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舞臺

第21章 舞臺

文藝委員拿到醫藥箱的時候沒想到會碰到cp大亂炖。

論壇上火爆的三人此刻神奇地出現在了一塊，看上去還是互相認識的。

而且今天的學神未免太帥了吧！

她按耐住心口的熱血沸騰，忍住當場上網咆哮的激動，朝着學神露出矜持的笑容，“麻煩林同學了。”

林嶼霁：“不客氣，只是路上用了一點裏面的東西。”

女孩視線微移，目光落到謝遷的手上。

手上那處蝴蝶結讓人尴尬，謝遷繃着臉：“不小心劃傷了，林嶼霁幫我處理了一下。”

秦洋看了他一眼。

場外主持人播報着下一個節目名，林嶼霁記得主角受的節目剛好在他前面，也快到了。

雖然他們這對好友之前吵了架，但到底一直關系不錯，吵吵和和，大概今天他來幫忙搬這個也有主角受的參與。

謝遷受了傷，也不好再搬重物。

林嶼霁記得謝知聿的座位，“你小叔坐在第一排，那裏應該留着你的空位，後邊的工作你和其他同學交接一下就好。”

報名搬鋼琴的名單裏有他。

文藝委員想起這事，忙道：“我會額外找人幫忙搬鋼琴的，謝遷同學你好好休息。”

秦洋沒有說什麽，只是帶着無害的笑容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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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見到林嶼霁這個舍友開始，謝遷就覺得他好像不是很喜歡他的樣子。

他覺得林嶼霁他們寝室可能對他有點誤解。

謝遷有點郁悶，但還是主動道：“那我到時候幫你錄視頻。”

林嶼霁沒有拒絕。

文藝委員跟着他一起出去了，她需要再去檢查一下搬運的事情。

室內又短暫的僅剩兩人。

林嶼霁發現秦洋今晚的沉默，聯想到場外轟鳴的鼓掌聲，“緊張？”

來時視線有點昏暗，看不清楚他身上的衣着，沒想到低調的黑在他身上如此的般配。

男生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明眸淺彎，消匿了衣着帶來的沉穩，恢複了幾分少年的稚氣。

秦洋輕聲道：“有點。”

林嶼霁：“放松，這比上大熒幕要簡單。”

大明星應對這種小場面當然是小case，秦洋的業務能力一直是一流的。

秦洋低聲：“和哥同臺所以才這麽擔心。”

林嶼霁揚眉。

秦洋從謝遷剛剛站過的位置挪開視線：“畢竟是秦林cp的高光時刻，不能被其他什麽遷霁cp比下去。”

他笑道：“我得捍衛住哥這裏的好友地位。”

聞言，林嶼霁忍不住笑出聲，“你和方駱怎麽都對謝遷有點，嗯，不喜歡？”

方駱的表現大概還要再明顯一點，秦洋還算保持了社交的禮貌。

“方駱說他之前對哥很兇，态度差，所以我們一直對外，都讨厭他。”妍單汀

秦洋目光落在他熠熠的雙眸，藏下了內斂的情緒，“而且哥還幫他包紮傷口，我之前都沒有這種待遇。”

他表情看起來有點苦惱，語氣不明地總結：“好像是吃醋了。”

他不是很恰當的比喻用詞林嶼霁沒有放在心上。

秦洋平時和誰打交道都是如此，說話十分随性自然，大概和他是明星的身份有關，天然的社交達人，寝室內也是他相對而言比較活潑。

林嶼霁解釋道：“和他沒有什麽矛盾，倒也說開了，不用放在心上。”

秦洋彎着唇，沒有說話。

主持人播報下一個節目時，林嶼霁收到了文藝委員的電話，表示準備這個節目完後登場。

林嶼霁從幕布一側能看到此刻燈光聚焦于臺上的人，這一個節目是陸晏時的，很巧，也是鋼琴曲。

鋼琴是陸家專門從家裏的琴室搬運過來的，不同的鋼琴音色不同，對于資深的聽衆而言，也有微妙的感知差異。

陸晏時很專業，他在這個領域拿過無數的證書，參加過的比賽，拿過的榮譽數不勝數。

陸晏時從來不覺得在這個屬于他的領域會輸給任何人。

臺下第一排坐着謝叔叔，他的媽媽和哥哥也在，那些數不清的人頭都認真而崇拜地關注着臺上的他。

當第一個音色開始從手中流淌而出的那一刻，陸晏時幾乎能幻想出全場為這首狂想曲而震撼的模樣，以及下一個出場的林嶼霁臉上錯愕的表情。

在這一次狠狠壓下林嶼霁的風頭後，他會乘勝追擊，把他虛僞的面具一同摘下。

如果不是為了準備這一場表演，希望能在謝叔叔心中留下深刻印象，陸晏時不可能會放任他那麽久。

江明野答應過會幫他。

林嶼霁接觸過的鋼琴不多，但這首曲子他确實知道。

是克羅地亞狂想曲。

這首曲子彈奏難度很高，彈奏者需要手速很快，對于老手來說都需要苦練很久才能勉強彈一次，絕對的炫技之作。

主角受确實是個十分有技巧的鋼琴者。

樂曲以技巧展現演奏者的鋼琴技能，但真正的動聽還是取決于演奏者的情緒投入……這首曲子本身不錯，但主角受似乎有點走神啊，有幾個音明顯彈錯了。

林嶼霁側頭，又看了眼秦洋：“緊張嗎？”

秦洋垂眸道：“和哥對視的時候，我會努力不走神的。”

原本的合奏裏面确實有點額外新增的小設計，秦洋提議的，文藝委員也覺得不錯，便沒有删，但秦洋總是容易在這一環節有一點輕微的走神。

林嶼霁笑了下。

場上最後一個音符沉落，靜寂了兩秒鐘，陸晏時起身，輕輕俯身，以示結束。

臺下驟然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他其實意識到了自己有一點失誤，但這首曲子本身就很難，何況在場的這些人并不是專業的老師，當然不可能聽出來什麽。

陸晏時抛卻了那一點忐忑，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視線在臺下端坐的男人身上定了定，而後又笑着和滿是驕傲的媽媽隔空打了個招呼。

他從臺上下來時，收到了來自那些同齡人的誇贊和慨嘆，那些豔羨的目光只會讓陸晏時高興一小會，他更期待的是謝叔叔的肯定。

男人在前面的節目中一直沒有什麽專注節目本身，而是偶爾會看看手機，大約是在處理工作。

但陸晏時下來時發現他沒有再低頭了，而是專注着望着臺上的工作人員布置場景。

一定是剛剛的那首曲子讓他感到特別。

陸晏時掀起唇，有點心不在焉地回複着媽媽的問話。

謝遷離得近，陸阿姨也在，他還是主動道：“小晏，你彈的很好。”

陸晏時哦了一聲，“謝謝。”

謝遷客氣完也轉頭回去搗鼓起了自己的相機。

溫忱音看在眼裏，笑道：“和謝遷吵架了？”

陸晏時哼了一聲：“沒有。”

見他不願意說，溫忱音也沒有追問，只是看到臺上搬上來的鋼琴，看了眼節目單，這個名字……是那天那個小孩？

藥學的？

溫忱音笑笑，看着小兒子道：“小晏和這位林同學認識嗎，這麽巧是同樣的節目。”

陸則桉：“上次小晏和我出去的時候見過，是他們的專業第一。”

則桉也認識？鹽膳廳

溫忱音倒是有點意外。

陸晏時不想他們再讨論林嶼霁，插嘴道：“媽媽有沒有幫我拍照，我想看。”

溫忱音說他調皮，卻沒有半點責怪。

她對幼時走丢，後來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小晏一直有所偏愛。

兩首連着的鋼琴曲在安排上還是有點讓人意外的。

尤其是有這一首的技巧和震撼疊加，下一首出場的人難免會有巨大的心理壓力。

文藝委員再一次在班群裏匿名把這個該死的臨時更換順序的行為罵了個遍。

她兢兢業業地重新嚷嚷了兩遍班裏整齊到場的同學，讓大家做好準備給學神應援。

甚至她還在論壇學神的粉絲群裏發了個應援消息，積極的給她家帥氣的學神拉名氣。

她看着舞臺，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有點緊張。

但又安慰了自己，不論如何，她家學神都是最靓的崽！

主持人宣讀完節目名之後，燈光又頃刻暗了下來，有低低喧鬧聲的人群也霎時間靜了下去。

這是最後一個節目，節目的最後難免會有疲倦和審美疲勞，尤其是在上一個節目的驚豔之後。

大家對于同質的節目其實沒有過多的期待了。

滿心想着趕緊過完這一part然後宣布結束回寝的衆人在燈光打落的那一刻靜了一下。

本來計劃好一出場就要喊口號的藥學一班也呆滞了。

潔白的光束最先投落在出場的男生身上。

米白的塔士多禮服完美的貼合他的身形，将他流暢高挑的線形描摹而出，半露不露的內搭馬甲隐約可窺見他藏在嚴實布料之下的深淺。

為了上臺，他還是小小的加了一點妝，很淡，造型師大膽地将他前額的發往後定型，光潔的額、明亮的眉眼悉數暴露在光下。

猶如白晝裏溫和、矜貴的神明。

第二道光線照亮的男生更高一些，與極致的白不同，他身上是暗沉的黑。

他弓着身，在被人擡手扶手之際，單手微動，變魔術一樣，手上多了株紅豔的玫瑰。

在神明怔愣之際，擡手，靠近，在衆目睽睽之下，将紅色的玫瑰虔誠地插入他胸口的口袋。

妖豔的紅讓純潔無暇的仙人增添了一絲欲色。

反應了足足兩秒鐘，安靜的現場像是點燃的爆竹，轟然炸開震撼的呼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

在場的所有人像是失了詞彙的累積，只留下胸腔內極致的激動和沸騰，用簡單的聲壓表達着自己的內心。

文藝委員跟着亂嚎叫了幾十秒，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原來還有口號，她壓下心頭的激動，一閉嘴，耳朵內就充斥了巨大的尖叫聲。

比她上次去聽演唱會還恐怖。

至于班內剛剛約定好的口號，完全已經被忘記了，一股腦的失去語言功能一樣亂嚎，臉上赤紅，尤其激動。

“口號！”

“口號啊！”

文藝委員大喊了幾聲，聲音混雜在尖叫中，顯得小的可憐。

算了！

她擺爛了！

啊啊啊啊嶼霁哥哥我愛你！！

臺上的林嶼霁也有點意外。

這個動作原先确實沒有，是秦洋臨時加的，效果似乎不錯。

臺下的觀衆很捧場，應該有文藝委員當時說的找了很多人應援以及秦洋是個大明星的緣故。

臺下的歡呼聲對于臺上的人而言是一種莫大的鼓舞。

秦洋收回手時，壓低了聲：“臨時加的想法，怕出糗，所以一直有點緊張 ，哥喜歡嗎？”

他在解釋剛剛意料之外的動作。

林嶼霁彎唇，擡眸：“玫瑰很漂亮。”

那就是喜歡。

秦洋嘴角上揚，眼尾的淚痣帶着幾分鮮活。

他其實還帶了別的私心，想和哥有一張臺上近距離的合照……在衆人面前。

臺上的互動讓場下的聲波又一次起新高。

燈光暗下又打起時，兩人位置相對，坐在鋼琴一側的男生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他方才露出的那抹淡笑已然散去，神色平和，多了一種無名的氣勢，只一個手勢輕描淡寫地表達了自己的需求。

這是原先和文藝委員約定好的動作。

他希望演奏過程中是安靜聆聽的情景。

不過數秒，全場屏住了氣，只面紅耳赤地聽從臺上之人的指揮，期待着他的表演。

比預料中的要高效。

林嶼霁暗嘆隊友的靠譜，又擡眸和秦洋打了個眼神示意。

舞臺上的人動作矜貴又從容，衣着打扮讓他更似教養極好的名門貴公子。

輕緩的樂符通過音箱流動，萦繞在整個寬闊的操場，交疊的小提琴音作為和弦，鋼琴的沉緩與管弦的哀鳴交織，營造成一種全新的樂曲享受。

舞臺上的光束圈出了他和秦洋的位置，光影的錯落感、演奏者偶爾的眼神交織、難以忽視的長相讓這一次演出堪稱完美。

謝遷通過相機內的錄影看到了這樣的林嶼霁。

大概隔着一層屏幕，他終于沒有再局促地低下頭，而是敢大膽的觀察着那個此刻在臺上出衆的學神。

很好看，很出彩，一眼就能被吸引的奪目。

他從今天看到林嶼霁第一眼就這麽想了。

但他說不出口，謝遷覺得很尴尬，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說出來就會很羞恥。他覺得可能是當初劉彧亂給他看的東西影響到了他純潔的友情。

回去真該揍他一頓！

謝遷胡亂想着，鏡頭裏的人在琴音落下最後一個時忽然偏頭往這看了一眼。

很淡的一瞥，伴随着淺淡的笑意，讓心慌的少年下意識手抖了一下。

謝遷把這一反應洗腦成是那個突然的尖叫聲。

沉靜的場地在演奏結束的那一瞬，旋即爆發出來的是疊加的、抑制已久的熱烈和呼喊聲。

“啊啊啊啊啊！！！”

“林嶼霁我愛你！”

“秦林cp快給我在一起啊啊啊啊！！！”

交錯的喊叫和尖叫聲融合成無數對臺上之人的狂熱與追捧。

陸晏時耳邊盡是讨厭的嗡鳴。

那些膚淺的、沒有眼界的人只會對着那一張臉發出沒有見識的叫聲。

可這樣的稱頌從身旁的母親口中流露而出時，陸晏時幾乎是爆發出尖銳的躁郁。

像是突然的失去了堅固的盔甲，自以為的利器不堪一擊，身邊的人都要被這個魔鬼輕而易舉地搶走一樣。

他丢下了錯愕的母親，沖出了這讨人厭的現場。

這樣小小的插曲對于歡呼雀躍的live而言不算顯眼。

林嶼霁起身，鞠躬，準備離場時又瞧了一眼第一排的好友。

身邊的熱鬧好似與最中央的那人無關。

男人正襟危坐，表情甚至帶了些冷然，唇瓣無聲抿起。

隔得遠，看不清楚神情，但直覺讓林嶼霁感到似乎好友有點不滿。

難道是他沒有彈出來他想要的那種感覺？

林嶼霁下臺時，看了眼消息，最新一條是謝知聿的。

一分鐘以前發的。

XZY：【下次是什麽時候】

林嶼霁想起來确實還有誤會促成的承諾在，剛好可以順便問問他的聽衆感受。

他随手回複：【今天？】

XZY：【嗯】

林嶼霁掃了兩眼。

怎麽看都像是不高興啊。

作者有話說：

下章入v啦～有萬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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