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頒獎禮

第88章 頒獎禮

88.

安萊和蘇彬亦對視。

他站在門外, 修長的手指握着門把，穿着咖色的外套，姿态微微傾斜, 垂眼時臉上沒什麽表情，顯得整個人有些靜而沉的秀美。他默不作聲、沉默地在門口站了一瞬間。

再次擡起眼時, 那張精致漂亮的臉上重新戴起了一絲的微笑, 只是莫名比平時淡了一些, “你好啊，安同學。”

“你怎麽在這裏。”安萊愣了一下，将推門的手縮了回來, 忍住回頭的念頭, 若無其事地問。

“因為……剛剛有個人找我說你, 遇見了一件十萬火急的事, 如果不來你很可能就要完蛋了。”

蘇彬亦拉着門把的手微微用力，學生會會長辦公室的門已經順勢向外滑開, 他讓外面的光線透了進來, 給這間充滿冷白燈光的辦公室增添了一份暖意。

“所以我就來了。”他說。

“原來是這樣。”安萊摸不準他來了多久，有沒有看到剛才的畫面, 露出了一個虛僞假笑，“你來多久了？”

蘇彬亦搖了搖頭, 微笑, “沒多久，其實我才剛來……你沒什麽事吧。”

“沒有。”

安萊正好借着這個機會回頭看了一眼，宋朝瑞坐在辦公桌前，握着一份文件, 姿态挺拔, 表情鎮定, 已經恢複了平靜。

但在她看過來的時候，眼中還是閃過了一絲惱怒和心虛，“宋會長沒有為難我……對不對？”

後半句問的是宋朝瑞。

蘇彬亦也順着安萊的目光，投去疑問的眼神。

宋朝瑞表情冷淡，“對。”

蘇彬亦的臉色顯得有些意外，“真的嗎？”

宋朝瑞面無表情：“真的。”

剛才的場景太混亂，太詭異，沒法解釋。

他如安萊所料，沒有透露分毫，也沒有再提威脅她這件事。

安萊笑眯眯站在蘇彬亦身邊，狀似親密地挨着他，兩個人靠得很近，“我覺得宋會長之後應該是不會為難我的，蘇少你放心吧，畢竟你們是朋友，而我們兩個關系這麽好，他怎麽會為難我呢。要是為難了我，我也可以随時告訴你啊。對不對，宋會長。”

宋會長仍然沒有表情，那張薄而冷的嘴唇微微閉上，臉上有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疏離冷淡。即便如此，那種刻薄倨傲的感覺仍然從骨子裏透了出來。

“對。”他的表情更接近嘲弄。

“那就好，朝瑞，你忙不忙，需要幫忙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就走了。”

蘇彬亦象征性地問了一句，口吻帶上了一點親昵說，“我們今天還有任務要完成。這個家夥的成績太差了，必須補習，我給她安排了任務，要是今天不完成，就得拖到明天了。”

宋朝瑞聽出了那點親昵，臉色更加冷漠：“沒有，走吧。”

“OK，等我有空了再找你，正好自從景明出國，我們好久沒有出來聚聚了。”

蘇彬亦沖他揮手，微笑說，“走了。”

安萊好整以暇地站在蘇彬亦身邊，仗着他看不見，明目張膽地抛了個媚眼。

宋朝瑞面色鐵青地移開視線，“好。”

今天的事就這麽草草結束，安萊準備離開，轉身的時候卻忽然微微一僵——蘇彬亦突然牽起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溫熱，指腹光滑柔軟，動作卻十分強硬。

安萊只是下意識地縮了一下，就被他牢牢抓住，十指相扣。那是有一種暧昧的握法，手指與手指之間相互摩擦、扣緊，親密無間，體溫通過皮膚之間傳了過來。

安萊很早就發現，蘇彬亦的體溫偏高，和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極為相似，滾燙熾熱，這次卻比之前在俱樂部的時候感覺有了微妙的不同。

他握的有些用力，讓安萊的手指微微發痛，“手……”

她掙紮了一下，蘇彬亦卻沒有如從前幾次那麽溫柔體貼、善解人意，迅速理解她的意思。

而是和她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示意地向辦公室的方向看，大約是讓她注意一下裏面的人，暫且忍受的意思。

“好吧。”

安萊妥協了，忍耐着他發熱的體溫、強硬的力度，“我們走吧。”

見她不再反抗，蘇彬亦似乎微微笑了一下，牽着她往外走去，“走，去自習室。”

然而沒走兩步，就見到穿着制服的一男一女，急匆匆地趕來。

肖麗娜停下來，擦着汗呵斥，“我都說了學生會內部禁止擅闖！……蘇、蘇少，怎麽是你。”

她退後一步，匆匆道歉：“不好意思，我剛剛搞錯了。”

“安茜同學……”

江括同時停下，對着安萊剛露出欣喜的笑，轉瞬間又注意到了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時候，笑容落了下來，帶上錯愕和震驚“蘇少？”

肖麗娜的目光也随她看過去，同樣是震驚，“這……”

“手。”

安萊的不适感增強了，掙紮的力度變大，用力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往旁邊靠了一點。

蘇彬亦低頭看了一眼，對着空蕩蕩的手嘆了口氣，沒再為難，轉頭對兩人微笑，“你們好。”

“你好，你們好。”肖麗娜迅速反應過來，順便拉了江括一把。

他跟着打招呼，但是聲音聽起來沒那麽情願，“蘇少和安同學好，下午好。”話畢被同伴狠狠地瞪了一眼。

蘇彬亦沒有介意，他就如同學校論壇裏評價的那樣性格頗好，好脾氣地笑笑，“沒關系，很高興見到你們，我們走了。”

安萊也對他們點點頭。

肖麗娜讓開了，拉扯了江括一把，他卻不肯讓開，直愣愣地站在路中間，表情有點失落，“安同學，你剛剛說的話還算數嗎，就是出來後跟我加Po那個。”

他的表情太明顯，一個十足的楞頭青。

安萊只感覺蘇彬亦的意味不明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面帶微笑，尾音拉長，從胸腔裏發出一個低音，“哦？”

那眼神莫名讓她有種微妙的不自在感。

但那種感覺很快被她甩在腦後，反正她現在和蘇彬亦沒什麽實質關系，頂多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就算是心虛也輪不到她。

安萊鎮定自若，“沒錯。”

江括仿佛一下子有了信心！他挺起胸膛，上前一步，拿出手機打開了社交網絡，頂着蘇彬亦的目光，頂着壓力把手機遞給安萊，“安同學，我們加好友吧。”

安萊和他加了好友。

蘇彬亦全程圍觀，臉上沒有帶上任何不悅，依舊笑容滿面，目光仍然看着她，只是那種自辦公室門口，看見他時的微妙，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她感覺他有些不悅。

安萊交換了聯系方式，江括一下子高興了起來，“我會給你發消息的！”

安萊對他笑了笑，點了點頭。

然後拉着蘇彬亦的袖子，和他一起離開，往學生會樓下走。

途中，蘇彬亦一言不發，沉默以待，直到走出學生會時，她才聽到他從胸口發出的一聲低嘆。

“看來我需要把你看嚴一點。”他開玩笑地說，“競争對手比我想的更多——還有，關于剛才的事，你有什麽解釋嗎？”

安萊剛剛放松下來的身體一下子僵硬了。

——他居然看到了辦公室門裏的場景！

.

江括走進學生會，将文件放在辦公桌上，原本有些高興，但想到剛剛倆人親密握手的場景，又忽然有一點失落，連聲音也帶上一點情緒，“會長，這是你剛剛讓我給你取的文件。”

宋朝瑞銀邊眼鏡下的眼睛微微擡起，看了他一眼，情緒淡淡：“都在這裏了嗎？”

江括點頭：“對，都在這裏了……這是安同學的履歷，你有用嗎？”

“對我有用。”

想起剛剛的事情，宋朝瑞一下子失去了平靜，連聲音裏也帶上惱怒，白皙的耳朵上浮現出一點紅暈，随後眼中浮現出更深的怒意，琥珀色的瞳孔暗沉下來。

“為了證僞一個謊言。”

他冷漠而倨傲的面容裏隐約帶上一絲嘲諷，如果安茜覺得，像剛剛那樣随意戲弄就能欺騙他，那就是她想錯了！

“需要幫忙嗎？”江括猶豫了一會兒，平時他不會這樣多管閑事，但涉及到安同學的情況，難免多問了一句。

“不用。”宋朝瑞回絕，“你在這裏等着，很快就好。”

他慢條斯理地翻開安茜的檔案和調查報告，兩人在此之前純粹素不相識，從來沒有見過面。而他對安茜唯一的印象也只是通過霍聞西講述，感官一般，固定為霍聞西那個‘嚣張跋扈的未婚妻’。

後來則是回國前的傳聞，宋朝瑞在飛機上偶遇的聖耶弗斯學生，對方遇到他時，先是連連地感嘆好運，随後積極湊上熱情攀談。

見他興趣不高，便大提特提近期學校發生的事情。

——其中的重頭戲，當然是F4中，東景明、霍聞西和安茜幾人，錯綜複雜的關系。

兩男争一女，這是無論放在哪裏都讓人很難不感興趣的大戲。

更何況——涉及到了兩個F4的成員！

宋朝瑞起先并不在意，畢竟對她早有印象，對東景明和霍聞西的性格也頗為了解，只将它當做笑談一聽了之。直到直接去了東景明的生日宴會、真正的見識到事情的發展程度，才注意起來。

那時才有了他和這人的初見。

包括這次，兩人單獨見面的次數只有三次——而且每次都是劍拔弩張。

就算她再怎麽胡言亂語，也不可能将假的說成真的，他百分百确定那只是一個輕率的謊言。

但蘇彬亦出現在門口時的表情，令他稍微有些在意，所以宋朝瑞還是稍稍費了點心，去調出安茜的檔案。

“會長，你在找什麽？”江括好奇。

“交集。”宋朝瑞說，“我和安茜在此之前的行為軌跡，完全沒有交集，我們根本不認識。”

“哦，這樣啊。”江括不明所以，看着他仔細查閱，“沒有嗎？”

然而宋朝瑞不再回答。

他之間一頓，停留在一條信息上。發現自己曾經參加的同一個活動，夏令營生存賽，正巧安茜也參加過——這是他們之間唯一的交集。

不過他待到了最後，而安茜早早退賽，

——然而她卻出現在了頒獎禮上。

江括只覺得會長翻閱檔案的速度越來越慢，視線越來越冰冷，臉色越來越沉，盯着檔案上的某處文字，眉頭皺了起來，仿佛陷入了重大難題。

*

蘇彬亦低頭看着她，嘴角仍然帶着微笑，只是笑意不及眼底，使得臉上明明和煦燦爛的表情，帶上了一絲冷冰冰的審視意味。

他瞳孔漆黑，倒映出安萊的影子，因為眼中并無笑意，所以使得倒映裏她的樣子，也是失真而冷漠的。

安萊面對蘇彬亦的目光，只是稍稍驚慌了一會兒，便迅速鎮定下來，“你看到了什麽？”

她試探，“很抱歉讓你看到剛剛那樣的事情，其實我撒了謊，剛剛宋朝瑞為難了我。”

“我看到了。”蘇彬亦彎了彎嘴角，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其實我并沒有看到為難的部分……我只是稍稍早來了一點，擔心你出什麽事，所以沒有立刻進去，只是在門外停留了一會兒。”

該看的不該看，不該看的全看了！

安萊瞬間頭皮發麻，隐約的危險感讓她的喉嚨微梗，明明在此之前，她确定蘇彬亦對她的感情基本是虛假的、僞裝出來的。

……但現在卻有些不确定了。

都看到了，怎麽抵賴？

“剛剛的事情，那是意外，我是故意氣他的。”安萊半真半假，略去自己‘告白’的部分，轉移重點。

“宋朝瑞一向覺得我水性楊花勾三搭四，我就幹脆了坐實他的猜想，你不知道他怎麽對我的！他太壞了！他查了一些我以前年少無知輕狂，被人哄騙做出來的事情——那些我高中的事！”

安萊微微掩面，傷心欲絕，聲音中透露憎恨，“他太過分了，明明我大學以來一向遵紀守法，遵守規則，我什麽都沒有做過，從來只有別人欺負我的份。但是他、他、他故意翻那些以前的舊賬，他為難我！”

安萊說着說着真的入了戲，臉上帶出悲傷，眼中瑩光閃閃，擦了擦不存在的虛假淚水

“他怎麽為難你了？”蘇彬亦配合問。

“他查出我以前做的不好的事情，然後威脅把我趕出學校，趕出蘭因！或者離你們遠遠的——他讓我拒絕你！讓我狠狠的拒絕你，說一些污言穢語、糟糕的言辭，傷透你的心。”

安萊低下頭，徹底捂住臉，嗚咽幾聲，一想起宋朝瑞那個讨厭鬼，都不需要醞釀僞裝情緒了，聲音帶上幾分咬牙切齒，

“那可是以前的事，誰高中的時候沒做過幾件不帶腦子的事情。他總是這樣故意為難我……他讓我和霍聞西解除婚約，讓我狠狠的傷害你、拒絕你。”

安萊深情并茂地表演了半天。

她保證自己絕對發揮了演技的巅峰水平，不管對方信不信，她自己都要被感動、動容得幾乎相信了。

蘇彬亦沒有立刻回答。

她感覺對方站在她跟前，距離不遠不近，目光莫名地打量她，沉默着。

良久，她的耳邊忽然略過一絲嘆息。

随後耳側擦過一絲溫熱，是蘇彬亦的手指。

——他低下頭，幫她理了理，耳邊飄落的碎發。

“前者可以。”他指的是和霍聞西解除婚約。

“後者我比較介意。”蘇彬亦玩笑說，“你真的想要因為他的話，拒絕我嗎？”

這又是一個危險話題，安萊沒有回答，她掩着面，充滿悲傷，仿佛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對外界的一切毫無察覺，自然也察覺不到他的話。

過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問了什麽，愕然擡頭，眼睛微紅，“什麽？”

“沒事，我等着你期末的回答。”蘇彬亦似乎毫無芥蒂地笑了笑，依然幫她理了理，略有淩亂、黏在雪白臉頰的一絲烏黑的卷發，別在耳後，她微紅的眼睛配上仰頭而來的視線，頗有些我見猶憐的味道。

安萊對他局促一笑。

“好了。”蘇彬亦收回手指。

明明仍然是滾燙如火的溫度，現在卻莫名讓人感覺到了一絲冰冷。

“宋朝瑞那邊的事，你別管，我會搞定。什麽因為他拒絕我這種事，你也別想了。”

他像開玩笑、又像認真鄭重似地說，“期末之後的時候，記得一定要告訴我你的答案。”

之後他就不再提起這件事，就如同他所說的那樣，等待着期末之後她的回答。那是一個緩刑線，同時也是一個最後通牒，在向她下達這是最後期限的信號。

蘇彬亦帶她去了休息室，随後兩人真的開始學習。安萊心态很好，既然他那麽說了，她也不再放在心上，開始專心學習，趁着說出答案之前的期限，好好使用這個免費勞動力。

蘇彬亦确實有些經驗，他成績優異，又比姜櫻資源豐富、多了一年的學習經歷，畫起重點來更加得心應手，任務分配也不會像她一樣那麽恐怖，而是張弛有度，循序漸進，一天的分量恰到好處。這樣逐漸學習下來，安萊感覺自己的水平，雖然說不上有了什麽長足的提高，但确實是在穩定上升。至少，在她再次做那些題目的時候，不再是一頭霧水，也多了幾分信心。

而宋朝瑞也再無動靜——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的。

自從那次将她叫來學生會的會長辦公室、發生‘親吻’事件、并被蘇彬亦撞見了之後，他再沒有做多餘的事。學生會的紀律部也再次變得對她來說毫無存在感，安靜得就像這件事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這讓安萊有些意外，她以為那樣的‘惡作劇’時效，不會維持太久。少了她後續的跟進和補充，那只會變成一個一戳就破的謊言。因為據她所知，安茜和宋朝瑞此前從來沒見過面，既然沒見過面。既然沒見過面，那更別提産生感情。

她不太認為宋朝瑞會就此偃旗息鼓，畢竟這個倨傲的家夥，對她的意見深的很，不可能輕易罷休。那麽唯一的、也是最大的解釋就是蘇彬亦警告過他。

在這樣的情況下，安萊的校園生活變得平淡如水、平穩推進。時間飛快過去，終于到了期末，她也感覺自己的水平穩步提高，在某一天，與同學一起步入考場，參加了期末測試。

“叮——”

刺耳的鈴聲。

随着這道聲音，所有人同時放下紙筆。

監考老師在臺上敲着桌子，“最後一排的同學，根據學號，從後往前把試卷傳上來。草稿紙留在桌上，等試卷傳完後，也按同樣的方法依次向前傳遞。不要再動筆了，超出時間視為作弊，成績無效。”

安萊接過身後同學遞來的試卷，和自己的一起放好，傳給前面的人，看他們依次交替，接龍一般地完成任務。

随着所有的草稿紙和試卷上交完畢，監考老師将它們都封存在檔案袋裏、自習封口，離開教室，站在門口說了一聲。

“考試結束。”

随着這道聲音，班級一下子活躍起來。所有人如釋重負地嘆出一口氣，人流迅速地流動，在前後門進進出出、逐次回到自己的班級。

安萊也随着人流，慢吞吞地到了班上，找到自己的位置，将筆袋放在包裏。

然後她看到了姜櫻，她低頭收拾東西，劉海順着額頭滑落下來，垂在她的眼睛上，被她随手撩開。

姜櫻收拾好東西，提着包，也注意到了她，表情有些躊躇，一副不知道該不該上前的樣子。

安萊眨了眨眼，提起包，剛準備站起來，桌前飄過黑影，有人在前方坐下——

席雅萱坐着桌前，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終于考完啦，茜茜，我等你好久了。”

姜櫻的臉上略過一絲失落，安萊沖她眨眨眼，拿起手機發了一條消息【等我一下】。

随後才坐回去，疑問地看着席雅萱，态度相比起來冷淡了許多：“你怎麽又來了？有什麽事嗎？”

“這不就是這段時間的事嗎？我不是一直在幫你監視、呸。”席雅萱的聲音小了一點，小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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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四周。

教室一片嘈雜，打打鬧鬧，沒人注意這個角落。她繼續說：“我不是一直在幫你留意宋會長嗎，你知不知道，他最近在幹嘛嗎？”

安萊注視她，搖頭。

席雅萱略帶示好：“他在翻前幾年一個夏令營的資料。我問了問。那個夏令營你好像也參加過，不過中途退賽了。你還有印象嗎？”

安萊仍然搖頭，“不記得了，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席雅萱邀功地遞給她一張照片，“我懷疑這事跟你有關系。這個是賽後頒獎照，宋會長得了冠軍。”

安萊低頭，照片上一片熱鬧的氛圍，無數穿着不同校服的人在歡呼，仰着頭親密摟在一起大笑慶祝。

宋朝瑞站在臺上，手中接過主持人遞給他的獎牌。

而安茜居然也在，她出現在人群裏，在一群高挑高大的中顯得矮小，一邊鼓着掌，費力擡着頭，似乎在往臺上看。

看上去像是在和其他人一樣，快活地為冠軍鼓掌。

安萊的臉上掠過一絲笑意，伸手碰了碰照片。

交集——

這不來了嗎？

難怪不來找她麻煩了。

恐怕宋朝瑞，要不止一個晚上睡不着了。

她問，“我真的不太記得了，沒什麽印象了，不過既然我退賽了，為什麽還會出現在頒獎禮上？”

“這你都不記得了，看來你真是忘得夠幹淨的。”

席雅萱驚訝，回憶着當時的場景，臉上露出一絲絲促狹：“那時候有個拿了獎的帥哥，你很喜歡，所以特地出現在頒獎禮上和他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