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if線㈠ 再次醒來
if線㈠再次醒來
06/
等我某天服完藥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後,再次睜開雙眼,又是那個熟悉的洗手間。
我擡眸看鏡子裏的她,還是那個詭異而又勉強的笑容,她突然捧把水拍上臉,擡頭道:“好久不見。”
我與她相視一笑,果然,我們又回來了。
突然洗手間裏出現了機械化的聲音,微弱的電流聲穿插其中,它只留下一句話——這次你們将逆風飛翔,大膽往前走吧。
不同于上一次,這次我們的言行不再受限,我們能夠打破原有的、密密麻麻的、讓人喘不過來氣的蜘蛛網。
能夠不按我年少時的軌跡去行動,這也意味着我們被給予了提前揭露一切的權利。
所以,這次結局是可以被改變的嗎?
前路仍舊迷茫,但春風再渡。
我們做了與之前截然不同的選擇——不是報複回去,而是鑽校規的漏洞。我們掌握了每一次她們搞事的時間,于是我負責在她受傷的時候錄音、拍照。
終了我們帶着所有的證據,在母親那番難聽的言論尚未出世之前主動去找了班主任,盼望着能改變什麽。
但是很可惜,沒有任何變化。
班主任依舊是那副模樣,和藹可親,用最柔軟的話語化作刀子,一刀一刀的劃破我的皮膚,無不在告訴我們事情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盯着眼前人張張合合的嘴巴,只覺得他說話難聽的很,世界一片轟鳴,我仿佛看到了她上一次死在我面前的模樣。
我下蹲着,抱着雙膝,雙目無神,說不出任何話語。
我們失魂落魄地走回家,把一切的一切全都告訴母親,縱使聽過最難聽的話語了,但是還是充滿希冀——萬一呢,萬一能改變些什麽呢。
但她還是那般态度,她絮絮叨叨的告訴我不要惹事,要關愛同學,要尊敬師長,老師肯定是有難言之隐,同學家庭也很慘,沒必要計較。
那些如出一轍的話語将我鎖在小鐵皮房子裏,将我整個人包裹起來,我只覺窒息,仿佛鼻腔充滿了難排出的液體,仿佛一氧化碳結合了所有的血紅蛋白,仿佛被人用絲襪狠狠勒住了脖子不得掙紮,只得窒息而亡。
一幕又一幕重現在我的面前,那些難聽的話像觸手一樣四面八方地伸來,在我身體上留下惡心的洗不幹淨的粘液。
我們意識到觀念難以改變,不管我們勇不勇敢,吶不吶喊,盡是無用功。
最後的最後,我們一同被鎖在了那個冬至前夜。
我們被小鐵皮房子鎖住,聽不見外頭的任何聲音,只能一點一點的摸索着,試圖找到些什麽。
最後只得到了來着另一個她的嘲笑。
是的,出現了第三個我。
“我”站到我們面前,不知道是在笑我還是笑自己:“還以為我的死亡打破限制,能改變些什麽呢,結果都是一樣的,是既定的未來,是我無力改變的未來。”
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那個開場的電流聲是之前死在中考結束的她,她用她的死亡換來了又一次的機會,甚至還貼心地打破了限制,但是事實證明,并沒有任何用處 。
春風不渡我。
我只能和親愛的她,相識于略微蕭瑟的初秋,一同死在那個明媚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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