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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斐哥,你覺得呢?◎

在一片混亂中, 巫辭再朝樓梯拐角處瞥去時,那道人影已經不見了,仿佛剛才只是他的錯覺。

但他知道, 在這棟詭異的別墅裏, 即便遇上什麽怪事, 或許都是正常的。

聽到檀斐說巫辭冷,杜一的視線先是落到巫辭被檀斐緊握的手腕上,再移動到巫辭臉上,随後他了然一笑:“抱歉, 家裏的中央空調壞了, 你們需要毛毯嗎?”

尉川敘正想說“要”, 巫辭卻搶先一步,回答道:“沒關系,只是稍微有些涼。”

不知道巫辭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尉川敘只好把沒說出口的話咽回了嗓子裏。

“那我們, 繼續?”杜一的視線在他們三個的臉上來回轉。

“請帶路。”巫辭點點頭。

Jack繼續推着杜一的輪椅往前走, 咕嚕咕嚕的轉動聲在空曠的走廊裏顯得格外清晰。

檀斐在此刻松開了巫辭的手腕。

巫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稍微加快了一點腳步,并攏雙指,悄悄頂上了尉川敘的後腰。

尉川敘一僵,轉頭看他:“???”

巫辭朝他眨了下眼睛, 同時指尖飛快地在尉川敘的後背游走,以極快的速度在他背上畫了一道咒語。

淡淡的金光在尉川敘背後一閃,一股暖意從他的後背散開, 緩緩滲透到他的四肢百骸。

覺得自己快被凍死的尉川敘終于在這股暖意中緩了過來, 也意識到巫辭剛才為什麽拒絕了杜一提出的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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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辭是在懷疑, 其中有什麽問題,所以不會輕易觸碰這個房子裏的任何東西。

他們三個裏,尉川敘本身就是普通凡人,檀斐又在這個時候失去了靈力,萬一真的存在什麽未知的危險,就只能靠巫辭一個人了。

在這方面,尉川敘雖然幫不上忙,但絕不能成為累贅。

與此同時,前面的Jack在一扇緊閉的房門前停下腳步,輪椅滾動的聲音也戛然而止:“各位先生,衣帽間到了。”

在Jack和杜一同時轉過來的剎那,巫辭後退一步,若無其事地站在了檀斐的身邊,并停下腳步。

杜一的衣帽間并不在卧室裏,而是有一個單獨的房間。

進門後,巫辭被眼前富麗堂皇的裝修炫到了眼睛:“比我家還大……”

杜一的衣帽間十分寬敞,屋裏羅列着一排排立櫃,各種限量球鞋和名牌包都有單獨的櫃子,整整齊齊擺滿其中,看起來就像專門展出給外人看的博物館一樣。

聽到巫辭的驚嘆,杜一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一聲:“小夥子說話真有意思。”

說完,他擡擡手,對Jack說:“Jack,去把那件風衣拿來。”

“好的,杜先生。”Jack畢恭畢敬地鞠了個躬,轉身朝林立的落地衣櫃深處走去,不一會兒身影就消失在了拐角。

在原地等待的時候,巫辭也沒有閑着。

他一邊好奇地打量着裝修得像展覽廳一樣的衣帽間,一邊看似不經意地和杜一閑聊:“杜先生,您也喜歡收集球鞋嗎?”

“那是我年輕的時候,我太太買給我的。因為工作關系,她總是到各國出差,每到一個國家,就會讓秘書采買當季新款衣褲和鞋帽,帶回來送給我。”提到關瑞秋,杜一笑容裏多了幾分甜蜜,“可惜我現在年紀大了,不像年輕時那樣英俊好看了,也不怎麽愛打扮了。不過,太太還是會和以前一樣買來送我。時間一長,不知不覺就收集了這麽多。”

怪不得比起以前的照片,現在杜一的眉宇間多了幾分富态,那都是用金錢精心喂養出來的。

巫辭輕聲感嘆:“你們感情真好,關女士一定很愛您。”

“為什麽這麽說?”杜一饒有興致地看着巫辭。

“每個人表達自己喜歡的方式不同,有的人如果喜歡一個人,就會想把最好的東西全部都送給對方,不管對方需不需要。”巫辭收回在奢侈品上流連的目光,餘光不經意地掃向檀斐,“我也是這樣的人。”

聞言,檀斐擡起眼眸,看向巫辭。

少年卻沒有再看他,燈光下,那張白皙俊秀的臉被照得溫暖且柔和,連那雙帶笑的杏眼也含着光。

“是嗎……”杜一若有所思,垂下眼,又咳了幾聲。

就在這時,Jack拎着一件衣服出現在拐角處:“先生,衣服找到了。”

衆人的視線一下就聚集在了他手中的黑色風衣上。

這件風衣面料高級,裁剪流暢,即便是放到十年後,款式也依然不過時。

“哦,這可是六大藍血品牌之一。”眼尖的尉川敘一眼就看出了這件風衣的特別之處,“周嘉逸果然出手闊綽。”

杜一笑笑:“是的,這件風衣的價值遠不只在價格上。”

巫辭端詳了Jack手上的風衣一眼,禮貌地問:“我覺得這件衣服非常好看,能借我看一看嗎?”

“當然。”輪椅上的杜一很有風度地聳了聳肩,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巫辭從Jack手中接過風衣,動作小心且輕柔,細長白皙的手指從衣領處撫過,連商标都不放過,像是在感受着面料的材質和線條。

“年輕人,你喜歡這個款式?”杜一留意着他的動作,覺得少年小心謹慎的模樣十分有趣。

“這件衣服非常漂亮。”巫辭擡眼看他,眼神充滿了緊張和希冀,“您可以允許我試一試嗎?”

“當然。”杜一表現得十分大度,“你應該還沒超過二十歲吧?這個款式對你來說太成熟了。”

尉川敘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只以為巫辭是單純喜歡這件衣服。

檀斐卻十分清楚,這個可以算得上有些莽撞的要求,與巫辭的性格完全相悖。

看來,巫辭似乎是覺察到了什麽,或者有了打算。

想到這裏,檀斐抱起胳膊,不動聲色地注視着巫辭。

“謝謝。”巫辭禮貌地道謝,利索地穿上了風衣。

“這裏有全身鏡。”杜一體貼地伸手指向某個角落。

巫辭一邊整理着衣領,一邊走到落地鏡前,背對着其他三人。

表面上他看起來正在仔細地對鏡整理衣服,實際上,巫辭卻在透過鏡子觀察着身後的杜一。

杜一的表情始終坦然自若,他除了偶爾掩嘴輕咳,并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

整理好風衣,巫辭對着鏡子左右照了照,回頭看檀斐,詢問道:“斐哥,你覺得這件衣服怎麽樣?”

一句突如其來的“斐哥”讓檀斐一頓。

知道巫辭需要自己配合,他擡起一雙黑眸,用冷淡的視線審視了對方一會兒,才開口說:“是太成熟。”

“我覺得小辭偶爾換換風格也挺好。”尉川敘則摩挲着下巴,接過話茬。

“可我覺得我穿也蠻好看的耶,果然還是更适合杜先生嗎?”

三人組開啓唠家常模式,閑聊的輕松氣氛看起來就像是一家三口在商場裏選購一件衣服。

巫辭用餘光觀察到,聽着他們的閑聊,杜一神色逐漸變得松弛,似乎是對他們放松了警惕。

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巫辭脫下風衣,遺憾地說:“它真的很好看。”

就在他小心整理好風衣,想還給Jack時,檀斐忽然上前一步,擡起胳膊,一只指骨分明的手伸在巫辭面前:“也借我看看。”

沒料到檀斐的舉動,巫辭有些意外地擡頭看了他一眼。

見檀斐一臉氣定神閑,巫辭雖然猜不透他想幹什麽,但還是乖乖地将衣服交到了檀斐手裏。

“檀先生也喜歡這件風衣?”對于中途截和的檀斐,杜一倒是驚訝,“看來嘉逸的品味很超前呢。”

“還不錯。”檀斐慢條斯理地翻看着風衣,像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忽然,他手指在某處停住,并擡眼看向杜一:“衣服上有個刺繡。這是杜先生你的名字嗎?”

尉川敘湊上去,往檀斐手中看了一眼:“可能刺的是品牌名稱或者主人的英文名……欸等等,這上面繡的是‘Chow’?”

“怎麽了嗎?”檀斐揚眉,引導着尉川敘說出後面的話。

“‘Chow’是‘周’的英文拼寫。”果然,尉川敘推了下眼鏡,扭過頭,奇怪地看向杜一,“杜先生,這件衣服……是周嘉逸的?”

巫辭和檀斐同時轉頭看向杜一。

“沒錯。”面對疑問,杜一沒有否認。

他望着眼前的風衣,露出了一個有些複雜的笑容:“這款風衣是品牌方特別定制的,全世界只有五件,其中一件就在周嘉逸手中,所以上面繡的是他的名字。”

檀斐微擡下颌,眯起眼,一針見血:“所以,他送了你一件自己不要的舊衣服,你還寶貝得不得了?”

尉川敘差點一把捂住心口。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哥!你怎麽就說出來了啊!!打人不打臉啊!!!

“是嗎?原來也可以這麽理解嗎?”杜一卻沒有因為檀斐的直言不諱而生氣,那張幹癟的臉慢慢舒展出一個笑容,“當時的我只覺得非常感動。”

“他什麽時候送你的?”檀斐沒有理會他言辭裏的煽情,直截了當。

杜一又一次陷入了回憶:“大概是十一年前,2011年的事情?呵呵……抱歉,我記不太清了。”

不知道為什麽,巫辭覺得,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微妙,讓人覺得有點不舒服。

檀斐沒再說話,扭頭看向一旁的Jack,伸手一遞。

Jack立刻上前,雙手從檀斐手裏接過風衣,轉身快步離開。

在他離開後,偌大的房間裏只剩下巫辭三人和杜一,氣氛一時間有些僵硬。

既然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線索,那沒有再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巫辭率先開口:“杜先生,非常感謝您今天的招待,我想我們也應該告辭了。”

“這麽快就走了,不留下來吃個便飯嗎?”杜一毫不意外,只是發出一聲類似嘆息的聲音,“今天廚師精心準備了惠靈頓牛排。”

“廚師?”檀斐不動聲色,“我以為這棟別墅裏只有你和Jack兩個人。”

“廚師一般待在廚房裏。”杜一擡起臉看他,燈光映在他沒有神采的眼睛裏。

尉川敘接話:“杜先生,改天找個機會,我請您和關女士來我家球場打高爾夫。”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挽留你們了。”杜一輕輕點頭,咳嗽兩聲,“Jack,替我送送客人。”

Jack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拐角處,他快步走到衆人面前停下,揚起豔紅的唇角,一手背在身後,另一只手則做出引路的姿勢:“三位貴客,請往這邊走。”

走出別墅大門,那種如墜冰窖的陰冷感立刻被驅散不少,陽光的溫暖灑在身上,讓巫辭産生了一種錯覺,仿佛此時此刻的自己是一床正在曬太陽的棉被。

路過院中湖泊那尊地母神娘娘像時,巫辭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它雖然閉着眼,卻讓巫辭感受到了在它周身湧動的邪氣,仿佛它随時都有可能睜開眼一樣。

這尊地母神娘娘像,并不簡單。

将他們送到院門口後,Jack站在原地,恭恭敬敬地向他們道別。

見巫辭三人走出來,在樹蔭下等候多時的眼鏡仔立刻将車開過來,在他們面前停下。

尉川敘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巫辭和檀斐則一左一右上了後座。

“快快快,關上車窗,打開暖氣!”尉川敘一上車就原形畢露,龇牙咧嘴地抱住自己。

巫辭在他背上畫的那道火符并沒有起太久的保暖作用,很快就失效了,但還是護住了他的體溫,不至于讓它太快流失。

“暖氣?”眼鏡仔一愣,看了一眼車外天上的大太陽,不過還是照做。

尉川敘驚魂未定:“我真的差點被凍死,還以為自己今天到陰曹地府一日游了。”

“那是陰氣。”透過車窗,巫辭看向站在門口目送他們的Jack,冷靜地說,“此地不宜久留。”

眼鏡仔不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麽,但看他們的反應,也不敢怠慢,一腳踩下油門,快速駛離杜一家。

透過後視鏡,檀斐看到,身後那棟別墅的二樓窗前,立着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似乎正在遠遠地目送着他們。

他收回目光,對眼鏡仔說:“別墅區門口五百米的位置有個岔路口,我們是從左邊的路口來的,等會兒你把車停在右邊那個路口。”

“怎麽了?”巫辭轉頭看檀斐,“您是懷疑,杜一等下可能會出門?”

“嗯。”檀斐沒有多做解釋,視線輕掃向他的臉,“你的靈力呢?”

聽到提問,巫辭試着運了運氣:“大部分還在,但裏面确實詭異,從路過那尊神像開始,我身上的靈力就開始慢慢消散。”

因為消散速度過于緩慢,一開始他并沒有覺察到異樣,是後來進到那棟房子裏,才覺察到不對的。

那宅子裏的風水果然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

檀斐嗯了一聲,忽然伸出手,探了探巫辭的脈象。

冰冷觸感從手腕傳來,巫辭還是有些不太習慣,本能地顫抖了一下。

但想到剛才在那座別墅裏,檀斐忽然握住他的手腕,他又忽然覺得耳尖有點莫名發燙。

在車載暖氣的烘烤下,被凍得不輕的尉川敘已經緩了過來:“怪不得,你在我身上畫的那道符沒起多久作用,原來是因為你的靈力被消解了。那個地母神娘娘這麽厲害的嗎?”

檀斐收回手,視線也跟着抽離:“沒什麽事,過兩天就凝聚回來了。”

“它是個邪神,只要有人持續供奉,靈力就會強盛。”聽尉川敘提到那道火符,巫辭下意識地摩挲着被檀斐觸碰過的皮膚,“給你畫那道符之前,我在樓梯拐角看到了一個人影,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

“你沒看錯。”檀斐淡淡道,“我也看到了。”

“是怨靈?”巫辭不确定道,“感覺它一直在那棟別墅裏游蕩。”

“嗯。但它很淡,幾乎要消散了。”

“怨靈?剛才還有怨靈?”尉川敘皺着眉啧了一聲,“杜一的病難道跟那個怨靈有關?小天師,你給杜一把脈的時候有發現什麽不對嗎?”

巫辭頓了頓,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暫時不知道他的病是否和那個怨靈有關,但……杜一的脈象很弱,可以說,幾乎沒有。”

尉川敘一愣,回頭看他:“你的意思是,杜一是鬼?!”

“目前還活着。”巫辭安慰他,“但很奇怪就是了,他的精氣神看起來完全被抽幹了,我暫時沒法确定是什麽情況。”

“不管了,反正我們得到了一些信息。”尉川敘把頭轉回去,開始翻看放在車上的平板電腦,“我想剛才你們也覺察到了吧?杜一和周嘉逸的關系,并沒有杜一自己說的那麽好。”

“關瑞秋到底是幹什麽的?”巫辭忍不住問。

他們目前所得到的資料,主要都圍繞着周嘉逸和杜一,提及關瑞秋的卻少之又少。

巫辭除了知道她叫關瑞秋,出生豪門,是個女企業家外,其他一概不知。

“關瑞秋不是一般人,背景還涉了點政,網絡上有關她的八卦基本活不過十分鐘,只要一提她,就會立刻被删帖。”尉川敘一邊翻着平板,一邊頭也不擡地說,“你知道瓜爾佳這個姓氏嗎?滿洲八大姓氏之一,漢化後,他們改姓關或汪。”

他的手機忽然振動了幾下,與此同時,眼鏡仔把車開到了檀斐指定的地點。

車停的地方十分巧妙,既能隐蔽地藏身于此,又可以清楚地看到和他們一樣從世紀豪庭裏駛出的車輛。

尉川敘放下平板,拿起手機,看了看,突然笑了起來:“不過,我的背景也很硬。雖然費了一番工夫,但還是被我搞到了她的詳細資料。”

他把手機往後遞給巫辭。

巫辭接過手機,習慣性地靠近了檀斐一些,想和他一起看。

留意到這個自然而然的小動作,檀斐揚了揚唇角,低下眼,和他一起看向屏幕。

在尉川敘得到的信息裏,關瑞秋今年已經55歲,足足比38歲的杜一大了17歲。

“他們是在2012年登記結婚的,那時候杜一已經28歲了。娛樂圈更疊換代的速度很快,這個年紀再不紅,就很難熬出頭了。”

“也難怪他會心灰意冷退圈結婚。”想到杜一如今的模樣,巫辭似乎有些了解了。事業與婚姻,至少有一樣要發展得好。

“嗯,杜一退圈的前一年,也就是2011年初,金鹿獎評選百年影帝。說起來也挺讓人同情的,大家都以為這次杜一十拿九穩了,結果還是……金鹿獎四年一屆,杜一和周嘉逸都是童星,十幾歲就出道了,算下來,杜一已經陪跑了三屆。”

一個演員,能等多少個十年?

聽着尉川敘的解說,巫辭忍不住在心裏唏噓。

突然,他的視線落到屏幕上的一行字上,眼睛忽然睜大:“等等,在杜一之前,關瑞秋曾經結過一次婚?!”

“對于有錢人來說,離婚不算什麽稀奇事。”

“可是……這一欄裏,寫的是喪偶。”巫辭一頓,擡起眼,從後視鏡裏看尉川敘,道,“她的原配丈夫在2011年秋天去世。”

尉川敘表情一凝,剛才他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并沒有留意到這個信息。

車裏陷入短暫的沉默。

“2011年那屆金鹿獎,”檀斐忽然開口,語氣冷淡,“最後誰獲得了百年影帝?”

“資料裏沒有,可以現查。”尉川敘快速翻了下平板。

巫辭已經拿出手機,動手搜索起來。

十幾秒後,他擡起頭,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是周嘉逸。”

作者有話說:

猜猜那個怨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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