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是你舅舅
陶菲最近周末約莊曉夢出來,她總是說沒空,“我和袁騰一起呢。”
陶菲故意問,“他還沒愛上你嗎?”
莊曉夢氣焰嚣張,道:“遲早的事兒。”
陶菲本來想勸她,可又覺得這件事兒肯定不可能成,莊曉夢荒唐,她當真去勸就是可笑了。
幸好陶菲并不是那種沒人陪就做不成事兒的人,讀書時候女同學總是拉幫結夥的上廁所,就她一匹孤狼,上廁所從來不找伴兒。
這次她還買了電影票,誓要達成“一個人看電影”成就。
周六電影院是約會聖地,F市的情侶們好像都聚集到此了,不管往哪兒看都一對對一雙雙的,牽着手,攬着肩,爆米花你喂一個我喂一個,可樂你喝一口我喝一口。
進了影院,陶菲坐在了一對情侶中間,生生把自己坐成了一條閃閃發亮的銀河,。
陶菲心裏奇怪,也不知道那男生是怎麽買票的?
她看着兩個人隔着她商量了一會兒,然後女孩兒就挺客氣地問陶菲,能不能換個位置。
陶菲立刻同意了,三人皆大歡喜,女孩兒還和陶菲聊了起來,電影快開場了才停。
這是部愛情輕喜劇,好多人說陶菲長得和女主角有點兒像,搞的陶菲對這位女明星有點兒特殊情節,基本上她的每部電影都要捧場,有種與有榮焉的錯覺。
其實陶菲心裏明白,要說像,也只有一個地方最像,她倆一笑都是個眯縫眼,其他的人家都比她好看一萬倍。
電影劇情老套,高富帥愛上灰姑娘,中間經歷誤會,解除誤會,表白,然後happyending,夕陽下倆人緊緊相擁,完美的不真實。
但陶菲看得開心。
她明知道這是假的,是一場造出來專門愉悅女性的美夢,但還是被打動,女人雖然矛盾,但要讨好也真是簡單。
陶菲心滿意足的走出影院,準備給莊曉夢打個電話約個二刷,也讓愛情洗滌洗滌她滿是算計的心靈,結果一摸口袋,樂極生悲,手機不見了。
陶菲着急忙慌地找到電影院工作人員,說明情況,人家答應讓她進去找找,結果當然沒找到,角角落落看遍,沒見到手機一根毛。
“昨天也有個人手機掉了。”工作人員說,語氣同情。
陶菲死了心,被偷就只能認命了。
從電影遠出來,陶菲開始發愁怎麽回家,她身上根本沒有現金,現在哪個人身上帶現金,街上讨飯的面前都不放盆兒改放二維碼了。
俗話說,好人有好報,。
剛才那對情侶正站在路邊兒,陶菲趕緊跑過去借了男生的手機打電話。
拿着手機陶菲才想起自己不記得莊曉夢號碼,她腦子浮出一串數字,來不及猶豫,先撥了這個號碼,她有些忐忑,這個號碼是好多年前的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打通。
手機那頭響了兩聲,接了。
“喂?”
陶菲有點兒恍惚,這個聲音仿佛是從過去傳來的,覆着薄薄一層灰,在她耳邊抖落。
“舅舅。”
“菲菲?”
“嗯,我手機掉了。”
“你在哪兒”
陶菲報出地方
“你別亂跑,我過來接你。”
“你別亂跑,我過來接你。”他說。
十六歲的陶菲慌亂地點頭,不敢出聲,把周香梅的手機又偷偷藏進口袋裏。
剛剛周香梅和那個女的拉扯間手機從口袋掉下來,陶菲撿起來,趁着她不注意,給周良打了電話。
姨媽不過看她家笑話,還是個女的,來了也沒什麽用,外公外婆年紀大,她只能給舅舅打。
起碼,舅舅應該能打贏她爸吧,她想。
那女的跑了,臨走前跟陶志春說,他自己家的事兒他自己解決,解決不了就不要再來找她。
陶志春慌了神,哄了半天把人哄走了。
周香梅在一邊兒徹底瘋了,拉着陶菲跑進陽臺,要帶着女兒從樓上跳下去。
“我們娘兒倆今天就死在這裏,死在你面前!我看你還敢在這兒住!”
陶菲被她死死地拉住,身後的陽臺還未完工,玻璃都沒裝,寒風呼呼往裏灌,一會兒就把她吹的臉都僵了,護欄抵着她的後腰,陶菲朝樓下看一眼,十樓,底下的人看起來都是小小一根,火柴棍似的,她猜要是掉下去,腦袋肯定會摔成個爛西瓜,死都不好看,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怕死,可現在站在這兒,腿忽然就軟了,一下子就不想死了、
陶志春大罵,“你個瘋婆子!你把女兒放開!”
周香梅把陶菲扯又往後退了一步,“你還記得她是你女兒!”
恐懼是個漸進的過程,陶菲手腳發軟,想掙開周香梅都沒力氣,只不住回頭看背後的欄杆,總覺得這玩意兒不牢固,下一秒就要掉似的。
她又想,幹脆掉下去算了,這等死比真死還吓人。
陶志春:“你要死你自己去死,別拉着女兒!”
周香梅像個精神病,“她不是你女兒!她爸死了!”
陶志春氣的原地打轉,對周香梅無可奈何,又覺得她只是吓吓人而已,不會真的跳,一咬牙轉身就走了。
周香梅立即喊,“陶志春!你今天敢走出這個門我就死給你看!”
陶志春居然說:“你狠你就跳!”
周香梅低頭看了女兒一眼,忽然用力推了她一把,陶菲猝不及防,上半身一下子被推出去了,她臉沖着裏面,後背對着外頭,全靠腰上一點兒力氣巴着,雙手拼命地想把周香梅推開,周香梅擡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打得她眼前發黑,一下子有點兒懵,周香梅乘機又蹲下去擡她的腿。
陶志春吓呆了,過都不過來,嘴裏喃喃:“瘋了···瘋了·····”
一個人從後頭猛地撞開他,沖過去抱住了陶菲,周香梅去搶,被他推到地上。
陶菲哆嗦着,臉色煞白,不知是吓得還是凍得,躺在來人懷裏不住地發抖,“舅···舅····”話都說不清。
周良抱着她,對癱坐在地上的周香梅說:“大姐,誰對不起你,你去找誰,陶菲有什麽錯?她才多大,她不是你生的?你要是真想死,你就自己死,你看看你死了誰會為你傷心。”
說完,他抱着陶菲走了。
周香梅嚎啕大哭,陶志春看着她,如同見鬼。
周良帶着陶菲回了周家,周父周母正好都不在。
他讓她去床上躺着,給她蓋上了厚厚得被子,又灌了一個熱水袋,讓她抱在懷裏。
陶菲還是止不住的抖。
周良問她,“你是不是冷?”
陶菲說話上牙打下牙,“不····冷····”
周良明白了,她是怕。
陶菲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他,生怕他走了。
周良在床邊兒坐下,“你睡吧。”
陶菲嗯一聲,閉上眼睛,片刻又睜開,确認一下他還在,又閉上了,一會兒,又睜開。
周良安撫道:“我不走。”
陶菲還是不安生。
周良拍小孩兒似的拍她,陶菲聽着他手拍在被子上“撲撲”的響聲,心裏跟着數,不知道數了多少下,終于睡着了。
陶菲把電話還給那對情侶,跟他們道謝,然後站在路邊等周良來。
她以為周良是開車來,就盯着面前的車子看,怕錯過了,結果周良從她後頭走過來了。
他一副居家打扮,比平日裏看起來随意的得多。
陶菲問:“你住這附近?”她想起有次在也是在這片兒碰見了連書欣。
周良:“嗯,離這兒不遠。”
陶菲沒接話,她在F市也待了幾年,但從來沒有去過他家。
“手機怎麽掉的?”周良問。
“不知道,應該是被偷了。”陶菲回憶了一下,剛剛電影散場的時候,人擠人的,她那荷包又淺,賊肯定一伸手就摸跑了,她一點兒而察覺都沒有。
周良說:“我那兒還有一部手機,你要不介意,先拿去用。”
陶菲想說不要,可她這個月工資還沒發,現在吃的住的的都是這幾年存下來的老本兒,上次陶志春和周香梅住院她也掏了不少,搞得她如今買個手機還得猶豫一下。
陶菲略一猶豫,說:“謝謝舅舅。”
周良似笑非笑地答,“不客氣。”
倆人慢慢走回了家,路上周良說:“能記住怎麽走嗎?”
陶菲半個路癡,一旦轉了超過兩個彎兒她就懵了,周良家轉了不止兩個彎。
陶菲老實說:“一遍肯定記不住。”
到了家門口,陶菲想着換個鞋再進去,可又沒看到哪兒有多餘的拖鞋,周良回頭看見,說:“進來吧,鞋不用換。”她這才進來,拘謹得不行。
周良叫她坐下等一等,他進去拿手機。
房子裝修精致,做的開放式廚房,一看就是從來不開火的,陶菲暗暗想,這打掃一回得多累啊,想完回過味兒來,住這兒的人大概也沒幾個需要自己打掃衛生。
周良拿着手機出來了。
陶菲一看,“這個用過嗎?”這明明連盒子都還沒拆開。
周良沒回答,遞給她。
陶菲接過來,打開一看,果然是個新手機,比她丢的那個還貴一大截。
陶菲又不敢拿了。
周良看出她的想法,道:“你先用着,買了新手機再還給我。”
陶菲答應了,說:“謝謝舅舅。”
周良:“不用謝來謝去的。”
陶菲看他臉色,提出告辭,周良嗯了一聲,看都沒看她一眼。
出了門陶菲才想起來,她連打車錢都沒有,怎麽回去啊?
在小區門口站了一會兒,猶豫要不要再回去叫舅舅送她一程,門口的保安眼神警惕,盯着她看,陶菲在他過來詢問之前連忙走了。她在路口站了一會兒,看哪邊眼熟,就往那邊兒走了,她計劃得很好,先上了公交,再厚着臉皮找人代付一下車費,兩塊錢也不多,世界上應該還是好人多吧?
結果走着走着,前面的路越看越生,陶菲立即掉頭又往回走,結果又不知道哪個彎兒拐錯了,她都感覺自己走進了侏羅紀公園,鬧市區居然還有空地種那麽大片的綠植。
頭頂上太陽慢慢不亮了,陶菲越走心裏越慌,她左右看看,身邊經過都是車,連個問路的人都見不到。
陶菲正着急,後頭來了一輛車停在了她旁邊兒。
她慌忙往後退了一步,對着車瞪了一眼。
車裏的人居然挑釁地按了一聲喇叭。
陶菲暗罵,“神經病”,加快腳步離開。
那車又按了一聲喇叭。
陶菲忍不住了,回頭又瞪了一眼。
那車居然跟着她開過來了。
陶菲吓了一跳,腦子裏一下想起那些都市傳說,剛想跑,車窗緩緩搖下來,周良在裏面看着她。
陶菲上了車,解釋道:“我剛剛沒聽見。”
這話太扯,這麽大喇叭聲她還聽不見她就是聾了。
周良瞥她一眼,提醒道:“安全帶。”
陶菲連忙系上,她還想問周良怎麽找到自己的,可周良把嘴閉得緊緊的,專心開車,一句話不說。
陶菲只好也閉上嘴,兩眼直視前方,第一視角感受F市的交通狀況,結論是,确實擁堵,确實不如坐公交。
到了地方,陶菲松一口氣,想道謝,又想起周良上午說的話,“別謝來謝去的”,一猶豫,氣氛忽然就尴尬了。
周良看過來。
陶菲沒話找話,“舅舅,我先走了。”
車裏沒開燈,陶菲摸了半天才摸到開門的地方,剛要下車。
周良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說:“你還知道,我是你舅舅。”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