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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定,定情信物?!◎
車裏空間有限, 于是三個人下車繼續。
巫辭打開背包,從裏面端出一個小小的香爐和一個用黃符紙封住口的白碗,将它們擺放在引擎蓋上。
尉川敘捧着DV給特寫, 看得津津有味:“小天師, 你這包裏到底裝了多少東西?”
昨晚臨睡時, 檀斐讓巫辭拿了一只碗當法器,用朱砂在碗內畫上咒,又去樓道裏卷了些蜘蛛網,和那張母符一起放進碗裏, 滴兩滴白酒, 再用一張封印符封住碗口。
“用朱砂和蛛網飼養母符, 以施咒者的靈力加持,能夠增強子符上的法力,凝聚衣物上殘留的氣息。”檀斐在一旁指導,“小辭, 現在點香, 然後開碗。”
“好。”巫辭做得非常認真。
檀斐教他的法術都十分古怪,他在過去的十八年裏從未聽聞,因此躍躍欲試。
将點燃的黃線香插入香爐後,巫辭将兩只手輕輕放在碗上,沿着邊緣,一點點揭開封在碗口的封印符。
符紙被揭開後, 吸了一晚上朱砂和靈力的黑色母符慢慢地飄了起來,浮在半空中,上面的紅色字符閃爍着紅光, 紅光比昨天更亮也更為強烈和持久。
“成了!”巫辭欣喜地扭過頭, 看向檀斐, “果真收集到了周嘉逸的氣息,您真是太厲害啦!”
檀斐漫不經心地哼道:“雕蟲小技罷了。”
但一旁的尉川敘分明看到,檀斐剛才好像特別得意地輕輕挑了下嘴角。
他發誓!他真的有看到!
檀斐沒有給尉川敘指認的機會,他攤開手,分別掐了下食指和中指,一簇微弱的藍綠色火苗倏地在他的指尖燃起,在一縷袅袅升起的黑煙中,火苗慢慢凝聚成一只蝴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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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冥火蝶!
巫辭盯着那只蝴蝶,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只是,這只冥火蝶非常微弱,看起來随時都有可能熄滅。
它晃晃悠悠地脫離了檀斐的指尖,飛到半空中,繞着他們三個飛了一圈後,又回到了檀斐的指尖上,輕輕扇動着翅膀。
“我現在的靈力時有時無。”檀斐輕蹙了下眉尖,但很快表情又變回若無其事,“不過昨天還是派它跟上了那輛車,車裏的确是杜一。”
他說的“它”,指的就是指尖上的這只冥火蝶。
巫辭:“!!!”
他眼睛亮亮地看着檀斐。
昨天他們跟蹤那輛車的時候,不僅落入了杜一設下的迷陣,還被地母神娘娘一路追殺,本以為跟丢了杜一,沒想到檀斐竟然還留着一招!
巫辭的母子符,檀斐的冥火蝶,雙線并進,兩手準備!
尉川敘在心裏感嘆了一句“牛哇”,問:“所以老檀,你查到杜一去哪了?”
“嗯。”檀斐應聲,冥火蝶慢悠悠地從他的指尖飛起,緩緩落在桌上那張閃爍着紅光的母符上,“而且在那個地方,它捕捉到了和母符上一樣的氣息。”
母符被幽冥鬼火點燃,瞬間蜷縮成一團。
“周嘉逸!”巫辭和尉川敘異口同聲。
“還不算太笨。”檀斐擡眸,掃了他們兩個一眼,輕嗤一聲。
吸食着母符的靈力,冥火蝶的焰色越來越亮,而被吸幹淨的母符徹底變成一團灰燼,落回碗裏。
冥火蝶拍拍翅膀,悠悠地飛到了檀斐的肩膀上。
從它的亮度,似乎可以判斷檀斐此時靈力的強弱。
“杜一昨天在對我們撒謊,這十年來,他始終和周嘉逸保持聯系。”巫辭一動不動地注視着檀斐肩上的冥火蝶,“我們猜對了,他昨天去見的人,就是周嘉逸。”
“而且今天不僅鬧出這麽大的幺蛾子,他還從醫院跑了!”尉川敘咬牙切齒,“這個男人竟然将我們玩弄于股掌之間!”
“把‘們’字去掉。”檀斐瞥他一眼,“趁着我的靈力還沒有消散,現在立刻出發。”
回到車上,尉川敘負責開車,冥火蝶則變成引路使者,在夜色中穿梭,隔着擋風玻璃為他們指引方向。
“我都快變成你們二位的專職司機了。”車燈照亮前方道路,尉川敘握着方向盤,“對了,昨天眼鏡仔回去以後就病倒了,看來他被地母神娘娘吓得不輕。”
“昨天又是迷魂陣又是地母神娘娘,一般人扛不住這麽重的陰煞之氣,病倒也在情理中。”他這麽一說,巫辭覺得有些奇怪,“但你為什麽沒有事呢?你也是普通人。”
畢竟尉川敘昨天還跟他們一起進了杜一家,按理說,別墅裏的陰氣那麽重,尉川敘應該更陰氣纏身才對。
可今天尉川敘卻和往常一樣面色紅潤,神采飛揚,還跟着他們一起跑上跑下,像個沒事人一樣。
“可能我天賦異禀?祖傳的辟邪基因?”尉川敘滿不在乎,随口打趣一句,“畢竟我家祖上也是宮裏的神職人員,雖然只是沒有靈力的史官,但多少也耳濡目染一些吧。”
“也許只是皮夠厚,陰氣近不了身。”檀斐冷笑一聲。
“啧,不要揭穿我嘛。”尉川敘瞅了一眼導航,“怎麽越開越偏僻,老檀,你的小蝴蝶到底要飛往哪裏……”
冥火蝶帶着他們繞了半個帝都,從東邊開到了西邊,最後來到另一處遠郊,停在了一個外觀上看起來幾乎已經廢棄的療養院門口。
下了車,尉川敘拿着DV,只覺得自己的屁股都要坐裂了:“還好半夜不堵車,不然換了白天,我們還堵在四環,杜一早跑了。”
“你以為杜一就不堵車?”檀斐瞟他。
“……也對哦。”
冥火蝶晃晃悠悠地飛回了檀斐身邊,檀斐擡起手,讓冥火蝶落在了他的指尖上。
巫辭留意到,現在,冥火蝶已經微弱到幾近透明。
他心頭一緊。
這是不是意味着,檀斐此時的情況,并不是那麽樂觀?
在巫辭擔心的時候,冥火蝶撲騰了兩下翅膀,在檀斐的指尖熄滅。
“我靈力又沒了。”檀斐攥緊五指,擡眼看他們,眉尖輕蹙,“接下來要靠你們了。”
巫辭嚴肅地掏出一把桃木劍:“包在我身上。”
尉川敘嚴肅地掏出一把轉輪手.槍:“包在我們身上。”
巫辭:“……”
巫辭:“你什麽時候帶的槍???”
檀斐:“……尉川敘,我們是殺鬼,不是殺人。”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這是我托人在鬼市買的,專門殺鬼用的。”尉川敘一手拿着DV,另一只手得意地轉了一下手裏的槍,“當神學與科學相融的時候,我,将是無敵的。”
檀斐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将視線投向不遠處的療養院:“我感覺到了周嘉逸的氣息。”
“杜一呢?”巫辭問。
如果他猜得沒錯,被檀斐釋放出來的冥火蝶吸收了母子符,也就相當于檀斐吸收了母子符。
冥火蝶雖然消失了,但檀斐依然能同時感應到周嘉逸和杜一的氣息。
“杜一現在不在附近,但他來過這裏。”檀斐的回答印證了巫辭的猜測,他微擡下颌,眯着眼,望向不遠處那座黑黢黢的療養院,“走。”
巫辭和尉川敘一左一右跟在檀斐身邊,在他的帶領下進入了療養院。
這座療養院十分矮小,只有三層,從外觀上看,至少是上世紀七十年代的産物,陳舊的裝修和建築散發着一種腐朽的死亡之氣。
整棟大樓裏面空蕩蕩的,連燈都沒開,很像一些恐怖片最喜歡設定的故事地點。
進了門,尉川敘一手持槍,一手緊握DV。
他一臉警惕地看着深邃幽遠的走廊,生怕盡頭會突然蹿出個什麽東西:“哎老檀,你點個打火機給我們照下路。”
“……打火機?”檀斐側過臉看他,有些疑惑。
“就你的手指啊,那火苗不是一下一下的嗎,不是打火機是什麽?”
檀斐額角的青筋已經壓不下去了:“你讓我拿幽冥鬼火給你照路?!”
“噓。”巫辭豎起食指,貼着唇,示意他們不要吵架,以免打草驚蛇。
他拿出一張符紙,卷成筒狀,輕輕一晃,符紙無火自燃,躍動着暖橘色的光,微弱地照亮腳下的路。
巫辭把燃燒的符紙卷筒遞給檀斐:“給。”
躍動的火苗映在檀斐的眼眸中。
他垂下眼,伸手接過巫辭遞來的符紙卷筒:“好。”
循着微弱的氣息,檀斐繼續帶路,走廊裏回響着三個人的腳步聲。
檀斐不緊不慢地邁着長腿,閑庭信步,伴随着他的步伐,一頭銀發在身後輕輕蕩着,惬意得完全不像一個剛中過蠱,又受了刮蠱之痛的人。
看着他氣定神閑的模樣,巫辭忍不住想,神就是神,即便丢失靈力,自愈能力也還是那麽強。
不過,越往裏走,巫辭就越覺得詭異。
別說值班守夜的工作人員,這裏可能除了周嘉逸,連一個人都沒有,放眼望去,四處都是荒廢的模樣。
周嘉逸在這種地方待了十年嗎?
檀斐帶着他們來到三樓,徑直走向走廊盡頭。
随着距離的縮短,巫辭敏銳地捕捉到了一些異樣的響動。
聲音模模糊糊的,好像就是從盡頭傳來的。
但他并沒有感覺到,附近有邪氣或是怨靈的存在。
終于,檀斐在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門口停下腳步。
而巫辭先前聽到的動靜,也越發清晰起來。
他辨認出來,自己聽到的,是痛苦的□□聲。
檀斐手裏的符紙卷筒徹底燃盡,他把手中的紙灰一揚,沒有給尉川敘做心理準備的時間,一腳踹開了緊閉的房門。
“哐!”
随着房門的敞開,詭異的一幕出現在他們眼前!
沒有開燈的病房裏,窗簾敞開,月光冷冷地灑了進來。
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趴在地上,口中發出痛苦又模糊的□□:“好重……好重啊……”
一個幾乎和真人一樣高的紙紮人趴在男人的背上。
像是覺察到了不速之客的到來,紙紮人擡起頭,一張煞白的臉沖着門口三人的方向,臉頰兩坨誇張的酡紅像兩圈夕陽,僵硬的嘴角扯出詭異的笑。
巫辭瞬間抽出桃木劍。
怎麽又是紙紮人?!
尉川敘肉眼凡胎,看不見那具紙紮人,借着月色,他反而看清了男人的臉,脫口而出:“周嘉逸?!”
雖然已經幹癟成了一個小老頭,但依然可以從眉眼間看出,這個男人,就是失蹤了十年的影帝周嘉逸!
“好重,好重……”被這具紙紮人如五指山一樣壓在背上,周嘉逸腦袋幾乎貼到地上,根本直不起腰來,“好重啊,我背上有個人,我喘不過氣來……”
“你背上哪裏有人啊?”尉川敘咝了一聲,旁邊兩位大佬不動,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把手裏的DV扶穩了點,“周老哥,你這脊柱側彎有點嚴重,得趁早動手術了啊。”
“他背上真的有人。”巫辭冷靜地說,“你看不到,是一具紙紮人。”
尉川敘:“啊???”
“紙紮人,紙紮人……”周嘉逸喃喃地念着這幾個字。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暴起,拼命掙紮着,想要甩掉背上的累贅:“就是有人!下來!給我下來!我好累啊!!我連睡覺也得馱着他!!啊——!!!”
巫辭将劍尖對準紙紮人,一雙杏眼沉靜地盯着周嘉逸:“敘哥,後退。”
尉川敘本來還想炫一下自己的殺鬼槍,聞言立刻後退,乖乖躲到了巫辭身後。
在這過程中,他還不忘體貼地伸手招呼檀斐:“老檀老檀,快過來,別給小天師礙事。”
檀斐抱着胳膊,話都懶得回,漆黑的眸盯着那具陰森森的紙紮人,話卻是對巫辭說的:“自己能對付吧?”
“能的。”巫辭篤定地回答,“相信我。”
檀斐這才後退一步,把場地讓出來,以免妨礙巫辭發揮。
巫辭手持桃木劍,眼睛緊盯着正在地上瘋狂掙紮的周嘉逸,大腦飛速運轉。
對付紙做的東西,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火燒。
但顯然,這個紙紮人常年累月地壓在周嘉逸背上,吸食着他的精氣神,早已經跟他融為了一體。
如果貿然将紙紮人燒掉,周嘉逸也撐不了多久的。
思索片刻,巫辭忽然想起阿茹娜噴火的場景,腦中靈光一閃而過。
有了!
他将桃木劍插回劍鞘,從懷裏抽出黃符紙,憑空用法術在紙上寫下一道火符,随後将符紙銜在口中,再次抽出桃木劍,沖進房間,一個閃身,繞到了周嘉逸身後。
那具紙紮人只是被人施了法術的低階邪物,沒法扭頭,看不到巫辭在他們身後幹什麽。
巫辭趁機伸出手,一把掐住紙紮人的脖子,用力往後一扯!
周嘉逸頓時發出刺耳的尖叫:“啊啊啊啊——疼啊!!!”
尉川敘看不見紙紮人,只能看見巫辭蹿到了周嘉逸身後,憑空一抓,周嘉逸就突然慘叫起來。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旁邊的檀斐卻看得一清二楚。
在巫辭将紙紮人拽起來的那一瞬間,他看到,無數紅色血線跟着被拉起,密密麻麻地連在紙紮人和周嘉逸的後背之間。
和關瑞秋後腦上的黑色蠱蟲還不一樣,這是周嘉逸的魂魄與精氣神,已經被紙紮人吸食了大半。
巫辭提起桃木劍,手起刀落,毫不猶豫地将那些粘連在一起的血線斬斷。
黑色血霧瞬間從二者的接連處噴薄而出,巫辭松開手,而周嘉逸和紙紮人同時爆發出凄厲的慘叫聲:“呀啊啊啊啊啊啊——!!!”
在血線被斬斷的瞬間,一直稀裏糊塗旁觀的尉川敘突然發現,自己能看到了!
紙紮人慘白怨毒的臉吓得他毛骨悚然:“卧槽!!!”
掙脫束縛的紙紮人猛一旋身,面對着巫辭,原本陰笑的表情增添了幾分怨毒。
它張開血盆大口,朝巫辭飛來!
尉川敘迅速将殺鬼槍往兜裏一塞,縮到檀斐身後,一手拽住檀斐的衣擺,一手舉着DV,大喊:“小天師小心!”
檀斐被他拽得趔趄了一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出息。”
巫辭倒是冷靜得多,在紙紮人朝自己飛來的瞬間,他直接伸出手,一把掐住紙人的脖子,将它控制住。
巫辭再一甩頭,口中銜着的引火符霎時間焚成熊熊烈焰。
一旁觀戰的檀斐眯眼:“三昧真火?”
薩滿女神棍阿茹娜的拿手絕活,巫辭什麽時候學會的?
不對,他什麽時候跟阿茹娜加上微信的?!
巫辭将三昧真火噴向周嘉逸的後背,血線遇火即枯,縮成團團焦黑。
同一時間,他迅速用桃木劍在空中畫出封印符,一個迸發着金光的“封”字出現在半空中。
巫辭并攏雙指結印,低喝一聲:“一一如太上老君口敕律令,封魂!”
符咒立刻飛向周嘉逸,貼上他的後背,将還在散發着縷縷黑氣的焦黑血線團釘死在他的身上。
周嘉逸大汗淋漓,面色慘白,整個人虛脫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精彩!刺激!今晚到底拍到了多少素材!
尉川敘拿着DV,激動得像被郝芒附體一般。
知道巫辭收拾完了,檀斐擡腿朝周嘉逸走去,在他身邊停下。
他半蹲下身,伸手掀開周嘉逸的病號服上衣。
常年被紙紮人吸食魂魄,周嘉逸面容枯槁,頭發花白,完全不見當年風采。
瘦骨嶙峋的後背上,一道道黑色脈絡縱橫交錯。
見狀,檀斐松開手,站起身:“他沒事了。”
“他背上那些血線是什麽?”緊跟在他身後的尉川敘發問。
“是他被紙紮人吸出來的三魂七魄,如果直接斬斷,周嘉逸也活不了,剛才小辭用封魂符封印回去了。”
尉川敘又問:“那被抽走的魂魄也回去了嗎?”
“回不了。”檀斐從周嘉逸背上收回視線,轉眼看向被巫辭提在手裏的那具紙紮人。“周嘉逸現在的魂魄是殘缺的,可能會變傻,但好歹保住了一條命。”
那紙人長年累月吸食周嘉逸的魂魄,眉目如真人一般栩栩如生,竟然還有幾分神似周嘉逸本人。
只是它的表情妖異猙獰,帶着幾分怨毒。
“檀斐,這個怎麽辦?”巫辭提着紙紮人,看着檀斐,征求他的意見,“我用三昧真火把它毀了吧?”
少年的手腕看起來精巧纖細,力氣卻不容小觑。
此時,這只漂亮的手正死死地掐着紙紮人的脖子,如果它是個真人,估計能直接被巫辭用物理的方式送走。
“別。”檀斐卻出聲制止。
他上前幾步,在巫辭面前停下,伸出手:“我來處理。”
“好。”巫辭乖乖将紙紮人交給檀斐。
檀斐可沒有巫辭那麽溫柔,他直接用力抓住紙紮人的腦袋。
紙紮人的頭瞬間塌了下去,原本怨毒的表情現在看起來無比滑稽。
尉川敘:“……”
還好平時檀斐沒這麽對他。
尉川敘默默掏出手機:“這樣,我先打電話報警,然後叫個救護車——”
話沒說完,一只幹瘦的手冷不丁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
尉川敘大駭,差點把手裏的DV甩出去:“啊啊啊!!!莫挨老子!!!”
他渾身冷汗,低頭一看,抓住自己腳踝的,竟然是周嘉逸。
按理說,周嘉逸現在魂魄不全,不是傻就是瘋。
但現在,他卻好像恢複了意識,松開手,仰頭看着他們三個,喃喃道:“幫我……幫我報仇,求你們……”
“你知道我們是誰嗎?”巫辭問。
“你們……”周嘉逸的眼神逐漸變得迷茫,“是救我的人。”
檀斐輕嗤:“你既然知道,怎麽還敢對我們提要求?”
“我……”周嘉逸一時語塞,眼睛跟着黯淡下來。
沉默片刻,他艱難地喘了口氣,忽然問:“你們之中,有巫師?”
巫辭眼神一凝,但沒有表現出異樣。
雖然沒有人回答自己,但周嘉逸的眼睛卻重新亮了起來:“杜一!他有你們想要的東西……”
檀斐揚眉:“哦?你知道我們想要什麽?”
“相信我!找到杜一,你們自然會明白……”
“那你想怎麽報仇?”檀斐漫不經心。
周嘉逸虛弱地喘着氣,煞白的臉上冷汗密布,提到杜一,他的眼神變得無比陰毒:“這十年來我所遭受的痛苦,我要他加倍償還!”
檀斐笑了一聲,調子裏帶着點兒戲谑:“那麽,你打算拿什麽跟我交換?”
尉川敘在一旁咂舌:“老檀,你可真是個惡鬼界的周扒皮啊……”
“我,我沒有什麽可以給您的……”周嘉逸趴在地上,仰頭望着檀斐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像是被勾了魂一樣,眼神逐漸失焦,“我剩下的靈魂,可以獻祭給您……”
“你還是自己留着吧。”檀斐輕嗤一聲,垂眸看向手裏的紙紮人,“把你被抽走的魂魄給我就行。”
周嘉逸一口答應:“好!”
“你要人家的魂魄幹嗎?煲湯嗎?”尉川敘忍不住問。
檀斐沒理他,只是一撚指尖,如同拉絲一樣,從紙紮人的頭顱裏抽出一縷淡淡的黑煙。
他抓着紙紮人,在空中随便甩了兩下,原本立體的紙紮人變成了一張紙。
“……”尉川敘目瞪口呆,“老檀,你這是将人家打回原形了?”
“那是周嘉逸被紙紮人吸走的部分魂魄。”巫辭指的是那縷黑煙。
檀斐沒有解釋,三兩下就将紙重新折疊成一個巴掌大的動物形狀,然後把剛才被自己抽出來的那縷黑煙彈到了折紙小獸上。
被黑煙附體,折紙小獸的眼睛突然一亮,竟然活了過來。
它從檀斐的掌心跳下來,搖頭晃腦地跑到巫辭腳邊,像條小狗一樣圍着他轉圈圈。
“這是……”巫辭彎腰撿起折紙小獸,托在手心裏,驚訝地擡眼看檀斐,“食夢貘?”
在上古傳說中,食夢貘是一種專門吞噬人類夢境的妖獸。
“嗯。”檀斐說,“那張紙吸了人的生魂,已經有妖性了,燒了可惜,折個紙給你玩。”
“謝謝您。”巫辭捧着紙貘,聞言忍不住露出笑臉。
被晾在一旁的尉川敘:“……”
所以,這是,定,定情信物?!
他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這裏,看到他們有多甜蜜。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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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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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