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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溫時的睡眠質量很好,因為他每天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參與訓練,即使陳朗還沒有給他安排什麽有難度的項目,但他會跟着其他的警犬哥哥學習。
這就使得他每天都沒有時間去瞎想,一到晚上就很困,他覺得這樣挺好的,那樣的話他就可以忽略貝斯不理他的事情,他就可以一睜眼就看不到貝斯,那麽他一整天的心情還怪好的。
相處久了他發現其實大家都挺好的,這裏的警犬們都訓練有素,他們不像一般的狗狗,會對他造成威脅什麽的,這些警犬完全不會攻擊同伴,所以溫時再次确定工作犬的安全性,果然沒有一點點的自控能力根本不能做好工作犬。
不管哪類工作犬,都一樣,所以他希望這社會能給工作犬多一點寬容,尤其是一些普通的工作犬,比如導盲犬之類的。
他們為人民服務,收斂了自己的本性,控制住了自己的原始本能,這已經足夠讓人類敬畏了,所以他們值得一個友好的環境去工作。
溫時在貝裏身邊睡得很熟,貝斯什麽時候回來的他也不知道,當然了,他現在也不會去刻意關注貝斯,因為他覺得沒必要了。
關系好的時候,他關注貝斯是因為想知道好朋友的情況,可是這關系不好了之後,貝斯開始排斥他,他就不去關注貝斯了,顯得他很沒面子。
反正跟誰都是跟,雖然他比較崇拜貝斯,但貝斯不想帶他的話,他覺得貝裏和貝爵也都還行。
橫豎要把他訓練成一個合格的警犬,成功拿上鐵飯碗就是了。
這是溫時心底的想法,他要做一只合格的工作犬,而不是為了這些小事情去和某只警犬怄氣的犬類。
一晚上溫時都沒醒來,貝斯看着貝裏的方向一整晚,也不知道在看什麽,都沒怎麽睡覺,到第二天開始要上班時,貝斯終于和小狗狗溫時見了一面,可是小狗狗溫時并沒有理他,而是直接從他身邊跑過,去追貝裏了。
原本想和溫時互動一下的貝斯:“……”
怎麽感覺自己被嫌棄了,小狗狗也會生氣?他現在連我都不理了?
貝斯有點懷疑犬生,直到被訓導員穿上裝備,戴好口籠,他都處于一種自我懷疑的狀态中。
他在想,這小家夥看起來也是個有脾氣的,之前還會主動跟他貼貼,結果今天就不主動了,甚至追着貝裏的腳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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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斯心情有點複雜,他的本意是想讓小狗狗去跟貝爵,而不是貝裏,貝裏那家夥的工作性質也很危險,上次在一次大型恐怖襲擊事件上,貝裏這家夥的一只耳朵就被炸聾了。
就是因為人類要保證隊友的安全,所以才訓練出來了警犬,他們的生命是為人類服務的,但他們毫無怨言,畢竟在前線為其他人類服務的人類還是很多。
他們警犬的作用也就是保證他們的工作開展起來容易點,安全點。
貝斯從來沒有管過那些警犬的職務,他覺得沒必要,畢竟自己也是處在危險第一線的,他誰都管不了。
也并不想帶能頂替自己職位的警犬,因為他覺得這樣危險的工作有他就行了,其他警犬可以做其他的工作,不至于那麽危險。
結果這來了一只小狗狗,總是讓自己瞎操心,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在乎一只并不熟悉的小狗。
貝斯:“我是不是有病啊?他以後是死是活關我什麽事兒?我為什麽要擔心他,我和他很熟悉嗎?我們認識嗎?完全沒有任何為他着想的理由啊,我到底怎麽了?”
是因為小狗狗很可愛嗎?還是他看起來和別的警犬苗子不一樣?
貝斯想不明白,但他現在的心情不太好,因為他不想小狗狗跟着貝裏,可是他無能為力。
這肯定是陳朗給小狗狗安排的,見自己不帶小狗狗,陳朗就把他扔給了貝裏帶。
貝斯:“雖然陳朗是我的訓導員,像父親一樣撫養我長大,培養我,但我真的很讨厭他把小狗狗給北貝裏帶。”
并不是讨厭貝裏什麽,而是覺得貝裏的工作太危險了,如果小狗狗以後成為排雷犬,那他的生命基本上就懸在一條線上了。
貝斯是真生氣啊,可是他還要控制自己的脾氣,他想去質問陳朗,為什麽要那樣做?
可是他是一只警犬,在上崗的時候,就已經被人類賦予了一種責任和能力,他不能在基地大吼大叫,他要服從組織的安排。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看着小狗狗跟着貝裏去學習。
他還有一點和大家一起吃早餐的機會,他們的狗糧依舊是加了很多輔助營養物質的,貝斯一邊吃一邊看着溫時,溫時在貝裏旁邊,整個臉都要栽在他的盆盆奶裏了。
因為溫時年紀小的原因,他的食物和別的警犬的食物不太一樣,溫時的盆裏牛奶和酸奶居多,狗糧只有一把,這也是保證他能吃完消化的搭配。
貝斯想和溫時交流,朝着溫時小聲叫了一聲,但溫時沒理會,貝斯又叫了一聲,引來了訓導員的詢問:“貝斯你不吃快點幹什麽?過會兒有人來帶你出去執勤了,你還不吃快點。”
聽到訓導員在說貝斯了,溫時才擡眼看了一眼貝斯,只見貝斯也在看他,溫時不明所以,不知道貝斯那眼神是什麽意思。
溫時:“他幹嘛那樣看我?這兩天我又沒有打擾他,他總不能還兇我吧?真是個奇怪的家夥。”
溫時繼續低頭吃東西,沒有理會貝斯。
貝斯的食物還有幾口沒吃完,小狗狗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跑到他的飯盆裏找吃的了。
貝斯留了幾口沒吃,見溫時依舊不理他,也就再不掙紮了。
“算了,看他的造化吧,他不會明白我的心思,就像我不明白訓導員怎麽想的一樣,希望以後他福大命大,不要遇到什麽不可逆的危險,希望他能健康平安。”
貝斯在大家的注視下離開了,又去工作了。
溫時看着他的背影遠去,想着這些警犬裏,好像貝斯最累,他們一般都在訓練場,好像無所事事。
他早上還這樣想,結果中午就有事了,有隊友前來帶追蹤犬,并且一次性帶走了三只。
貝爵就是其中一只,他聽到那隊友很嚴肅地告訴訓導員:“這是一次規模比較大的掃毒行動,我們要配合緝毒處,需要三只追蹤犬協助我們,麻煩了。”
很快三只追蹤犬就被穿上了防彈裝備,被三個訓導員牽走了,貝爵就是其中一個,溫時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怦怦亂跳,一次性牽走三只警犬,這證明這次行動可能比較危險。
作為工作犬,其實警犬的工作都不輕松,即使是追蹤犬,他們也要第一時間打擊犯罪現場,沖在最前面,為戰友們保駕護航。
所以貝斯的想法是錯誤的,他只是覺得貝爵可能很久才能遇到一次突發事故,然後前去現場打擊犯罪,殊不知,貝爵面對的也是槍林彈雨。
根本沒有輕松的。
基地裏一時間少了幾只警犬,溫時都覺得好像空了一樣。
明明周圍還有幾只警犬,但溫時卻覺得,他們回不來了一樣。
他在心裏祈禱,希望他們都不要出事。
陳朗還在基地,他沒有出去,說明貝斯沒有去。
那這一場案件就是貝爵的主場,貝爵在追蹤這一塊特別優秀,嗅覺極度發達,隔着幾十裏的距離,他都能追過去。
這次行動無疑是危險的。
追蹤犬和緝毒犬相互聯合,趕赴了現場。
溫時一整天都心神不寧,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麽。
一直和貝裏等到了晚上,也不見貝爵他們回來。
貝斯倒是在快九點的時候回來了,他回來後看到貝爵和其他兩只警犬不在,就知道出大事了。
他看了一眼躲在貝裏身邊的溫時,小聲呼喚他,讓溫時過去,溫時看着他半天,無動于衷。
貝斯見溫時不理他,便也不掙紮了,他倒是希望貝爵他們能盡快回來,每次要是出去這麽晚,必然會出事,這是貝斯的經驗之談。
因為事件不會簡單,就像他每次晚歸一樣,基本上都是有大型的案件發生,不然不會再外逗留那麽久。
雖然不知道貝爵他們什麽時候出去的,但這麽久了沒回來,那一定是出事了。
貝斯心裏也有點不安起來,他時不時地看一眼門口的方向,豎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嗅着周圍的氣息,但始終沒聞到三個同伴回來。
或許已經發生了什麽不可逆的危險,只是他們暫時還不知道罷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們只能等待。
等待是漫長的,也是殘酷的,溫時這天晚上都沒提前睡覺,那麽喜歡睡覺的他,今晚出奇的清醒,他在等貝爵他們回來。
可是等了大半夜,溫時都估摸着淩晨一兩點了,沒有見到貝爵他們的影子。
他實在是太困了,就在貝裏身邊睡去了。
一腳睡到天亮,貝爵他們依舊沒回來。
溫時的心慌的不行,他真的很怕貝爵他們出事了。
可是當他們出去準備吃早餐的時候,三個訓導員回來了,只是他們的手裏只牽着兩只警犬,另外一只是被訓導員背回來的。
訓導員的背上都是血,而那警犬在他的背上奄奄一息。
這不是大家願意看到的結果。
陳朗看了一眼,眼眶也紅了,他知道怎麽回事了,背着警犬回來的訓導員,站在那裏,身體站的筆直,隐忍着哭泣,可是眼淚卻從眼底滑落,他依舊要站着跟陳朗彙報情況。
“警犬009、010、012歸隊,敬禮!”
陳朗敬了禮,走過去給了他一個擁抱,溫時聽到那隐忍又自責的聲音傳來:“我沒有照顧好他,我對不起尼尼。”
陳朗也什麽話都沒說,就給了他一個擁抱,将他背在背上的警犬解了下來,他抱住警犬,檢查了一下生命特征,發現早已咽氣。
他身上好幾處彈孔,一顆正中心髒。
根本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身體也已經僵硬了。
陳朗的薄唇緊抿着,他輕輕地揉了揉尼尼的耳朵,說了一句:“尼尼你是好樣的,你沒給咱丢人,你是最棒的。”
失去一個夥伴,大家都很難過,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顯得很沉默。
陳朗不舍的摸了那只警犬一遍又一遍,吩咐尼尼的訓導員:“給尼尼準備後事吧。”
在場的所有訓導員都默默流淚,因為他們也是看着尼尼長大的啊。
一個月大的時候就被陳朗帶來了基地,訓練成了追蹤犬,尼尼的脾性很溫和,因為從小被帶到這裏訓練的緣故,他的攻擊性并不強,但每次工作時,他都會展露自己最兇殘的樣子,給隊友壯膽。
平時基本上都是在和貝爵搭檔,他倆一直都很默契,從未出現過差錯。
可是今天,尼尼死在了敵人的槍下,全身中彈。
溫時雖然是動物,但他的共情能力太強了,在看到尼尼的訓導員把他放開,陳朗抱住尼尼摸了又摸時,眼淚嘩嘩就出來了。
雖然和尼尼平時不熟悉,也沒跟着他跑過,但溫時對每一只警犬都抱着敬仰的心情,可如今他失去了一個夥伴,親眼看着一個夥伴在眼前倒下。
他真的難過了,朝着陳朗叫了幾聲,但現在沒人管他。
只有貝斯注意到了他,他發現小狗狗臉上兩行淚痕,看出來是知道尼尼死了。
貝斯的心情很複雜,因為他覺得自己想錯了,貝爵他們的工作好像并不是他想的那樣,也充滿了危險。
是他的想法太天真了,他以為追蹤犬不會主動跟敵人幹架,可如今才發現,不管是哪一類警犬,他們的使命就是和敵人針鋒相對啊。
所以即使小狗狗成了追蹤犬,他的工作性質也不安全。
貝斯好像一瞬間想通了,既然如此,那就讓小狗狗跟在自己身邊,有危險的時候,他還可以沖上去擋着。
貝斯深呼吸,所有警犬都注視着那一只失去生命的同伴,忘記了進食。
貝斯起身朝着溫時走過去,舔舐了溫時兩下,蹲在了溫時身邊。
溫時擡頭看了他一眼,見貝斯的眼神好像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他在貝斯的眼睛裏看到了柔情。
也不管貝斯願不願意,溫時不想再看了,一頭塞到了貝斯的前腿之間,喉嚨裏不斷嗚嗚着。
貝斯也沒有推開他,而是舔舐他後背上的毛發,發出安撫的聲音。
貝斯:“等你看習慣了你就不會難過了,你的心情就會很平,因為你知道,不知道哪天,你也會死在同樣的情況下,所以我們沒有時間去替誰難過,只能奮力向前,在我眼前倒下的同伴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個了。”
從貝斯來到這個基地,已經失去了好多同伴,年邁的警犬消失了,那就是被送到社會上養老了,年輕的警犬沒回來那就是死了。
貝斯早已見怪不怪,他是個和死神頻頻交鋒的警犬,所以他看慣了這些生死無常。
可是溫時還沒看慣,他會因為一個同伴的死亡而哭泣,他會因為失去一個夥伴而難受好久。
他還沒有經歷過實戰,他才是個兩個月大的幼崽,所以他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但長大就好了。
等他參與工作,見證一個個夥伴倒在眼前,他就習慣這樣的日子了,并不是麻木,而是無能為力,只能乞求自己在以後的工作中,能保全自己。
保不全的話,那就只能死。
貝斯的心情很平靜,他看着訓導員們,解下尼尼身上的裝備,然後等組織的安排。
尼尼會被所有警員追悼,追加一等功勳,蓋上國旗,葬入烈士陵園。
這是他一生的榮耀。
溫時看着夏隊帶人拿來國旗的時候,他就知道,尼尼這輩子已經值了。
今天貝斯也沒有去執勤,也待在基地裏,他們一起沉默地送別了自己的夥伴貝尼。
在貝尼被夏隊蓋上國旗讓人擡走時,所有的警犬都發出了送別的吼叫,持續了好幾分鐘。
所有人和警犬的心情都很沉重,他們無聲地送別這個不說話的“戰友”。
溫時第一次體驗生離死別,真的很難過。
貝斯今天對他的态度格外好,不但安撫他的情緒,還一直在舔舐他,這讓溫時覺得之前貝斯和他鬧矛盾只是一個錯覺,而轉眼貝斯就又和他和好了。
陳朗果然說的沒錯,貝斯這家夥的性格反複無常,溫時都不知道他這次對自己好了之後,下一次又把他甩開是什麽時候。
溫時不太想和他親近,就去找貝裏,但貝斯跟在他身後,他去哪裏,貝斯跟着去哪裏。
貝裏間貝斯跟着溫時過來了,有點害怕,往旁邊躲了躲。
溫時真的不知道貝斯想幹什麽,這家夥幹嘛老是跟着他啊?
他可不想和這個家夥有什麽接觸,免得之後又不理自己了,顯得自己跟個傻子一樣。
貝尼的離開,讓警犬的位置有了空缺,陳朗決定再物色一個警犬苗子帶回來。
既然貝斯不想帶溫時,那就讓貝爵帶吧,總得有警犬去填補尼尼的空缺。
但目前陳朗還不準備跟尼尼的訓導員說什麽,因為他剛失去尼尼,讓他帶溫時的話,肯定會觸及他的傷心事。
陳朗想着過幾天再說,實在不行就讓貝爵的訓導員帶溫時。
他是這樣想的,原本溫時是給貝斯物色的搭檔,但貝斯不帶,不要,那他就只能先讓溫時去填上尼尼的位置。
然而貝斯後悔了,當他見證了一只追蹤犬身上全是彈孔後,他不想讓溫時成為追蹤犬了。
他要把溫時培養成一個兇殘且強大的防暴犬,當時候誰也沒辦法欺負他。
就算那些手持槍械的犯罪分子,也別想從溫時身上占到便宜,這就是他貝斯的工作。
貝斯開始靠近溫時,親近溫時,想讓溫時回頭,他之前想的太天真了,原來不管哪類警犬,在工作的時候,都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那麽不如讓溫時成為最強的一種警犬,防暴犬。
至少防暴犬在遇到危險時,能夠通過自身的力量去保護自己。
可追蹤犬的攻擊型不太強,他們的脾性都要比防暴犬溫順。
貝斯的行為,陳朗看在眼裏。
陳朗不明所以,走去和貝斯交流。
他蹲下來摸了摸貝斯的腦袋,問貝斯:“你現在又正常了?貝斯,你到底在想什麽?”
貝斯懶得理陳朗,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因為陳朗的舉動而怨恨陳朗,明明他和陳朗關系最好,可是當他看到陳朗私自決定小狗狗以後得工作方向時,貝斯是生氣的。
他甚至不再想和陳朗互動,他有點讨厭陳朗。
既然陳朗一味的想把小狗狗培養成兇殘的警犬,那他不如自己帶,他帶出來的他還放心點,陳朗帶出來的,貝斯不放心。
這幾天大概是在給尼尼舉辦葬禮,所以貝斯也沒有頻繁出去上班,上一天歇一天。
歇息的一天他就會在訓練場上和溫時玩鬧,教導溫時一些撲咬的方式,讓溫時學習。
溫時發現貝斯想帶他了,這是個很好的現象,貝斯願意教他,那他就學習。
他會學着貝斯的樣子,逮住一個東西進行撕咬,大概是這行為喚醒了他骨子裏的野性,他最近逮着什麽咬什麽。
連陳朗遞來的手,溫時都忍不住想咬一口,但每次被陳朗的呵斥聲吓住,那已經長出來的犬齒,只能輕輕磨一磨陳朗的手指,将他的手指吐出來。
貝斯冷眼旁觀,他甚至覺得陳朗活該,小狗狗要是幫他出口氣就好了。
溫時可以咬陳朗,但他不行,他已經有編制了,并且已經合格了,就不能再有什麽傷害人的事情發生。
但溫時還小,還處于訓練階段,他可以咬陳朗。
陳朗看着被貝斯一手帶出來的溫時,變得這樣調皮,攻擊性也慢慢出來了,他啧啧道:“貝斯,我讓你教他如何成為一只優秀的防暴犬,而不是讓他見到誰都咬,這要是換了別人,他是不是就咬下去了?”
貝斯懶得回應,甚至不給陳朗一個眼神。
貝斯:“我不帶的時候,你覺得我脾氣差,不給你帶,可是我現在帶了,你又嫌棄我帶的不好,我作為一個防暴&巡邏&防爆的警犬,靠的不都是這些?你還想讓我怎麽帶?我要想保證他以後能在工作中存活下去,那肯定要把他的野性全部激發出來啊。”
陳朗:“可你也知道,攻擊人的犬類,是不可能留在這裏的,要是貝恩以後控制不住咬人,那他一定和警犬無緣。”
貝斯:“可笑,我帶的小狗狗,根本不可能被淘汰。”
溫時可能最近在長牙,感覺牙齒特別癢,見到什麽就想咬什麽,抱着貝斯扔在那裏的一個毛線球,他也能撕咬的七零八落。
貝斯對他的行為很滿意,已經有了一點雛形了,但訓導員們卻看着溫時陷入了沉思。
他們問陳朗:“給貝斯帶小狗,真的行嗎?我怎麽覺得帶偏了呢?”
陳朗也甚是無奈:“可能他有自己的想法吧,我先讓他帶一段日子,看看到底會有什麽成效。”
訓導員們擔心:“貝恩的攻擊性出來了,你看他撕扯毛球的樣子,現在你們誰要是把手伸出去,他估計都能給你們咬傷,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陳朗說:“他不敢的。”
溫時确實不敢,雖然感覺很想咬東西,但他不敢咬傷訓導員。
最多用牙齒碰到的時候,就收斂了,他知道自己的野性能控制。
他又不是有狂犬病毒,肯定不可能見誰咬誰。
但他又覺得和貝斯在一起,能無憂無慮發揮自己的水平,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
貝斯不會約束他咬東西的行為,甚至還會教他怎麽撲敵人。
一般情況下,陳朗就會成為那個靶子。
貝斯會用他們之間獨特的交流語言給溫時發指令,溫時get到之後,就會狂奔着朝陳朗撲過去。
他小小的一團,每次都會抱在陳朗的腿上,像個毛絨玩具一樣被陳朗拖着走。
他咬着陳朗的褲子,卻不敢用力。
陳朗指着幸災樂禍的貝斯,怒罵:“你小子膽子大了,敢讓他來咬我了,貝斯,你是真不知道懲罰兩個字怎麽寫。”
貝斯:“汪!”
小狗狗的行為我可不負責,我只負責教導他,不負責給他善後,他攻擊你管我什麽事兒?
貝斯拒絕背鍋,不過看溫時攻擊陳朗,貝斯心情好。
這就是陳朗讓貝裏帶溫時的下場,被自己的親兒子記恨上了。
陳朗也沒想到貝斯這麽記仇,根本沒有想過溫時會讓貝斯這樣重視。
當然了,連貝斯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在意這個小狗狗,明明才那麽大,什麽能力都沒有,但能吸引貝斯的注意力。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基本上所有警犬都知道溫時要成為貝斯的同伴了,他最近不出去上班,就在基地帶小狗,培養小狗的攻擊性。
大家覺得貝斯在給基地訓練一個隐患,攻擊性太強的警犬,是很可怕的。
有個貝斯就算了,現在又要來一個幫手,那以後這裏就是貝斯和和他的夥伴的天下了。
而貝爵最近食欲不振,他知道自己失去了夥伴貝尼,他一度拒絕進食。
訓導員勸了好多次了,但貝爵就是不進食,一只大黑背,幹什麽都不積極。
溫時跟着貝斯厮混了幾天發現,貝爵的狀态真讓他擔心,他終于靠近貝爵,想安慰他。
貝尼應該已經入土為安了,溫時想着,貝爵肯定是想念貝尼。
那是他的夥伴,卻在和他執行任務時犧牲了,他一定很難過,自責自己沒有照顧好貝尼。
溫時明白的,萬物有靈,更何況是最聰明的工作犬。
溫時會主動和他蹭蹭,關懷他的情緒。
貝爵最近也沒有訓練,就獨自躺在那裏,他的牽引繩都沒拴,他也不到處亂跑,和之前活潑的貝爵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讓溫時有點難過,當一只快樂的警犬再也不快樂,那他身上的擔子就重了很多。
溫時會主動和貝爵玩鬧,把毛絨絨的玩具放在貝爵眼前,會把自己用來訓練的東西,全部給貝爵當玩具。
他只希望貝爵能開心起來。
溫時:“我把我的玩具給你玩,你不要難過了好不好?”
溫時的舉動太可愛了,連訓導員們都被他感動到。
“他也知道貝爵心情不好啊,真是可愛的毛孩子。”
“他們之間應該是有一些感應的,小狗狗也會用自己的玩具逗大狗狗開心。”
“真可愛,貝爵一定會被他治愈。”
“希望貝爵快點振作起來,這次事件對他打擊太大了,看着自己的夥伴倒在血泊中,誰也受不了。”
“尼尼下輩子會幸福的。”
貝爵在溫時的逗弄下,終于擡頭用嘴巴碰碰溫時的腦袋,溫時見他願意和自己玩了,就滾在他面前,四腳朝天,用後腿蹬住毛球,玩起來。
他在給貝爵表演撕扯毛球,還會發出兇狠的呼聲。
貝爵覺得他挺可愛的,便主動和他蹭了蹭。
貝斯把溫時的行為看在眼裏,他現在突然覺得,這基地上不管人或動物,都很喜歡溫時。
溫時是個很暖的小狗狗,像貝爵這樣的警犬,除了訓導員會開導他,其他的警犬是不靠近的。
更別說照顧他的情緒,但溫時作為一個警犬苗子,卻會照顧每一只警犬的感受,他看到誰不開心都會去哄。
某種意義上而言,貝斯不喜歡他這種行為,可是溫時是幼崽,他就覺得這行為很符合他的身份,他是基地上唯一一只可以和其他警犬互動的警犬苗。
他在安慰失去夥伴的貝爵,用他自己認為可行的方式。
貝斯在一邊看着,卻沒有阻止。
他也知道這樣的貝爵,需要一個可能治愈他的東西。
那就只能是溫時了。
訓導員勸了幾天都沒用,卻被溫時蹭蹭貼貼後,變得稍微有了生氣。
貝斯:“果然這個世界需要毛絨絨幼崽,幼崽治愈一切。”
貝斯之前受傷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是溫時讓他感覺到了溫情,他甚至覺得陳朗都沒有什麽用,可毛絨絨幼崽的貼貼和蹭蹭,卻極其管用。
貝斯覺得貝爵應該很快就能好起來。
放任溫時和貝爵相處了兩天後,貝爵終于開始進食,他都瘦了。
訓導員看着也是心疼,見貝爵終于開始進食,他的心情也莫名放松了下來。
他抱着溫時就是一頓親:“要是沒有你,我的貝爵要怎麽辦啊小寶貝,你可真是爸爸的好寶貝。”
溫時躲避他的親吻,但還是被親了好幾口,他想着自稱爸爸就算了,還占他便宜,訓導員有點過分。
不過他終于陪伴貝爵走出了陰影,溫時覺得自己挺厲害的,希望自己以後還能幫助更多的警犬。
這幾天溫時一直都和貝爵在一起,貝斯也沒計較,但看在貝爵恢複常态,開始訓練後,他就把溫時帶走,不讓他靠近貝爵了。
貝爵看着貝斯,不明白他的行為在幹什麽。
貝爵:“貝斯最近好像很閑,他總是在訓練場上,他不該去上班嗎?”
貝斯:“不好意思,夏隊批了假,讓我在基地帶孩子。”
貝爵:“……”
陳朗跟夏隊申請,讓貝斯帶幾天溫時,看看情況。
所以現在貝斯是上一天班,不上一天。
不上班的時候,就在訓練場幫陳朗帶崽子,這确實減輕了陳朗的負擔。
陳朗便有時間去找警犬苗子了。
這天中午,陳朗帶回來一只五個月大的黑貝,這想填補尼尼的空缺。
但是這只黑貝反應敏捷,動作極其迅速,五個月大的崽子就已經有了一歲左右崽子的魄力。
陳朗當即拍手叫絕:“這和小時候的貝斯一模一樣啊,貝斯五個月大的時候也有這麽強的攻擊能力。”
其他訓導員說:“那要不讓貝恩和這只小黑貝互換一下?讓貝恩跟貝爵,讓這只小黑貝跟貝斯?”
陳朗看了一眼貝斯,冷笑道:“算了,貝斯什麽脾氣我清楚,他絕對不會帶小黑貝。”
貝斯确實不會帶小黑貝,但小黑貝卻很喜歡貝斯。
大概他能感應到這基地裏誰最強,所以總是往貝斯的身邊跑。
溫時倒是沒有多在意,畢竟貝斯帶幾只幼崽,那都是貝斯的事情。
可他怎麽都能想到,小黑貝竟然會阻止自己靠近貝斯。
溫時原本叼着一個小皮球往貝斯的方向跑去,結果被小黑貝擋住了去路,小黑貝表現的很兇殘,朝着溫時叫嚷,那意思明顯是在驅趕。
溫時一時間有點懵,以為自己擋住了去路,便跑到另一邊去,貝斯在小黑貝身後。
結果他往旁邊一讓,小黑貝就追趕一步。
溫時:“……”
不是,你幹什麽啊?我要去給貝斯送玩具,你擋着我了!
那小黑貝就是不讓,非要和溫時打架。
溫時這些天跟着貝斯可不是鬧着玩的,他的牙齒可癢了。
他發出警告的聲音:“嗚……汪。”
再挑釁我,我可要發脾氣了。
因為你是新來的,我才不跟你計較,可是你卻這樣?
是不是沒把我放在眼裏?
溫時馬上三個月,小黑貝已經五個月了,比他大了兩個月,挑釁他綽綽有餘。
但溫時也沒害怕,他想着不就是打架嗎?
雖然小爺生來就是溫柔善良的狗狗,但你今天要惹事,我還能怕了你?
貝斯他肯定會幫我!
溫時這樣想着,便将嘴裏的皮球丢下了,他發出威脅的聲音。
貝斯和訓導員們都看着,沒有一個上前阻止的。
他們甚至還在看熱鬧。
“看看貝斯帶出來的崽子厲害,還是小黑貝厲害,他倆要打起來了。”
“貝恩看起來好可愛,不會被小黑貝打哭吧?”
“兩個崽子能打成什麽樣,頂多滾在一起鬧一會兒。”
“貝斯那眼神,好像不太對勁,他不會攻擊小黑貝吧?”
“他是警犬啊大哥,沒有訓導員的命令,他不敢輕舉妄動的。”
“好吧,我想多了。”
貝斯确實對小黑貝的行為不太爽快,但他想看看溫時的野性,看他遇到這樣挑釁的場合會不會後退。
他不會幹預這兩個崽子的行為,因為他知道這只是在訓練場上,不會有大危險。
貝斯沒有上前。
溫時終于受不了這只小黑貝的挑釁,直接用貝斯教他的一招,一下子撲過去兩只爪子抱住了小黑貝的腦袋,牙齒咬在了小黑貝的脖子上,但沒有用力。
他的一撲,把小黑貝給撲倒了,小黑貝極力反抗,卻被溫時兩只前爪抱着脖子。
小黑貝的力氣比溫時大,很快就掙紮開了,然後朝着溫時叫嚷,也要撲過去咬,但溫時很快爬起來,汪旁邊一躲,小黑貝撲空了,溫時又趁着他不注意,一下子撲在了小黑貝的背上。
小黑貝再次把溫時甩了下來,溫時翻滾了一圈,繼續爬起來,邁開小短腿又追過去,他的氣勢太兇了,給小黑貝吓得往訓導員身邊跑。
溫時這才停下了腳步,心裏可得意了。
“就這點本事還想跟小爺鬥?小樣。”
溫時的行為讓貝斯很滿意,貝斯走過來,獎勵了他一個親親。
溫時仰起頭和貝斯碰了碰鼻子,那炫耀的意思都快溢出來了。
貝斯也感覺到了溫時的自豪,不吝啬自己的誇贊。
溫時:“嗚,汪。”
怎麽樣,我厲害吧哥哥?他比我大都被我打跑了,那我以後一定更厲害。
貝斯:“呼。”
表現挺好的,不愧是我帶出來的崽子,遇到困難不妥協,不後退,迎難而上,簡直把我的精神理念發揮到了極致,不愧是哥哥的寶。
溫時得到了獎勵,便知道得到了貝斯的認可,這可真不容易啊。
他竟然能得到貝斯的認可,這比被獎勵好多好吃的都開心。
貝斯作為警犬一哥,能得到他的肯定和獎勵,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溫時都覺得自己要飄了,他都得到貝斯的認可了,那他成為警犬的日子還會遠嗎?
那和哥哥一起出去上班的日子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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