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第 34 章
晚上八點半,公寓小區門口。
陶玉抱着一個保溫壺站在路邊,過了會,一輛商務車緩緩停在她身邊。
駕駛位下來一個拄拐杖的男人,朝陶玉走去。
“拿的什麽?”梁置禮随口問道,伸手接過去。
陶玉瞅了瞅他的腿,沒松手,低頭說:“煲的湯。”
梁置禮笑:“專門給我煲的?”
陶玉幽幽看他一眼,有點窘,又有點不好意思,于是幹脆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去,不想看他。
誰知,梁置禮竟然直接摸了摸她後腦勺,将她帶到人行道上,“走吧,前面有個小公園,去那喝。”
陶玉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那附近有小公園?”
梁置禮只是盯着她笑,沒解釋自己為什麽知道。
陶玉也不好意思再問了。
兩人肩并肩走在春風沉醉的申城馬路上。
申城的夜生活剛開始,路上車輛飛馳,遠處幢幢高樓燈火通明,夜裏的風微涼,裹挾着路邊綠植的芬芳,讓整座城市都彌漫着春天的氣息。
街邊昏黃路燈下,甚至能隐隐看到飛蚊環繞。
兩個人放在各自人群裏都是備受矚目的人,于是這會也吸引了不少路人回頭看他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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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好奇怎麽一個這麽好看的人要拄拐杖,不免覺得有些可惜。
梁置禮神色自若,偶爾提醒陶玉看路。
多奇妙。
十年之後,他們又一塊走着,走在路燈下。
那時,她更多的是看着梁置禮的背影,小心翼翼踩着他的影子,生怕被他察覺自己在偷看他。
偶爾并排走在一起,也是惴惴不安,生怕他發覺自己那點少女心思,可又怕他永遠都不知道,曾有一個人那樣喜歡過他。
如今再次并排散着步,一樣的場景,一樣的路燈,可她似乎再也沒有年少時的忐忑心境了。
她想,時光終究是改變了一些事。
也改變了她。
心頭的沉甸甸,由心變成了手中的保溫壺。
她從前覺得自己是梁置禮手中的一根線,線的那頭由他完全掌控,他開心她就開心,他難過她也難過。
喜怒哀樂全心系在他。
可現在,他們似乎調了個個,她成了拉線人,随着自己心境調節着線的長短。
“小心!”
梁置禮突然出聲,陶玉懵地擡頭,從心事中抽離出來,就感覺肩膀一熱,緊跟着,梁置禮攬着她的肩,往後退了幾步。
是一對吵架的夫婦剛剛沖撞到了他們。
但這對夫婦也沒有要道歉的意思,兩個人只短暫安靜一會,又開始吵了起來。
瞬間成為整條街的風景。
陶玉其實想聽一下的,但梁置禮不松手,她也就不好意思回頭了。
與此同時,梁置禮确認陶玉不會受到傷害後,緊繃的身體才放松些許,低頭看她,見她神色如常,這才慢慢松開捏住她肩膀的手。
陶玉不自然地咳了咳,裝模作樣地往前面看了幾眼,煞有介事地說:“馬上就到了,你可以歇歇了。”
梁置禮只淡聲回應着,等到了小公園的長條板凳上,待梁置禮坐下後,她才坐在另一頭,保溫壺放在兩人中間。
“聽說鴿子湯有助于傷口恢複,你嘗嘗。”
梁置禮端起小碗,慢慢嘗了一口。
湯很鮮美,鹹淡适中,曠野已久的胃感到一陣熨帖。
也不知道她熬了多久,她明明也不擅做家務,以往也常是他做給她吃,偶爾做一餐,看着被油星子濺出的水泡都要心疼好久。
梁置禮喝了大半碗,将碗放下,伸手徑直握住陶玉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腕。
細白纖長,手背光滑柔嫩,還能看到隐隐青筋。
翻過手背,食指那有道劃痕,是很明顯的備菜時不小心被刀弄過的痕跡。
只是血珠已止,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如同劃過他心尖……
梁置禮喉結輕輕滾動,捏住陶玉的手腕教她不得動彈,也直接略過她眼底的怔松,嗓音微啞,帶着小小的責備,“還疼嗎?”
“嗯?”
皮膚的溫度清晰燙灼,令人頭皮發麻,陶玉試圖抽了一下,沒抽出來,只好由他,抿唇道:“已經好多了,就一道很小的口子,不算什麽的,真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梁置禮只覺得更心疼了。
想也沒想的,梁置禮執起她的手,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
像羽毛一樣,比以往梁置禮吻她任何一次都要輕,卻令陶玉心猛地一縮。
他背對着光,眉眼還是那樣的淡,眼底的情緒卻濃得像墨,教人快要溺斃。
他們本就外貌出色,路人看一眼,幾乎都忍不住回頭再瞧一眼,立刻小聲與同伴讨論,還有人悄悄拿起手機拍。
陶玉餘光感受到,手跟着就要縮回去,梁置禮沒松,只拉着她的手放下,身體往她那一側,擋住了一衆目光。
這個吻來得突然,它不正式,像是畫中随意落下的一筆,卻成為整幅畫中最絕妙的一筆。
陶玉張了張唇,想要說些什麽,誰知,梁置禮只是拍了拍她頭頂,輕聲說:“先回去吧。”
和梁置禮重逢以來,也有過這樣的時刻,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他想要再度開始的話語,他風雪中走來的堅定。
那時她都逃避退縮了,告誡自己,不能沉溺。
這一次也一樣,梁置禮在等她的回答,也知道她可能會像往常那樣,逃避話題,但沒想到,她竟然反手握住了他。
肌膚相碰那刻,梁置禮的心跳聲也跳到了頂點。
“你——”
話音未落,陶玉眨了眨眼,兩人掌心的溫度燙得吓人,她努力鎮定語氣,讓自己看起來更自然點。
“風好像有點大,”她問,聲音還顫着:“回家嗎?”
梁置禮唇畔的笑容擴大,似嘆非嘆:“你要帶我回家嗎?”
陶玉點點頭,眼睛睜得跟小狗似的,晃了晃手臂,歪頭說:“好啊。”
梁置禮心裏空着那塊,因為陶玉這句話,倏地被填滿。
他曾設想過無數次他們重逢後在一起的場景,他會為之準備精心的禮物,語氣和神情也會變得慎重而小心,卻未曾想過,是在這樣一個春天的傍晚,和她坐在如此簡陋的公園座椅,路人來來往往,他們眼裏只有彼此。
-
他們收拾好東西站起來,梁置禮捏着手裏那根拐杖,望着遠方眯了眯眼,神情帶了點遺憾。
陶玉捕捉到,嘟囔着嘀咕,“怎麽,你不願意?”
梁置禮無奈轉頭看向他,示意自己還要拄着拐杖走路,嗓音帶了幾分無可奈何,說:“如果不是它,我想抱着你回家。”
“梁置禮!”
陶玉嗔叫她,兩頰氣得鼓鼓地,臉色緋紅,假裝擰他手臂,“這裏是申城,不是電視劇!”
還抱着她回家,他倆又不是在演言情劇。
但幾分鐘過後,陶玉還是扛不住他的眼神,拎着保溫壺沖沖走在前面。
梁置禮送她到門口,沒有進去,“你先好好休息,調整一個好的狀态再來上班,許阿姨那邊放心,會有專人照顧她的。”
陶玉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看梁置禮,兩個人現在氛圍有點奇怪,他們現在算是已經在一起了嗎?
梁置禮趁她愣神的功夫,拍了拍她額頭,樓道漏進來幾縷光線,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梁置禮臉頰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如夢似幻。
陶玉不自覺揪住了衣角,喉嚨一緊,“你快回去吧,再不回天就黑——”
“唔”地一聲,尾音被面前的男人吞沒,鼻腔被清冽的氣息萦滿,唇瓣的觸感瞬間被放大。
陶玉整個人僵住了。
他們又接吻了。
和從前那麽多次熱烈的、纏綿的、快要融化掉的吻不一樣,這個吻小心翼翼,滿含珍重,生怕她化了似的。
極度溫柔。
身體的反應比她的大腦更快扶上他的腰,下一瞬,梁置禮便将她拽進了自己懷裏,兩人從姿勢到唇,都變得親密無間,毫無縫隙。
“梁置禮……”
“梁置禮……唔……”
如果不是他那麽強勢地摟着她,陶玉只覺自己恐怕就要滑到在地。吻也從溫柔缱绻變得長驅直入,尾椎骨湧起一股密密麻麻的酥軟感,直至蔓延至胸口,仿佛觸電般,一下一下,跳得厲害。
她顫得厲害,梁置禮掐着她的腰,迫使她同他一起,混亂糾纏着。
“乖,”梁置禮嗓音暗啞,只分離了一瞬,說出那句話,便立刻又強硬地堵了上去。
“叫我Lueng,像從前那樣……”
一切都失去了控制,仿佛天地間只剩他們兩個,陶玉在他懷中胡亂地想着,梁置禮的腿傷不是還沒好嗎?為什麽力氣還這麽大,桎梏得她不能動彈……
梁置禮也覺得自己要瘋了,他朝思暮想的人現在就在他懷中,軟軟地任他肆無忌憚着,血液就瞬間湧了上來,心口像是有一團火,怎麽親也親不夠。
“怎麽不叫我Leung了?嗯?”
見她遲遲沒說話,梁置禮撐着牆面,強迫自己先放開她,手輕輕扶着她面頰,深深看着她。
陶玉抵抗不了這樣的眼神,失神片刻後,理智終于回來了點,然後對視幾秒,最終還是敗在了他那雙深邃的眼眸裏。
“Leung。”
她踹着氣,輕聲開口,胸口還起伏不定着。
梁置禮閉了閉眼,片刻後壓着濃重的鼻翕,沉聲開口:“鑰匙在哪?
“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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