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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游戲玩到現在，程諾只得到兩張記憶碎片，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寫實畫風的沐星移睜開眼睛的模樣。

他知道自己看的只是手機屏，也明白對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他，可就在某瞬間，程諾就是産生了一種四目相對的錯覺。

很奇怪，分明是同一個人，但畫風一換卻給人帶來了截然不同的感覺。□□人版本的沐星移只讓程諾覺得心疼，而眼前這個……沐星移半睜的深瞳意外惑人，少年的眼睛裏有種遠超他實際年齡的沉穩。

青春期荷爾蒙活躍，程諾一早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沐星移好像掌控一切的目光很吸引他，但也只局限于目光而已。

——程諾的理想型就是沉穩成熟的年上男。

但沐星移這根豆芽菜明顯不符他的理想，那眼神他也只當自己看錯了，畢竟沐星移還小，能掌控個啥？

記憶碎片放入背包後，精美的畫風很快消失不見，屏幕對面的漂亮少年也變回了大腦袋、豆豆眼的Q版形象。

沐星移雖然沒有程諾那樣的上帝視角，但蘇醒後他很快就察覺到喉嚨裏殘留的藥味，味苦回甘。

懲戒處從不管犯人死活，在這裏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就要繼續挨打還債，死了更直接草席一卷扔山下亂葬崗，怎麽可能給他喂藥？

所以……他賭對了。

“那個人”來了。

沐星移目光下移，發現自己身上的一衆傷口都塗滿了藥膏後更肯定了。

他見過的外傷藥膏都是深褐色的，藥味重不說塗在傷口還會火辣辣的疼，可現在抹在他身上的藥膏不止帶顧清幽的香氣，還像春日晨露般晶瑩透徹，塗在傷口上冰冰涼涼的，幾乎掩蓋了鞭傷火辣燒心的刺痛感。

上好的藥膏吸收起來也很快，沐星移腳踝處藥劑已經幹涸了，小臂上的還很濕潤，說明這裏新塗上不久，也說明“那個人”還在！

終于，他造的風吹散了雲霧、露出了月亮。沐星移不敢耽擱片刻，立即出聲道：“是你，是你回來了！對嗎……”

“……”

很可惜，回應他的只有悠長走廊裏自己的回音。

看來他只賭對了一半，得到了“那個人”的幫助卻沒得到ta的回應。

有些念頭從心底一閃而過，沐星移沒能抓住，所以這瞬間他也不知道自己心底為什麽會出現一種空落落的感覺，至于另一邊，程家夫婦剛上車，程諾就擡頭應了幾句話，再低頭就發現游戲小人剛才還亮晶晶的豆豆眼不知怎的忽然沒了光彩，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

這咋了？

程諾眉梢微挑，下意識伸手落在沐星移頭頂，不曾想自己的手還沒碰到屏幕呢，裏面沐星移竟然把頭一歪、躲過了他的手。

程諾：？

啥情況？

程諾驚呆了，屏幕對面的游戲小人也明顯住了：沐星移剛才歪頭是因為察覺到頭頂空氣有細微的波動，就像有片落葉要落在他頭頂似的，練武練多了人五感變得更靈敏，他下意識就躲過了，可轉念細想，這懲戒處連扇窗戶都沒有，現在又是深冬，哪來的落葉？

于是他仰頭往上看去，彼時，屏幕外的程諾也重新伸出手指、輕輕落在了屏幕上。

——這次沐星移沒躲。

落葉般力道輕輕落在他發頂，不帶絲毫秋意的蕭條感，相反還有些溫暖，就像……有只手輕輕碰了碰他的頭發，那是種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眼看沐星移露出“我好像被摸了一下的眼神”，程諾手心直冒汗，另一邊，沐星移比他更快反應過來，他大膽道：“是你，對嗎？這一切真的不是我的妄想，你……果然是存在的，對嗎？”

“！！！”這次程諾看見游戲小人頭頂那條對話框了。

“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幫我，對嗎？”

沐星移眼神堅定：“院子裏的木柴和水，基礎劍法、不生谷的帳篷、屋子裏的床和棉被……還有現在我身上的藥膏，這些……這些都是你做的吧？”

“我去！”

屏幕對面還真是個真實世界！他做過的事情沐星移也竟然全部記得！

“怎麽了程諾？”聽見程諾倒吸一口涼氣，前排開車的程爸爸出聲問道。

“沒、沒事。”

程媽媽：“在車上別玩手機，容易暈車。”

“好。”程諾滿嘴答應，眼睛卻沒離開屏幕，他分明早就料到了現在正發生的事，可他心跳就是不受控的緊張起來，更對對面沐星移能感受到他觸碰這事感到無比神奇，完全忽略了自己早先把弟子甲往水缸裏扔的時候對方掙紮的有多生動。

想不到該用什麽方式回應沐星移，程諾又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腦袋，跟當初對待弟子甲他們的方式截然不同，程諾現在小心翼翼的很！生怕把沐星移弄壞了。

而察覺到那只手似乎在努力控制力道，沐星移心中莫名閃過一道暖暖的電流，“沒事，你力氣很輕，沒有弄疼我。”

隔半晌，他又補充一句：“謝謝，一直以來都謝謝你了。”

程諾：“！！！”

他是幫了沐星移不少忙，但也沒少給人家添麻煩，不然小主角根本不會淪落到懲戒處。加上程諾之前只把屏幕對面當游戲，一直沒走心，所以受他的謝謝他心裏是有愧的。

這時：“沐星移好感度解鎖，好感+5，當前（5/100），獲得銀幣獎勵+5000.”

什麽東西？

多少銀幣？

沒等程諾愧疚完，屏幕右上角幹癟的小錢包蹭蹭爆錢，銀幣餘額瞬間漲到5390，比他玩游戲以來拿到的所有銀幣加起來還多，直把程諾驚呆了，再看沐星移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可這時，沐星移毫無征兆又暈了過去。

程諾急了：“寶貝兒你怎麽了寶貝兒！”

系統：“角色沐星移确已陷入深度睡眠狀态，無生命危險。”

确定沐星移的體力條還在穩定上升後程諾才放下心，小主角一身是傷，昏睡過去也很正常，精神養好了身體才能恢複的更快嘛。

系統：“友情提示，現在是替沐星移洗刷冤屈的最好時機哦~”

差點忘了這事！

想到弟子甲，程諾臉色難看起來：即便屏幕對面是個真實世界，有手機和系統加持，他也依然站在上帝視角，現實世界程諾能力有限，但一定會讓屏幕對面的惡人得到該有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