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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兩重的落地窗簾大大敞開,少數日光折射進來,這個角度的視野極好,能看到院落的花草樹木,還有空曠的游泳池。

送走劉飛飛,李銀禾有一絲口渴,走進廚房翻着雪櫃。

下層有一些速食,也有蔬菜,她頭靠在雪櫃門,想了想,拿出打橫疊成三角形的深綠瓶身彈珠汽水,看了看瓶身的日文,随即輕車熟路的取出T型蓋,擰開塑膠環,水中彈珠即刻掉下瓶底。

微微吮一口,餘光櫥櫃上擺了一個牛皮袋,沒封口。

李銀禾揣測那是一份資料,取出一看,是駱少秋的體檢報告。

每隔半年他們都會去醫院做一次全身檢,日期顯示駱少秋前幾天去做了一次。

指标各方面都沒問題,很健康。

不過她一直很驚訝于駱少秋的視力,畢竟他日夜面着輻射,眼睛居然一點問題都沒有,視力還超乎正常人的一點零,他的視力是二點零。

想起劉飛飛所說的話,這份東西應該是要寄往學校去的,體檢過了,他才能入學。

将資料頁推回去,不着痕跡放回櫥櫃上。

下午,駱少秋陪她到山腳下的公用籃球場打球,順便讓狗自個兒溜溜。

難得的,他換了一身打扮,穿了一件寬松的背心,黑色的吊裆褲,雖然褲子布料仍和運動褲差不離多少,料子忒柔軟,綿綿塌榻的。

兩人抱着球就開車下山,撕家則神采奕奕趴在後座。

李銀禾趴在車窗沿邊,看着夕陽将落,不爽地踢了踢腳邊圓滾滾的藍球,對他的吊裆褲很是不滿意。

“穿成這樣球怎麽打?”

駱少秋不以為意,“這麽穿舒服。”

兩分鐘後,車停在路邊,兩人朝鐵網門走去。

球場邊沿有洋人,有混血的白臉孔。也有小孩和老人,三三兩兩聚集在一塊兒,只有中央的球場是阒其無人。

這個時間差不多是飯點,沒有年輕人跟他們争地方。

夏意逼人,蟬聲嗡嗡的響,像要扯破天際。

周圍沒有建築物,只有一座東邊的山,夕陽大片灑在這一寸土地,李銀禾瞬時出了汗。

她提拉着球,試試手感,三步上籃,籃球重重掉落在地上,朝身後彈去。

李銀禾向後看,駱少秋站在三分線的位置,把球攔截,“彈跳力比之前好了。”

他額際的碎發不長不短,如此彎腰低頭卻是擋去他眼底的神色,削瘦的下巴與微微下垂的唇畔都足夠嚴肅。

李銀禾平放的嘴角往上牽。

在他一手掌起球的時候,一雙小手從他身側奪過,繞他一圈,抛了個三分球。

駱少秋被她投球的漂亮手勢勾起了興致,摸了摸她松軟的黑發,去撿球。

接下來半個多小時,夕陽餘晖。

路邊排椅上靜着歇涼或是消食的老人和小孩們歡愉的觀賞着球場上這兩道揮汗如雨的矯健身影風風火火般的你追我趕,時不時笑一笑。

那半大小子有時會仗着身高将球舉高高,這時那小囡囡則會嘟囔着:駱少秋,你太幼稚了。

的确是幼稚,以往他都會稍微放水,讓李銀禾追平分數。

可這一次,他能明顯感覺到李銀禾的球技大幅度提升,她投球的姿勢漂亮、精準,搶球、躲球也有她的一套技巧,她速度變得更快,不再像過去那樣,只會盲目的投球,或是蠻力的搶球。

在最後一分鐘,李銀禾終于追平分數。

15:15。

籃球筐發出劇烈的聲響,球直直地掉落在地上。

駱少秋撿到球,呼吸微微的喘,“還打不打?”

李銀禾呼吸聲比他更大,擺了擺手。

到這裏就足夠了。

駱少秋在一些事物上勝負欲很強,不知這可不可以歸咎于他的星座,處女座是不服輸,追求完美的星座,而她的星座是征服欲強,輸太多次挂不住面子。

兩人不願打破這之間的平衡,過去一直都是保持着一半一半的數字,或是約定好打半到一小時就住手,兩人互不謙讓,沒有所謂的雙贏,卻也不談輸贏。

李銀禾累壞了,沒了投球的勁兒,全是汗,皺着鼻尖,眉頭細擰,“我怎麽還是打不過你啊……”

駱少秋已經平複氣息,斜乜瞧她。

“閉上嘴呼吸,喉嚨要幹了。”

李銀禾倏地抿起唇,胸前仍劇烈起伏。

駱少秋解開束縛在鐵杆上的狗鏈,警告它不準生事兒,得到它可憐巴巴的點頭後,雖然還是抱着懷疑的心态,畢竟阿拉斯加和哈士奇一樣不可信,但駱少秋還是解開它脖子上的鏈子,再對李銀禾說,“到處走走。”

他沒用問的形式。

李銀禾用了認真回答的語氣:“也好。”

撕家蹬着腿走在兩人跟前,兩人的視線是不約而同的落在地面上,在附近繞圈散步,隔着老遠看到一家士多裏。

滿天鴉青色,電線杆縱橫交錯在空中,像是一張不規則的網。

回到山上的別墅已經過七點半,天色依然敞亮的。

餐桌上,熱乎乎的飯菜被裝好盤,用多餘的碟子反蓋住,顯然是男家政已來過,又走了。

兩人迅速的沖了個涼才下來進行晚餐。

飯後,李銀禾去刷牙,還沒從浴室走出,又被駱少秋拐跑,“過來,教你用洗衣機。”

兩人到了一樓邊角的小陽臺,兩面是牆壁,兩面是黑漆镂花雕栅欄,貼着牆設了一個小鐵門,得彎着腰拔開門闩才能打開的那種,出去便是後花園,洗衣機就貼在牆與黑漆镂花雕栅欄的角落。

李銀禾挨着牆邊靠着,“換了新的?”

“有烘幹功能,試一試。”

李銀禾斜他一眼,真走過去看看,蹲下來,床單和被單都塞了進去,她把圓筒門關上,在駱少秋的指示下摁着按鈕,不稍半會兒,機器動了起來。

駱少秋問:“記住沒有?先按這個,這個,這個,然後……”

“行了,你今天話特別多。”

金魚在巨大的水族箱裏游走,迷離的燈光,水波蕩漾。

李銀禾伏在玻璃後,“你有沒有想過,除了金魚,再養些別的,比如水母,戰船之類的。”

“水母可以,戰船不行,我天生讨厭白胖子。”

到了睡覺的時間,李銀禾仰躺在床上,看着吊在天花板上黃跡斑斑的華燈。

屋裏為保持空氣流通沒有開空調,架在臺上的風扇嘩啦啦朝她吹着風。

駱少秋正盤腿坐在靠近露臺的地方,悶頭搗鼓他那堆機械,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掌着主板,緊握螺絲刀,專心致志的模樣。

他的目光時不時落到圖紙密密麻麻的數字上,他能感覺到這面紙上有一定的錯誤出現,只是在哪兒出現還是未知數。

拼接地毯上散落了一地的零件和工具,旁側擱了一個彩色顯示屏,好似已被抛棄,丢得遠遠的,挨着邊。

但李銀禾了解他,這一定是他認為特別重要的東西,為防自己不留神踩到,或是被大物件砸到,所以才會放到遠又空曠的地方。

李銀禾看他研究了一晚上的零件和圖紙。

看輪廓,估摸着是組裝一臺手提電腦。

駱少秋住的這幢是三層小別墅,一樓廳和玩,二樓住和看,三樓堆滿不必要的雜物。

她沒估算錯的話,手提電腦還未走進中國市場,或者走進了,價格也得在25000+人民幣左右,平民百姓根本買不起。

可就這些買不起的,三樓雜物架上擺了一堆,他出世前的臺式電腦Lisa、1984年的Macintosh,PC Jr、PC-AT,Deskpro 386……

第一臺膝上型筆記本是LTE 286、駱少秋從二手市場淘來的。李銀禾有幸參觀過,不過她看到的是個空殼,同臺式電腦差不離多少,只是薄一些,蓋上後像個木匣子。

他說:LTE 286內置硬盤和軟盤驅動器,性能類似于臺式機,他拆開後就沒興趣再裝上。

她知道駱少秋買電腦意不在玩,他更迷戀拆開後的眼前一幕。

他癡迷于這些細小的零件給他帶來龐大的驚喜。

就像那時候,駱少秋下課閑了,就會帶她去機場觀光,去觀摩飛機被卸下的機翼、機頭等零件。

那些東西放到現在都仍是稀有物件,沒幾個人能近距離目測過,要搞到特例都難得很,更別說觀光門票、那時根本不舉辦這些展覽,但駱少秋就是有法子帶她進去看這些空前的玩意兒。

半夜一點鐘,駱少秋下樓泡了一杯咖啡。

清醒下來後終于找出問題的不對勁,是散熱器優化估算錯誤。

小型筆記本的散熱器不同于臺式電腦,他自己組裝臺式機箱都會棄掉市面匹配的只有幾厘米高的下壓散熱器,用自個兒研發出來的高塔散熱,以防用久了玩不到幾小時就自動死機。

得,散熱器得重新整一遍。

他的目标是超薄型,內存大,為退燒而生的上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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