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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英把自己知道的細節都告訴金木研，留下一本《魍魉之匣》，說假期正在打工，只向老板請了半天假，祝他早日出院好趕上開學的時間，離開了。

澤田小姐又來送藥，告訴金木研，要住院觀察一周。

他又打聽了一下舊多二福。澤田小姐說，舊多二福比他早幾天做完手術，他和舊多二福的rc細胞供體都是名叫舊多利世的少女。

之後，金木研翻開英送來的那一本書。書很對胃口，作者是京極夏彥。幾天時間過去得很快。

金木研的養父母在第七天開車來帶他出院。

山本叔叔沒有掖好襯衫下擺，戴眼鏡，眼睛細小，下巴圓潤，看起來比較親和。坂口阿姨穿一身利落的白制服，身材矮小，臉也小，就像美座那樣。

山本叔叔和坂口阿姨居住在墨田區。坂口阿姨是墨田區TSC分部的搜查官。原本按照劃分的話，這裏是7區TSC分部，但是現在的TSC沒有按照東京各區編號進行稱呼的習慣。

回家之前，坂口阿姨拜托金木研順路去超市，買回家要用的食材，特意交待他去喰種食材區買一份肉。

喰種食材區。聽起來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面對英的時候，這種問題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提起，所以是未知領域。是人肉嗎？可以光明正大地擺在超市貨櫃裏嗎？

金木研非常在意這個問題，腦海中浮現冷櫃裏人的斷手斷腳。

他買好其他東西，順着指示找到喰種食材區。單獨的冷藏櫃，隔着玻璃門，裏面陳列的肉分成一份一份，裝在保鮮膜盒子裏。他四下張望，沒什麽人會到這邊來。湊到冷藏櫃跟前讀标簽，一份居然要一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日元！取一份仔細聞一聞，透過薄薄的保鮮膜發出很香的味道，是可以吃的肉。這究竟是什麽肉！

不過不是人的斷手斷腳真是太好了。

回家之後，坂口阿姨讓他和山本叔叔坐下，自己提着食材，哼着歌，進了廚房。

“等着瞧！難得的日子，看我大顯身手！”她幹勁滿滿。

“等着你喲。”山本叔叔高興地坐下來看電視。電視裏的喰種女演員仿佛火焰一樣燃燒的羽赫讓山本叔叔不住摸着下巴。

金木研注意到，坂口阿姨從冰箱裏又取出一份肉，和他買的肉氣味一樣。

金木研上樓去找自己的房間。

他的房間裏有一面牆擺放書架，書架上碼好滿滿當當的書籍。他摩挲邊角有細微磨損的書脊，大多數的書都沒有變，又增加了一部分。京極夏彥的其他書也能找到，看起來是另一個自己比較喜歡的作家，以前沒有聽過。也有艾特小姐的作品，筆名依舊是高槻泉，沒有《黑山羊之卵》，不過有他最喜歡的出道作《致卡夫卡》。

待在書架前，時間就過得很快。

“研，下來吧。”坂口阿姨叫道。

“好的。”他一邊高聲回應一邊起身，合起手裏的書趕下樓。

“非常感謝。”他坐在餐桌前。

山本叔叔的面前是普通的食物。

坂口阿姨和他的面前都擺着一盤肉排，氣味一樣。

“研，嘗嘗阿姨的手藝？我對這個很自信。”

“唔唔，我這份就只是按照菜譜沒有出錯的水平嘛。”山本叔叔舀了一口米飯，對金木研說，“好好嘗一嘗吧，研，以後可以經常吃到阿姨的靈魂之作，老實說還挺讓人嫉妒的。”

“老公！你的那一份我也花費了十二萬分的努力。”坂口阿姨轉頭溫柔地注視着金木研，“研，怎麽樣？”

金木研放下叉子，目光動搖：“……這個，可以吃。”

“這算什麽回答。唔，和以前做的一樣好吃。所以好吃嗎？還是不好吃？”

“好吃。”像媽媽做的肉排，柔軟适口的肉，香甜的醬汁，在嘴巴裏蕩漾着令人着迷的香氣，順着喉嚨吞咽下去，滿足得讓人落淚。

“好在意。這是什麽肉？該怎麽問出來？英說過不能暴露出太無知的地方啊。”金木研低下頭想。

“……其實，我有一個問題。半人類都想變成喰種嗎？難道不會覺得……變成喰種更加不方便嗎？只能吃這一種肉……之類……”

“研後悔做這個手術嗎？”坂口阿姨托着腮問。

“我不後悔。”金木研笑了笑，“可以擁有力量，是讓人安心的事情。”

“那就是覺得吃這種肉太單調了！”坂口阿姨一拍桌子，臉色一變，逼視金木研，“絕對，絕對不可以殺人！一旦殺人吃了人肉，你就失去在人類社會的位置了！如果研站到吃人肉的那一邊去，阿姨可不會看在感情的份上饒過你！”

這個不是人肉，真讓他松了一口氣。失去在人類社會的位置，這是他經歷過的事情。無論如何他也想做人。

他又叉了一塊肉：“我不吃人，一點也不想。”

坂口阿姨臉色緩和：“研要先禱告，說，感謝那伽拉桀大人。以後在每一頓飯前都要這麽做。”

“感謝那伽拉桀大人。”

“好。開動！”坂口阿姨的語氣又輕快起來。她叉起被切成一塊塊的肉，一口一口送進嘴裏，看起來很滿足。

喰種獲得人的身份，可以堂堂正正的學習、交往、工作、戀愛、結婚，甚至和人通婚，這仿佛才是世界應該有的樣子。

一百多年前确實有一個出自和修的獨眼喰種，名叫那伽拉桀，因為這個人物，東京被毀滅過一次，可惜，那個那伽拉桀失敗了。

這個世界的變化如果是那伽拉桀引起的，他真的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金木研一點不剩地吃光了自己盤子裏的肉：“非常好吃！”

他喜歡這個世界。

“我很高興喲！”

喰種每個月只吃一到兩次飯就飽足了，況且喰種吃的肉又非常貴，不會有人燒錢到天天買回來吃。

坂口阿姨每個月會專門抽一天時間回家做飯，山本叔叔在雜志社上班，也會在約好的這一天努力，盡快處理完工作避免加班、謝絕下班喝酒的同事，按時回家等待妻子做飯。

飯後，坂口阿姨收拾餐桌，又勸說想幫忙的金木研上去休息。

金木研覺得這樣的家庭好到讓他惶恐。他打算明天出門，見一見英，再去圖書館了解一下東京一百多年前的歷史。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了多少都藏不住發出來了。明天不可能再有三更了。不過我有粗綱，大致劇情走向已經有了。很希望至少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