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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所以，在你成年之前，我不會讓任何人生出第一個孩子。福晉，生孩子不是開玩笑。

無論是你，還是我，都還處在發育的時候，這個時候，不能做任何有傷害身體的行動。我和那幾位格格，也沒有什麽肌膚之親，這點你可以問蘇培盛。

為了将來能養育健康的孩子，福晉，你會懂我的吧？”

胤禛一字一句地跟福珠說道。

福珠聽完，整個人都傻眼了。

她的夫君，竟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拒絕自己。

但是，福珠仔細想了想，胤禛好像說得有道理。

就是她的母親，前頭也是有兩個孩子沒了。

而且其他世家，或多或少都有早夭的孩子，有的甚至母親也一起沒了。

想到這兒，福珠臉又白了白，照胤禛這麽說，她要是在這個年紀生小孩，風險恐怕更大，到時候她可能面臨的就是死亡。

胤禛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別怕，這不是還沒發生嗎？總之，先等你長大再說，在此之前，不會有任何庶子庶女出生，這點我可以保證。”

福珠嗫嚅着有些蒼白的嘴唇，遲疑地點了點頭。

胤禛見她已經沒有那麽害怕，放下福珠的手，起身站了起來，盡管才十三歲，但是少年的身量挺拔，修長筆直，燭光落在他的後背上，陰影籠罩在福珠的身上。

胤禛開口：“今晚你睡床上吧，我打地鋪。第二日若有人來檢查，我會解決的。”

“好。”福珠點了點頭，聽從胤禛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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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從床頭那裏抱了兩張薄被子，一個枕頭，就在一旁打了地鋪。

明日讓人打一張躺椅放在這邊，方便他休息，今晚只能先這樣了。

福珠看着胤禛忙碌，不好意思地開口：“爺，要不要臣妾幫你？”

胤禛擺擺手：“不用，我自己來。”

在葉沁顏這邊待久了，他也習慣自己事情自己動手了。

福珠坐在床頭，撐着下巴看着胤禛忙碌。

福珠想了想，拍着床板：“要不然，我們一起睡吧，反正又不做什麽。”

福珠說完，就有些後悔，她還沒和一個陌生男子躺在一張床過呢。

胤禛看了一眼一臉懊惱後悔的福珠，笑了下：“不用了，你今天也忙了一天了，也差不多該累了，早點睡吧，明兒還要早起呢，後院的幾位格格也要來拜見主母，此外，你還要帶着她們幾個去宮裏給額娘請安。”

福珠小臉垮着，就算她剛嫁給四阿哥，也知道德妃不喜歡四阿哥，對于她，恐怕也喜歡不到哪兒去，說不定還會刁難自己。

“放心，額娘不會為難你的。”胤禛仿佛知道她在擔心什麽，安慰了一句。

胤禛已經擺好了地鋪，将外衫都褪了下來，只留下雪白的柔軟裏衣，胤禛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再次催福珠：“好了，別糾結了，再糾結下去就不好看了，早點睡吧。”

“哦哦。”今晚的事情出乎她的意料，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但是能單獨睡一張床，福珠還是很高興的。

福珠高興地在床上滾了滾，然而床單底下好像有着什麽東西擱着她難受，她好奇地掀開被子，是花生紅棗這些寓意早生貴子的堅果。

福珠偷偷瞧了一眼已經閉上眼睛的胤禛，偷偷将花生剝開吃了裏面的花生子。

椒鹽味的花生酥脆，唇齒留香，福珠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窸窸窣窣将床單底下的堅果都收了起來，像只小倉鼠一樣堆在床頭，然後偷偷瞧一眼睡着的胤禛，他沒有發現她的小動作，雙眸露出笑意，彎成月牙，一粒一粒地數着有多少。

胤禛眉梢動了動，罷了，終歸只是個小姑娘。

一夜好睡，葉沁顏早早就被綠意給從床上拖了起來，葉沁顏睜着惺忪的眼皮，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怨氣十足地抱怨：“綠意啊，幹嘛要起來那麽早啊？太陽都還沒起床。”

粉荷帶着一群丫鬟進來給葉沁顏梳洗換衣。

葉沁顏幹脆閉着眼睛補眠，任由她們給自己梳洗。

綠意無奈，小聲提醒：“格格莫不是忘了今天要去給福晉請安了嗎？而且今天還要進宮參見德妃娘娘，可不能有任何錯處。”

葉沁顏睜開一條縫，無力地擺擺手：“好了，我知道了，先讓我補補覺。”

半個時辰的梳洗化妝打扮，葉沁顏煥然一新，寶藍色的上衣，配上寶藍色的裙子，針線繡成的花團錦簇，讓葉沁顏看着端莊了起來。

但是葉沁顏看着鏡中的自己，無力吐槽，她還真是個少女啊，有必要打扮得這麽成熟嗎？

算了，也就是今天而已。

早餐是顏玉軒送上來的，豆漿油條春卷，還有煎餅果子，葉沁顏一個人就吃了很多。

畢竟是第一次去見福晉，不知道會不會有戲看。

希望福晉是個好相處的吧。

葉沁顏已經忘了她曾經救過一個少女，此時的少女已經成為了四阿哥的福晉。

那個少女才十歲，小小年紀，葉沁顏并沒有多放在心裏。

吃了早飯，天色還早，葉沁顏在院子溜達了一下，東方已經泛起一陣陣金光，初陽破曉，整個大地，都染上了金色。

綠意和粉荷出來，催促葉沁顏出門。

“格格，隔壁蘇格格、李格格已經先行過去了，我們也趕緊過去吧。”粉荷消息比較靈通，走到葉沁顏身邊提醒。

葉沁顏不在意：“去就去吧，走吧。”

溜達半圈，撐着的肚子也好受了許多，于是就随着綠意和粉荷一起前往福晉的栖子堂。

栖子堂是僅次于顏玉軒的的院子，裏面裝點比顏玉軒還要繁華。

進了栖子堂，立即就有人迎了上去，引着她們前往正廳。

正廳裏，李格格和蘇格格已經在了。

李格格這些日子被禁足，還要重新學習皇家規矩，抄寫佛經，整個人從明豔的嬌花，都焉了，兩只黑眼睛，用水粉也遮不住的疲憊。

不過李格此時眉飛色舞，倒是顯得精神了許多：“福晉，真不是我說，貝勒對那葉格格真的不一般，竟然将貝勒府最好的院子都給了她，可見其是個厲害的，福晉可要小心着呢。

而且啊，福晉還沒有進門前，貝勒就經常往她的院子去，幾乎每天都去，也不知給貝勒下了什麽藥，迷得貝勒三五着了魂，看不見我們幾個了。”

福珠聽着皺眉，心裏卻是想起昨晚胤禛說的話，莫不是他是為了那個小侍妾，故意編造謊言來诓騙她？

福珠身後站着的季嬷嬷凝重地擰着眉，心裏已經警惕了起來，聽這個李格格的話，恐怕這個葉格格又是個魅惑人的下賤胚子。

蘇格格全程不發一言，瑟瑟縮縮地坐在一旁，趁李格格說葉格格的壞話，她只一個勁吃着桌子上的點心，萬事不放在心上。

她存在感很低，誰都沒有注意到她。

“你看，今兒個這麽重要的日子，她到現在都還沒來呢，恐怕是想着給福晉你下馬威呢。”李格格眉眼飛揚，不斷說着葉沁顏的壞話。

福珠畢竟年少，聽着都氣憤了起來，心裏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給這個嚣張的葉格格一個下馬威才，好讓她知道，她們家可不是好欺負的！

不過是一個小小火器營的士卒，一個包衣女而已，身份低賤，一個拇指都能壓死，不用多麽在乎。

“好一個葉格格！”福珠小臉氣憤，努力繃着的小臉被這生氣給破壞了，顯得奶兇奶兇的。

葉沁顏進來，就看到福珠奶兇奶兇地拍着桌面。

葉沁顏沒覺得小姑娘有多兇，倒覺得分外可愛。

葉沁顏噗嗤一聲輕笑出來，然後才想起這是什麽場合，趕緊收起臉上的表情，面帶微笑走了進去，走到福珠的面前，微微曲身行禮：“妾身給福晉請安，福晉萬福金安。”

福珠在見到葉沁顏的時候，不由愣住了，這個人好像那個人。

福珠恍惚之中，好像看到那個人走了過來。

季嬷嬷雙眼不善地盯着葉沁顏，不過福珠作為主子沒有發話，她也不可能做什麽，當然了，要是主子吩咐，她肯定會給這個所謂的葉格格一點好看，讓她知道大家族不是好惹的。

李格格高傲地擡起下巴，冷冷睨着葉沁顏，嘴角勾起似有似無的弧度，似乎在等着葉沁顏被刁難的畫面。

蘇格格只專注吃着東西，好像大廳裏發生的事情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跟在葉沁顏身後的綠意和粉荷暗暗叫苦，福晉遲遲不叫她們格格起來，莫不是在給她們格格下馬威？

葉沁顏沒有從福珠身上察覺任何惡意，因此只是笑盈盈地看着發呆的福珠，小聲提醒：“福晉？”

福珠這才将魂游天外的心神給拽了回來，看着葉沁顏這張臉，怎麽也沒法将她和李格格口中那個嚣張跋扈的狐貍精聯系在一起。

“唉，那個，你到我這裏來坐。”福珠下意識這麽說道。

葉沁顏歪了歪頭，欣然同意：“好啊。”

李格格張大了嘴巴，這怎麽回事？福晉腦子沒毛病吧？怎麽還讓她坐她旁邊了？

蘇格格吃東西的動作也不由頓了頓，有些羨慕地看了一眼葉沁顏，她覺得葉沁顏真的很厲害，不聲不響就收服了四阿哥，而且看樣子連福晉都要收服了。

葉沁顏還真坐在了福珠的身邊，一陣香風襲來，福珠有些恍惚，這香味好熟悉。

那天那個少年，好像也是這個香味。

福珠目不轉睛地看着葉沁顏，越看越覺得相似，遲疑了一會，忍不住問：“哎，小葉，我這麽叫你可以嗎？”

葉沁顏含笑點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栗子糕，彎了彎眼眸：“可以，你叫吧。你喜歡栗子糕？”

福珠點頭：“栗子糕好吃，你也喜歡吃嗎？”

“喜歡。”葉沁顏點頭，繼續說道：“要說做點心，還是城西那家鋪子做的好吃，我經常讓粉荷出去買。”

“哎？我也是耶！”福珠目光亮晶晶的，共同的愛好讓兩人的關系迅速拉近了關系，福珠到底是個十歲的小姑娘，沒那麽大的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