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合作
014 合作
裴韞火燒眉毛般地追着什麽……
文鴻盛在腦子裏描繪了一下那個場面,別提有多駭人。
想那裴韞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出身尚書府不說,模樣也算得上俊朗。成日又是一副泰山崩于頂而不改半分容的狠角色,倒是很難想象這人會大驚失色在街上狂奔。
文鴻盛當即舒展了一下眉頭,上來拍了拍寧頌的肩:“并非阿盛哥不信你,是不是今天街上人多,你走眼看錯了?”
寧頌未語,卻還是固執地盯着街角的方向看了好半晌。
“阿盛哥,不好意思,只能你先去幫嫂嫂買東西了,我要追出去看看。”
說完,文鴻盛掌下一空。原是站在那的少年人已是提氣疾步向着某個方向走去,徒留他一人還站在街上悵然。
哎……這一個個的,都是什麽脾氣啊。
·
通濟巷離城北光化門不算遠。
寧頌追着裴韞的身影,一路跟到了此地。
此時已是巳時末,街上已不再有黑壓壓的拿着祭品的人群,光化門值守的城衛壓力驟然減輕。
寧頌站在樹後,擡手撥開眼前遮擋的樹枝,便看到了裴韞站在城北稍稍停了一下腳步,而後他又似有所思般拿出腰牌和那值守的城衛說了兩句話。
由于站得有些遠,寧頌實在看不清裴韞手裏拿的到底是哪方的腰牌。
大抵過了一刻鐘,裴韞一襲鴉青色的身影終是動了動,卻是從值守的城衛手中接過了一匹毛色锃亮的馬,翻身而上縱馬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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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頌當即不再猶豫,走到城北光化門前,手在腰間拿着腰牌的一剎,那守衛已是眼尖地看到了神色異常的寧頌。
“什麽人?!”
“鎮安府隊士,我有話需要問幾位。”
“方才那穿着鴉青色衣服的男人,和你們說了什麽?”
守衛恭敬抱拳,卻是說出了一句讓寧頌意想不到的話:“他叫我告訴一會兒上來問話的人,他在城外永安渠等你去找他,只有一刻鐘的時間。”
……
寧頌有些錯愕。
裴韞發現自己在跟蹤他了?
腦中恍然又想起了裴韞翻身上馬的背影,寧頌當即閉目深思,面上神色如常,內裏卻又是一片洶湧的情緒。
她跟的不算緊,一路又諸多小心,按理來說不該被人發現才是……
可偏偏裴韞卻發現了。
“……我知道了,勞煩去鎮安府幫我跑一趟,就說鎮安府的寧頌出城去了,叫他們休要挂念。”
“另外,勞煩幾位借我一匹馬,改日一定奉還。”
縱馬疾馳,出城而去。
·
正值六月,酷暑難耐。
單論景色來說,永安渠向來是踏青的好去處。長安貴族子弟向來喜歡游山玩水,時不時三五成群找個景色優美之處吟詩作對,這樣的生活方式向來被那些子弟奉為上流。
只可惜永安渠離實在是有些偏僻了。
去年還有些廣賢的殘兵敗黨在永安渠設伏,意圖用投石機砸爛光化門入城,自那以後,永安渠便更是少有人來。
哪怕在今日這樣的大日子,人們寧願繞遠從別的城門出城,也不願意從較近的光化門踏出半步。
寧頌滿額薄汗,勒馬駐足于溪前。
垂柳彎腰長枝入水,溪水泠泠粼粼波光。水邊一人一馬遠眺碧水繞巍峨,鴉青色的身影挺如雪松,長風吹來裴韞衣袂翩跹,倒有幾分陶公之意。
寧頌下馬,皮靴重新踩在堅實草地之上,身旁的馬兒打了個響鼻,惹得裴韞轉頭。
剎那間,四目相對。
寧頌原以為她會在裴韞的臉上看到幾分閑散自得,說不定還會小跑着數落自己一路追蹤,不還是被他擺了一道雲雲……
可沒有。
裴韞的臉上是一片慘淡的愁雲,其中夾雜着幾分肅穆,他攥緊馬的缰繩,半晌複又松手,和寧頌迎面。
“你——”寧頌有些踟蹰,不知該說什麽。
說我終于跟蹤上你了,不對,分明是人家知道自己跟着故意在這裏等着的;說你在這裏等我做什麽,又顯得有幾分自大,分明是你跟着人家的。
繞來繞去,寧頌卻不知該怎麽接了,唯餘一片沉默。
倒是裴韞主動打破了這份沉默:“我有一事相求。”
裴韞少有這麽坦然的時候。
這人說話往往都會先兜一遍圈子,叫你聽得雲裏霧裏,少有像今日這麽直接開門見山的時候。
聞聲剎那,寧頌臉上化開一片驚訝。裴韞卻已經說出了他所求之事。
追一個人。
倒也是寧頌的熟人。
盧榮。
“怎麽會?”寧頌訝然。
裴韞卻是招呼寧頌上馬,他在前方駕馬引路,寧頌攥緊缰繩跟着。只聽獵獵風聲裹挾着男人的沉聲:“今日崔府君生辰,我護送府上的少爺小姐去城北拜祭。結束後回到府中,卻被人告知盧榮從主公書房偷走了重要信件,又私竊馬匹出府去了。”
裴韞簡明扼要說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寧頌聽得卻是心頭一緊,來不及問他細節,眼下只能撿最主要地說。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追?他已經出了城,這麽大的地界,難道就靠我們兩個抓瞎嗎?!”
耳畔風聲不斷,裴韞的聲音卻無比堅定:“不會,他一定會去弘州。”
弘州,又是弘州。
昔有簡良命喪調任弘州的半路上,今有盧榮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跑去弘州。
弘州有什麽特別之處?
若是有人這般問,寧頌定然會這樣回答他。
當然有,弘州可以說得上是亂黨廣賢軍主力的發源地。廣賢軍裏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是弘州人士,眼下那裏戰時吃緊,廣賢武力軍的大本營正駐紮在弘州,和乾朝的軍隊死磕。
想到了這裏,寧頌劍眉忽地一豎,滿眼驚愕揮之不去。
“難道說……”
裴韞偶側過頭,正好與她四目相對,聞聲只聽寧頌大膽推斷道:“盧榮從李尚書案上偷走的信件是有關弘州戰事的?!”
“正是如此。”裴韞扼腕。
弘州地勢險要,歷來為兵家必争之地。原戰事未起時,弘州倒是一片富庶,為人人向往之地。可一朝顏色改,如今那裏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地獄。
李珀均丢失前線信件,若是細究去那可是掉腦袋的大事。因他一人的疏忽不知會有多少前線将士命喪沙場馬革裹屍。
茲事體大,尚書府的人難道會聲張出去,叫滿朝文武知道李珀均丢失了如此重要的東西嗎?
當然不會,也難怪只有裴韞只身勒馬去追。
“為什麽要叫上我?”寧頌騎在馬背上,看着前方一片廣袤的天地,忽地出聲問道。
裴韞被吹得長袍飛舞,好在腕甲系得夠緊,不至于叫袖口散開影響他的行動。
“叫上你?只是你剛好跟來,我便剛好拜托你了。若是跟上來的是文鴻盛,我也會和他一起去追的。”
“……将這麽大一個把柄送到我手中,你就不怕我轉身去禦史臺,叫隴西李氏上下滿門抄斬嗎?”
裴韞好似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一般,長嗤:“憑誰?禦史臺、刑部、還是你?或者是……當今的聖人嗎?”
“隴西李氏,放眼天下,誰人敢動?”
沒有。
百年望族,其根基已深深的和乾朝纏繞在一起,若想除之,唯有剜肉剔骨。
并肩騎行。
目的地為弘州。
裴韞親眼看到盧榮策馬出去,他們撿了最近的一條路走,不過半個時辰便已經能看到新鮮的馬蹄印。當下裴韞更有鬥志,揚起馬鞭甩了下馬屁股,追得更加起勁了。
“呵,你家主公辦事便是這麽個結果。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細作都能放走,長安城裏還有五六家。怎麽,要我和你一個個騎馬追出去嗎?”寧頌嘲諷道。
裴韞幹幹巴巴回了一句:“主公自有打算。”
自有打算——
就打算出了這麽個結果,這麽跑上兩天要是抓不到人,寧頌看她也別護衛什麽長安了,魚符一卸盔甲一穿,直接在前線投戎參軍,說不定能在戰場上和盧榮面對面。
開什麽玩笑!
若不是這件事來得急,她才不會騎着馬吃着風一路狂奔。
二人眉頭緊鎖,一路上彼此說不出什麽好話來。裴韞還記着自己有求于人,收起了平日那副吊兒郎當上的模樣,對寧頌算得上是好聲好氣。
可寧頌只顧皺眉奔馬,偶有幾句開口,也都是嗆聲。
又過了半個時辰,足印越來越清晰。
寧頌心神一動,勒馬踩着馬镫翻了下去,用手指抹了一下馬蹄印,擡頭看到候在一邊的裴韞,定聲同他道。
“不會錯,就是這條路。這馬蹄印上還殘留着一些沙石,定是方才那條路上沾到的。”
“前方……平通縣。”
裴韞滿目訝異:“他要進城?”
平通縣為必經之路,若是想繞開則要多走幾裏的路程。對于盧榮來說此刻寸息必争,他更懼身後的追捕,城內魚龍混雜,顯然适合藏身。
更何況盧榮出來時也走得急,除了那封信件便沒有旁的東西,若是他準備餓上三五天就算了。若是準備補給,那必然是要進城的。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
可是寧頌現在就怕盧榮拿準了這種常理下的思維,反其道而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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