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驚魂夜
第六章 驚魂夜
對于今天發生的幾次不愉快,在路上,方叔一直和我道歉着。
這其實也怪老嚴,臨時換了我過來,也沒提前和警員交代,留給大家緩沖時間實在太少了。
又一個受害者出現了,大家心裏肯定都不好受,方叔讓我別介意,等過兩天,關系或許就不會那麽僵了。
我掏出根香煙,遞給方叔,趁着點火的功夫,和他說出了想見季顏的想法。
不料,季顏二字剛說出口,方叔拿煙的右手明顯哆嗦了一下,剛點好的香煙頃刻跌落至地上,翻轉了兩下,熄火了。
“你…認識季隊?”
“嗯!實話說吧,就算你不安排,我也會自己找他的。大學時我來黑金市辦過案子,當時一起合作的就是季隊!”
方叔瞪大了眼睛盯着我,估計沒想我和季顏是舊相識了。
他将香煙重新點燃,重重的吸了一口,滿臉盡是疲容:“高飛同志,既然嚴老師推薦你來這裏,協助調查這起案子,就足夠說明,你在刑偵方面,的确有着過人之處。
可是,這起黑金案,或許已經超出了常規邏輯的思考範圍。你有沒有想過,這一系列案件,或許根本沒有兇手?這世界上有很多懸案,不都是那麽無疾而終了嗎?”
沒有兇手?怎麽可能,如果這樣,那些無辜的女人是怎麽喪命的。我不能明白他究竟想要表達的是什麽。
然而,方叔年邁的眼神中,卻充滿了搖擺與遲疑,究竟是什麽東西,能讓一個經歷了大風大浪的老警員,變成了這幅樣子。
“我敢肯定,黑金案一定是活人犯下的,而且,他還會繼續殺人。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兇手下次動手前,把他抓住!我們的職責,不正是如此嗎?相信我,一定會把兇手抓住!”
若是讓兇手這樣肆意妄為下去,且不說無法給那些死去的女人一個交代,關鍵是我未婚妻的下落,還得靠老嚴去找。
這要是案子沒破,我肯定也不好意思再追問老嚴我未婚妻的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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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方叔吐出了最後一口眼圈,終于妥協了,答應抽空聯系季顏,看看能不能見上一面。
和他道謝之後,便轉身走向了公寓裏,臨別前,方叔又突然把我給叫住了,神經兮兮的說了一席話
“高飛,實話給你說吧,這起黑金案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很多介入案件的人,都遭遇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具體的我也…。。總之,注意安全吧。”
注意安全?還有,他口中可怕的事情是指什麽?然而,這些還沒來得及問出口,方叔卻已經開車離開了。
忙碌了一整天,累得不行,回到了賓館之後,稍加洗漱,就準備休息了。令我詫異的是,林曉雪也是暫時住在這間賓館裏面,而她的房間恰好就被安排在了我隔壁。
這丫頭估計也沒想到我住在這裏,穿着短褲背心就這麽呆在我房間裏聊了好久,言語中全是關于黑金案的猜想,弄得我睡意全無了。
林曉雪告訴我,雖說王麗的屍體不見了,可當時現場取證的照片還是保留了不少。其中不乏王麗背部的特寫,那個可怖的咬痕,倒是讓她十分在意。
人類因為下颚結構的緣故,咬合力有限,就算力道再怎麽大,也很難咬成那種程度,換句話來說,兇手是如何造成那種程度的撕咬傷,極其關鍵。
所以她決定從這個咬痕出發,進行調查,若是運氣好,說不定能鎖定犯罪嫌疑人的體貌特征。
看得出,林曉雪是警局中為數不多的,全身心參與調查的人,她是真的想要抓住兇手的,或許,同樣身為女人的她,能和那些可憐的死者感同身受。
她雖然外表冷豔,可內心卻是善良單純的,有這麽一個漂亮的女法醫鼎力協助,原本心裏的陰霾,也一掃而空。
又聊了幾句,便敦促她早些回去休息了,不然,就憑那雙大長腿以及吊帶背心,真怕自己大晚上把持不住。
夜晚的黑金市,倒顯得十分寧靜,我蜷縮在被窩裏,想着白天經歷的種種,一慕慕詭谲的畫面,幻燈片一般在我眼前重現着。
密閉的空間,無頭女屍,紅衣女人,消失的屍體…。。
長期的監獄生活,讓我對身下的軟床倒有些不适應了。閉上眼睛,控制呼吸,盡力使得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待我将要睡着之時,一聲尖銳的電話鈴聲,卻又突然響起。
媽的,這大晚上誰會打電話來房間,莫非這賓館裏還有什麽客房服務之類的?
昏沉中,下意識拉起話筒,放到耳邊,詢問對方是誰。
“啊!”突然一陣女人的慘叫,從電話裏面傳出,劃破寧靜的深夜。
出于黑金案的關系,我下意識覺得出事了,或許某個人可憐的女人在行将遭到兇手的魔爪時,将電話打到了這裏。
連忙開口,詢問另一頭是什麽情況。
寂靜,死一般的安靜,話筒裏面,卻只能聽見我自己的呼吸聲。
“咯咯…咯咯…高飛”一種詭異的怪笑聲,從電話的另一頭不斷傳來,像是個女人的獰笑聲。
那種宛若鬼魅的怪笑聲,持續不斷,一直朝着我腦窩裏鑽着,越到了後面,聽着越瘆人。
“試試看,能不能抓到我?桀桀!”
冷汗不斷從後脖頸冒出,是哪個無聊之人的惡作劇嗎?我索性直接挂了電話,不再理會。
然而,就在我壓下聽筒的瞬間,卻發現話機的屏幕,竟然是沒有任何顯示。
下意識覺得不對勁,俯下身子細看,才發現壁櫃後的電話線早就因為老化而折斷的,突兀的電線頭,暴露在空氣中,某些部分已經有了氧化的趨勢。
換句話來說,這臺電話機,壓根不可能工作的!那麽剛才,那通電話是怎麽打進來的?
使勁打了自己一巴掌,确保是處在清醒狀态下的,疼痛感讓我有些冷靜下來。
強忍着心中的恐懼,将話機聽筒重新拿起,放置到耳邊。這一次,聽筒裏面毫無動靜,證明了這個話機确實是沒法通話的。
怎麽回事,這個屋子裏除了我之外,肯定沒有第二個人存在,剛才那種恐怖的女人笑聲,究竟是從哪裏傳出的?
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又一陣女人的尖叫聲,突然響了起來。這次,聽得格外清楚,聲音不是來自屋內,而是從隔壁房間傳來的。
遭了,是林曉雪!她不會出事了吧?
來不及多想了,我直接跑向了窗戶,因為這間賓館裏隔壁房屋的陽臺都是相通的,而且沒有鐵欄保護,我害怕她遭到不測,索性直接從窗戶翻了過去。
兩扇窗戶之間,間隔的縫隙并不太大,突兀出的兩架空調,正好作為落腳點,順勢一鼓作氣,翻越了過去。
好在林曉雪夜裏沒有鎖窗戶的習慣,不然大晚上的被鎖在這種高樓外邊,不被吓死,也得被凍死。
利落的鑽進隔壁窗戶中,很快就閃身進了屋內。房間裏光線暗的厲害,勉強能借着月色,看清周圍的情況。
前方的床鋪上,正蜷縮着正一個嬌小的身影,披着長發,躲在棉被裏瑟瑟發抖。摸了過去,發現這個人,正是林曉雪。
“曉雪,怎麽了?”
隔了五秒鐘,才反應到是我,猛地一下撲了過來,緊緊抱住我:“廁所…。廁所裏有東西。”
她被吓壞了,面無血色,渾身冰冷,嘴唇不住的顫抖着。林曉雪可是法醫,長年和屍體打的交道,究竟是什麽樣恐怖的東西,能把她吓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