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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真的？這事你怎麽沒找你那位方司長？”陰陽怪氣的語調卻也顯露着得意。

“他與我舅舅相識，我現在不能信他”

“成，你要是信我，咱們明天正午，挖墳開棺”

烈日下，幾個工人用力的将沉重的棺椁擡上了地面，一旁的道人繞着棺椁念念有詞。

棺材被打開了，除了屍身之外，在一個帶鎖的描金匣子裏翻出了一摞賬冊，上好的楠木隔絕了地下的水汽，讓冊子上的每一個字得以清晰保存。

賈雲杉翻開賬冊，黃鳴鶴命人封棺。

母親的字跡，清秀有力，上面清晰記錄着為舅舅的賭債填補一個又一個的窟窿。除此之外，另有一本手劄，記錄着她是如何設計将潘四爺的賭場查抄，借官府與娘家、親友之手将興旺百年的潘家一舉傾覆。

賈雲杉于烈日下戰栗，懷抱着母親留下的文書賬冊，聲淚俱下。

黃鳴鶴送賈雲杉回府之後，就急忙回了漕幫，大廳裏，師傅與賈雲杉舅舅章懷義對談。

看情形是不太愉快，得知是要幫助軍閥運送軍火後，更是氣憤的攆他出去。

章懷義在漕幫碰了釘子，但心情不壞，因為他布了很長的棋路，不怕這一子的失誤。

回到旅店，發現他的好外甥已經在等他了，趕忙拉着他去外面吃飯。

“等一下舅舅”

章懷義回頭望見賈雲杉神色有異，心裏沒由來的打起鼓來。

“怎麽了”

賈雲杉将母親留下的賬冊放在桌上，平靜道“請舅舅過目”

章懷義疑惑的上前，翻開了幾頁後便趕緊合上了，“哪來的？”

“我查我娘死因時查到的，舅舅做何解釋”

章懷義扶着桌邊坐下，緩緩開口“我不告訴你，是怕你難過。沒錯，舅舅年輕時确實欠下很多賭債，怕你外租知道，你母親替我瞞下，偷偷為我還債”。

章懷義流下眼淚，哽咽道“你外租治家很嚴，我只能跑來青州城賭錢，結果錢越欠越多，到後來......姐姐沒辦法，只能懷着你為我的事奔波周旋，但是，她的死與我無關”

“當時青州城最大的賭坊當屬潘四爺開的博戲堂，潘家經營賭坊已有百年，夜裏連官府老爺都要去玩兩把，我就是在那栽的”

“你娘氣不過，就各處打點關系，要讓潘家滾出青州城，也該他潘家氣數盡了，不少顯貴家中都有纨绔子弟在那聚賭，牆倒衆人推，後來潘家賭場被砸，潘家人四散逃亡”

說到這裏章懷義看向賈雲杉“可誰曾想潘四爺狗急跳牆，竟然派人駕馬車撞你娘的轎子，你娘出了很多血，她用盡最後的力氣生下你，連你的樣子都沒看上一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