光深沉:“我以為你不想回去。”
“......”
是不想回去來着,可是既然被發現了,躲着也沒必要了。
度離低下頭:“回去吧,我有事想告訴你。”
“也好。”
李成蹊點頭,他不想問度離什麽。
度離從上方朱山的那一刻,他就得到了消息。然而他匆忙趕過來時,度離已經下山,并走了一條回不到山風樓的路。
先度離一步截住人,李成蹊不問。他做好了決定,度離去哪他就去哪。
他知道度離心中一直有個結,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他會一直守着度離,直到度離相信他、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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