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栢倫特個人篇:①異常的染色體

栢倫特個人篇:①異常的染色體

阿貝拉劍術的進步之快讓尤金都覺得吃驚。

起初,他以為小王子只是心血來潮,最多堅持兩天就不錯了。但很快,他發現自己想錯了。

王子殿下并非他想象之中的酒囊飯袋,相反,他還十分有劍術上的天賦。

盡管小時候沒有好好打牢地基,但那一套花拳繡腿也并非真的白練。在第五天的時候,他已經能夠接下尤金五招了。

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時候,尤金都忍不住感嘆:“殿下,您真讓我大吃一驚。”

只有女仆安知道,小王子每天都在經歷着怎樣的磨煉。

等到白天尤金走後,阿貝拉就會一個人在花園裏不停的練習,從白天到黑夜中間都不停歇。

安也會問小王子為什麽突然這麽努力的練劍,但是阿貝拉什麽都不肯說,只是自顧自的練習,像着魔了一樣。

已經懶散了十幾年的身體哪裏能撐得住這麽高強度的練習,不出半個月,阿貝拉就病倒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阿貝拉病倒了,國王倒是借着這個由頭順勢解除了他的禁閉。

赫曼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帶着吃食來看小王子了。

“阿貝拉.....”小公爵大人淚眼汪汪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阿貝拉,“這才幾天,你怎麽就病倒了?”

他怒瞪尤金,知道對方和阿貝拉向來不合,于是猜測:“是不是這個野蠻的Aloha趁機公報私仇了?”

阿貝拉虛弱的說:“和尤金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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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生病,但王子殿下卻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與往日不同了。

“赫曼,你快摸摸我。”

“?”

“啊?”赫曼有些猶豫,又有些羞澀道:“這不太好吧....”

“雖然你我是你的表弟,我們又都是Omega.....”

阿貝拉:“....”

“我是想讓你摸摸看,我是不是比以前結實了一點,你的腦子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麽?”

“噢。”赫曼伸手捏了捏阿貝拉露在外面的胳膊,評價道:“好像确實比之前要硬一些。”

他又摸了摸阿貝拉的胸口,然後手指像摸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一般,一下子縮彈了回來。

“阿貝拉!!!”赫曼一臉驚恐的看着他。

阿貝拉:“?”

“怎麽了?”

赫曼結結巴巴的指着他的胸口:“你...你....你....”

“我怎麽了?”阿貝拉奇怪的摸了下自己的胸口,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

赫曼卻仿佛如臨大敵的模樣:“你竟然有胸肌了!”

“那是野蠻的Alpha才有的東西。”他們是嬌弱可愛的Omega,怎麽能長那麽粗暴的東西!

然而,阿貝拉聽到這句話後不僅沒有不高興,反而一下子興奮了起來。

“真的嗎?”他跟着尤金練了小半月的劍,本來以為還要很久才能有胸肌這種東西,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

赫曼哭喪着臉:“你怎麽還高興呢?”他摸他的額頭:“你該不會發燒燒傻了吧?”

其實阿貝拉現在發燒倒是件好事。

他的身體跟不上他成長的速度,所以才出了問題。但他有預感,等他燒好之後,他可能會變成更強大的自己。

尤金沒眼看這兩個蠢貨Omega犯傻,走到一邊和女仆安說話。

“他怎麽好端端的突然生病了?”

安老實答道:“每天您走之後,王子殿下就自己練劍,從白天一直到黑夜,沒有停過。”

尤金皺眉:“他瘋了嗎?”

那具嬌弱的身體怎麽可能撐得住這麽高強度的練習。以前沒有好好打牢基礎,結果妄想用這麽短的時間就把之前所有被浪費的時間全都補起來嗎?

“活該。”尤金罵了一句:“他不生病誰生病。”

安瞪了尤金一眼:“不許你這麽說王子殿下。”

尤金被瞪也不生氣,倒覺得這Beta女仆有意思的很:“你這會倒是不怕我了。”

他還記得自己剛來的時候,這個溫柔體貼的小女仆一看到自己就緊張得全身汗毛都豎起來,沒想到現在竟然也敢瞪自己了。

安放松下來:“您本來也沒什麽可怕的....”

尤金雖然野蠻,但并非不講道理的人。

安以前還和其他守護騎士一起搭班過,那些人試圖用彬彬有禮的外表掩蓋他們野蠻的本性,可一旦外人離開,就立即故态複萌,時常欺壓地位還不如他們的仆從們。

“王子殿下變了很多呢....”安感嘆道。

這一點尤金也認同,但是:“從明天起,你要看住他,一天最多練習6個小時的劍術,不能讓他再像以前一樣沒有分寸的練習了。否則身體會受不了的。”

女仆安點頭:“那麽其他時間呢?”王子殿下現在已經成年,學院是回不去的了,又因為剛剛才被解除禁閉,恐怕也沒辦法立即上朝。

尤金說:“不是還有圖書館嗎?”

“要想成為一名優秀的國王,只有武力可不行。其餘時間,你帶他去那裏吧。”

尤金丢了一把鑰匙給安,“圖書館的館長叫尼爾,是我以前的老師。如果殿下有什麽不懂的問題可以讓他去這間辦公室問尼爾。”

安收下鑰匙感激的對尤金道謝。

“沒什麽好謝的。”其實尤金已經隐隐感覺到小王子突然轉性似乎是為了籌劃什麽驚天叛逆的大事。

他之所以幫他,也只是因為看不慣這個貴族當道的世界,希望有一個人能夠出面擺正它罷了。

雖然以阿貝拉目前的能力還遠無法改變這一切,但尤金願意押上全部,去賭一個未來。

去期許一個,由小王子創造的新世界。

·

上午十點,栢倫特準時來到醫院對病患家屬的家庭情況做實際調查。

在此之前,他已經訪問了一大半的病患家屬,這些家庭無一例外,夫妻雙方都從事着社會地位較低的職業,并且十分清貧。

雖然栢倫特暫時還沒有發現貧困與病症之間的聯系,但顯然也不能忽略掉這一重要的線索。

由于這些家庭沒有足夠的錢支付治療信息素病的昂貴費用,而帝國又恰巧需要這些病患的數據用做參考,于是便免費提供了救助服務,包攬了這些患有信息素病嬰兒的所有治療費用。

不過同樣,作為家屬也需要定期到醫院做信息素檢查,留下數據。

正是在一次次的信息素檢查之中,醫院的檢測人員發現了其中的不對。

大部分培育母體的染色體一直很正常,直到嬰兒患病期間都沒有出現過任何異變,這也就說明孕育這些嬰兒的母親本身并沒有任何問題。

但檢測人員發現,在培育父體的數據中,竟然所有父體的染色體都有長達兩年甚至更久的病變。恐怕,這就是導致這些嬰兒發生變異的原因。

栢倫特仔細查看了這些父體的染色體數據,發現情況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糟糕一些。

助手林峰看着這些數據,也有些發愁:“大騎士長閣下,怎麽辦,幾乎所有父體的染色體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病變。”那他們豈不是要和所有家屬都進行約談嗎?

栢倫特翻看了明天要去醫院進行例行檢查的家屬名單,指道:“先從他們開始吧。”事情總得一點一點做才是。

這是一個大工程,栢倫特有足夠的耐心對這些家庭進行一個一個的查問,但他擔心小王子那邊的情況。如果時間拖得太晚,王子殿下會不會不願意等他了?

那天之後...阿貝拉就沒有再給他發過消息,整個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有好幾次,栢倫特想要找對方聊聊天,又擔心自己嘴笨不會說話,惹得小王子生氣。

見大騎士長愁眉苦臉的樣子,林峰以為他是在擔心明天的約談,安慰道:“沒事的,大部分家屬應該都挺好說話。”

騎士們在平民裏的地位很高,如果能被大騎士長約談,或許對方還會覺得這是一件榮幸至極的事呢。

栢倫特淡淡道:“或許吧。”

就怕事情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第二天一早,栢倫特和林峰早早守在了醫院的窗口。

作為前來調查的臨時檢察長,醫院給了他們最大的便利,允許他們留在院內留意這些家屬的具體情況。

第一位來複查的家屬是一對居住在貧民區的夫妻。事實上,據他們所說,如果不是因為帝國把新生兒信息素病的費用全部包攬了下來,并且答應每一次回訪都會給他們一定數額的補償金,他們原本是打算把孩子放到福利院門口就一了百了了。

聽到如此不負責任的父母,栢倫特的眉毛深深皺起。

這是一對非常常見的AB組合的夫妻。父親是Alpha,母親是Beta。

Omega的出生率一直是這三種性別中最低的,因此無論是在貴族還是在平民中,Omega的地位都要比以上兩種性別的人稍高一些。

一般來說,并不是所有的Alpha都能夠娶得一名Omega做妻子,至少眼前這位Alpha顯然不能夠。

因此,退而求其次與一位同樣具有生育能力的Beta結婚就變成了大部分貧民Alpha的選擇。

他把目光轉向那位正在撓癢的Alpha父親,“請問,近兩年內,您是否服用過一些激素類藥物?”

大騎士長的目光如同鋒利的寶劍閃着尖利的光,被他視線所觸碰的那名Alpha父親下意識的縮了一下。

他支支吾吾道:“沒...沒有....”

撒謊,栢倫特在心裏說。

醫院的檢測人員将已經檢測好的結果呈上:“信息素沒有問題。”

男人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參加複查了,但結果一如之前幾次一樣,他的信息素并沒有任何問題。

這就奇怪了,信息素沒有任何問題,但染色體卻有問題?要知道,染色體的病變決定着信息素的病變,如果對方的信息素檢查不出任何錯誤,那為什麽染色體會出現長達兩年之上的病變?

醫院的檢測人員和栢倫特對視一眼,讀懂了他眼中的疑惑,也十分費解的聳聳肩。

但既然檢查結果沒有問題,詢問對方又不肯說實話,栢倫特也不好綁着人不放,只好先讓那對夫妻離開。

之後的幾對夫妻,情況一如第一對夫妻一樣。

一整個上午沒有問到有用的信息,林峰累得癱坐在沙發上。

“怎麽辦,大騎士長,什麽都問不出來.....”林峰以前刑訊科待過很長時間,知道要對付這些‘刁民’僅靠溫柔的問話是完全不夠的。但問題是,并沒有證據表明他們犯罪了,他們也無權把人帶回去審訊。

栢倫特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但他表現的比林峰更冷靜些。

“其實也不是什麽都沒問出來。”他說。

“啊?”林峰疑惑的看着栢倫特,不明白他們一上午到底都問了個寂寞。

“至少,我們知道了一點。”

每當栢倫特詢問到最近兩年是否有服用過一些激素類藥物的時候,這些Alpha們不約而同的都為這一件事撒謊了。

而最方便、也最邪惡,能夠短時間內讓人信息素出現大量異常的藥物....

“毒|品!”林峰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和大騎士長異口同聲道。

但這只是一個尚未被證實的猜測。

“走吧。”栢倫特對林峰說。

“我們今晚有活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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