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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巴恩要比阿普心中想象的大度,他現在雖然還會關心溫時,在乎溫時,但不會過度靠近了,或許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扮演着什麽樣的角色,他比誰心裏都清楚自己的使命。

在阿普再次和他交流過後,他有眼力見,不會再主動靠近溫時,就連投喂食物這種小事也停止了。

阿普不喜歡他靠近金恩,那他就不靠近,哪怕只是遠遠的看着也行。

狼群消停了一個月,那頭野牛養活了他們,這一個月大概是他們過得最好的一個月,不用每天為食物擔心,更不用面對什麽危險,讓狼群陷入險境。

雖然最後的時候,野牛的肉不新鮮了,開始腐爛,但他們還是吃完了最後一頓,這已經是莫大的安慰,他們族群靠着這頭野牛,度過了危機。

兩只狼媽媽也将幼崽喂養的很好,幼崽的毛發灰色發亮。

一個月的幼崽可以嘗試吃其他食物了,不能這單一地喂養母乳,雖然他們的哺乳期長達五個月,但作為生活在野外的猛獸,必須學會咀嚼食物,對動物的肉有想法。

阿普也知道這個道理,在吃完最後一頓野牛後,他就在想這個問題,狼崽子是狼群的希望,他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幼崽們都能吃上新鮮的獵物。

新一輪的困難正在等着他們,成年狼們心中也有了打算,他們可能要去一趟遠方,長達幾小時的旅途,去捕獵。

做狼崽的時候,從來不知道生存的不易,因為爸爸媽媽都在身邊,庇護他們,基本上從沒為食物發愁。

可現在父母都死了,他們一群狼崽也長大了,養育起了幼崽,才知道當父母的不容易。

阿普也感受到了這樣的落差感,但他不會輕易言敗,他帶着大家吃完最後一頓野牛肉,那牛肉已經開始發臭,但大家并不會因為野牛肉發臭就不吃了。

很艱難的時候,他們真的是見什麽吃什麽,現在還有食物勉強讓他們填飽肚子,就沒有那麽多講究了。

溫時吃得少,他覺得味道不好了,腐臭味沖鼻子,即使溫度很低,這放了一個月的牛肉,也開始發臭了。

溫時不太喜歡這樣的味道,但他還是吃了,因為知道不吃的話,近幾天可能都吃不到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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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勉強吃了幾口之後,便轉身走到旁邊去舔舐自己的爪子和嘴巴,阿普和巴恩同時看了他一眼。

阿普知道溫時不愛吃這樣的東西,可是沒辦法,他們現在能有食物吃就已經不錯了。

他會帶着巴恩他們去尋找新的事物,帶回來給幼崽們嘗鮮,幼崽們要開始喂輔食了。

可能是一場比較遠的旅途,阿普不太想讓溫時跟着去,因為可能會有危險,但想了想,還是決定帶上溫時,畢竟把溫時留在這裏他更不放心。

進食完畢之後,狼群中的公狼們都跟上了阿普的腳步,他們雖然不太想出去,但都知道現在是最好的外出時間,因為他們都吃飽了,有點體力。

要是過兩天餓了才出去,那他們的體力跟不上,遇到危險也沒有辦法緊急避險。

溫時也跟在後面,阿普時不時回頭看他一眼,見他跟着便放心了。

而留下兩只母狼,在狼群中照看幼崽,她們的責任更加重大。

好像很久沒出去了,溫時覺得周圍一切都很陌生。

但阿普并不覺得,因為他有時間就帶着幾個兄弟在周圍巡防,熟悉周圍的地勢,所以方圓幾十裏之內的環境他還是比較熟悉的。

他的方向感很好,也知道哪個方向存在潛在的危險,他會避開那個方向,朝着安全的方向而去。

大家都跟在阿普身後,無比信任他的領導能力,溫時也一樣。

一擡眼,看到了阿普微微翹起的尾巴。

狼的尾巴雖然會翹起,但不會像狗狗一卷起來。

狼的尾巴不會卷,即使是翹着的,也是直挺挺的。

溫時覺得作為領導的阿普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魅力,但具體是什麽,他也說不明白。

就是比較吸引他的眼球,也有的時候,他會在阿普身上看到阿裏斯的影子,這種感覺讓他迷戀,讓他忍不住想和阿普靠近貼貼。

但他又非常清楚,阿普是阿普,阿裏斯是阿裏斯,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麽聯系。

一個是雪豹,一個是狼。

毫無共同點。

他們朝着山下走了十幾裏的距離,遇到了放牧的羊群。

周遭一群藏獒在自由活動,阿普帶着大家躲了起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那些鮮嫩多肉的羊。

人和狼永遠都是對立的,尤其是牧民,他們對狼這種動物深惡痛絕,如果不是因為會破壞生态平衡,或許他們早就将狼這種生物殺到滅絕。

溫時覺得他們不能動人類的羊群,一旦牧民發現狼群獵殺了羊群,他們會帶着槍上山的。

可作為狼王的阿普不知道,巴恩和班恩他們更不知道,溫時覺得自己有必要和阿普交流一下。

惹怒獵人,那就是滅族的慘痛。

溫時從後面悄悄走到阿普身邊,和他站在一起,山風吹亂他們的毛發。

溫時蹭了蹭阿普的脖頸,阿普回頭看他。

溫時發出交流的聲音,希望阿普能聽懂他的意思。

“嗷嗚。”

我們不能捕獵這些家夥,會被人類盯上的,他們會帶着槍獵殺我們,我們還無還手之力,找其他的獵物吧?

巴恩也看了溫時一眼,溫時并沒有退縮。

他繼續蹭阿普的毛發,想讓阿普帶着兄弟們撤退。

阿普舔舐了溫時一下,又看了那一群可口的羊之後,轉身低喚大家離開。

正準備捕獵的其他兄弟:“……”

很不能理解為什麽阿普突然走了,這不是有獵物嗎?

而溫時也跟在了後面,好像晚一秒他們都會受到威脅似的。

巴恩也轉身跟上了,他雖然不理解阿普的行為,但他知道阿普那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他肯定是沒把握,不然也不會離開。

大家跟上了阿普的步伐,阿普聽從了溫時的建議,這讓溫時很有安全感。

他确實很怕周圍有獵人,萬一被埋伏了,他們的小命都得丢。

雖然人類不會大肆獵殺狼群了,但他們幾個小喽啰完全對環境沒什麽影響。

死了他們幾個,狼群照樣會壯大。

為了以防萬一,他只能這樣勸阿普。

好在阿普聽勸,他看起來挺舍不得那些羊群的,可是為了兄弟們着想,他還是轉身走了。

人類的東西不好拿,阿普也明白這一點。

他繼續帶着大家在叢林裏流浪,想着從另外一個方向繞回家。

半路在一個有溪水的溝裏碰到了一頭野豬。

那頭野豬正在喝水,大家紛紛停下了腳步。

野豬的個頭也大,捕獵它的難度不亞于捕獵野牛。

阿普長這麽大,也沒有捕獵過野豬,看到過父母追逐過野豬,卻沒吃過野豬肉。

這大概是他們溜達幾個小時唯一的補償,所以阿普動了捕獵的心思。

他帶着五只成年狼,加上他,總共六只狼,拿下這頭野豬的可能性應該很大。

所以阿普帶着大家埋伏了起來,等野豬再次低頭喝水的時候,他率先朝着野豬沖了過去。

野豬被吓了一跳,差點掉到水裏,但很快就發起了反擊。

那兩顆尖銳的獠牙,朝着阿普沖了過去,難聽的叫聲響徹四周。

大家見狀也一擁而上,将野豬團團圍了起來。

那野豬慌了,想從另外一個方向重出去,但被巴恩咬了一嘴,野豬又後退了。

想要放倒這頭野豬不容易,但大家不悔退縮,雖然這裏離家裏很遠,但他們不怕。

阿普先發起了進攻,每次捕獵他都沖在最前面,好像什麽都不怕。

溫時看着野豬的獠牙,心裏直犯怵,他知道有狼在捕獵野豬的時候喪命,希望他們都別有事。

班恩瞅準機會,一嘴咬住了野豬的後腿,但被野豬掙脫了。

阿普見野豬去攻擊班恩,沖上去狠狠地咬了一嘴野豬的脖頸,可是那厚重的皮毛,完全将阿普的攻擊給擋住了。

野豬也知道自己遇到了生命危險,用盡全力反抗,最終在之恩那裏打破了一個出口,瘋狂逃了。

捕獵宣告失敗,換成其他的獵物,狼群不會善罷甘休的,即使要跟上好幾個小時,他們也不會放棄能進食的機會。

可是看到野豬跑了後,狼群沒有去追,他們知道野豬的攻擊力,也知道這家夥不好捕獵,便作罷了。

大家繼續往前走,繞路準備回家。

想着實在不行就捉幾只老鼠回去給幼崽們嘗鮮。

這也側面反映了他們接下來的日子會很艱難,捕獵不到食物就要挨餓,還沒到冬天,他們要在冬天來臨之前,給身體儲藏一些脂肪,好過冬。

狼群在冬天很少出去覓食,他們會忍着饑餓,挨過冬天。

這是一種很考驗毅力和耐力的季節。

可照目前情況來看,他們能不餓死都不錯了。

而阿司就沒有這種煩惱了,他回到了保護區,和他的那群兄弟們會和了,日子過得逍遙起來。

沒有食物的時候,人類還會空投食物給他們,他看見新鮮的食物就想起溫時,那家夥不跟他回來,都不知道要面臨什麽樣的困境。

還是保護區的日子舒坦,他要是生活不下去,人類會再次把他帶回動物園,這就是他回來的目的。

野外求生太難了,他已經被圈養的生活磨滅了野性,他不喜歡東躲西藏的日子。

回來的日子真安逸,只是老五不見了,他好像變得孤獨了起來。

這個時候才想起老五的好,如果老五還活着,一定會和他主動互動,和他貼貼,和他進行生命大和諧。

可是老五死了,他死在了動物園。

阿司時常想,老五的死,是不是和自己有關系。

那時候他經常和溫時厮混在一起,想追溫時,忽略了老五。

前幾天老五只是進食不積極,可是後來才發現,他在絕食。

那時候溫時在,阿司都沒想過老五為什麽這樣。

現在溫時不在了,他突然想起老五,想起了他的死因。

想到這裏,他的心有點痛,他仰頭開始悲嚎。

如果時間能回到那時候就好了,如果還能回到那一刻,他絕對要好好對老五。

狼的世界有癡情的,也有不癡情的。

不過大多數狼對伴侶都很忠誠。

有的狼失去伴侶會重新尋找下一春,但有的狼失去伴侶,會一輩子單着。

還有的狼,會為伴侶殉情。

反正不管哪一種,溫時覺得都挺好的。

哪怕是重新尋找伴侶的狼,在伴侶活着的時候,對彼此忠貞。

殉情的狼,溫時沒見過。

但還是會被他們美好的愛情打動。

溫時不覺得自己和阿普會成為那種可以殉情的情侶,至少他覺得,阿普不是那種狼。

他只希望自己和阿普在一起的時候,阿普眼中只有他一個就行了。

至于他死後阿普幹什麽,那和他就沒關系了。

狼群再沒遇到什麽能夠捕獵的獵物,便在半路抓了幾只老鼠,也算是一天的成就了。

回到家時,天色已晚,大家也都累了,忙活了一天,一無所獲。

大家回去休息,将捉來的老鼠分成了幾份,丢到了有幼崽的窩裏。

母狼們得到投喂後,将食物嚼碎,然後給狼崽一口一口喂進去,這些家夥進食還都挺積極。

溫時跟着阿普在大家的岩洞裏看了一圈,發現幼崽們長勢良好,心裏也算是安穩了。

雖然捕獵失敗了,但阿普并沒有掉以輕心,他的責任比以前重大,即使休息,他也在想這些事情。

溫時不讓他捕獵人類的羊群,可是他心裏的想法,和溫時的不一樣。

在走投無路的時候,誰都會做這樣的打算,那些獵物看起來不大,捕獵起來應該很容易。

只要把他們身邊的那種犬類引開,他們能找到機會,就絕對能捕獵到食物,而且那種獵物看起來不太重,他們可以直接叼走。

他在做危險的打算,完全沒準備告訴溫時。

溫時還在為他今天聽了話而感覺到欣慰,開心。

天黑了回去休息的時候,溫時還主動和阿普互動,貼貼,舔舐。

他在獎勵阿普,阿普感覺到他的熱情,也回應了。

只要溫時給他的,不管是什麽,他都照單全收。

他就是這樣愛着這個一起長大的哥哥。

今天捕獵沒什麽成果,他明天還要去的。

或許可以歇息一兩天,但阿普是個實幹派,不太想得過且過。

今天大家就那樣跑了一天,估計體力都不太能跟得上去。

明天晚點出發,就不帶溫時了。

他和溫時有點親昵,兩只爪子抱着溫時,腦袋擱在溫時的兩爪之間舔舐,溫時的腦袋擱在他的頭頂,發出呼呼的聲音。

大概是舒服了,溫時閉上了眼睛,然後就覺得阿普一直往他毛絨絨的肚皮上舔去。

說真的,溫時并不覺得自己會喜歡這樣的行為,可是當他在阿普的努力下,有了勢頭時,他才覺得自己是個正常的公狼。

他對阿普的體貼有了回應,甚至感覺阿普将他脆弱的部分喚醒了。

在不是春天的季節,有了這樣的情況。

溫時覺得自己比阿普更奇怪。

他不該遵循動物的本能嗎,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是因為阿普太體貼的原因?

他不知道,只能在黑暗裏,享受阿普贈予的一切。

他的時間沒有阿普的長,短短幾分鐘,就全部都給了阿普。

阿普給他将肚皮清理幹淨,然後覆在了上方。

比之前更讓他頭皮發麻的疼痛襲來,他不安地動了動尾巴,感覺自己被什麽刺了一下。

他瑟縮,咬住阿普的耳朵,發出呼呼的警告聲。

阿普見他不同意,便也沒再進攻,便在溫時的毛絨絨的肚皮上,進行有規律的運動。

溫時的感覺比較強烈,一想到阿普這家夥在做什麽時,又有了不可思議的感應。

他沒敢動,尾巴也感覺到了疼痛,這家夥一激動就亂來,都不知道他戳到哪裏了。

阿普卻還在舔舐他的臉頰,嘴巴,咬溫時的下巴。

他們在進行一種比較愉快的活動,好像身心都因為這件事而輕松下來。

跑了一天,也僅僅這個時候能夠享受短暫的安寧,等天亮了,大家又要為生活奔波。

溫時有點心疼阿普,真的。

年紀輕輕,肩上的擔子太重了,或許做孤狼都比他做狼群要輕松。

可是他就是沒有放棄,一條路走到黑。

他或許一直會記得那個雨天,狼群覆滅在眼前。

他帶着仇恨和對未來的希望活着,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着狼群。

想到這個,真的會心疼,溫時;兩只爪子抱住了阿普的腦袋,在他腦袋蹭蹭。

大概膩歪了十幾分鐘,溫時感覺到毛發被打濕,濃郁的味道襲來。

他輕輕嗅了嗅,換來了阿普的舔舐。

他沒敢動,直到阿普去給他清理,他才不安地換了個方式。

阿普最近總是這樣對他,溫時知道他也忍着,等明年的春天,可是阿普忘了,他是個公狼。

什麽時候其實都無所謂,不過春天那種想法就強烈一點。

溫時還沒準備好,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像上輩子一樣懷崽。

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他不太想生崽。

雖然有生崽的經驗,但他并不覺得自己能夠帶活。

族群裏已經有這麽多幼崽了,他祈禱自己不是懷孕的體質。

不然照阿普的脾氣,非得讓他生到不能生才行。

想到這個,溫時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他可以和阿普做伴侶,但絕不要為阿普養崽。

他可不想當狼還要受罪。

親近了一番,睡覺就很容易。

溫時一覺睡到了中午,醒來時阿普已經不見了。

他去周圍溜達了一圈,發現只剩下兩只母狼在家裏。

而阿普和其他公狼不知去向,溫時便了然,阿普又帶着大家出去捕獵了。

真是個負責的家夥,對捕獵的熱情這麽高。

既然他們沒打算帶溫時,溫時也不準備去了,決定去周圍吹吹風,找點野果子吃,然後回來睡覺。

反正不管他們能不能捕獵到食物,他們都會回來的。

溫時這樣想着。

希望他們今天能有大收獲。

阿普沒帶溫時出來,是怕他阻攔狼群捕獵羊群。

他又帶着大家回到了那一帶牧羊的草地,躲藏了起來。

大家看着那些肥壯的羊群吞口水。

眼神都帶着貪婪,這是狼的本性。

巴恩就知道阿普不會善罷甘休,至于為什麽不帶金恩出來,一定覺得金恩會阻攔他們。

昨天他們就被金恩阻攔了,也不知道為什麽。

不過今天他們都想法一致,沒有任何分歧。

阿普的眼神很兇殘犀利,他正在盯着那牧羊犬和藏獒。

不敢靠太近,害怕那些犬類聞到他們的氣息,提前反擊。

他在想辦法怎麽引開那些犬類。

他們不認識狗,但那狗的外形和他們差不多,所以他們便知道這大概是長相不太一樣的同類。

他們身在野外,全身都是野性,和這些家養的不一樣。

阿普看了巴恩一眼,巴恩心領神會,轉身離去。

阿普和班恩他們繼續盯着羊群。

不一會兒,巴恩就出現在了那些犬類的視線裏,挑釁地叫了一聲,一只藏獒和一只牧羊犬,聽到聲音立馬吠了起來!

羊群被這聲音吓得都紛紛停下吃草的動作,看向了那些狗。

只見周圍的狗都聽到聲音聚過來了,他們朝着巴恩吠叫,巴恩見狀,一邊挑釁一邊跑,将那些狗引開了。

這麽大的聲音,竟然沒引來主人,這說明主人不在附近,所以阿普瞅準了機會,帶着班恩他們進攻。

幾只狼很快就混入了羊群,羊群反應過來的時候,狼群已經入侵了。

不得不說,捕獵羊确實很容易,阿普一嘴就能叼住一個幾十斤的羊沖出羊群,并且在沖出羊群的時候,将獵物咬死。

獵物甚至沒有任何掙紮的可能。

班恩和之恩也叼到了,跟随阿普的腳步,快速離開。

只有羅恩還沒叼到獵物,那些狗就回來了,吠叫聲吓得羅恩不得不撤退。

戰況還算可以,他們捕獵到了三只肥壯的大尾巴羊,脫離危險後,他們将羊扔到一起,只覺得那些肥壯的部分正在吸引着他們。

巴恩也繞了一圈回來了,阿普首先撕開了自己的獵物,只見肥厚的羊油瞬間就被撕扯出來,阿普撕下一塊吞進嘴裏。

肉質滑嫩,比他們吃過的任何肉都要美味。

其他的狼也忍不住了,開始撕扯獵物。

長這麽大以來,他們從未吃過這樣的美味食物。

真的比野外的那些動物好吃太多,到處都是滑嫩入口就吞的肥油。

作為狼,他們太喜歡這樣的口感了,脂肪是野外生存不可缺少的營養物,可是很多動物身上的脂肪很少。

就連那麽大的野牛身上,脂肪也少的可憐,可這樣的一只看起來不怎麽大的羊,體內的脂肪竟然如此豐富。

狼群大快朵頤,十分滿足。

阿普吃了會兒,将好吃的尾巴上的肥油給溫時留了一些,他吃了個差不多之後,便叼起剩餘的食物,呼喚大家跟上,該回家了。

巴恩他們差點把兩只羊吃完,但一想到家裏有幼崽和兩只母狼,他們便停下,帶着戰利品回家。

這一仗打的很漂亮,但也為以後留下了隐患。

阿普和巴恩他們不聽勸的後果,可想而知。

可他們不知道,他們只想吃飽。

阿普帶着戰利品回家,原本以為會收獲溫時的誇贊,這樣小漂亮就會更愛他了。

可當他們忙碌一整天,回到家時,不但沒有得到小漂亮的誇贊,還被小漂亮一個個數落了一頓。

溫時以為阿普會聽勸,沒想到還是去涉險捕獵人類的家畜了。

溫時朝着阿普叫嚷:“嗷嗚嗷嗚嗷嗚!!!”

阿普感受到了溫時的憤怒,吓得往後退了幾步,将獵物丢在了地上。

其他的狼也是一樣,被溫時盯着就是一頓教訓,他們不用看溫時的臉都知道他罵的多難聽。

溫時:“我他媽的還勸過你讓你不要去捕獵那些動物,那不是你該捕獵的,那是人類養的家畜,你們要是被發現,一個都別想跑掉!”

阿普瑟縮在一邊,往巴恩身後躲。

巴恩也往後躲,只有班恩和之恩他們站在前面,承受着溫時的狂風暴雨!

“嗷嗚嗷嗚嗷嗚!!!”

你們不要命了嗎?!說幾次你們才聽?我是害你們嗎?尤其是你阿普,你作為一個狼王,就不考慮後果的嗎?!

阿普已經躲在巴恩身後看不見了,他沒想到金恩會這麽生氣,連食物都不吃。

他這麽厲害,不該得到金恩的誇獎嗎?怎麽換來的就是責罵啊!

阿普:“到底是哪裏不對?有食物吃不該高興嗎?金恩他為什麽這樣?他好兇……”

眼看溫時的暴怒沒法平複,大家都默契地轉身離開,将獵物丢在那裏,也沒動。

巴恩也走了,躲在他身後的阿普露出了臉,眼神躲閃,不敢看溫時。

溫時朝着他走過去,怼着他的臉一陣嗷嗚。

“嗷嗚嗷嗚嗷嗚!!!”

你還有臉躲起來?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麽錯?你這個舉動會讓狼群陷入危機,你這到底知不知道?!

“嗚……”別生氣了金恩,我這不是沒事嗎,我還把他們都帶回來了,你不該誇獎我?怎麽這麽兇。

“嗷嗚!”我誇你,我誇你個錘子我誇你!我們可以挨餓,想其他辦法,但絕不能招惹人類你知道嗎?多年以前,有個地方就是狼群泛濫,被人類殺到差點絕種你不知道嗎?!

“嗚……”好了我知道錯了,下不為例,我的寶貝別生氣了,你生氣可真吓狼,先吃兩口試試,這很好吃的。

阿普跑到獵物旁邊,将那身上的肥肉撕扯下來一塊,遞給溫時。

溫時沒接,躲開了他的投喂。

“嗷嗚!”別想用這個收買我,別以為我吃了你的食物,我就會允許你們這種行為,絕對不允許!

“嗚。”吃點吧,我的寶,你嘗嘗,很好吃的。

溫時還在生氣,但礙于那羊油味實在是勾他的饞蟲,他忍着怒氣吃了一口。

綿軟的口感,入口即化。

沒有任何阻礙就吞下去了。

對于近些天來都吃腐肉的溫時而言,這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朝着那食物走去。

溫時:“算了,先吃飽再說,已經偷來了,總不能浪費。下次可不允許這樣了。”

果然狼喜歡吃羊是有原因的,這口感簡直絕了,在狼的世界裏,羊肉就是所有食物的天花板了。

真好吃,嗚嗚嗚。

他雖然很不同意阿普他們的做法,但他真覺得羊肉好吃。

這到底是什麽人間美味啊,孩子要饞哭了。

不一會兒兩只母狼也來進食了,溫時騰出位置,心無旁骛。

阿普見他吃了,心裏也爽快多了,而巴恩他們早就躲遠了。

聽不到叫聲了,他們才往這邊看了一眼,只見大家都在進食。

沒有吃飽的之恩和他的伴侶也來了,他們站在溫時旁邊,撕扯着新鮮的獵物。

阿普沒動,就看着他們吃,一時間心裏好受多了。

而母狼們要給幼崽們嘗鮮,她們很快吃完,便撕扯下來一些叼去了岩洞。

岩洞裏的崽子們聞到了血腥氣,簡直像瘋了一樣。

這就是野性,生來吃生肉的野性。

狼崽子們第一次嘗鮮就吃到了狼生中最美味的味道,導致後來在野外吃什麽,都找不到那種感覺了。

狼崽們:“從那以後,我們再也沒吃到過記憶中的味道,直到……聞到了人類家畜的味道,記憶突然蘇醒,原來那些年我們剛嘗試吃食物的時候,就嘗到了美食的天花板。”

三只肥壯的羊很快就沒剩下多少了,大家又飽餐一頓。

溫時也吃飽了,吃飽了之後他去找阿普算賬。

再跟他“講道理”。

“嗷嗷嗚!”我并不是說你捕獵是錯的還是什麽,我只是想告訴你,以後不要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了,你永遠不知道人類會有多殘忍,他們要是知道我們生活在這裏,還捕獵他們的羊群,獵人會帶着槍上山的。

灰狼并不是什麽特殊的保護動物,雖然也在保護動物行列,但等級很低。

死一只狼和死一只獅子老虎的影響不在同一個等級,所以他們不能挑戰人類的底線。

而灰狼又和紅狼不一樣,紅狼是重點級保護對象,而灰狼就是很普通的一類,就算,獵人上山打死幾十只,那也對人類和自然沒有什麽影響。

況且他們這個族群才幾只狼啊,剩餘的都是狼崽。

絕不能做那樣危險的行為。

阿普的聲音沒什麽底氣,但溫時責備,他都聽着,并且想過,只此一次。

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他希望溫時息怒,擡頭給他舔舐毛發,溫時也接受了。

他知道阿普現在很難,但再難也比被人類獵人盯上的好。

不得不說,溫時是明智的。

牧民丢失了幾只羊之後,便請了獵人進山,清除周圍的狼群。

好在阿普他們跑得夠遠,所以在獵人進山十幾公裏後,停下了。

而溫時他們的家,在距離獵人二十裏的地方。

算是一個安全的地帶,既然沒有找到狼群,那獵人肯定會随時在羊群周圍。

既然有一次捕獵成功的經驗,那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獵人和主人都在羊群附近,可是等了好幾天,沒有看到狼群的影子。

他們有點疑惑。

“不應該啊,按理說他們最多扛三天就會來的啊,可是為什麽沒來?”

“是不是我們暴露了什麽?他們發現了?”

“不會,我把周圍十幾裏的地方都找了,沒有看到狼的蹤跡,連狼糞都沒有。”

“那他們會不會在更遠的地方?”

“再進去就很深了,我不敢的,我只有一把槍。”

“那我們就在周圍等,他們遲早會來的。”

如果溫時沒有勸阻,沒有把阿普他們責備一頓,按照阿普和巴恩的想法,他們還會去的。

但他們知道那樣做了之後,金恩會很生氣,他們便打消了那個念頭。

三天過後,食物吃完了,阿普和巴恩蹲在山頂,商議下次要去哪裏捕獵。

他們兩個現在也不當着溫時的面交流了,生怕做的決定呗否決。

阿普:“上次的那些獵物好吃吧?其實我還想再去一次,但是金恩很生氣,他不讓我去,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

巴恩:“确實很好吃,比之前吃過的東西都好,但看金恩的表現,在他眼中,那可能是很危險的行為,所以咱們還是想好了再說。”

阿普:“但是那種獵物捕獵起來真的很容易,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我一嘴能咬死三個。”

巴恩:“看到了,再等等吧,等金恩不生氣了,咱們再去。”

阿普:“行,金恩為什麽生氣呢?明明他也覺得很好吃。”

巴恩:“他覺得很危險,但我也不覺得有什麽危險的。”

兩只狼,頭狼和副頭狼,商議着等溫時不生氣了,再去體驗一把。

完全沒想過溫時為什麽不讓他們去。

第六天的時候,狼群挨了兩天餓,阿普覺得不能再等了。

于是這個晚上,他主動和溫時親昵,想把他伺候舒服,讓他在家裏睡覺,他則帶着巴恩他們,繼續去捕獵那些羊群。

溫時原本覺得阿普跟他親近沒什麽,畢竟他倆一直處在一個窩裏,關系也算明确了,做什麽都可以理解。

這晚的阿普依舊很熱情,讓溫時得趣了三次,溫時累的眼皮都睜不開,最後被阿普抱着睡去。

這是這麽久以來,最放縱的一次,溫時隐約覺得不對勁,但沒想太多。

直到天還未亮,阿普就起身要走的時候,溫時才微微動了眼皮。

天還早着,阿普竟然就想走了,一定是想幹什麽不讓溫時知道的事情。

溫時下意識就想到了上次他們去偷獵人類家畜的事情。

溫時一下子睜眼,咬住了阿普的尾巴,阿普疼地嗷了一聲。

一回頭,見溫時眼睛明亮地看着他,阿普有點慌,不得不返回去哄溫時。

“嗚。”寶貝你再睡會兒,我先起來去巡防,你不要想太多啊。

溫時不讓阿普走,就算要去捕獵,也得帶着溫時,溫時可不敢再放他們出去了。

說不定獵人就在他們周圍,尋找他們的蹤跡,他們要是出去被發現,豈不是完蛋了。

溫時比誰都知道狼群對人類的危害,以及人類對狼群的痛恨,即使他們都知道家畜好吃,但也不能頻繁涉險。

阿普和巴恩他們是狼群的希望,絕不能這個節骨眼上出事。

溫時纏着阿普一直到了天亮,而天還沒亮就起來等阿普的巴恩他們,等的很焦急。

直到天大亮,他們幾個蹲在山上,才看到阿普帶着溫時出來了。

大家幾乎瞬間就散了,不用想都知道,今天的捕獵沒希望了。

溫時還想跟他們出去,結果那幾個家夥見他跟着阿普,瞬間作鳥獸散。

獨留巴恩還蹲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阿普見他們都散了,便知道今天不用出去了。

他沒有搞定金恩,那些家夥一定在鄙視他。

阿普和巴恩打了招呼,溫時也和巴恩打了招呼。

只是他們各懷心事,內心一點都不安寧。

巴恩在想:阿普這個不靠譜的東西,昨晚還讓大家天沒亮就等他,結果等到了現在,他帶着金恩來了,到底還要不要去?

阿普在想:他們肯定覺得我無能,可是我有什麽辦法,金恩對我是血脈壓制,他可是從小不怕我,說揍就揍。

溫時在想:這些家夥夠精明的啊,看到我來了,便都散了,這是不是意味着我猜對了?他們聚在一起準沒好事,阿普昨晚還那樣殷勤,真以為我什麽都不足會掉?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們的小命着想?

巴恩看了阿普一眼,輕輕嗷了一聲。

巴恩:“你怎麽回事?不是商量好讓金恩今天不能起來嗎?他怎麽活蹦亂跳的?”

阿普:“我他媽昨天給他嘴三次,這都放不倒他,我有什麽辦法?你行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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