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聽說你最近和大騎士長走得很近?
聽說你最近和大騎士長走得很近?
等栢倫特姍姍來遲找到阿貝拉的時候,不出意料被罵了一頓。
面具還未來得及交給對方,就已經呈流線形劃落在花園的噴泉裏,發出“噗通”的水聲。
怒火一點即着。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他原以為這只是一場私人的邀舞,但很快發現了不對。
有人把自己和威廉跳舞的畫面投放在了舞池正中央的大屏上,供在場的所有人觀摩。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威廉一起跳過舞了。
如果換做是旁人,王子殿下倒也不會如此大動肝火,可偏偏對方是威廉。
威廉一家是被破格提拔的公爵,并非阿貝拉真正的血親,這在帝國是人盡皆知的事。如今,國王殿下為了威廉的婚事十分頭疼,并且多次表現出聯姻的傾向。
于是,阿貝拉明白了。
或許早在自己不知道的什麽時候,他的婚姻就已經變成了皇室預備的犧牲品。
這是一場處心積慮的陰謀。
唯有栢倫特,臉上盡是錯愕,仿佛不明白他滔天怒意背後的深意。
阿貝拉冷冷的看着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的Alpha這麽無用。如果他能早一點找到自己....他一定不會和那個什麽威廉一起跳舞的!
栢倫特雖然不明白阿貝拉發怒的原因,但也知道此時不能多話,防止火上澆油。
“抱歉,殿下。”他恭敬的半跪在他面前,表情一如既往的逆來順受。他确實不知道阿貝拉竟然也在找他,甚至還以為他和威廉公爵跳舞跳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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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貝拉揮了揮手,阻止他再說下去,俨然已經沒了耐心。
今天的事情一出,或許明天就會鬧得整個學校都知道,到時候他和威廉的關系就說也說不清楚了。
栢倫特張了張嘴,又看向那張被王子殿下毫不在意的丢到水池裏的面具,最終還是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其實他想說,他練了那麽久的舞,今天一定不會讓他在衆人面前丢臉。
如果,他還願意陪他跳舞的話。
但現在看來,他們終究還是沒有機會一起跳舞了。
·
阿貝拉對‘陰謀’的嗅覺異常敏感。
第二天一早,他和威廉跳舞的照片就出現在了校報最顯眼的頭版頭條,并且還被标題誇大命名為:“全帝國最合适的AO”。
這份帶有嚴重傾向性的報紙讓本就為此煩憂的王子殿下大發雷霆。
再加上其暢銷程度超過他的想象,僅僅是一個早自習的功夫,班裏的同學幾乎人手一份了。
“嘿,我親愛的王子殿下。”赫曼拿着報紙在他面前晃悠,甚至不知死活的撞了下他的肩膀:“你和威廉公爵是怎麽回事?”
“.....”
阿貝拉沉默的奪過赫曼手裏的報紙,甚至顧不上還在上早課,直接沖向了學校的報社。
推開報社的門,阿貝拉将報紙直接砸在了一個顫顫巍巍不明狀況的Omega身上。
盛怒之下的他,表情竟然有幾分像威嚴時的國王陛下,把衆人吓得不輕。
“怎麽了,王子殿下....”報社的負責人小心翼翼的從地上撿起那份報紙,看了一眼後,并不清楚對方發怒的原因。
這可是威廉!是學校內所有Omega的夢中情人!
任何一個Omega看到自己和夢中情人一齊出現在報紙上,恐怕做夢都會笑醒。
難道是對标題感到不滿?或許他們應該起一個更加親密一些的标題?
王子殿下眼神冰冷:“是誰讓你們這樣做的?”
“你們難道不知道取一個這樣有誤導性的标題,對于一個未婚Omega而言會有多大的影響嗎?”
事情的嚴重程度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他們終于明白,王子殿下這是來興師問罪了。
負責人知道,這件事決計不能推到威廉公爵的頭上。盡管。盡管。吩咐他們這樣做的人,的确就是對方。
但王子殿下如此盛怒,他也只能自認倒黴。
“是小人自作主張。”他把所有過錯全部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是我被豬油蒙了心,一意孤行利用這件事博眼球。這件事與我的其他員工無關,還請您懲罰我一個人,放過報社的其他人員。”
阿貝拉才不在乎其他人,他只想知道:“此事與威廉公爵無關?”
負責人跪的虔誠,眼中流出兩行淚來:“當然與威廉公爵無關,都是小人自己自作主張。”
他已經得罪了王子殿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善了。但若是能幫助威廉公爵擔下一部分責任,對方興許還會看在自己忠心的份上,伸出援手拉他一把。
阿貝拉冷笑一聲,将他踢到一邊:“你還真是威廉養的一條好狗。”
校報傳的這麽快,背後沒有推手絕無可能。他只想知道,威廉究竟有沒有參與這場謀劃。
不管威廉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這種方式只會讓他覺得對方是個虛僞的紳士。
他絕不會喜歡這樣一個不擇手段的人。
現如今事情已經傳開了,就算沒有這些可氣的報紙,這些圖片也會順着四通發達的網線傳的鋪天蓋地,為難這些“下人”也沒什麽用。
阿貝拉又洩憤似的踹了腳已經跪在地上吓得說不出話來的負責人:“帶着你的報紙,滾出這所學校,我今後都不想再看見你。”
除此之外,倒也沒說還有什麽其他懲罰了。
負責人立即如釋重負的磕頭謝恩 ,感謝這位一向以惡毒和霸道著稱的王子殿下在這件事上格外的網開一面。
其餘的報社成員也都紛紛松了口氣,知道這件事到此為止,怒火不會再波及到他們頭上了。
送走王子殿下後,那名最初被報紙砸到的Omega立即流着眼淚撲到了負責人的身上。
“對不起....”
“對不起....”
為了保住他們,是負責人一力承擔了所有責任,甚至還因此被那位惡毒的王子殿下羞辱。
分明都是Omega,憑什麽只有那個人永遠高高在上。
他痛恨這樣不公的等級制度。Omega興高采烈的踩在Alpha的頭上,而更高階級的Omega又踩在比自己地位更低的Omega的頭上。
他痛恨這個人人失去自尊,只剩下貴賤的國家。
負責人是個早已習慣被踐踏的Alpha,他倒是覺得這樣的結局已經比預料之中的要好了太多。
至少,王子殿下還網開了一面,沒有禁止他繼續去其他地方從事報社工作。就算離開了克聖那學院,他還可以去其他的學院繼續辦報社。
“好了....”他不太擅長應付Omega的眼淚。
他們如此的脆弱,讓人覺得,惹得他們流淚都是一種犯罪。
随即,他嚴肅道:“今天這件事不要再往外傳了,知道嗎?”
“還有報紙。”他看了眼還在工作的機器,“讓它們停止印刷吧。”
雖然不知道皇室內部究竟發生了什麽,但這一定不是他們能解決的事情。
“您要離開了嗎?”Omega淚眼汪汪的問。
負責人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如果有緣的話,我們還會再見的。”
·
阿貝拉本以為自己即将面對的最大的難題,應該是學校裏那群看熱鬧的同班同學。但很快,比他們更麻煩的人就找上了他。
王子殿下的寝宮和國王殿下的寝宮離得很遠,一般情況下,阿貝拉幾個月都見不着自己的父王一面。
然而放學後,他卻驚訝的看見自己的父親正在自己寝殿的大廳等候。
對于這位日理萬機的國王陛下,阿貝拉的心中并無親近,只有些怪異的尴尬。
“我不知道您會來訪。”他恭敬的行禮,态度幾乎要比所有面見國王的大臣還要恭敬有禮。
國王也已經很久沒見過自己的兒子了。
他并沒有着急讓他站起身來,而是沉默的盯着他看了好久。
“聽說你今天去找了弗蘭德?”
阿貝拉絞盡腦汁都沒能想起來弗蘭德究竟是誰,國王好心提醒道:“你們學院報社的社長。”
“他是個很棒的新聞人。”
阿貝拉趕人出去的時候倒是沒想過對方的身份,更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竟然還會記得一個如此卑賤的下人的名字。
在他的眼裏,這個世界上只分為兩種人。一種是他自己,還有一種,是負責伺候他的仆從。
“是。”他的腰杆稍微挺直了一些,态度也變得強硬了一些,沒有最初那麽恭敬了。
他意識到國王來者不善。
因為對方絕不可能是為了一個仆從來找自己。
國王打量着自己好久未見的兒子,覺得對方哪裏變了又好像哪裏沒變。
“你為什麽要趕走他?”
阿貝拉:“因為他傳播不實消息。”說完,他看向了國王,試圖從對方那蒼老卻精明的眼神中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是國王很快笑了一下,那輕蔑的态度,仿佛對方在說什麽幼稚的事,“只因為你和威廉跳舞的事?”
阿貝拉的臉一下子蹿紅了起來,一種難以啓齒的羞恥心在內心湧起。
那笑聲,好像在嘲笑他幼稚且不成熟的舉動,讓他的心從裏到外蓋上了一層遮羞布。
然而國王卻沒打算在這件事上深究下去。很快,他問了另一個讓阿貝拉一瞬間感覺全身血液都凝固起來的問題。
“聽說最近,你和栢倫特大騎士長走的很近。”
國王止住了笑意,臉上的表情不再縱容。
“有人說,看見你們在後花園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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