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76章

當然了,貝斯的想法有點不太現實,主要是他和往溫時能一起待的時間太少了,作為一只警犬,他們相處的時間有限,不是在上班,就是在上班的路上。

即使不上班,貝斯和溫時都是分開關的,畢竟都是成年警犬了,和小時候不一樣了,溫時小的時候,還能為所欲為,想跟誰就跟誰,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只能獨自過活,做好自己的工作。

他們不會再有那麽悠閑且美好的時光,他和貝斯相處的機會少之又少,這也成為了他們感情發展的阻礙。

溫時倒是對貝斯沒有什麽想法,就是覺得和警犬哥哥的關系可能會因為沒有時間相處而變得生疏起來,但從未想過和貝斯會發展成伴侶。

他和貝斯的想法不一樣,溫時現在一心只想着工作,而貝斯一心只想着怎麽樣追到溫時。

貝斯:“追喜歡的對象本來就很艱難了,結果貝恩這個呆瓜心裏眼裏都是工作,完全不把我放在心上,我都不知道我要用什麽方式追到他,這太難了。”

即使貝斯已經表現得很親昵,連其他警犬都看出來貝斯的想法了,但溫時始終沒看取來,他甚至覺得貝斯和他一起玩鬧只是因為他倆關系比較好。

溫時:“我倆關系不是一直很好嗎,自從貝斯出去執行特殊任務之後,我還害怕我們的關系變得不好了呢,結果發現是我想多了,貝斯他一直記着我。”

貝斯何止記着溫時,他是時時刻刻在擔心溫時,生怕警犬的工作量讓溫時累到了,畢竟孩子還小,沒有什麽經驗,要是遇到突發事故該怎麽辦?

這都是貝斯擔心的問題,他不知道小警犬在工作過程中都遇到了什麽,但他就是擔心,因為他最清楚自己的工作本質。

直到回來之後才發現,一切都很順利,小警犬也沒有因為什麽而受傷,看來他的整體工作還算安全,這也讓貝斯放心了不少。

三伏天很難熬,即使是貝斯,都覺得這個時間是執勤最難受的一段日子,天氣熱的要死,偶爾還是大暴雨。

或許犬類對冬天都情有獨鐘,他們都很喜歡冬天出去,看到雪就興奮,這大概是所有犬類的通病。

一年當中最熱的季節終于在他們輪流換班的情況下堅持下來了,進入秋天的天氣還不錯,涼快了不少,也給他們執勤帶來了方便。

尤其是溫時那一身厚重的毛發,也不再那樣炎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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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時和雷神執勤的地點分開了,這讓雷神再次步入自我懷疑中,他只要一天看不到溫時,就心裏發慌,什麽都不肯幹。

訓導員更新他的日常後,網友們也在擔心雷神的狀态。

以前獨自執勤從來都不會覺得孤獨的雷神,在不和溫時一塊執勤後,開始變得沉默寡言,看起來極其落寞,也是讓網友們心疼了一把。

大家都很關心他。

“雷神的狀态很不好啊,他是不是想那只藍灣了?”

“不得不說,那只藍灣真的很帥,是我見過最帥的狗狗。”

“我好像看到那只藍灣和一只杜賓犬經常在一起,那只杜賓犬也好帥啊。”

“那杜賓犬可牛了,我真的愛死他了,去年我親戚去那個國際城買首飾,遇到了恐怖襲擊,真的是生死一線,是那只杜賓犬和他的訓導員救了他們,從那以後我覺得杜賓犬最帥!”

“就去年那個大型的恐怖襲擊案件啊?挺出名的,都上新聞了,還有記者拍攝了當時的片段,我只模糊看到一只警犬的影子。”

“我真的吹爆那只杜賓!警犬真的太帥了!”

“不否認,警犬确實都很帥,尤其救人的時候!”

“雷神也很好,凡是警犬我都愛。”

警犬确實都很偉大,他們是人類最忠誠最勇敢的夥伴。

溫時換了區域執勤,貝斯自然也就換了區域,他們依舊實行輪班制。

他們一天最開心的就是遇不到什麽大型的案件,只需要站站崗,四處溜達溜達,保證沒有什麽恐怖襲擊或者暴力事件發生就行。

溫時覺得這些日子裏過于太平,他希望他的工作一直都是這樣,消消停停,不會遇到什麽大事件。

他希望人們安居樂業,希望警犬們也能太平健康。

他和貝斯的感情依舊不愠不火,他們還是彼此信任的夥伴。

貝斯見自己沒時間和溫時相處,他覺得這樣也行吧,即使一輩子不可能發生他想的那種事,最起碼他們能一輩子成為好夥伴和同事,他們會一起生活到老。

想來這也是一種浪漫,貝斯這樣想了之後也不焦慮了。

他每天的日常就是和溫時在換班時蹭蹭,貼貼,他覺得這樣也已經很滿足了。

畢竟也不是任何警犬都有和溫時一起工作的權利,就像貝爵,他現在想見溫時都難,可是貝斯卻有時間和溫時一起待一會兒。

溫時也是很喜歡和貝斯見面,每次看到貝斯,他都有種無形的親切感。

這個中午是照常要換班的,但是臨近中午的時候,發生了一件緊急事件。

在溫時巡邏站崗的區域內,一個居民樓上發生了一起家暴事件,鬧的動靜很大。

溫時聽覺很敏銳,聽到有喧嘩的聲音就停下了,朝着那個居民樓望去,他的臨時訓導員也停下了腳步,正在觀望,就聽到有人在哭喊着:“報警啊,報警!他要殺人!”

聽到這裏,溫時和臨時訓導員肯定都慌了,訓導員帶着溫時就朝着那邊跑,溫時跑的慢,怕隊友跟不上。

到了小區內,只見樓下已經聚集了很多街坊鄰居,他們都在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這個男的老喜歡出去喝酒,喝酒回來就打老婆,又懶又窮,還不和女方離婚,鬧了很多次了。”

“每次都聽到他們吵架,那男的聲音大的吓人,說要弄死他老婆,我們都以為開玩笑的,這可怎麽辦啊?”

“我剛看到他拿着菜刀,這種男的真的不能嫁,那女的離婚都離不了,太可憐了!”

“他們還有一個女兒,他也經常打孩子,這要是對老婆下死手了,那老婆也活不了。”

“女方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什麽親戚,反正沒見過。”

事發地點在五樓,玻璃窗都被打破了,他們還能聽到砸東西和男人憤怒的聲音!

“離婚是吧,我他媽今天剁了你我讓你跟我離婚!”

眼看事态愈演愈烈,大家也不敢上去勸架,就有人幫忙報警,但轉眼發現一個警察帶着一只警犬趕到了,那些人趕緊催促道:“警察同志,你快去幫忙看看吧,這男人真有可能殺人。”

溫時急的大叫,他真的很怕去的晚了,女人就成了一具屍體。

溫時想着,這世上所有家暴的男的都該判刑。

可是現在的律法又很難讓這種男人得到報應。

他在等指示,臨時訓導員也沒有主意,他說:“對方手上有作案工具,我想想辦法。”

溫時還想着,再想下去人命都要沒了,他想從臨時訓導員手上掙脫,那訓導員告訴他:“貝恩,你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我已經叫貝斯和陳朗過來了,你別着急。”

溫時能不着急嗎,他聽到了女人的慘叫和哭喊,他都感覺到絕望。

他急的大叫,終于在叫了一會兒後,臨時訓導員把他的牽引繩纏好,将他的口籠取了,發了指令:“貝恩,走!”

溫時先沖上去,臨時訓導員在後面跟着,電梯還停留在十幾層,等起來太慢了,他們就爬樓梯上去。

裏面的家暴還在繼續,女人聲音都嘶啞了,訓導員拿好手中的電棍,敲門。

溫時蹲在門邊蓄勢待發,想着那家夥要是有什麽過激的行為,他就撲上去。

裏面的女人在哭着求饒:“我求你了,我以後再也不提了,我再也不說離婚的事情了,你想喝酒就喝酒,想打牌就打牌,我真的不管了!”

訓導員敲門聲很大,但沒有得到回應,他開始用力拍打鐵門。

“這裏是警察執勤,麻煩開門!你們嚴重擾亂了公共秩序!”

裏面傳來男人大罵的聲音:“這是我的家事,警察管不着!管他們該管的,不該管的別管!”

這确實不在他們的管轄範圍之內,這該是民警們該解決的事情,但這已經遇到這種事情了,總不能袖手旁觀。

那訓導員也是被氣到了,直接拿腳踹門:“我們接到報警,你手持兇器故意傷人,這就是我們該管的!再不開門我就硬闖了!”

裏面就是不開門,眼看那門結實的不行,臨時訓導員也沒有資格去破壞人家的財産。

裏面的女人哭的撕心裂肺你,在求救:“警察同志救救我,他要殺了我,他拿了菜刀,要殺我!”

很快,她的求救換來了更暴力的對待,他們都能聽到那拳拳到肉的聲音,讓女人痛不欲生。

溫時真的想破門而入了,他朝着門扉大叫,但始終沒辦法,也是這時候,陳朗帶着貝斯到了,聯系溫時的臨時訓導員,訓導員把這裏的情況說了,陳朗帶着貝斯過來了。

這大中午的,樓下聚滿了人,他們都在議論紛紛,但沒人敢上去勸阻。

陳朗帶着貝斯上去的時候,裏面的毆打還在繼續,陳朗的脾氣可和別人不一樣,他二話沒說,直接對着那門就是一腳,他将門給踹開了。

門一打開,一股撲鼻的血腥味傳來,女人躺在血泊裏,身子還在顫抖,而那男人不知去向。

陳朗先讓那訓導員檢查女人的傷勢,民警應該随後就到了。

貝斯和溫時一起進入的現場,他們嗅到了男人的蹤跡,在衛生間。

手裏應該持有兇器,貝斯和溫時都朝着陳朗叫了一聲,陳朗知道那人在哪裏,他警惕着上前去,對着浴室的門就是一腳。

門一踹開,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手持着菜刀直接沖向了陳朗,他的聲音聽起來憤怒又吓人:“我他媽的管教自己的婆娘,關你們屁事?你們還要硬闖民宅,信不信我起訴你們!”

陳朗躲開了,貝斯和溫時率先沖了上去,溫時想把他手中的菜刀奪了,但是被那人揮了一刀,差點劈到臉上,溫時臉上的一點毛發被劃到了,瞬間滾出血珠。

貝斯見狀,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直接跳到沙發上往前一撲,一嘴咬住了男人的胳膊,那男人吃痛,做最後的掙紮,菜刀一揮,差點砍到了貝斯的身體。

他痛的大罵出聲:“還帶畜生來,以為是警察就了不起嗎?!”

他的力氣很大,一只警犬的力量根本敵不過他,貝斯被甩開之後,那人直接将菜刀扔向了貝斯,貝斯想閃開的,可是那個角度剛好是溫時。

貝斯當即直接迎着菜刀沖了上去,用身體把那菜刀擋了下來,菜刀鋒利的刀刃砍在了貝斯的身上,好在他借力把力度變小了,不然他的骨頭得被砍斷。

陳朗見他把菜刀扔出去,傷到了貝斯,直接上去一腳将那家夥踹翻在地上,掄着拳頭在那男人臉上就是一頓暴打,打的男人頭破血流。

男人被打的難以還手,陳朗眼睛看起來有點紅,帶着可怕的嗜血:“你應該慶幸我今天沒拿槍,不然你的腦袋上現在就只留下一個洞。”

男人還死不認輸:“警察就能随便打人嗎?!你們眼裏有沒有法律?!”

陳朗聞言笑了,他起身對着那張還在哔哔的臭嘴就是一腳:“你跟我講法律?你差點把你老婆打死,你跟我講法律?法律就是為了保護這群人渣?”

另外一個隊友見女人還活着,趕緊又打了120,民警很快就到了現場。

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情況吓住了,他們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和已經被揍得起不來的男人,不明所以。

陳朗走到貝斯和溫時身邊,查看了他倆的傷勢之後,告訴民警們:“這裏就交給你們處理我,我的警犬受傷了,我要帶他們去醫院看看。”

民警們說:“救護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還不能走,你得跟我們去一趟錄個口供。”

陳朗覺得煩:“有什麽可錄的?這個殺人犯殺人未遂,這現場都是證據,我不希望你們草草了事,雖然是家庭糾紛,但已經上升到刑事案件了,如果我們再來晚一點的話,這女人估計已經死了。”

溫時覺得陳朗說的沒錯,如果都發展成這樣了,還以家庭糾紛草草了事,給這殺人未遂的狗男人機會,那律法真的太可悲了。

這個女人也就太可悲了。

不過他現在沒時間去關注這個,他要看看貝斯,貝斯受傷了。

貝斯是真的勇,對方拿着那麽大的菜刀都敢直接撲上去。

溫時看得心都差點跳出來,尤其是那菜刀直接一下子砸到貝斯身上的時候,溫時的心咯噔一下,他叫了一聲,吓得都破音了。

他給貝斯舔舐傷口,貝斯只是看了他一眼,好像那一點傷根本微不足道似的。

溫時感覺臉上有點疼,但他知道自己傷的不重,只是破了點皮而已。

而貝斯是在流血。

救護車也很快到了,女人被拉上了救護車,溫時和貝斯也順便跟着陳朗去了一趟醫院,還有幾個民警。

醫生給他們做了簡單的包紮和處理,溫時和陳朗以及臨時訓導員他們又去了一趟派出所。

這原本就是派出所的事情,他們第一時間發現第一時間報警就行了,沒必要參與進來,可是當時情況太緊急了。

陳朗自然也不會認為是自己的錯,他拒絕認錯道歉。

“我沒有錯,我屬于正當防衛,如果非要起訴我的話,那我也會請好我的律師,我覺得人民的安全應該放在第一位,你們出警太慢了,要是再遲一點,那女人估計早死了。”

“可是你私闖民宅,打傷了男主人,這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陳朗覺得可笑:“那你的意思下次遇到這種事,我們都別動手,等着事件發生對嗎?等着把人殺了我們再行動對嗎?我承認我一個刑警隊的,管不到你們民事糾紛的事情上來,但我也是吃國家飯的,我不能看着這樣的事情發生,既然你說我觸犯了法律條規,那我等着你們起訴。”

民警:“……”

夏甄來的時候,陳朗正在和民警大鬧,夏朗又是道歉又是兩邊安撫。

溫時和貝斯像兩個沒人管的孩子,安靜等在一邊。

那民警見夏甄來了,也不準備跟陳朗說了,他示意夏甄過去:“他已經跟我橫了半天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你是他領導,你看着解決吧。”

夏甄賠笑道:“做法是有點偏激,我跟你們道歉,給你們工作帶來困擾,麻煩了。”

那民警說:“我們麻不麻煩無所謂,具體看人家兩個當事人,人家兩口子吵架,男方對女方家暴,我們只需要做調停就好,可是他把男主人給打傷了。”

夏甄嗯了一聲:“我知道了,确實做的有點過分。”

陳朗怒罵夏甄:“媽的沒出息的東西,我真讨厭你們這些人的嘴臉,我告訴你夏甄,你們各單位聯動非要搞這些,結果現在出事了,嫌我們管得寬了?那就等着他們鬧出人名吧,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我的警犬和我都罷工!”

夏甄看了陳朗一眼,什麽多餘的話都沒說,只說:“我帶他們回去了,給你們添麻煩了,後續有什麽問題,我們刑警大隊都認,就算那兩口子要起訴,我們也認。”

民警這才嗯了一聲:“就這些,我的勸告是,以後遇到這種事,聯系我們解決就好,不用你們動手,畢竟職務不一樣,會惹事的。”

夏甄點頭:“謝謝,我們會注意的。”

夏甄把兩人兩警犬從派出所帶出來了,陳朗氣的大罵:“那種人渣竟然還不判刑,就因為是家暴,就把故意傷人說的那麽冠冕堂皇嗎?夏甄你個沒骨氣的東西,我真的看錯你了。”

夏甄知道陳朗生氣,也不辯解,只說:“我們管不到人家民警那邊的事情,陳朗,今天你确實沖動了。”

陳朗大罵出聲:“滾你麻痹,我可不是你們這群人,我做不到看着有人死在我面前。”

夏甄嘆息一聲:“我理解你,陳朗,我真的認為你所做的都沒錯,但是在法律上,你就是錯了,你讓我怎麽辦?萬一別人兩口子反咬一口,起訴你,讓你上了法庭,你說你要怎麽辦?”

陳朗點頭:“行啊,如果那女的真的因為這樣的男人,把我給告了,很好,那她就是死有餘辜。”

夏甄說:“你以後別那麽沖動,這本來就不是你該管的,記住教訓,下不為例。”

陳朗氣的踢路邊的石頭。

溫時和貝斯跟在後面,溫時的臉上貼了一個創可貼。

貝斯的傷口上纏了紗布,好在沒什麽大事。

溫時也覺得好憋屈,明明是做好事,最後卻還要承擔這些風險。

所以那些忍受家暴多年的女人,離不了婚,還要繼續忍受下去。

那這樣的話,婚姻給女人帶去了什麽呢?

想到了網上很多真實的案例,一個女人被打的一輩子只能挂糞袋生活,但法律還是判不了離婚,還是沒給男的判刑。

所以家庭糾紛成了保護這些人渣的一個免死金牌是嗎?

那這個世上,還有誰敢去結婚啊?

溫時想到這個就窒息,他以前是個男人,想到這個都可怕。

大概是感覺到了溫時的心不在焉和小情緒,原本在前面走的貝斯,回頭看溫時,然後停下來等他。

溫時看了一眼貝斯,又想到今天貝斯為他擋刀那個場面,心裏更酸了。

溫時:“所以以後要是遇到什麽可怕的事件,貝斯肯定又會毫不猶豫為我擋下一切傷害吧?這是他的下意識行為,還是本能啊?想想都好心疼。”

或許哪天不管陳朗還是貝斯,遇到相同的危險,溫時也會毫不猶豫沖過去吧?

這是他的天性,也是他的職責,不是麽?

所以他和貝斯注定一輩子不能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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