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進入建築
進入建築
卷耳奔逃在森林中。
他一點兒也不擔心何亦可。
應該說,他和何亦可都不會擔心彼此的安全。
據他們了解,集團L9是一個極度惜才的公司,廣羅天下能人,只為了将集團技術發揚光大,站立科技之巅。
這樣惜才的公司,即使是被天才少年辱罵“滿腦子錢,我只想要理想”這樣的字句,集團也沒有對天才少年下手。順帶一提,天才少年是當年的辛諾,不過他已經十來年沒有出現過,出現後被爆出剽竊他人研究成果。
何亦可是天才,和高塔公主不相上下的天才,集團L9不會舍得傷害的。再說集團現如今掌握了洗腦技術,更是為所欲為對天才們下手,讓天才們為集團賣命。
所以何亦可不會有事,頂多被洗腦失去記憶而已。
失憶而已。
人的本性非遭遇大事是不會變的,更何況何亦可是那樣堅定的人,卷耳有信心何亦可不會幫助集團作惡。
卷耳翻過攔路的斷樹,繼續往錢跑。
身後的人窮追不舍,好似要将卷耳拆吞入腹。
卷耳嘆了口氣。
比起何亦可,卷耳的處境才更加危險。
能夠幫助卷耳在森林裏存活的物品都被卷耳丢棄了,現在還在第十層孤零零地呆着,指不定會被集團那些人清理掉。
卷耳渾身上下只能找到這一把從別的警備人員手中搶來的熱武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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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卷耳看也不看,一梭子送給身後的追兵,跑在最前頭的哪個黑衣人立刻被打傷腳踝,血流不止,失去行動能力。
解決一個還有一群,追捕卷耳的人可謂是如過江之鲫滔滔不絕。
卷耳還受着傷,沒工夫和他們硬耗。
掃視觀察,最終卷耳的眼神放在向上傾斜的山坡上。
不知不覺竟然跑到這裏了……沒記錯的話,這山坡上就是建築。
沒有猶豫,卷耳擡腳往山坡跑去。
防備系統被啓動,卷耳無法走出森林,但身後的追兵太多,卷耳要是持續奔逃,肯定會被他們耗到死。
于此,卷耳選擇兵行險招。
富貴險中求,卷耳引着一群人來到了建築旁。
建築坐落于崖邊,下面是海面,海水的鹹腥味沖刷着卷耳的嗅覺。
建築裏也有不斷試驗建築性能的工作人員,他們接到通知說有闖入者,紛紛拿起武器過來包圍卷耳。
一時間,卷耳後左右的路都被堵死了,只剩前方的空白。
他要是敢往前踏一步,那就是粉身碎骨的結局。
集團的人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只認為卷耳已是甕中之鼈。
“老大說還差個‘選手’,我看你挺合适的。”
——集團的人甚至起了招攬的心思。
前面說過了,集團惜才。
哪裏想卷耳根本不在意他們的打算,沒有絲毫膽怯地就往下跳,一丁點兒預兆都不給。
卷耳就這麽消失在崖邊。
“喂——”黑衣保镖打手們趕緊上前查看,卻見一片風平浪靜。
那人的表情變了又變,一轉身,道:“走了,他死了。”
其他人沒有異議,呼啦呼啦跟着老大離開。
等上邊的人走光了,卷耳攀着岩石重新爬了上去。
該說不說,其實卷耳跳下去也沒有把握自己一定可以功成身退,全看那老大的心情。
森林中奔逃的時候卷耳就幾次差點被那人擊中,但那人偏偏每一擊都擦着卷耳身體過去,威懾力十足,但實際上沒有傷害,反而演出了一種“努力了,但這小子運氣好”的感覺。
卷耳覺得,這人不一定是向着集團的。就像組織中會出蛀蟲一樣,集團怎麽就不能有叛徒呢?
方才更是如此,卷耳跳下去分明沒有落入海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卷耳根本沒掉下去,偏偏那人下令要所有人撤離……
這已經是明目張膽的幫助了。
那人好像是……L9集團創始人之一,高塔公主的舅舅?
卷耳吐出一口濁氣,肩膀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需要得到治療和休息。
但卷耳不敢休息,每拖一分鐘,高塔公主的處境就更加危險。
與單純的天才何亦可不同,高塔公主借助自己的親屬身份打探了不少集團的秘聞,這是很嚴重的背離集團行為。
而叛徒,向來得不到優待。
他強逼自己打起精神,一定要快點救出高塔公主。
現下也沒有治療的條件。
不再多想那些有的沒的,卷耳疾步行走在建築裏。
——他打算故技重施,從第十層再次跳過去。
畢竟除了這個方法,卷耳再沒有別的法子可以進入療養院了。
可幸運從來不會從一而終地眷顧某個人。
又是受傷失血、又是長時間奔襲的卷耳失敗了,重重地從空中降落到地面。這一次他甚至連護具都沒有,直愣愣承受所有的傷害。
好在森林裏的樹木夠多夠高,那些樹枝緩沖了卷耳,沒讓卷耳死亡。
……不過,卷耳的狀态真是糟糕到可以。盡管有緩沖,這麽摔一下,卷耳陷入了幾乎長達二十四小時的昏迷。
當卷耳再醒過來的時候,他身上那些較小的傷口已經自行愈合,而那些大面積、深程度的傷則讓卷耳昏昏沉沉,向來是傷口沒得到妥善處理而發炎。
卷耳坐起身搖搖腦袋,渾身上下每一個關節都很痛。但幸運的是,盡管卷耳狀态很糟糕,他終究沒受什麽不可逆的傷害。
卷耳眼前模模糊糊的,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卷耳摸索一番,卻從身邊摸到一個破舊的手表。
手表是早就停産了的型號,但指針還在頑強地轉動。過去的東西就是好用,幾十年了還不見得壞。
來不及思考為什麽會有手表出現在這裏,卷耳舉起它對準太陽,希冀能夠通過其判斷方位。
而後,卷耳出發了。
他的身形搖搖晃晃,好似下一秒就能倒下去。緊接着卷耳一腳踩空滑落,傷上加傷。
卷耳再次站起來,血流進眼睛,模糊的視野被大片紅色占據。
“我……”
卷耳的視線前方,出現了一個藍白的色塊。
像是病號服?
但他再支撐不住,鋪天蓋地地疼痛襲來,一下子令卷耳倒地。
集團的人很快發現了這人,将卷耳帶回了療養院。
等卷耳再醒過來時,身上的傷已經被治愈,但卻多了很多不屬于他的禁锢。
那些白大褂圍繞着手術臺上的他,好似某種大型的神秘祭祀儀式。
“怎麽醒了……”主刀醫師喃喃自語。
另一邊的麻醉師趕緊上前,手中麻醉針管就要戳進卷耳血管。
卷耳暴起傷人,一把抓住麻醉師的腦袋和主刀醫師的腦袋碰一起,連續三下砰砰響。這兩人被弄得頭暈眼花,癱倒在地。
趁主刀醫師腦袋發蒙,卷耳搶奪了他的刀,又捅進離他最近的那個人身體裏。
血液噴射,卷耳卻面不改色。
如果卷耳沒醒來,流血的就會是他了。
衆人都被卷耳這一手驚住,眼睜睜放任卷耳掙脫束縛帶跑向病房門。
“捉住他!”主刀醫師緩了一會兒,連忙下命令。
手術房內其他人員反應過來,紛紛去抓卷耳。
但即使是被注射過麻藥、還沒完全恢複的卷耳,他們也是完全抓不住的。
卷耳如同泥鳅一般靈活,從好幾個人的包圍圈中突破,成功逃出了手術間。
門外是療養院第一層的走廊。
他得……
忽而,卷耳的視野中出現藍白色的病號服。
是李久林。
“李久林!!!”卷耳叫喊。
下一秒李久林尋聲望過來,眼中的迷茫不似作假。
“幹什麽?”李久林愣愣地道。
話音剛落,卷耳操着手術刀就沖了上來,一路砍瓜切菜一般對黑衣保镖們下手。
李久林被他吓了一跳,直到卷耳被徹底制服才平靜下來。
“這人誰啊?”李久林打量着卷耳。
這人的眉眼很熟悉啊……
“怎麽處置?”黑衣的保镖問他。
李久林思索一番,無所謂道:“有點兇,弄斷腿吧,建築裏不是還缺個人嗎?送進去。”
末了,李久林還加上一句:“化學弄斷,別用物理手段。”
用物理手段的話,這個人就真成殘廢了。
把一個正常人真正弄殘廢……不太好。
建築裏,第一層,卷耳終于想起了高塔公主的名字——李久林。
随着“李久林”這個名字被想起的,是卷耳的所有記憶。
卷耳的一生都與李久林息息相關,每一個記憶的角落都被李久林填滿。李久林就是卷耳記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沒有記起李久林時,他的記憶就是殘缺的、不完整的,只有當他想起李久林時,他才能真正恢複記憶。
原來如此啊。
卷耳緊緊盯着火腿腸。想來集團的洗腦技術還有所欠缺,一旦接觸到時間相關的物體就會恢複記憶,這才促使集團排除了建築中的時間因素。
而第五層第六層……
卷耳目光轉向地上死機的機器人何亦可。
第五層第六層的時間因素,是何亦可被脅迫時暗自留下來的線索。
如果不是第五層第六層提前注意到了“時間”的缺失與重要性,卷耳也不會閑得慌去看火腿腸生産日期。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看生産日期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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