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暗流湧動

第27章 暗流湧動

秦洋和謝知聿之前打過照面, 算得上是熟人。

林嶼霁沒有過多的介紹，倒是林父看着他有點欲言又止。

林嶼霁合理化了他們的相識：“小語和星辭是同桌，剛好我的兼職也是星辭的家教, 所以和謝先生認識了。”

林父忍不住悄悄看了眼坐在客廳裏的人, 還是覺得有點魔幻, 他總覺得這位大人物有點過分謙和了。

林嶼霁笑了下：“您把他當秦洋一樣相處就好，我和他關系還可以。”

林父還想說點什麽, 看了眼他臉上自如的笑，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客廳內兩個小朋友在一旁打鬧，兩個大人卻是客氣疏離。

秦洋拿塑料杯子倒了杯白開水, “家裏的茶葉沒有了，謝先生将就一下。”

謝知聿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合身的上衣。

秦洋察覺，眼底的笑意多了一點真切, “不小心弄髒了自己的衣服, 這是找哥借的。”

離得近, 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味道，和林嶼霁習慣的木質香近乎一致。

秦洋看了他一眼，“謝先生哪裏買的香水，味道還可以。”

淡淡的薄荷味和原本的木質香交疊，雜陳出新的感知。

謝知聿垂眸：“別人送的。”

語氣很淡, 看起來沒有想要深入交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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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洋哦了一聲, 臉上帶着笑，也沒有想要再開展話題的打算。

他看到林嶼霁出來時, 臉上的笑容顯然多了一些：“哥。”

他目光落在男生的側頸處，那裏重新上了層藥。

很明顯的一道藥物覆蓋的痕跡。

謝知聿視線微頓。

林嶼霁：“吃飯了。”

林父看了一眼客廳裏正襟危坐的謝知聿, 問道：“家裏還有新的碗筷嗎？”

秦洋道：“還有一次性的。”

他側眸, 客氣道：“謝先生, 介意嗎？”

男人目光還停留在林嶼霁的身上。

秦洋順着他的視線，看了眼。

他輕輕笑了笑，露出半截齒牙，提醒：“謝先生？”

謝知聿對上他的視線。

謝知聿不是很喜歡使用一次性的東西，一是覺得不衛生，二是他本人有點強迫症。

林嶼霁主動提道：“謝老師用我的就行。”

林嶼霁的東西很少給別人用。

關系比較親近的人除外。妍陝庭

男人似乎并沒有什麽意外，像是某種習以為常。

秦洋臉上的笑意淡了些。

林父倒是有點意外，看起來嶼霁和謝先生确實關系很不錯。

林嶼霁沖着林父笑了下，肯定他的猜想，他倒是沒有想過隐瞞自己和謝老師的關系，說不定以後謝知聿還會經常來家裏。

“想起來了。”秦洋插嘴道，“今天在廚房的時候好像看到了新的沒拆封的瓷碗，應該可以給謝先生用。”

他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謝知聿。

男人視線與他剛好對上，似乎還很在意他身上這件不合身的衣服，以及好奇那處隐約加重的咬痕。

秦洋道：“謝先生不介意用新的吧？”

他慢吞吞地補充：“哥有點潔癖，不是很喜歡別人用他的東西。”

他往下扯了扯于他而言偏短的上衣，擡眸，看向男人時帶了點淺淺的笑。

謝知聿沒有說話。

林父也看向他，“謝先生？”

謝知聿收回視線：“好。”

有新的肯定還是最好，林嶼霁見他沒有勉強的意思，便也沒有再提。

林父去幫忙找碗筷和盛飯，兩個小朋友也屁颠屁颠地去了飯桌。

林嶼霁倒是注意到了秦洋剛剛的動作，“衣服小了點嗎？”

秦洋：“沒有。”

他貼近，嗅了嗅，“哥的衣服都帶了一種香，很特別。”

林嶼霁沒感受出來：“洗衣液吧。”

秦洋笑了下，眨了眨眼：“也許。”

男生距離縮短也就幾秒鐘的事情，氣息離散的快，但在旁人眼中卻像是很快的湊上去，唇瓣幾乎貼上側頸一樣的親密。

很自然的相處，很親近的關系，甚至有點超出了友人的界限。

謝知聿眸色微沉，唇瓣緊抿。

察覺到他的視線，秦洋似是有點意外，而後又是沖着他笑了下。

眼尾揚起的淚痣帶了點少年的陽光，內裏的瞳眸卻沒有什麽喜色，十分的冷淡疏離。

“有水杯嗎？”

低沉的音色打斷了他們的交流。

林嶼霁沒再和秦洋閑聊，轉移了注意力，“我拿我的給你。”

他從秦洋身側離開，帶着謝知聿去了客廳的桌面。

他很自然的和謝知聿共享他的東西。

甚至秦洋的提議還沒來得及說出，他就先一步離開了。

謝知聿應了聲：“好。”

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多看秦洋一眼，目光落在林嶼霁的身上，落後半步，剛好用寬厚的脊背擋住了秦洋看過來的視線。

秦洋立在原處，盯着他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散去。

這還是謝知聿第一次來林家，又剛巧有秦洋在。

林嶼霁知道他不喜歡社交，也難怪進來的時候就沒有怎麽說話，人也多多少少有點疏離。

秦洋被安排盛飯，林嶼霁帶着謝知聿落座。

林嶼霁壓低了聲：“人太多了不習慣？”

怎麽看他今天都沒有怎麽說話。

謝知聿目光落在他的側頸，“你的傷口怎麽了？”

林嶼霁頓了一下，“……磕到了。”

被某只狗的牙齒磕到了，倒也沒說謊。

他言語和那點小動作彰顯着他的心虛。

謝知聿沉默了很久，唇瓣緊抿，“林十一……你們是什麽關系？”

他指的是秦洋。

林嶼霁瞥了他一眼：“舍友，上次不是和你提過？”

謝知聿目光落在廚房，“他穿着你的衣服。”

林嶼霁道：“剛剛出了點小意外，不小心把他衣服弄髒了，才臨時換的。”

廚房裏的人視線偶爾會往這邊看。

隐約對他帶了點敵意，藏在表面之下的情緒顯而易見。

“林十一。”謝知聿垂眸，“離他遠點。”

他上一回就說過這個事情。

但确實是個誤會。

林嶼霁解釋：“秦洋有喜歡的人，你別誤會。”

秦洋提過這件事，說這人長的好看，才華橫溢，獲獎無數，所有見過的人都喜歡他，如果不是他的描述中的詞語和主角受不是很相關，林嶼霁都要以為秦洋暗戀的是主角受了。

畢竟這種感覺像開了挂的萬人迷人設，可不是誰都有的，不過林嶼霁更認同是秦洋自帶愛人濾鏡。

謝知聿有點沉默。

秦洋出來了，當然不好再就着這個話題聊，這樣聊天總有點背後說小話的感覺，林嶼霁對着剛出來的人笑了笑，帶了點歉意。

秦洋似乎未有察覺那點古怪，他端着盛好的飯出來，自然地放在了謝知聿座位對面的兩個位置上。

他看了眼站在謝知聿旁邊的林嶼霁，拉開凳子，剛想說話，對面一直安靜沉默的男人忽然開了口。

“林十一。”謝知聿語氣很淡，“你要坐哪？”

秦洋倏然擡眼，對上他平靜的目光。

他臉上依然挂着笑，視線同樣落在林嶼霁的身上，“哥？”

桌子兩側的兩道視線一同落在他的身上。

林嶼霁：“……”

謝老師在陌生的地方喜歡和熟人坐一塊，秦洋吃飯的時候也喜歡坐在他的旁邊，明明只是吃飯，卻有種小學生搶同桌一樣。

氣氛僵持了幾秒。

一旁坐立不安的謝星辭小聲開口：“我、我想和林筱語一起坐。”

他說完就端着碗，直接搬遷到了對面，那一塊順理成章的變成了三個空位，林嶼霁坐在中間，剛好能解決一切矛盾。

林父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個小朋友拘謹地坐在對面，沒人照顧，另外一邊三個大男人擠在一塊，中間還是他的兒子。

林父表情有點複雜。

他沉默地坐在了兩個小朋友旁邊，給他們夾菜。

林嶼霁坐在中間，莫名也有點拘束。

好在林父沒有再過多關注。

林嶼霁夾了顆菜，伸筷，湊近，“我做的，試試味道？”

謝知聿低頭，含住。

秦洋側眸，表情有點冷然。

林嶼霁看着他：“怎麽樣？”

謝知聿：“好吃。”

林嶼霁笑了下。

“哥。”秦洋忽然開口。

他眼底帶了點眼巴巴的味道，“我也想吃。”

他正在剝蝦，沒有空出來的手，林嶼霁順手也喂到了他的嘴裏，“好吃嗎？”

秦洋笑了下：“哥的手藝很好。”

這是林嶼霁第一次做這道菜，他們倒是非常捧場。

對面的兩個小朋友也看向身旁的林父：“爸爸/叔叔我也想吃。”

林父一左一右分別給他們夾了一塊，動作和剛剛的林嶼霁一模一樣。

林嶼霁：“好吃嗎？”

謝星辭看了看坐在對面的哥哥，林筱語瞧了瞧秦哥哥的暗示，齊齊道：“好吃。”

林父夾走了最後一口，表情有點微妙。

他舌尖泛着淡淡的鹹味，看着兒子的目光，還是道：“好吃。”

林嶼霁臉上的笑容多了些，倒是有點可惜自己沒有嘗到。

一頓飯下來，林嶼霁發現自己有點忙碌，謝老師似乎有點拘束，作為東道主，他自然地多照顧了一點，偶爾給他夾菜，又因為坐在中間，他偶爾還需要幫稍遠一點的秦洋夾菜。

看到對面與他有相似行為的林父，林嶼霁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心裏那點微妙的感知。

他停了幫忙的動作，看着對面的那盤肉，“爸爸，可以幫我夾一下嗎？”

話音剛落，左右兩邊的人動了筷。

林父眼前的那盤菜成了香饽饽似的，被兩雙筷子同時占住。

林嶼霁：“……”

林父看了自家兒子一眼。

見兒子的碗裏多了兩塊肉，他默默放下了自己的筷子。

林嶼霁有點沉默。

長輩投來的視線加重了這樣的局促。煙姍霆

從座位到剛剛詭異的行為到碗裏未動幾口的飯以及兩塊疊起的肉都昭示着兩個男人幼稚的争端，以及無辜陷入争端的他自己。

謝老師十有八九是因為剛剛沒有解釋清楚的誤解，至于秦洋……這家夥一直都希望他是他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

林嶼霁盯着他們來回看了兩眼，語氣不善：“你們兩個等會給我把垃圾倒了。”

桌上的其他人——

林筱語眼睛瞪大：天吶！哥哥竟然使喚電視機裏的哥哥倒垃圾！

謝星辭表情複雜：哥哥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命令，肯定會生氣……

林父內心凝重：嶼霁……嶼霁怎麽這樣招待兩位貴客……

預想中的情景沒有出現，被安排的兩人默契地聽從指揮。

謝知聿應了聲好。

秦洋小心翼翼地說都聽哥的。

林嶼霁躁郁微散，滿意地吃了口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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