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不屑
第69章 不屑
車窗外喇叭聲不絕于耳，車中卻很安靜。程敟對于周馳莘的反應是意料之中的，這些年裏，她已經習慣了各種各樣的目光。有憐憫同情，也有鄙夷不屑，她都已經習慣。只是不知道在此刻，內心怎麽莫名的湧現出點點的疼痛來。
她一時呆呆的看着窗外，雨又大了起來，密密麻麻的水珠貼在玻璃上，模糊了她的視線。
良久之後，她聽到周馳莘輕輕的問道：“很辛苦吧？”
程敟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視線，淡淡的笑笑，說：“還好。”
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再無話。快要到幼兒園時周馳莘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起先任由着它響，最後還是接了起來，不耐的喂了一聲，問道：“又有什麽事？”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麽，他冷哼了一說：“我現在沒空，我告你，你搬出誰來壓我都沒有用。”
他說着直接就挂斷了電話，眉眼間浮現出郁色來。電話那端的人沒有就此罷休，又打來了電話。他這次直接挂斷，最後将手機關了機。
送程敟到了地兒，他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下車，擠出了笑容來，說：“抱歉，我有點兒事，改天再一起吃飯。”
程敟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心情不佳，讓他路上小心。
周馳莘本是要開車離開的，又想起放在車中給她帶的禮物，下車從後備箱裏拿了出來。都是些特産，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程敟收下了。
這天晚上，程敟在單位加班。九點多時邵洵打來了電話，詢問她在哪兒。
程敟回答說自己在單位加班。
邵洵唔了一聲，說：“正好從你那邊路過，什麽時候忙完？”
辦公室裏還有不少同事，程敟默了一會兒，說：“應該要很晚。”
這其實算是委婉的拒絕了，邵洵自然不會聽不懂，回了一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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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敟在十點多才加完班，同同事們一起走出大樓，不經意的擡頭，一眼就看到了路邊停着的車。而邵洵一手搭在車窗上，正抽着煙。
程敟沒想到他竟然還沒走，吓了一大跳，同同事們告了別，直到人走遠了，這才快步的朝着車邊走去。
兩人之間沒有多餘的話，邵洵擡了擡下巴，示意她上車。
程敟本是不想上車的，但單位門口實在太引人注目，于是只得上了車。
邵洵應該等了挺長時間了，車中一股子煙草味兒。程敟的安全帶還沒系好，他就已發動了車子。
兩人一時誰都沒有說話，隔了會兒，邵洵才側頭瞥了程敟一眼，問道：“最近經常加班？”
程敟嗯了一聲。其實不是最近，他們一直加班都挺頻繁的，幹這一行的，忙的時候就連周末也是連軸轉。
邵洵嗤了一聲，前邊兒紅燈他停下了車，說：“就那麽點兒工資幹得還那麽起勁，我要是你早轉行了。”
他的語氣不屑得很。
程敟的臉漲得通紅，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說：“不是任何工作都可以用錢來衡量的。”
邵洵聽到這話笑了起來，側頭看向了她，饒有興致的問道：“不用錢來衡量用什麽衡量？難道你們單位的人全都吃空氣？”
程敟自認為不是她的對手，悶着沒再吭聲兒了。
邵洵卻并沒有止住這話題，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幾下，又問道：“你有職業規劃嗎？”
程敟沒吭聲兒，過了會兒後搖搖頭。不出意料的，聽到了邵洵的嗤笑聲。
她也不是沒有規劃，剛進單位時，她其實也有野心。但後來才發現，不是自己有野心工作就能節節攀升。職場中毫無背景的小透明要想往上爬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她也沒少替別人做嫁衣，漸漸的就失了這份心思。
“既然沒有規劃，也看不到晉升的希望，我要是你直接轉行了。一份工作，要麽就要有前景，要麽就是能賺錢。如果這兩樣都沒有，那就別浪費時間了。”他說到這兒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的掃了程敟一眼，問道：“你不會是覺得憑興趣愛好就能吃飽飯吧？”
程敟也不知道将他的話聽進去沒有，伸手揉了揉鼻子。
邵洵也沒再說下去，待到紅燈時回身從後座上拿出了一紙袋來遞給她，說：“出差順便帶回來的。”
他的語氣漫不經心的。
程敟心中疑惑，打開紙袋，才發現裏邊兒竟然是一個包包。饒是她再沒見過世面，也還能認識那包上的字母。以邵洵這樣的身份，自然不會給她一假貨。
她只看了一眼就将紙袋口合了起來，跟燙手山芋似的放回了一旁，想也不想的說：“我不能要。”她多少是有些難堪的，他送那麽貴重的包，未必沒有交易的意思。
邵洵沒想到她會拒絕，不由得挑了挑眉，面上不動聲色的說：“又在擰巴什麽？”他說着伸過手擰了擰她的臉，又說：“給你你就用，都已經買回來了，難道還要讓我去退貨？”
他話裏未必沒有給程敟臺階下的意思，這麽一個包，就算是扔了他也不會放在眼裏，當然也不可能去退貨。
程敟沒說話，當然也沒有要的意思。
兩人一時誰都沒有說話，邵洵沒有按照回家的路線走，駛了一會兒後将車駛進了一條路邊的小道，停下了車來，解開安全帶，低笑着說：“不要就不要，生什麽氣？不喜歡包，想要什麽，告訴我，嗯？”
他說着就伸手去解程敟身上的安全帶，語氣暧昧而又漫不經心的，顯然沒怎麽當成回事。
即便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他的靠近，程敟的心仍舊砰砰的跳動着，像是要蹦出來一般。他溫熱的氣息迎面而來，手也很自然的攬在了她的腰上，一雙暗沉的眼眸裏帶着欲色，聲音低低沉沉帶着些誘哄的味兒。
程敟抓住了他的手，抿了抿唇，說：“邵律把我當成什麽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妓？”
邵洵緩緩的松開了手，顯然是覺得掃興，說：“我從沒那麽想過。生那麽大的氣幹什麽？你要不喜歡我以後不送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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