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26章
喻霧拿着盒裝的巧克力冰淇淋, 他手指修長而有力,他捏在指間的冰淇淋像是戰士呈給主公的戰利品。
然後喻霧微微偏過頭,另一只手食指在自己面頰上點了兩下。
好吧他還沒有那麽得心應手, 也沒那麽喪心病狂。還算理智,沒有戀愛,所以接吻這件事還需要再放一放。
親個臉吧那就, 喻霧想。
謝心洲坐直起來,沙發比較深, 他坐到邊上, 拿走喻霧手裏的冰淇淋, 另一只手伸過他脖子,半環抱地,将他脖子摟過來。
謝心洲的嘴唇貼上他側臉,他發過燒, 嘴唇幹燥,也因為幹燥而起了些皮。翹起一個小角的嘴唇死皮随着謝心洲貼吻的動作而摩擦着喻霧的臉。
其實謝心洲吻得幾乎沒有什麽幅度,只是将嘴唇貼上去。但他體質不行, 退燒後整個人的核心不太穩, 那其實是他探過去的上半身不穩, 導致嘴唇在喻霧臉上蹭了兩下, 也可能是三下。
謝心洲親完他,重新靠回沙發裏, 揭開冰淇淋的蓋子, 拿出木勺。
怎麽說呢, 喻霧發現他是理智的, 這很好,單單是在臉上親一口他就已經目光呆滞, 這要是親在自己嘴上……他招架得住嗎,招架不住吧。
冰淇淋凍得有點結實,挖出一勺有點費勁。謝心洲挖出第一勺的時候,見他還傻蹲在那兒,遂又坐了起來。
木勺頂端一團散發着甜香的巧克力冰淇淋遞到喻霧嘴邊,他愣了下,擡眼看向謝心洲。謝心洲什麽都沒說,将冰淇淋喂進他嘴裏。
喻霧順從地張開嘴含進去,冰涼濃郁的冰淇淋滑進口腔。謝心洲問:“冷靜了嗎?”
“好點了。”喻霧舔了下嘴。他剛站起來,謝心洲手搭了下旁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他坐下後剛想說好點了,接着謝心洲繼續用這個勺子吃冰淇淋。他又不好了,他看着那根木勺進去謝心洲嘴裏。今天外面風很大,透過玻璃門,陽臺的窗簾被掀得翩翩飛舞。
謝心洲吃冰淇淋的動作在慢放,其他畫面在抽幀,哈曼卡頓播放的海頓C第一樂章進入展開部的旋律。
“這是米沙·麥斯基的版本。”謝心洲說,“初中的時候,陳芷和我一起開譜子,最後是她上臺演奏。”
喻霧“喔”了聲。這是他第一次聽謝心洲提起過去的事。
謝心洲又吃了一口,繼續說:“海頓C沒有非常多技巧,它更注重音色和音準,雖說要拉好它不容易,但也沒那麽難。”
“嗯。”喻霧點頭。
“陳芷拉得很柔美,很快樂,情緒是連貫的。”謝心洲說。
曲子進入第二樂章,謝心洲接着說:“陳芷拉到第二樂章的時候,她當時在臺上有點緊張,樂章間停頓的時候,眼睛在找老師,老師就坐我邊上。然後老師悄悄擡了點手,幫她打拍子。”
“老師跟我說,小洲,你從來不緊張。”
“我當時不理解,我覺得不緊張不是好事嗎。但其實不是的,我不只是不緊張,我什麽都沒有。”
謝心洲又挖一大勺出來,全部塞進嘴裏。太涼了也太多了,他嗆了下,抿着嘴唇咳嗽。喻霧将他擁過來,讓他靠在自己懷裏,在他額角吻了吻。
那碗冰淇淋謝心洲沒吃完,放下之後任由它在開着暖氣的家裏融化。他跨過來坐在喻霧腿上,如果說最近謝心洲有什麽喜好的話,大概是開始喜歡去吻喻霧的耳釘。
謝心洲想象不出這枚祖母綠呆在哪裏能比戴在喻霧耳垂上更合适,他剛吃過冰淇淋的舌尖是涼的,滑過喻霧耳垂上的時候,喻霧實在無法克制地頂了他一下。
“別……哥,你剛退燒。”喻霧在八角籠裏有千百種方式把纏抱的人掄開也好踹開也好,這時候他毫無反抗之力,兩年守擂成功的搏擊手被1公裏都跑不下來的大提琴手活生生按在這個沙發上,動彈不得。
謝心洲好像不太在乎自己的身體,他透露出來想-做的信息。大概是因為距離指揮的考核沒兩天了,海頓C進入第三樂章,旋律重新昂揚起來。
謝心洲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找到了缪斯,喻霧回來之前,他聽這首曲子毫無波瀾,喻霧在身邊坐下後,他一心想把喻霧剝光。
他承認聽着別人的曲子想着這等淫-亂之事多少有點不合适,于是他默默在心底裏給海頓說了句抱歉,然後撲向喻霧。
牙齒在祖母綠上磕到第三次的時候,喻霧笑了下,說:“你喜歡啊?你喜歡我送給你。”
聞言,謝心洲扶着他肩膀拉開了些距離,打量着他的耳釘。
謝心洲說:“Harry Winston祖母綠,拍賣底價220萬,我還是不要了。”
“我贏來的。”喻霧擡手要摘,“送你。”
“不行。”謝心洲說,“讓它呆在那兒。”
兩個人什麽都沒做,因為跨-跪這個姿勢對幾乎不存在核心力量的謝心洲來講,維持下來頗有些難度。而且他餓了,肚子咕嚕地響,喻霧笑着把他抱開,去廚房做飯。
周四當天,謝心洲拎着琴到朱老師的辦公室裏。
坐下後,朱老師先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向往的是什麽?”
謝心洲答:“卡內基,金色大廳,皇家劇院。”
朱老師笑道:“終于有野心了,謝心洲。”
晚上八點整,新年音樂會準時開啓售票,地點在北京。上半場德沃夏克,下半場勃拉姆斯,上半場的大提琴獨奏家是年輕的,人們素未聽聞的樂手,謝心洲。
這位樂手剛剛洗完澡,穿着浴袍,在陽臺點上煙。雪白的窗簾被夜風吹拂,他轉過身,煙吐在了喻霧臉上。
“不好意思,風吹的。”謝心洲說。
喻霧今天回來得比較晚,他今天格鬥訓練加上體能,吐息都是燙的。
“沒關系。”喻霧說。
說完,謝心洲咬着煙扯掉浴袍腰上的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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