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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京城的夜晚很熱鬧, 人聲鼎沸，燈火通明。

胤禛牽着葉沁顏的手, 慢慢走在街道兩旁。

胤禛小心翼翼地護着葉沁顏，不讓其他人碰到她。

“那裏好像在賣糖人，你要嗎？”胤禛看着葉沁顏的側顏，微笑着問道。

不遠處有個五六十歲的老爺爺，帶着個十來歲的男娃在路邊賣糖人。

栩栩如生的糖人，讓附近的小孩都圍着老爺爺。

老爺爺身邊的男娃乖乖巧巧得坐在一邊玩着陀螺。

看到這溫馨的一幕，葉沁顏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來, 以後應該不會再遭遇前世那般慘絕人寰的戰争了吧。

胤禛癡癡地望着葉沁顏, 葉沁顏的側臉, 在柔和的燈光下，輪廓柔和, 襯得葉沁顏仿佛是九天玄女, 美得驚人。

“大爺，幫我們做一對玉兔。”葉沁顏看向老人, 溫和地說道。

老大爺笑彎了眼眸，臉上的褶皺都皺成一朵朵綻放的菊花：“好咧, 夫人，請稍等。”

老大爺的手藝很好，只用一根細小的木棍撩起糖漿, 快速地在木板上就畫起了玉兔。

胤禛終于将目光落在老大爺的身上：“多少錢？”

“不貴不貴, 一個五文錢。”老大爺樂呵呵地說道。

胤禛從懷裏掏出一串銅錢來, 數了二十個銅板出來給老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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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爺沒注意胤禛給了多少, 他臉上帶着笑, 手上動作不停，很快就将兩只玉兔弄好了。

玉兔栩栩如生, 就像真的一樣。

“給。”老大爺将做好的兩只玉兔遞給了葉沁顏。

葉沁顏自己只要了一個，另外一個遞給胤禛：“給你。”

“好。”胤禛笑眯着眼睛，接過了玉兔。

兩人準備離開，老大爺這才注意到胤禛給多了錢，連忙從銅錢罐裏小心數出十枚銅幣來：“這位爺你給多了。”

胤禛回頭，笑着說：“留着吧，給你孫兒也買點好吃的。”

說完，就和葉沁顏手拉着手一起走。

老大爺一臉感激地拱手：“多謝多謝！真是好人啊！”

玉兔真的很像，讓人忍不下心來吃。

不過葉沁顏可能天生就是缺少了浪漫的神經，咔嚓一口就啃了下去。

糖人甜絲絲的，因為咬斷的，有一些碎碎的糖粒黏在粉嫩嫩的唇瓣上。

葉沁顏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莫名有種旖旎的感覺。

不知道為何，胤禛看着這一幕，只覺得一股熱流從小腹升起，腦袋裏更是綻放着一圈圈煙花。

胤禛眼神幽暗了下來，現在葉沁顏應該夠三個月了，應該可以有親密接觸了。

回頭，問問太醫。

葉沁顏不知道胤禛心裏的想法，她見胤禛不吃，好奇地問：“你不吃嗎？”

胤禛從懷裏掏出一塊潔白的手絹，細心地給葉沁顏擦掉嘴角的糖屑，指尖若有若無地擦過葉沁顏細膩的皮膚：“等會吃，我先給你擦擦嘴角。”

“哦。”葉沁顏看了一眼胤禛的手，就繼續吃着糖人。

糖人不是很甜，剛好合适，葉沁顏還挺喜歡吃的。

胤禛給葉沁顏擦過嘴角後，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始吃自己手裏的玉兔糖人。

兩人在街上逛了半個時辰左右，胤禛就和葉沁顏回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葉沁顏偶爾還是會去一趟火器營，要不然就是來往京城和松江府，在京城的時候早上會去上朝。

葉沁顏這一胎很穩，幾乎沒有孕吐等難受的症狀，肚子也不顯懷。

要不是太醫每個月都例行給葉沁顏檢查身體，确認葉沁顏以及孩子的健康和安全，從身材來看，葉沁顏就跟沒懷孕時候的身材差不多。

等到九個月的時候，葉沁顏的肚子，就和別的孕婦四五個月的肚子差不多而已。

孩子已經足月，随時都有可能生下來，胤禛為此特別緊張，不顧葉沁顏的阻止，愣是在她的身邊另外多安排了四個一等丫鬟，兩個接生婆婆，一個太醫随時守着。

此外，胤禛還找了兩個身體健康的乳娘在府裏，就等着葉沁顏的孩子一出生就有奶喝。

葉沁顏倒是沒有胤禛的緊迫感，她每天早上起來，還是要打一套太極拳，然後進實驗室，上午和下午各一個時辰工作。

這已經是她強烈要求了，否則胤禛連實驗室都不讓去。

胤禛每天無論多忙都會回來，晚上更是寸步不離地跟着葉沁顏，和她躺在一張床上睡覺。

胤禛晚上不敢睡得太死，就怕葉沁顏發生什麽意外。

葉沁顏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後來沒辦法，倒是慢慢習慣胤禛陪在自己身邊了。

這天晚上，不知為何，向來睡眠很好的葉沁顏，怎麽也睡不着，更是不到一刻鐘，就要上一趟廁所。

葉沁顏剛起來，胤禛就跟着坐了起來皺着眉頭。

平日裏，葉沁顏雖然上廁所挺多的，倒是卻沒有今晚的頻繁。

當葉沁顏回來的時候，胤禛就問道：“小顏，你肚子是不是發硬發緊了？”

葉沁顏擰着眉，細細感受了一下：“好像真的是。我好像要生了。”

葉沁顏摸了摸自己發硬的肚子，回憶了一下，不到五六分鐘，就肚子發硬個一分鐘左右。

胤禛站了起來，從衣架上取下外套穿上：“我讓人去找太醫，你不要亂動。”

“好。”葉沁顏乖巧地應了下來。

胤禛來到門外：“快速叫太醫，接生婆過來，葉側福晉要生了。”

随着胤禛的吩咐落下，整個府邸開始活了起來。

在蘇培盛和綠意，粉荷有條不紊地安排下，一點也不亂。

葉沁顏摸着肚子，感受肚子的發硬，心底升起一股神奇的感覺。

這裏面就是個小生命嗎？

之前有胎動的時候，葉沁顏的感受還不是很大，但是此刻，卻有種奇妙的感覺。

很快，一陣一陣的疼痛襲來，葉沁顏也只是皺了皺眉，還不是很難受。

接生婆，太醫，已經準備就位，宮女小厮們都忙活了起來。

葉沁顏按照接生婆的囑咐使力，争取讓小孩順利生下來。

胤禛焦急地在外面走來走去，恨不得沖進去。

産房裏面，傳出葉沁顏壓抑的呼吸，胤禛心猛地揪了起來，不管不顧地就要沖進去：“我要進去看小顏，小顏現在需要我！”

康熙得知葉沁顏今日生産，特地帶着德妃，佟佳皇貴妃趕了過來。

去年，佟佳貴妃就已經升為了皇貴妃。

年雅芳跟在胤禛的身後，也要沖進去。

不過，胤禛被攔住了：“四爺，你不能進去！”

年雅芳趁着胤禛被攔住的瞬間就沖進了屋裏。

“側福晉，跟着奴婢這樣呼吸！我說用力就用力，明白了嗎？”一個接生婆扶着葉沁顏，一個在床位盯着，看小孩出來了沒有。

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去，又一盆一盆的開水端進來。

接生婆不斷用開水将沾了血的毛巾洗幹淨，然後給葉沁顏擦掉下面的血水。

年雅芳見到這一幕，險些暈了過去，心疼得無以複加。

“葉姐姐，葉姐姐，千萬不要有事啊！”年雅芳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麽忙，只能站在一邊，雙手合十，給葉沁顏祈禱。

胤禛還是沒能沖進來，德妃阻止了他：“你進去能做什麽？還會亂了她的心神！女人生孩子都是要經歷這麽一遭的。小顏身體好，不會有事的，你就在外面等着就行了。”

胤禛整個人有些頹廢，肩膀都耷拉了下來：“我知道了。”

康熙有些生氣：“不就是生孩子，看把你急着！丢人現眼！”

胤禛向來不會對康熙有任何不敬，倒是此刻，卻有些不滿。

皇阿瑪當然不用在乎葉沁顏的生死了，他連親生兒女都不在乎，何況葉沁顏呢？

有那麽一刻，胤禛想要反駁康熙的。

倒是反駁後又能怎麽樣呢？

熱血沖腦的胤禛冷靜了下來，跟康熙等人就在外面等着。

好在，葉沁顏身體很好，平日裏也是經常鍛煉，這一胎雖然時間比較長，但是還是順利生了下來。

胤禛在門口焦急地走來走去，時不時地看一眼産房，想要知道裏面的情況怎麽樣。

康熙看着胤禛沒出息的樣子，剛想要訓斥，就被皇貴妃抓住了手。

皇貴妃對康熙搖了搖頭：“就讓他一個人吧，裏面畢竟是小顏，小四應該很在乎，更何況，還是小四的第一個孩子。”

康熙怔了一下，突然想起赫舍裏氏生下孩子的那一天。

康熙想要訓斥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了。

德妃也就一開始阻止胤禛進去，後面幾乎不說話了，只是臉上有些不好看。

她的兒子，竟然對一個女人這麽看重，這讓她心裏很是不滿。

不過此刻，連康熙都沒有說什麽，她更不好開口了。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東方泛起了魚肚白，一抹金色的陽光刺破了黑色的夜幕，讓靜谧的大地，好像突然活了起來。

“喔喔喔！”一聲嘹亮的雞鳴聲就在這時響了起來。

随着金光刺破黑暗，東邊的雲彩染上最絢麗的色彩，美輪美奂。

胤禛看向天邊的雲彩，心中若有所感。

産房裏葉沁顏感覺有什麽東西從自己的下面滑了下去，緊接着，就感覺到了一陣輕松。

“哇哇哇——”随着一聲響亮的啼哭，打破了衆人緊張的氛圍。

“生了！生了！”接生婆驚喜地接住剛出生的嬰兒，用開水燙過剪刀，然後又放到酒精裏面消毒，将臍帶剪斷。

做完這一切後，就吩咐乳娘将嬰兒帶去清洗幹淨。

接生婆将孩子交給乳娘後，就繼續給葉沁顏将胎盤弄出來。

年雅芳擔心地看着葉沁顏，沒顧得上孩子，焦急地問道：“我葉姐姐怎麽樣？有沒有事？”

接生婆回道：“側福晉身體很好，沒什麽大問題，月子裏好好休息就行了。”

年雅芳這才松了口氣：“那真是太好了，老天保佑。”

年雅芳确保葉沁顏沒事後，就去看嬰兒了。

在這個大冬天裏，葉沁顏愣是出了一身熱汗。

粉荷過來給她擦洗身體，葉沁顏虛弱地躺在床上，氣喘籲籲。

剛剛生孩子，已經用完了力氣，此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孩子呢？”葉沁顏艱難地擡起眼眸，看向幫自己清理身體的粉荷。

此時乳娘抱着清洗幹淨，已經包裹在襁褓裏的嬰兒過來。

而年雅芳眼巴巴地跟了過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嬰兒的臉蛋，心裏直呼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